初九没有解释。
她跟季云柏本就是宿敌，互坑的事情不胜枚举。
易地而处，要是季云柏雷劫到来时突然拉着她，然后说本意是想推开她，她才不会信。
她若是解释，季云柏自然也不会信。
反倒会让人觉得，她是怕报复才撒谎狡辩，尤其季云柏现在比她有钱有势。
初九不能给他误解的机会，反问道：“那你想怎么算？”
“看来黎宗主对这件事丝毫没有愧疚之心，也从没想过要做点什么？”季云柏道。
初九一摊手，确实没想过。
季云柏见她这副模样，直接气笑了：“不愧是修无情道的黎宗主，论心狠没人比得上你……”
他说着，手指慢慢朝初九脖子移动。
初九没动，但提醒他：“在这个世界，故意伤害违法，是要坐牢的。”
“……”季云柏手指一顿，又嘲笑她，“黎宗主也怕死？”
初九想了想，说：“首先，就算不怕死也不会喜欢死。其次，你不一定杀得了我……”
说到一半，她忽然推了季云柏一把。
季云柏还是反应太快，反而抓得更紧没松手，然后下一秒，就感觉有什么东西砸在自己背上。
他扭头一看，一个打包的粥盒正滚落地上，瘦弱的年轻姑娘风一样冲进来：“放开我们九九……救，救命啊，怎么是季总？”
季云柏感觉后背衣衫已经被粥浸湿，黏糊糊一大片：“……”
他松开手，大步走了出去。
初九：“……”
他不会觉得，这也是她故意的吧？
“怎，怎么回事？”小助理玎珰又惊又怕地看着初九，“我还以为是歹徒在掐你脖子，没想到是季总。不过，他在干什么？他怎么会也在医院里？你俩什么情况？”
她连珠炮似的问了一堆，初九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含糊道：“刚才脖子后面好像有个虫子，季总帮我捉虫子……呢。”
“啊？完蛋，这下误会大了。”玎珰更怕了，战战兢兢地说，“要不，我去给季总道个歉吧？”
她明显并不想去，初九摇摇头：“不用，季总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
这是实话，他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确实不怎么爱计较。
“九九你很了解季总？”玎珰看初九神色轻松，也跟着放松下来，忍不住八卦，“你们之前是不是认识啊？”
初九：“……我们认不认识，你不知道？好了，麻烦你把地上收拾一下。”
玎珰回过神来，赶紧去打扫洒在地上的粥，边拖地还边问：“VIP病房竟然有虫子？我们是不是要找医院理论一下？”
“不用了。”初九被她一堆问题念得有点头疼，赶紧转移小助理的注意力，“白嘉乐的事情怎么样了？”
“哦，对，结果已经出来了！”玎珰地也不拖了，打开手机凑到床边，一脸震惊地对初九道，“警方出通告了，你快看！”
她手机界面上是一款娱乐软件，初九一眼便看到热搜榜单上，一溜#白嘉乐#相关。
第一条是#白嘉乐被刑拘#，后面跟着个“爆”字。
玎珰迫不及待点进去，初九看到了蓝底白字的公告。
大概是说白嘉乐之前醉酒伤人，却让亲弟弟去顶罪。
最近警方调查另一桩案子，牵扯到他弟弟，才查到白嘉乐身上。
故意伤害和让人顶罪都犯法，白嘉乐这次罪加一等，短时间内别想出来了。
这让初九有点意外——居然跟他的两个金主没什么关系？
当然她们有没有在背后推波助澜就不好说了。
【卧槽！真看不出来啊，白嘉乐也太刑了！】
【他不打招呼突然推初九下飞机就能看出来，这人肯定有暴力倾向。】
【难道初九真的会算命？】
【那白嘉乐有两个金主也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啊，前女友都出来锤他了。】
【这人还真是五毒俱全啊。】
【……】
“我听说，白嘉乐的弟弟没他能挣钱，家里一直很偏心。”玎珰打听这些消息的渠道比初九还多，忍不住在旁边补充，“为了保护白嘉乐的形象，他爸妈给他弟弟下跪，甚至以自杀要挟，才逼着他弟弟去顶罪的。”
初九：“……”
白嘉乐算是害死原主的凶手，但这事没法直接告诉其他人。
她原本还在想，要怎么合理报仇，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进去了，倒叫她有点措手不及。
“九九，你是真的会算命吗？”玎珰好奇地问。
“算是吧。”初九说，“会一点。”
修炼的人多少都会看一点面相。
“那你能不能给我算算？”玎珰眼睛都亮了。
初九看她一眼，摇摇头：“你最好还是别让我算。”
“为什么？”玎珰不解。
初九：“我只会算霉运，不会算好事。”
玎珰：“……那，那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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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
她眼珠一转，又问：“你什么时候学的算命？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初九有点头晕，刚要说话，就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忙道：“请进。”
病房门推开，季云柏换了身笔挺的西装，手里拎着个食盒，站在门口冲她们微笑。
仿佛之前的不愉快完全没发生过。
初九：“……”
她就说这狐狸精特擅长伪装吧。
“季，季总？”玎珰也是既惭愧又有点惶恐，急忙将季云柏迎进门，“快请进……刚才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季云柏将食盒递给她，眼睛却看向初九，彬彬有礼地说，“刚才黎老师的早餐打翻了，我这边刚好多一份。不嫌弃的话，请黎老师吃早餐？”
初九看着他直皱眉：你又想干什么？
季云柏眨了眨眼：事情还没完，你别想一笔勾销。
初九：“……”
玎珰听她没有拒绝，便将早餐放在餐桌上，然后以“扔垃圾”为由，离开了病房，将空间留给他俩。
不过季云柏却并没有留下来吃早餐，他只对初九说了一句话：“小心点你那经纪人。”
初九一头雾水：“我经纪人怎么了？”
季云柏忽然就笑了。
初九总觉得他不怀好意：“你笑什么？”
“黎宗主修炼那么久，怎么还是如此天真单纯？”季云柏嘲讽道，“你不会看不出来，你那经纪人对你存有不良心思吧？”
初九：“……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在宿敌面前，绝对不能示弱。
“看得出来就好。”季云柏脸上笑意加深，明显并不信，但也没说什么，摆摆手便走了。
初九：“……”
她确实看不出来。
在感情这方面，用季云柏的话说，那就是形容她是木头都辱木头了。
初九以前对此并不在意。
她本就是因为天生不通情窍才被师父收为弟子的。
事实证明，她确实适合修无情道。年纪轻轻便修为了得，创下过一剑单挑十七宗门的辉煌战绩，然后在其他宗门又怨又妒的目光中，荣升宗主之位。
她不需要懂感情。
可现在情况有变，经纪人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是重要的合作伙伴，要是他对原主有特殊感情……初九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果然，感情的事情就是麻烦。
要是全世界都修无情道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