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眸中清亮,面对质疑丝毫不惧,声音沉稳如洪钟:
“骠骑将军,以少胜多并非全然没有机会,只不过若是能以智取,则更有把握。”
骠骑将军一脸疑惑表示不解,“如今之势,我等被围困在城中,除了守好高空城门之外,还能如何智取?”
戴褚缓缓踱步而出,轻摇着手中羽扇,一副临危不乱的样子。
“此前我已经和王妃一起带人在城中勘测过,除了四方城门之外,应当还有直通城外的密道,若是带人从密道突围出去,在敌后方突袭,和城中精兵形成合围包抄之势,应当会有胜算。”
“密道?”摆夷王眼皮一跳,意味深长的看向戴褚,“你们如何知道王都还有密道?”
戴褚微微一笑,仿佛毫不在意,“在下不才,会些土木堪虞之术,自来摆夷之后每日闲来无事,在王都之中四处走走便看出了些门道。不过呢……”
戴褚话中一顿,坦然对上摆夷王的眸子,“在下这学艺不精,也只能看个半吊子罢了,至于密道的确切位置和走向,在下却是一概不知的,此种机密大事,自然只有摆夷王和摆夷重臣才能知晓,摆夷王大可安心。”
“更何况,戴某乃是大晋人士,得九皇叔知遇之恩才入府做了幕僚,所谓食君之禄解君之忧,在下自然要为王爷分忧,自然,也只能为王爷分忧。”
戴褚为人极为圆滑,知道摆夷王是生了疑心,所以即刻出声替摆夷王解了心头隐患。
摆夷王的面色这才缓和下来,看向楚灵的目光中更是多了几分感慨。
听了戴褚所言,骠骑将军思忖了半日却仍旧有顾虑,“若如这位先生所言,便是兵分两路,兵分两路就须有两个主帅,如今城中除了微臣以外,并无武将……”
戴褚微微一笑,羽扇轻轻往楚灵所在的方位一指,“大晋裴不迟麾下副帅楚将军,不久前还在西南之战上大破摆夷叛军,如何当不了此次平乱主帅?”
骠骑将军身躯猛然一震,下意识看了眼一身戎装的楚灵,虽顾忌九皇叔的身份,但是他作为摆夷武将,有些话却是不得不说。
“君上,楚将军之威名,微臣自然也是有所耳闻,但是……”
骠骑将军的目光划过一旁面色沉静的景行,虽有犹豫但还是义正严辞道:“但是九王妃乃是大晋之将,此前也刚和摆夷交手一战,如何能担任我摆夷之君的主帅。更何况……”
骠骑将军是行武世家出身,自小就长在军营之中,他见多了多少军营之中的悍将壮汉,却从未见过以女子之身从军的。纵然是此前他也听闻过大晋楚将军的威名,但是心中却是多少都有些不信的。
世间女子本就多柔弱不堪一击,平日里也多从内宅女红针线为主。便是摆夷女子生性豪放些,能够上山狩猎砍柴已经是极限,顶多就是随家中父兄习武护身,但若是真的从军打仗,却是绝无可能的。
摆夷民风开放,但是女子尚且如此,又更何况是楚灵,她本是中原女子,听闻又是金陵城中的世家大族出身的贵女。这种出身的女人,又能有多骁勇善战?
在他看来,女子究竟是女子,如何真的能在男人的战场上建功树业,垂范天下?
更何况当年西南之战,楚灵也并非是主帅,裴不迟之名威震四方,楚灵这样一个柔弱女子,怕也是因为是身在裴不迟的麾下,这下能挣得那赫赫军功,扬传美名罢了。
但若是真的让他相信,楚灵凭借一女子之身在战场上征战沙场扬名立万,他却是问么也不肯相信的。
更何况,她还是个中原女子。异族之人,又如何能够放心将摆夷兵权交给她,倘若她战中生变,岂非是将整个摆夷国本都拱手相让。
“君上,微臣以为,九王妃非我族人,万万不可领兵。”
骠骑将军此言一出,更是惹的朝中其他人纷纷附和。
“是啊,君上,我摆夷与大晋多年之中多有龃龉,就算是议和也不过就是近几年之事,如何能让异族之人,还是个女子领兵,此举过于冒险,绝不可为!”
