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陈晨晨打算主动艾特祝凌霄问问，手机又嗡嗡两声。
她低头一看，林玲又转发了一条校友圈链接：“我靠，这条贴子里有照片发出来了！你们快点进去看！！”
陈晨晨这下那还顾得上别人，生怕一眨眼帖子又没了，连忙点进去看。
她这会看到了，发帖的还是momo，但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那个删帖的momo，这些暂且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发的图片：
一个被人禁锢住肩膀、四肢挣扎着、下半身外裤内裤堆到脚踝处的男人。照片明显是在夜间开了闪光灯拍出来的，过曝的灯光照得他的表情格外惊悚，一双怒目瞪得凸出；而在后边把他禁锢住的人则是被涂黑藏入黑暗之中，除了横在暴露狂肩膀上的手。
这下不仅脸露出来了，连生·殖·器都看的清清楚楚。
Momo的配文是：【夏建学长，我理解你，既然你喜欢暴露，那我就大发善心地满足你的愿望吧，作为你在创新大赛为我们学校取得这么好的成绩的奖励哦~~被大家这么看着，是不是爽，翻，啦？】
点进去看的陈晨晨：我靠！
她大吃一惊，连忙闭上眼睛把页面往上一划，只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砰地跳得起劲，真是被吓到了。
与此同时，原本安静无声的教室里时不时冒出几声“卧槽”“我靠”“什么鬼”之类的惊呼。正在讲台上老师不得不暂停自己的讲课，诧异地扫了圈台下，见大家都在交头接耳——
好吧这也是常态，他上的就是水课，自己也有自知之明，不过平时这时候同学们都是无精打采、昏昏欲睡的居多，今天怎么都是一副八卦的模样？不理解……且有点好奇。
这条帖子只存在了三分钟就被删了，不过这三分钟就已经有了上百条评论：
【卧槽卧槽卧槽！！我的眼睛[抓狂]！！】
【不看下边挑战~~开玩笑的[调皮]】
【但是！这个暴露狂真的和公众号文章里的那个学长长得一模一样啊！你们看鼻翼边上的那颗痣！！[发呆]】
【学长的弟弟好丑好小啊[惊讶]】
【不会是P的图吧？？现在AI换脸不是很常见？[挖鼻孔]】
【我是受害者之一，我觉得这图不是P的，虽然我没看到脸，但是这个腿这个口口还有这个白边蓝色的内裤，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是他！！[抓狂]】
【P的吧[捂脸]……夏建学长我也认识，他真的蛮老实的，好像也没谈过什么恋爱？】
【楼上的，你认识这个夏建就让他过来澄清啊。】
【同意，让他出来澄清！】
……
太热闹了，陈晨晨觉得如果校友圈是大眼仔，那这时候估计就有“爆”的热搜出来，就算三分钟后帖子被删了，但不少人已经有先见之明地截图和保存了图片，根本不愁传播的。
陈晨晨点进海大最新的公众号文章里，看到下边的评论区已经有人开始cue这件事情，有些是匿名momo，有些是普通用户，说的话和方才帖子下的评论也差不多，但节奏主要被一个高赞的momo带着：
【听说创新大赛要考察参赛者的操行评定，我好奇像夏建这样的变态暴露狂也有资格得到这样的嘉奖吗？】
陈晨晨无声“哇”了一下，给momo点了赞，并且留下慷慨激昂的【没有！！】二字加标点符号。
看完公众号，她又马不停蹄地转去校友圈，这时候已经多了很多帖子，多是议论这件事的，很多人开始扒夏建的信息，扒他是哪一届哪个专业哪个班甚至是哪个寝室的，有人还说自己和他一个高中一个初中……
这下是真的把内裤都扒掉了。
但还是有许多人不信，说什么“我认识他他天天忙着考研竞赛哪有时间去露D”“P图的吧要么是AI换脸，要是真的怎么不早放出来，偏偏等人家得奖这天，我看是嫉妒人家获奖呗”“造谣违法的哈”……
怎么还有人不信呢？
陈晨晨有些奇怪，但她也没见过暴露狂，心中虽有了偏向但也不能百分百站队，便只是刷着帖子看看乐子，不发表什么言论。
“叮—咚——”
下课钟声响起，陈晨晨将书本合上，左手正要把书往帆布包里放，右手却下意识刷新校友圈，这一刷又刷出来一条视频，发帖人还是个momo，这次没有任何文案，只是视频的封面是跪在地上的夏建。
陈晨晨还没点进去呢，已经听到教室里爆发的讨论声了。
“我靠我靠，晨晨你快看，有新视频！”边上的林玲狂拍她肩膀，“你快看，等会又要删了！”
陶桃又焦急又稳妥道：“没事，我已经录屏了！包能看的。”
陈晨晨：“我在看我在看！”
