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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艳鬼【大修】

作者:生菜叶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沈秋辞的指尖微微一动,动作极轻,仿佛只是无意间挪动手腕。


    然而她的心跳却一点点加快,仿佛能听见血液在耳畔回荡的声音。


    她的指腹几乎触及冰冷的刀柄——


    然而,就在她即将扣住刀柄的一瞬,赵长宴的手已经覆了上来。


    他的五指收拢,死死按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带着灼人的热意,与刀刃的冷意形成鲜明的对比。


    沈秋辞心头一震,蓦地抬眸。


    刀锋微微一颤,寒光闪烁,竟是划破了赵长宴的指腹。


    血珠渗出,沿着指节缓缓滑落,在冷白的肌肤上绽开一点艳色。可他丝毫没有松手,甚至连眉头都未皱一下,仿佛这点伤根本不值一提。


    他只是垂眸看着。


    沈秋辞看着那抹鲜红,心头微颤。


    他却像是全然不觉疼痛,甚至微微收紧了掌心,故意让血迹沾染上她的肌肤,染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热意。他的手,仍旧死死扣住她的腕骨,指尖冰凉,掌心却透着一丝滚烫,那股温度叫人几乎难以忽视。


    沈秋辞屏息,试图挣脱,然而他却将她的手按得更紧,甚至带着一点挑衅的意味,逼得她退无可退。


    赵长宴的眸光缓缓掠过她的脸,黑沉沉的,他眼底的笑意收敛,眸色愈发深邃,带着一种危险至极的压迫感。


    “沈大小姐……”


    他缓缓俯身,鼻息几乎拂过她的侧颈,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沙哑的低笑:“这是……还没成亲,就打算杀夫?”


    杀夫——


    这两个字落下,竟透着一丝带笑的荒唐。


    沈秋辞的指尖微微一颤,心底隐隐浮起一丝异样的战栗感,她知晓赵长宴行事乖张,可这一刻,她才意识到,他的疯远远不止于表面上的轻佻无赖。


    他根本不怕她动手,甚至……带着几分愉悦的兴味,期待她真的刺下去。


    赵长宴忽然笑了,声音低得仿佛能勾人入梦。


    他微微偏头,眸色幽暗,唇角带着一丝隐隐的愉悦,丝毫不在乎指腹渗出的血:“怎么?手抖了?”


    他眼底的戏谑深了一分,甚至放松了些力道,像是在诱哄她继续动手,又像是笃定她根本不敢。


    沈秋辞死死咬住唇瓣,猛然抬眼,迎上他那双深邃的眼。


    那一瞬,她忽然觉得——


    赵长宴,也是个疯子。


    空气沉寂,刀刃的冷意、掌心的温度、指尖的血珠,彼此交错,像是风雨来临前的窒息感,危险、暧昧、疯癫交织,叫人无法挣脱。


    沈秋辞被他死死按住手腕,指尖微颤,掌心一片冰冷。


    她知道,她在赌。


    赌赵长宴不会当真杀她。


    可赌注太大,一旦落错半子,她便是彻底葬身于此。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眸色微沉,缓缓道:“赵世子……你可还记得,前几日夜里,你为何受伤?”


    赵长宴闻言,眸光微顿。


    他盯着她,凤眸微微眯起,里面的笑意微敛,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危险的深思。


    “沈大小姐……”他的声音轻飘飘地落下,尾音缓慢,“你怎知本世子受伤?”


    沈秋辞指尖微缩,却仍是逼视着他,冷静道:“我瞧见了——那夜,你在我房中,袖口渗血,地毯亦染了一小片。”


    她眸光微沉,缓缓道:“若不是你自己受了伤,何以至此?”


    她的嗓音不疾不徐,字字试探。


    赵长宴眯了眯眼,忽然低笑了一声,唇角弧度微微上扬,目光深邃得叫人不安。


    “哦?沈大小姐倒是观察得仔细。”


    沈秋辞没有接话,只是盯着他的眼睛。


    她想知道,他那夜到底遭遇了什么——若他真是个风流纨绔,怎么会在深夜闯入她房间?


