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天已经亮了。
吃过早点,赵君姚去向纪委**雷力舟汇报。
而贺时年则去接吴蕴秋上班,在车上,将此事说了一遍。
吴蕴秋听后,很是震惊,眼神深邃,久久不言,不知在想什么。
一直等车子快到县委,吴蕴秋才说道:“你让雷**到我办公室。”
贺时年通知了雷力舟的秘书陈佩恩,对方说:“雷**已经在等候。”
来到县委,吴蕴秋眉色凝重道:“时年,你不用上去了,你去一趟**局,看一下尸检报告出来没有。”
贺时年由此可以判断,吴蕴秋对于钱大志的死亡案很是重视。
应了一声,骑车来到**局的时候,纪委副**赵君姚已经提前到了。
两人彼此问候,随后找到了分管刑侦的副局长李捷。
钱大志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通过李捷的介绍,基本确定钱大志因为窒息死亡。
除了脖子外,外表无明显伤痕,基本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
听到这里,贺时年皱起了眉头。
对于这结果,赵君姚显然是不满意的,问道:“既然是窒息死亡,有没有外力作用的可能性?”
赵君姚说得隐晦,这里说的外力作用,说的是他杀的可能性。
李捷道:“我们不排除这种可能。不过,通过外力窒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个人死前都有求生本能,会拼命挣扎,力量超乎正常范围,即使几个大汉也未必能按得住。”
“如果真的是外力窒息,那么不说整层楼的人都听得见,但至少房间中的两名值班人员应该第一时间醒来,但没有,这说明,死者钱大志在死前并没有太过剧烈的挣扎。”
赵君姚继续问道:“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既让人听不到声音,又能强制窒息?”
闻言,贺时年感觉赵君姚或许因为情急,这句话问得没有水平。
赵君姚的言外之意是,有没有可能先将人勒死,然后再吊上去。
法医站在李捷身后,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之色,从手中的文件袋中抽出了几张照片。
指着照片说道:“通过这几张照片,可以看出,死者在死前是有过挣扎的,但并不强烈,
什么情况的死亡挣扎不强烈呢?那就是自愿赴死。”
“如果是强制窒息,那么死者在被勒住脖子时,出于求生本能,一定会拼命挣扎,而不管死者还是凶手,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有一定伤痕,但我们检查过了,死者除了脖颈处有勒痕外,身体的其它部位并没有明显受伤的痕迹。”
李捷补充说道:“昨晚,我们已经针对纪委专案组全部人以及宾馆送餐人员等进行了排查,没有任何人有明显受伤痕迹。”
贺时年有点明白了。
既然**局已经检查过专案组和宾馆工作人员,没有人受伤,那么自然说明没有人进行过强制窒息行为。
既如此,那么从**办案的角度,自然认定为这是一起**案件。
赵君姚虽然心有不甘,但话说到这份上,没有充足的证据支撑。
案件的性质大概率不会发生改变。
两人一起离开**局。
赵君姚低着头,情绪有些低落,看了贺时年一眼,说道:“时年,你那么聪明,这个案子你有什么看法?”
贺时年摊手笑了笑,道:“赵姐,你太看得起我了。我过来,只带了眼睛和耳朵,可没带嘴巴。”
赵君姚笑笑,道:“得了,我吃过的盐比你多,老姐知道你敏锐,别跟老姐谦虚,快说。”
贺时年知道,话都到这个份上了,如果不说两句,那就太当自己是外人了。
“这次专案组的所有人中,有没有谁的行为一开始就有些反常的?”
赵君姚陷入了思考。
贺时年继续道:“亦或者我们假设专案组,有谁最有可能在手机,传呼机都被收走的情况下,还可以和外界联系?”
“你是说,我们内部有人一直和外界联系,并且将外界信息传达给钱大志?”
贺时年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道:“这只是我的猜测或者说是假设。”
闻言,赵君姚陷入沉思,脑海飞速运转。
符合贺时年说的,行为稍显反常,同时通讯设备被收后,还能保持和外界联系的。
只有可能是生活组。
而生活组中,负责监视钱大志睡觉的是马超和武亮。
而负责饮食的则是另外一个人,叫**平。
专案
组的饮食都是酒店的工作人员送到六楼电梯口,然后由**平专门去接送的。
如果贺时年的这个假设成立,那么**平通过酒店工作人员,完全可以将里面的消息传达出去,外面的消息也可以传达进来。
天呐!
想到这里,赵君姚感觉身体里的血液瞬间加快。
纪委对钱大志的审讯工作很严格,持续的时间也很长。
足足有四周。
外面的人知道,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钱大志一定坚持不住,会将核心的秘密托盘说出。
如果真是这样,会牵扯出很多的人和事,后果是不堪想象的。
那么不让钱大志说完,或者没机会说完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他永远闭嘴。
这也间接验证了,钱大志的死极有可能是某些人善后的结果。
田幂说过,权力结构中,结构件很重要。
钱大志作为权力结构件,已经坏了。
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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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证原有的结构件不继续坏下去。
有一个方法。
那就是剜肉治疗,以最快的速度将这块腐肉剔除。
贺时年继续说道:“我听说,一个人哪怕被**或者直接对着脑袋**,彻底死前,身体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挣扎,这种挣扎是本能的,或者说是一种神经性肌肉惯性。”
“刚才的法医也证实了这点,那就是钱大志死前,有过挣扎,只不过挣扎得并不剧烈。”
“我在想,一个人在死亡来临的那一刻,挣扎都不剧烈,散失了某种本能,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意志力。”
赵君姚说:“这也并非不可能,我曾经就办过类似的案子,那就是同一房间里面住着几个人,其中一人上吊**了,但其余人完全不知道。”
嘴上虽然如此说着,但赵君姚对贺时年说的第二个假设已经产生了共鸣。
贺时年继续说:“钱大志在死前有过一定挣扎,但是为什么所有人都没有听见?”
“如果一两人没有听见,尚且正常,但所有人都没有听见,尤其是身处同一个房间的马超和武亮,是不是奇怪了一点?”
“亦或者说,钱大志的死,是不是**静了一点?”
贺时年说到这里,赵君姚已经隐隐猜到了一些什么,眼
眸晃动思绪飘飞。
贺时年继续道:“为什么马超晚上九点不到就想睡觉?”
“为什么常常值夜班的武亮会在值班的时候睡着?”
“为什么马超在凌晨两点闹钟响就准时起来而为何值班的武亮却不能?”
“还有一点钱大志上吊的地方并没有茶几椅子之类的东西可以垫脚他是通过什么方式将自己吊上去的?”
赵君姚面色骤变显然她也想到了什么。
贺时年继续道:“赵**在前面两个假设的基础上如果我们假设钱大志并非**而是他杀。”
“在钱大志沉睡中几人合伙将他弄出门外去到客厅然后用床单勒住他。”
“将他吊上去之后钱大志开始挣扎但是因为脖子被勒住了发不出声音
“但是这个假设又存在误区。”
“正常的成年人在外力之下是会惊醒的把钱大志从床上弄到客厅有几米的距离这个过程醒来的可能性很高。”
“再勒住脖子把人吊上去却没有惊动任何人只能说明作案人要么是神仙或者有特异功能。”
“纪委内部有9人全部住在一层楼并且睡觉时每个房间的门都是开着的顶着惊醒所有人的风险行**人不是傻子就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那么在所有的这些假设的基础上再加一条那就是让所有人都陷入深度睡眠不可能轻易惊醒是否可以办到呢?”
听到这里赵君姚眼神骤然一紧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