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停驻的马车上
楚灵看着景行呼来喝去的叫人伺候,又是打净水,又是叫郎中的,不觉抿着嘴儿笑了。
之前的种种心结和不快,尽在这样的气氛中化去了。
其实在方才,当她意识到又是景行再一次救她于危难中之时,之前那一丝不快就已经烟消云散了,终究,他还是在意自己的,也许在很多时候,只要有这一点,就足够了罢......
看着景行带出来的随从各个都被使唤的足下生风,楚灵不觉很是好笑,终于忍不住道:
“不用麻烦了,我没有受伤,不用去请郎中了。”
景行却似是不大相信,狐疑的看着楚灵,再三确认了之后,才算是放心。于是只叫人准备了洗漱更衣,自己则是翻身上了马车,捧着楚灵的脸看了又看,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一样。
“王爷......我......”
原本腹中有千句话,然而眼下四目相对了,楚灵梗在喉中,半句都说不出了。
“阿灵,是我不好。”
随着话音落下,景行一把将楚灵揽在怀中,轻声道:
“之前府中之人出首诬陷你,我虽明白定然是皇帝的手笔,但是心里终究还是存有疑心的,许多事情原本就不应该抱有期待的,但是有些东西,却是从一开始就身不由己......”
一句话,并未真的点明什么,但是楚灵却已经都明白了。
她和景行,何其相像,都是一个对自己苛责到极致的人,从不肯轻易放过自己让自己去相信那些听上去就虚无缥缈的东西。
但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掌控的就是人心,楚灵管不住自己,景行......似乎也是一样的。
人非圣贤,谁能无过呢......
“我是气你不相信我,也是气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下决心将可疑人等都一并料理了,这才能让人钻了空子......”
景行抱着楚灵,轻轻抚着人的发丝,声音温柔,却又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就是犟,来跟我服个软就这么难吗!还一声招呼都不打的就跑出去,你不知道本王会担心你啊!”
蜷起双腿抱住膝盖,楚灵认真的想了想,点了点头道:“之前不知道,但是现在知道了。”
景行的嘴角不自觉扬起,脸上多了抹笑,“什么时候知道的?”
说到这里,楚灵双颊忽然开始发烫,声音也逐渐低了下来,“从你方才出现的那一刻起,便知道了。”
景行的手臂一顿,随即越发用力的抱紧人,下巴轻轻摩挲着人的额头,不再言语。
坚硬的胡茬摩擦的有些疼,楚灵抬头去看,只见景行一向光洁的下巴竟也冒出了些许青黑的胡须,原本纤尘不染的的脸上略有些疲态,想必是日夜兼程,这才如此。
楚灵心中一疼,亦是默然,终究还是牵挂的。
这些日子,一路磕磕绊绊走到现在,终究还是成了一生的牵绊和命数,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两人的命运紧紧牵绊在一起,无论怎么绕都绕不开。
......
当夜,景行和楚灵便就地安置在城外扎帐,戴褚去了许久都没有回来,直到入夜时分,这才带着人匆匆赶回。
“王爷,我已将事情都安排妥当了,那些黑衣人并不是驿馆的人,是从金陵出来一路尾随王妃至此,然后痛下杀手的。”
见景行神色颇冷,戴褚想了想又道,“几人都是当场毙命,没有活口,故撬不出什么东西来了,不过我已经叫人查验了几人的尸身,从几人的舌下发现了剧毒药丸。”
景行眸光微缩,从唇角划出一抹冰冷的笑,“剧毒?”
“正是,”戴褚微微颔首,言意沉沉,“就算是王爷不出手,这几人也是必死无疑。”
几个人身手了得,都是绝顶高手,舌下含毒又以黑布覆面,如此一来,其身份已经是昭然若揭,必是死士无疑,
只是现在不知道的是,究竟是谁家的死士......