    可下一瞬,她心头骤然一凛。


    赵长宴的手指缓缓松开了握住她手腕的力道,可他的另一只手,忽然攀上她的肩,微微一施力,便将她牢牢禁锢在床榻上。


    沈秋辞心头一紧,猛地想要挣脱,可赵长宴却不疾不徐,另一只手顺势抚上她的颈侧。


    他的拇指缓缓摩挲着她方才被刀刃贴过的肌肤,力道极轻,带着一丝戏谑的漫不经心。


    “沈大小姐……这是关心我?”他笑了笑,语气低沉缓慢,眼底却浮着危险的光。


    沈秋辞的指尖微微收紧,抿紧唇,不发一言。


    “还是说……”赵长宴凑得更近,呼吸几乎贴着她的耳侧。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点呢喃的意味,“你怕什么?怕我发现……你也藏着什么秘密?”


    沈秋辞猛地抬眸,对上他深幽的眼神,心口一沉。


    这句话,是试探,也是警告。


    赵长宴,已经在怀疑她了


    沈秋辞缓缓抬眸,盯着赵长宴。


    她的嗓音低柔,却又像是藏着刀锋般,轻轻滑过:“因为……世子受伤的那一夜,并非寻常夜晚。”


    赵长宴眸光微敛:“什么意思?”


    沈秋辞眨了眨眼,故意顿了顿,才轻声道:“世子想不想知道,那晚仙人托梦于我,告诉了我未来的事?”


    赵长宴原本随意的神情微微一顿,仿佛她的话语在他漫不经心的世界里投下了一丝细微的涟漪。


    他一向不信鬼神,凡事只凭自己手里的刀,鲜有人能让他露出思索的神色。


    可当“仙人托梦”四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时,他却眯起眼,唇角微微勾起,眼底浮起一丝玩味。


    “仙人?”


    他懒懒地重复了一遍,嗓音压得极低,带着些意味不明的沙哑,仿佛只是在回味这两个字的质感。他微微垂首,金属的寒意在他掌心流转。


    “沈大小姐……”他的语气缱绻,甚至透着点若有似无的惋惜,漫不经心地叹了口气,“自从定下婚约,走投无路,你竟连这等鬼神之事都信?”


    他低笑了一声,嗓音轻缓,却像是压在她耳侧,带着细微的蛊惑感:“还是说,你在赌,我也会信?”


    他的眸色微暗,像是夜幕将至前最后的光影,沉着、幽深、叫人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赵长宴道:“若这仙人果真有用,沈小姐又何必找上本世子?”


    他微微俯身,逼近她几分,呼吸落在她耳畔,声音低哑:“还是说,你觉得,这天下,终究还是信人,比信神,更妥当?”


    沈秋辞并不辩解。


    她语调缓慢,却字字清晰:“那位仙人告诉我,四年后,朝局大乱,陛下动刀宗室,瑞王失势,世家倾覆……”


    赵长宴原本只是戏谑的神情,渐渐收敛了几分。


    沈秋辞看着他的神情变化,继续道:“而……世子,在四年后的大变之中,并未消失。”


    赵长宴轻笑了一声,仿佛不以为意,嗓音懒洋洋的:“这倒是件好事,看来我命硬?”


    “可惜……”沈秋辞微微一顿,语调忽然一转,眸色轻闪。


    她道:“那位仙人还告诉我,世子……其实本不该活,是个变数。”


    赵长宴眸光一滞。


    风声轻拂,庭外梅枝颤动,落雪簌簌飘落,屋内却寂静得仿佛时间都凝滞了。


    他眯起眼,眼底的光微微一闪,像是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东西,唇角的弧度淡了几分,手中的刀柄被他无声地扣紧,指节泛起微不可察的白色。


    那一瞬间,他的神色不似惊讶。


    他安静地盯着沈秋辞,眼底的意味越发深不可测,像是风雨将至前的一片沉寂,压得人喘不过气。


    沈秋辞却丝毫不退,反倒微微抬头,想要从他神色间捕捉到更多的情绪波动。


    “变数?”


    赵长宴轻轻念了一遍,尾音微微上挑,似是失笑,眼底却已没了半点笑意。


    他嗓音压低,带着一丝危险的寒意:“沈小姐,你确定那位仙人不是在胡言乱语?”


    沈秋辞指尖微紧,却仍旧坦然地与他对视:“是不是胡言乱语,世子自己心里,难道没个数?”


