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母这是做什么?”李云锦急忙后退,春桃从她身侧穿出来,伸手去拦袁巧娘。
后者不依不饶,一把推开过来拦路的春桃,嘴里高声喊着:“装什么无辜!晨阳吃了你送的点心,现在上吐下泻,大夫说是吃了不好的东西才变成这样的。”
她又往李云锦的方向扑,扬起手就要打:“我今天非要撕烂你这张害人的嘴。”
“住,住手。”叶菁软软地说着,声音细不可闻,人却从廊下冲出来,死死抱住了袁巧娘的胳膊,“二嫂有话好好说……”
“滚开!”袁巧娘猛地甩开叶菁,“你们母女一丘之貉,一个下毒一个装好人。”
她转身又要扑向李云锦,却被闻声赶来的婆子们拦住。
李云芳从廊下跳出来,像只发怒的小兽般挡在姐姐面前:“不许欺负姐姐,姐姐的点心最好吃。”
“小贱种还敢顶嘴?”袁巧娘气得浑身发抖,“那盘点心就是你们昨日在老夫人院里给的,晨阳今早吃了就出事,不是你们下毒是什么?”
李云锦理了理被扯乱的衣襟,声音冷静得可怕:“二舅母说笑了。点心是昨日午时现做的,为何当时不吃,非要放了一整夜?”
“你!”袁巧娘一时语塞,随即又尖声叫道,“谁知道你用了什么阴毒法子!”
“二舅母可真是会说笑话。那点心昨日我也不止送了二房,姥姥和大舅母吃的都平安无事,偏到了二房,一锅里出来的点心就成了有毒的了?”
李云锦冷笑着对袁巧娘抬了抬下巴,“我倒是觉得是二舅母对我有意见,故意拿晨阳表哥做筏子呢。”
袁巧娘被她气得倒仰,尖声叫道:“贱人胡说八道什么!晨阳是我儿子,我岂能害他!”
“谁知道呢?”李云锦凉凉道,惹得袁巧娘越发地暴躁起来,拼命想要挣脱婆子们的禁锢,婆子们手忙脚乱地抓她,整个人狼狈不堪。
早在袁巧娘冲过来的时候,就有那机敏的丫鬟过去报了吴伴雪。
此时院门口传来环佩轻响,吴伴雪扶着丫鬟的手缓步来了。
“二弟妹这是唱的哪出啊?”她唇角含笑,眼底却一片寒凉,“大老远就听见你的声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将军府改戏园子了。”
袁巧娘气势顿时弱了三分:“大嫂来得正好!这丫头害得晨阳……”
“晨哥儿的事我听说了。刚去瞧过,大夫说是吃了变质的点心。”她抬眼看向袁巧娘,“这点心是昨儿在老夫人院里,你自己拿走的吧?”
袁巧娘脸色一变:“我……”
吴伴雪声调放缓,却越发地冷冽起来:“想起来了吗?当时老夫人让你把点心带回去给孩子们分着吃,你倒好,随手扔在耳房不管,今早被晨哥儿翻出来吃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沉下脸:“三十多岁的人了,连盘点心都看不好,放馊了倒来怪送点心的人?”
李云芳躲在姐姐身后,突然冒出一句:“二舅母自己把点心放坏了!”
袁巧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突然指着叶菁尖叫:“都是你们!自从这来历不明的女人回府,所有人都偏着她们!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叶家小姐,她那两个野种也……”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她的话。叶菁的手还悬在半空,浑身发抖:“不许……侮辱我女儿……”
院中霎时寂静,只余竹叶沙沙作响。
袁巧娘捂着脸,不可置信:“你……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李云锦冷声道,“二舅母若再口出恶言,拼着这将军府不住了,我也要去姥姥那里,和二舅母辨个清白。”
吴伴雪轻笑一声:“二弟妹还是回去照看晨哥儿吧。这事要是传到老夫人耳朵里……”
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那盘点心的事我会如实禀报的。”
说完,又转向李云锦,嗔道:“小孩子家家的胡乱说些什么呢?将军府就是你的家,哪有什么住不住的说法。”
袁巧娘脸色灰败,踉跄着往院门外退。临出门时,她突然回头恶狠狠道:“你们给我等着!”
待她走远,叶菁突然腿一软,被李云锦扶住。吴伴雪上前拍拍她的手:“早该如此。有些人,不给个教训就不知道分寸。”
李云芳仰着小脸:“大舅母,二舅母还会来闹吗?”
