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委屈了,”李佑说,“我知婚姻之事乃是大事,关乎花朝颜面更关乎你的颜面,可时辰已晚,这些朝官被困在此处,委实不妥,依我看……”
“大人,大人……”
几声“大人”传来,李青棠终于松了口气。
匡旭喝住那人,问:“何事慌慌张张?”
那人慌里慌张跪在地上:“回大人,发现一个人。”
李青棠最先站起身,她手指紧扣桌角,指尖泛白:“驸马找到了?”
那人摇头道:“不,不是驸马,好像,好像是公主府管家。”
李青棠双腿一软跌入红尾怀中,她闭闭眼,好像要昏过去一般。”
匡旭赶忙问:“人在何处?”
那人道:“人在后院。”
“死的活的?”
“活着,但昏过去了。”
“用冷水泼醒,或是找大夫来,醒了带到此处。”
“是。”
李青棠有气无力般与李佑说:“王叔,王叔说了算吧,我已无力,公主府暂交与王叔。”
李佑没有推脱,当即下令,命京兆府那点人开始查问宾客。
原沛安尚在那处,李青棠知道他还有下文,可下文迟迟不来,也不只是少了与他里应外合之人,还是少了托举之人,总归他的目的还未达成。
蓝汀被找到了,他已哑,这件事上李青棠还是相信许司一的,不能说话的公主府管家,至今仍未踪迹的公主驸马。
“原大人,事到如今,你还是觉得此事是驸马逃走,而本宫欺君吗?”李青棠淡锁愁眉问原沛安。
原沛安躲闪着,很显然,他感到不安,过了一晌,他试探着开口:“殿下……”
“嗖~”一支箭破空而来,“铛”一声钉在柱子上,原本等着查问的宾客顿时慌乱一片,叫喊声不绝于耳。
李青棠却仍坐着,她看原沛安,原沛安看箭来的方向。
萧文广早已挡在她身前,捎带着把李佑拢了过来,至于三位皇子,李景认身手不错不必担心,剩下两位早早躲过来。
乱中总有静处,李青棠所在便是静处,也不是她想静,实在是没个闹腾的心思,腹背受敌,八方来敌,不得不静。
“原大人,你在看什么?”
原沛安也很冷静,在李青棠看来,那支箭的主人就该是他所等的“下文”,不说兴奋,至少也该欢喜,毕竟是同谋者,但看原沛安的神情,再品味方才举动,李青棠竟发觉原沛安自始至终都不畅快,就像被胁迫一般。
李青棠察觉的不错,原沛安在那支箭射过来的那刻起就满身死人气息了:“回殿下,臣没看什么。”
李青棠觉得有趣:“黑暗中有什么?”
原沛安再说:“回殿下,黑暗中没什么。”
李青棠往李佑几人身边歪歪身子,试图让两人对话能被李佑等人听到,箭还插在柱子上,匡旭惊骇之下招呼人搜查刺客,不知怎么的,忽然问李青棠:“殿下,杜护卫呢?怎么不见杜护卫?此处凶险,殿下身边只有萧将军恐不足够啊。”
李青棠没想到居然有人会想着杜熙,杜熙从一开始就没有露面是她有意为之,就算被提起也不能出来:“他的亲主子都不见了,谁还指望他在哪里呢?无非是去找他亲主子去了,匡大人好意,本宫心领,此地凶险,匡大人还是护着自己,千万不要让京兆府一个月内连换两个主子。”
她意有所指,就像刚刚问匡旭为何来的不是沈道一样。
箭来的方向已经有兵将围过去,那些所谓给皇宫传话的杜寒英的兵也因此由暗处转为明处,他们一边帮着查刺客,一边往宫里递话,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即使已经这般忙乱,也做得到有条不紊。
朱叙被免职是李青棠进宫后的事情,薛岩带兵前来,将公主府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下不用说是李青棠不放这些宾客离开了,就是放他们走也走不掉。
然而这些都用不到李青棠,她得腾出心思来和原沛安扯闲篇:“这支箭原大人或许不认得,可本宫认得,见它两次,第一次是花山山脚,本宫险些命丧于它,第二次是在陈州时,刺史史克便是被这样一支箭送了命,大人可知两次射出箭的都是什么人?”
原沛安没有答话。
李青棠也不管他,说:“是京兆府一直在查的陈州三姐妹,那本名录匡大人应当受用,否则徐安和朱叙也不会这么快摔下马来,竹溪、芊蓉、文潇……大人,你就是那个大人吧?”