    赵长宴盯着她,黑眸深沉,半晌,他忽然低笑了一声,轻轻摇了摇头,像是终于对这场谈话生出一丝真正的兴趣。


    “变数……”他重复了一遍,似是咀嚼这两个字。


    他眼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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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翳一瞬敛去,唇角的弧度重新扬起。


    沈秋辞不是胡乱试探的。


    她清楚地记得,那一夜,赵长宴站在她房间里,望着她,懒洋洋地笑着,却说出了那句让她心底发凉的话——


    “没死成的,才是最悲惨的。”


    “没死成”这三个字,她越想,越觉得诡异。


    ——无论如何,一个未经变故的人不该随口说出那句话,也不该露出那副神情。


    必定是有什么隐情。


    沈秋辞心念微动,眸光沉静。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像是细细勾勒出一张不容置疑的网:“我曾在梦中看到未来,世子你……从未在其中留下太多痕迹。”


    赵长宴没有说话,目光幽深地盯着她,像是在琢磨什么。


    “可我后来才明白……”她的唇角微微弯起,带着一点刻意的笃定,“世子,你原本就不该存在。”


    赵长宴的手指微微一紧,力道无声地加重了几分,却仍未松开她的手腕。


    一瞬间,沈秋辞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沈秋辞垂下眼睫,掩去眼底的锋芒,语气依旧温和:“世子,难道不曾怀疑……是谁想让你死?”


    赵长宴眼底的笑意,缓缓地褪去。


    他看着沈秋辞,许久未语。


    沈秋辞知道,她已经用一根看似随意的话线,撬动了赵长宴埋藏已久的秘密。


    她在赌,赌赵长宴的伤并非寻常意外。


    ——或许,是暗杀?


    ——或许,是朝堂风波的一环?


    她不清楚细节,但她知道,赵长宴绝不会毫无来由地在四年前受伤,也绝不会毫无缘由地对“没死成”这件事如此耿耿于怀。


    她继续慢慢地收紧网线:“世子如今活得好好的,可你从未想过……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才是她的杀手锏。


    她不是直接告诉他答案,而是丢出一颗怀疑的种子,让赵长宴自己去推敲、去查证、去印证自己的记忆。


    只要他开始去查,他就会发现——她的话,真的对上了某些事情。


    而当赵长宴查无可查时,最后能够给他答案的……


    只剩下她。


    沈秋辞,就是要让赵长宴“离不开”她,哪怕他并不信鬼神之说,哪怕他满心戒备,可他也必须跟她绑在一起。


    果然——


    赵长宴眯起眼睛,眸色微沉,指腹在她的手腕上摩挲了一下,语调漫不经心:“沈大小姐,你是想让我查自己,还是……你想让我查你?”


    沈秋辞不答。


    赵长宴盯着她的神情,忽然低低笑了一声。


    他动作极慢地抬起手指,指尖若有似无地拂过她鬓边的发丝。


    他声音压得极低,在她耳畔轻声道——


    “仙人托梦?”


    “还是……”


    “你本就是鬼呢?”


    沈秋辞指尖微紧,心跳微滞。


    赵长宴指腹沾着未擦去的血迹,在微光下透着一点艳色,与他唇边的浅笑交织在一起,竟平白添了几分荒唐的魅意。


    她看着他,忽然觉得这场谈话,像极了鬼魅索命的幻境。


    若说她是在借“仙人托梦”引诱他落子,那赵长宴便像是被请入冥府的艳鬼。


    他只是一脚踏入,便悠然自得地坐上了主位,反过来审视她,欣赏她的布局,看她如何把自己送入局中。


    而他甚至不急着撕破那层“人皮”。


    可下一瞬,赵长宴松开了她的手。


    他的声音低缓,仿佛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审视自己。


    赵长宴:“看来……我还活着,确实是一件兴事。”


    赵长宴的笑意不深,唇角的弧度恰到好处,既不狂妄,也不放纵,却透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随性。


    “沈小姐——”他意犹未尽地轻叹,微微偏头,“杀我的事,以后再说吧。”


    他抬起手,刀刃一旋,银光微闪,匕首被他随手抛回了她手中。


    沈秋辞看着他。


    这一局,她赢了。


    赵长宴会查,她会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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