讲台上的老师喝了口水，正打算收拾东西，却见教室里的学生不见少，大家要么还坐在位置上，要么背着包要往门走但走到一半就杵在那看手机了，同学们居然不赶着出去，真是奇了怪了。
他忍不住好奇地问边上要走前门出去但被控在讲台边上的同学：“那个，发生了什么……”
话音未落，他的视线就越过了这位同学的肩膀，看到了他手机上的画面，那是个跪在地上、面带泪水苦苦求饶的男人：
“求求你们，不要报警……”
“我没想耍你们，我就想逗几个女生玩玩，谁知道……”
“……其实我、我也没有伤害谁，我只是脱了衣服而已…”
“那你带刀做什么？”
“自、自保……而且从头到尾我没伤害过谁……我也只是脱自己的衣服……”
“我有精神病、我有精神病的！我还有医院的诊断书……就在我手机里，给你们看……你们可怜可怜我吧？我真的是生活不如意、压力太大了……”
……
三分钟后，视频被人删除。但就像陶桃一样，不少人已经下载或是录屏了帖子，很快，校友圈上就传起了二手视频。
这位不知名momo发的三次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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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先让同学们嘲笑，再让他们质疑，最后再放出了石锤的证据，一波一波，层层递进，吊着吃瓜群众的胃口，轻轻松松地将此事推上了风口浪尖，几乎是收获了最大的曝光和关注。
事情发酵的时间也不过一节课。
三位软糖少女津津有味地看完视频，正想和第四位分享一下，但转头一看，原本祝凌霄坐的位置已经不见了人影。
林玲叹了口气：“凌霄总是神出鬼没的……”
陈晨晨猜测道：“可能是去诊所了吧？”
陶桃拍拍胸脯：“没关系，我已经保存了视频，到时候发到我们群里，这瓜包吃的！”
*
宋礼是从当事人夏建那里得知这事的，那会他正在家里一边听音乐一边修改剧本，手机放得远了一些再加上静了音，所以夏建一开始给他发的消息他都没注意到，对方打了好几个绿泡泡电话，好不容易才让去倒水喝的宋礼接到了。
电话一接通，就是夏建怒吼般的哭声：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是不是想我去死啊！？不是说好了放过我吗，为什么又把照片和视频发到校友圈上？还是在我得奖的这一天！！你们不知道我有抑郁症吗！？信不信我死给你们看？？”
他的声音太大，刺得宋礼的耳朵疼，他把手机拉远了一些，这时候还算淡定：“你冷静一点说话，我听不清。”
“是不是那个女的做的？”夏建似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嚷嚷地问了一句，忽地又降下音量哭哭啼啼道，“放过我吧……求你们放过我好不好？那个女的联系方式是什么？你让她帮我澄清……”
宋礼这时候大概明白了，但他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算是半头雾水：“发生了什么？”
那边传来抽鼻涕的声音：“……你真的不知情？对，这是那个恶毒的女人才干得出来的事！最毒妇人心啊啊啊啊啊！！”
宋礼：……
他有些不耐：“既然你说不清楚，我就挂了。”
“校友圈！”夏建连忙吼道，“你去校友圈上看就知道了！我的一世英名就这样毁了……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报警……对，报警，你和她说，如果她不给我个交代，我就要报警！我要告她侵犯我隐私！！你跟她说——”
戛然而止。
对面显然精神失常了，看起来是没办法沟通的，宋礼为了保护自己的耳朵，果断选择把电话挂了。
不过从夏建的胡言乱语之中，他心里也有了些猜想，去校友圈一看，视频和照片传得沸沸扬扬，他看了视频，是经过剪辑的，把他和楚辰奇的部分全剪了，但确实就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这毋庸置疑。
只不过……
摄像机一直都在楚辰奇那，而且看这个画面的比例，显然是用手机拍摄的，也就是说她早就有了这份打算，所以才拿出自己的手机拍……
嗡嗡。
嗡嗡。嗡嗡。
嗡嗡嗡。
手机上方弹出楚辰奇的绿泡泡信息，是私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