吴伴雪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她不敢的。”
府里发生的事情终究是瞒不过人,老夫人和老将军很快就知道了。
叶弘文一回来就被叫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里,行礼过后,却无人搭理他。
他垂首站在厅中央,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心中忐忑。
老夫人和老将军坐在上首,神色冷峻地盯着他,不发一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弘文几乎都要撑不住了,老夫人终于开口,让他浑身一僵:“弘文,你可知今日唤你来,所为何事?”
叶弘文咽了咽唾沫,勉强挤出一丝笑:“婶娘息怒,侄儿……侄儿不知。”
“不知?”老夫人冷笑一声,指尖在桌上一顿,“你媳妇今日闹到菁儿院子里去,口口声声说锦姐儿下毒害晨阳,还差点动手打人——这事,你也不知?”
叶弘文额上的汗珠滚落,连忙躬身道:“母亲明鉴,巧娘她……她也是一时情急,晨阳腹痛不止,她心疼孩子,这才失了分寸……”
“心疼孩子?那她怎么不心疼心疼锦姐儿和芳姐儿?两个孩子才多大,她一个长辈,当着下人的面又骂又打,成何体统!”老夫人的话如同利箭,直指叶弘文的软肋。
叶弘文被训得抬不起头,只能连连称是:“婶娘教训的是,侄儿回去一定好好管教她……”
“管教这话你也不止说过一次了,可如今看来并不见什么成效,反倒变本加厉,居然敢上去打人了。”老夫人的话让叶弘文哑口无言,只能低头不语。
老将军终于开口,语调格外冷淡:“弘文,你父亲走得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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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念在血脉之情,让你承袭二房家业,这些年也算待你不薄。”
顿了顿,他又说:“可你若再纵容袁氏欺负我女儿和外孙女,别怪我不讲情面。”
叶弘文脸色煞白,膝盖一软,跪了下去:“伯父明鉴,侄儿绝不敢忘恩负义!实在是巧娘她……她性子急了些……”
“性子急?”老夫人冷笑,“我看她是心思歹毒!晨阳吃坏肚子,分明是她自己把点心随意搁置,隔了一夜才给孩子吃,如今倒来怪锦姐儿?”
她越说越气,手重重拍在案几上:“今日若不是伴雪及时赶到,她怕是要把菁儿院里的屋顶都掀了!”
老将军连忙过去拉住她的手:“慧娘当心手,别生气了。”
叶弘文被训得面如土色,只能连连道:“婶娘息怒,伯父息怒!侄儿这就回去严加管教,绝不再让她生事!”
老夫人盯着他看了半晌,终于叹了口气:“弘文,你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当知‘修身齐家’的道理。袁氏如此跋扈,你若再纵容,迟早害人害己。”
叶弘文额头抵地,声音发颤:“侄儿谨记教诲……”
老将军补了一句:“记住,菁儿是我的女儿,锦姐儿和芳姐儿是我的外孙女。你若管不好自己的媳妇,这府里,也不是非有你不可。”
这句话犹如一盆冰水浇下,让叶弘文浑身一颤,连忙叩首:“伯父放心,侄儿一定管好家事,绝不再让巧娘胡闹!”
老夫人见他吓得够呛,这才稍稍缓和语气:“行了,起来吧。回去好好想想,别让外人看我们叶家的笑话。”
叶弘文如蒙大赦,连忙起身,却因跪得太久,腿一软差点又栽下去。他勉强稳住身形,狼狈地退了出去,连告退的礼数都忘了。
待他走后,老夫人摇头叹道:“真是越来越不成器。”
老将军冷哼一声:“若不是看在二弟的份上,我早把他们赶出去了。”
老夫人瞥他一眼,忽然笑了:“今日倒是难得见你硬气一回。”
老将军讪讪:“以前总顾忌着二房的情面,如今看来,再不管教,他们怕是要骑到菁儿头上了。”
老夫人悠悠道:“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叶弘文如何是想,李云锦不清楚。她只知道第二日老夫人和老将军就送了不少东西过来,说是给她压惊。惹得叶菁坐不住往老夫人院子里去了一趟,回来后眼圈红红地让她收下。
李云锦装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既然这么说了,她就心安理得地把东西收了,让春桃带着人清点造册。
经此一事之后,袁巧娘也安分了许多。一连好几日连面都不跟她们照一个,好像府里没有这个人一样。
倒是门房忽然送了帖子过来,说金吾将军安大人送过来的,过两日想要上门拜访。
老将军听着李云锦的话,不敢置信地掏了掏耳朵:“你说,他要上门拜访谁,锦姐儿你?”
李云锦含笑点了点头:“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