景行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从嘴角扯出一抹玩味的笑,“那便将人的尸身都丢去乱葬岗,找两个人盯着,看看是否会有人来寻。”
戴褚低眉敛目,微微点了点头道,“是,我明白。”
“那梁宝......”戴褚觑着景行的神色,略有些迟疑,“经此一事,他似乎的确是长进了,现下还央求了军中副将练功呢。”
“由得他去,”景行蹙起眉,撇了撇嘴,“他自从进府以后便一直偷奸耍滑没个正形,这一副油嘴滑舌倒是像极了他父亲,现在竟然还要让一个女人来维护了,当真是不成体统,让他长长教训也好。”
戴褚对景行的话无不赞同,更是幽幽叹了口气,
“他父亲本就是凭那三寸不烂之舌立足于世的,生下来的儿子像他,倒也实属正常。只是我没有想到,他梁家一门都以文立世,总不能到了这小郎君这一代,还能练出一个武将了。”
景行没有再说话,只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沉思不已。
待到入夜时分,听了些许方才景行和戴褚言语的楚灵,便好奇问道:
“那个梁宝究竟是什么来历,仿佛王爷对他格外不一般呢。”
见楚灵丝毫没有顾忌的问出,景行沉吟了片刻,并不说话。见景行这般神色,楚灵以为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便道:“若是不方便不说就是了,我不过就是平白一问罢了。”
景行却忽然道,“你可听说过先帝一朝时,太傅梁初霁?”
楚灵一愣,下意识点了点头,“自然是听说过的,太傅梁初霁是当年......先太子的老师,在朝中颇有威望,只是后来被牵连在太子一案才......”
楚灵话犹未尽,忽然猜到了什么,失声道,“难道......?”
景行面色沉静,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证实了楚灵的猜想,“他正是梁初霁的嫡孙,也是梁氏满门唯一活下来的骨血。”
紧接着,景行便向楚灵道出了一段鲜为人知的往事。
当年,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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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在御苑与众皇子一起随先帝行猎,朝中不少大臣也跟随伴驾,太傅梁初霁作为太子启蒙之师,自然也在其中。
原也不过就是一次极为普通的行猎,和往常一样,重点在于考究众皇子的武功骑射之术,但是谁曾想,偏偏就是这一次出现了意外。
当年的太子景珩,作为大晋的储君,文韬武略皆是众皇子之首,帝王之术又是先帝亲授,自是众望所归,因而每年的行猎,太子都是名副其实的魁首。
但是这一次,太子却在第一日行猎之时就摔马重伤,被抬回来之时已经七窍流血气息奄奄。
出了这样的大事,行猎自然无法继续,满朝上下上至君王下至朝臣无不担忧太子的身子,先帝更是震怒至极,下令彻查御苑一干人等,又命太医院所有太医拼尽全力救治太子。
然而终究是回天无力,即便众太医拼尽一身医术救回了太子性命,但从此太子却身体羸弱,再难当大任。
从此以后,整个朝堂都笼罩在一片肃穆之中,先帝伤心至极,多日罢朝,最终还是刑部之人上奏,陈述出了多日调查出来的诸多疑点,桩桩件件的证据直指太傅。
其实原本也不过是莫须有的罪名,并未有真的实打实的铁证。但那时皇帝正处于无处宣泄之时,有了这样一个机会顿时勃然大怒,直接将太傅全族下狱,命刑部严加审问,
梁初霁不堪受辱,最终在狱中自裁而亡,临死前在狱中墙壁上留下一封血书遗言,字字泣血,直指梁氏一门含冤之苦。
梁初霁死后,其膝下两子受不住父亲离世噩耗,也随之相继自刎身亡,以证梁家满门清白。
先帝听闻此事以后,甚为震动,亲自前往狱中查看,在看到梁初霁留下的那封亲笔血书以后,颇为感触,也懊悔当初盛怒之下的举措。
然而大错已经铸成,先帝再是懊悔也无济于事,更何况太子一事,终究是有人要为此附承担的。
于是在几日之后,皇帝便下旨放了梁家剩余的人,草草将此事揭过,虽并未澄清,但也没有论罪。
彼时梁初霁长子之妻乔氏已经身怀有孕,十月之后产下一子,这一子既是其遗腹子,又是梁氏一门上下唯一的骨血。
此子,便是梁宝。宝贝的宝,听闻当日乔氏血崩弥留之际,曾留下遗言,希望自己唯一的孩子能够被人视若珍宝,说完这句话,乔氏便撒手人寰,
可怜梁宝刚落世间,便痛失双亲,漂泊无依。
后来几经辗转,景行不忍梁家唯一的骨血流落在外,于是便在暗中派人四处留意寻找,终于找到了当时已经混迹在乞丐堆里的梁宝。
然而,梁氏一门终究是罪臣,当时的景行便让戴褚将人养在别处,直至这次戴褚回京,才一并带了梁宝回来。
楚灵听后,心中感慨不已,沉默了许久之后问道,“那梁宝,可知道自己的身世?”
景行摇了摇头,“并未刻意告诉他,只是也许也是因此,他便一直游手好闲,不肯好好习文练武,戴先生管教不得,也甚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