原沛安闻言猛地回头看,瞪大了眼写尽不可思议。
李青棠微微笑:“我赢了,大人,陈州的战书我应了也赢了。”
原沛安回过神来竟面露苦涩:“殿下以为是你赢了吗?”
“难道不是吗?”
“殿下啊,人生在世是为了活着,人得活着才算赢,可那支箭离殿下不过一人之距,若再来一次,殿下未必躲得过……”
“可,没有下一支箭了。”
院墙外想起刀剑碰撞的声音,没多久声音没了,薛岩披甲进院向李青棠复命:“末将鹰骑营代将军薛岩参见公主殿下,殿下刺客已拿下,请殿下发落。”
“辛苦薛将军,带进来。”
“是。”
不多时一具尸体被拖进来,夜行服下正是竹溪。
“只有一个?”
“只有一个。”
李青棠沉默。
原沛安却开口:“殿下,不会只有一个,殿下想知道驸马的下落,这就是下落。”
“何意?”
原沛安看着地上竹溪的“尸体”,低低头又抬起头:“驸马被她们绑架了。”
“什么?”
其他人的惊讶是惊讶杜寒英被绑架这件事本身,李青棠的惊讶则是惊讶绑架杜寒英的人,比起原沛安她更愿意相信杜熙,杜寒英是李仞让人带走的,其意不明,但一定是李仞带走的,不会是这些人,原沛安却为何说是竹溪她们所为呢?
“我要怎么做?”
“五千万两的赎金,送到臣家中,会有人取,驸马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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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
“五千万两?”李青棠冷哼道,“五千万两买不了他的命,买不了任何人的命,于法……绑票是犯罪,于法没什么好说的,于理,于理也没什么好说的,谁会在别人大婚之日绑走新郎君,于杀,于杀我有的是人拼杀,就看怎么个杀法了。”
“他会死。”
“我陪他死,我们是两情相悦,今既拜堂成亲,便是夫妇一体,有何不可?”
原沛安满心满眼怕是只剩下绝望:“殿下好魄力,不愧是嫡公主李青棠。”
“和是不是嫡公主无关,我只问你这前因后果,你和元见深什么关系?”
原沛安不答反问:“殿下是如何知道臣是她们口中说的‘大人’的?”
“或许是因为你姓原。”
原沛安苦笑一声:“殿下真会说笑,天底下姓原的多了去了……”
“朝中高位者只有你一个,‘大人’,我知道元见深是什么人物,文潇和竹溪称她为‘少主’,她也称你一声大人,不必说是顺口还是故意为之,至少你与她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元见深,这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射向我的第一箭便是她所为,历经两朝的戏班,攒起来的人好比一个军队。她化名芊蓉出入五皇子府上,一路南下与文潇竹溪汇合,说起文潇和竹溪,哪一个又简单呢?可我至今不知她们从何而来有何目的。”
“殿下知道白玉令?”
“白玉令?!”李青棠登时来了兴致,“白玉令如何?”
原沛安瘫坐地上还不忘理一理袍摆,好似还是那个礼部尚书大人:“不怎么,白玉令便是那个戏班。”
时机不对,李青棠这时候又嫌人多了,确实有太多人在,许多话她不知要怎么问:“你是说元见深等出自白玉令?”
“是啊,白玉令,”原沛安略显清秀的脸上滑落两行泪,“殿下知道白玉令,在随阳的时候,对吧?是臣糊涂了。”
“嗖”又一支箭射来,这一次是冲李青棠来的,被萧文广挡了一剑,钉在桌上,箭尾嗡嗡作响。
原本静下来的院子又开始骚乱,匡旭和薛岩忙着指挥手底下的人做事,李青棠意识到原沛安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意味着不能再在这里说下去,可又不能让匡旭或是褚嘉把人带走,正当她思索如何做时本该死去的竹溪忽然从地上起来,趁着匡旭和薛岩无瑕顾及此处,从竹溪袖子里掉出一支箭,插向李青棠的心口。
有箭矢插进胸膛的声音,和着鲜血,“噗呲”一声,更乱了。
依稀的,李青棠听见竹溪说:“活着。”大概是她幻听。
竹溪被萧文广一剑刺穿,原沛安则替她当下那一箭,双双倒下去时她在二人身上看到了情义,不是爱情,而是共患难的情义,李青棠宁愿自己没有听错,那声“活着”或许是说给原沛安听的。
但许司一说没救了,两个都没救了。
李青棠面对匡旭的请求,强硬回应:“尸体留下,匡大人回去吧。”
匡旭再三请求,李青棠还是那句话:“尸体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