“君上请三思,战场上刀剑无眼,便是男子也多有伤亡,若是真让一个女人任主帅,岂非草率……”
“正是,即便是援军,也不过只有三千而已,如何抵挡得住叛军足足六万铁蹄,此举过于冒险,过于儿戏啊……”
质疑的声音此起彼伏,众人所怀疑之处无非便是楚灵是异族之人,不会真的为了摆夷拼尽全力;又或者是她一个区区女子之身,羸弱之体如何能够在两军阵前领兵打仗。
也难怪如此,连日以来,楚灵都在摆夷王宫种养伤休整,从未出来见过文武百官,更未曾有人言明过楚灵的真实身份。
是以整个摆夷国境,都只知楚灵乃大晋九王妃的身份,却未有人知晓她还是南芷公主的之女,是如今的摆夷长公主。
见众人的质疑纷沓而来,军师清了清喉咙,率先开口,“若是诸位大臣质疑九王妃女子之身何以应战便也罢了,但若是怀疑九王妃心存异心,却实乃是无稽之谈!”
说罢,军师遥遥看向楚灵,声音沉稳一字一句道出:“九王妃,是昔日长公主和安国公之女,实乃我摆夷女子,更是当今的长公主殿下,试问诸位,殿下又有何理由来戕害自己的母国?”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众人的惊诧的目光纷纷落在楚灵的身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仿佛听到了什么天下奇闻。
君上面前,自然不可随意交头接耳。众人互相对视,彼此的眸子里都写满了诧异。
到底还是骠骑将军胆子大,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楚灵,声音都有些颤抖地去问军师:
“长……长公主?军师,此乃大事,军师不可妄言……”
“将军乃两朝重臣,当年想必也是见过南芷公主的那么将军细看九王妃眉眼,是否和当年的长公主颇为相似?”
“当年长公主下嫁大晋安国公楚正勋,将军总有所耳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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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如今的九王妃,就是安国公夫人唯一的后人,如此,将军可明白了?”
骠骑将军魁梧的身躯猛然一震,不可置信的看了楚灵半日,只见眼前年轻女子眉眼果然隐约可见当年南芷公主的风采,足下一顿,踉跄了几步险些没有站稳,“你……你当真是……”
这一次,是摆夷王给了他准确的答复,“此前事关严重,孤并未将九王妃的身份公之于众,今日便索性就此之际,将此事与众卿细说分明。”
说到这里,摆夷王回头看了眼一直意态闲闲端坐在一侧的景行,又回头看了眼楚灵,见良人都未有异议,这菜一字一句道:
“九王妃楚灵,是王妹……也就是当年南芷公主之女,按我摆夷律例,她当承袭其母爵位,也是如今的长公主。”
如此,摆夷王一锤定音,众人也都没有任何理由再持怀疑态度。毕竟摆夷王身为摆夷一国之君,没有任何理由偏袒一个异族女子,更不可能随意封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为公主。
“君上,即便她是长公主之女,但是此战事关我摆夷生死存亡,不能因为三千精兵,就以女子为主帅,如此危急关头,绝不可草率行事!”
骠骑将军老庄持重,凭借自己多年带兵的经验,也是站在为摆夷千秋国本思虑的角度上,依旧反对。
其他重臣也纷纷都表示怀疑。
“骠骑将军言之有理,长公主是女子羸弱之躯,如何能够对抗叛军六万铁蹄,如此行事过于冒险……”
“更何况若殿下是南芷公主的唯一血脉,岂能轻易在沙场上以身犯险,更不能以摆夷百年国本当做儿戏,此举万万不可……”
面对纷沓而来的质疑,楚灵微微一笑,镇定自若,说出来的话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本宫明白骠骑将军心中顾虑,也明白你一片报国之心,但是如今境况,便是再难,也只有应战这一条路可走。”
说着话,楚灵从身侧戴褚手中取过一张图纸,上面详尽描绘了楚灵全部的作战计划。
众人将信将疑地围上去看,排在首位的便是骠骑将军,他领兵多年,在细细看过全部之后,也不免大为震动,不由得对眼前这个看上去空有美貌的姑娘开始刮目相看。
这一张图纸,其用兵布阵之法十分熟稔,饶是他也挑不出什么差错。
看起来,楚灵的确和中原一般的世家贵女,很不一样……
此刻,楚灵双眼如炬临危不乱,她眉间微蹙,手指点在图纸的各个方位之上,掷地有声颇具威仪。
“我对摆夷王都地形不熟,所以最好由骠骑将军带一万人马从密道潜出城,绕到叛军后方,兵分几路分别去烧粮草、缴获弓箭兵器。”
楚灵的纤细的手指一一点过图纸上的标记:
“得手之后以信烟为号,趁叛军大乱之时,直接开城门和将军汇合,里外包抄将叛军围在中间,如此,不给他们主动攻城的机会,我们便可先发制人,尽数歼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