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好几日,谢晗都没有在军营看见李屿淮的身影。孟叶出去打听了一番,只听说李屿淮受了伤,正在府中休养,不见外人。
“这会儿他可没有心思找你茬了,总算能清净一段时间。”孟叶慢悠悠地伸出一个大拇指,夸赞道:“谢老弟,真有你的。没想到李屿淮这般人物你都能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
谢晗不置可否,低下头喝茶,脑海里却浮现出那日李屿淮看向他时,那双意味不明、悲伤又寂动的眼睛。
这次是不是做的有点太过份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又被谢晗狠狠地压了回去。过份什么?李屿淮活该,谁让李屿淮来招惹他的?若不是李屿淮从中作梗,他现在还是威风快活的指挥使,用得着风里来、雨里去如此幸苦吗?
想到这儿,谢晗又恨得牙痒,只后悔当日没有亲自下手揍李屿淮一顿。
只是谢晗没得意多久,便收到了军区高层通知的命令。三日之后,西且弥皇室的陈亲王即将到访边城,军区准备列队迎接。如今西且弥与夏朝是宗藩关系,虽然各部叛军打得水深火热,很难不怀疑有旧部皇室的支持,但明面上还是得装装样子。这次陈亲王前来,一则是视察边城的军区情况,二则便是来拜会夏朝御使李屿淮,探一探如今夏朝对藩属国的态度。
这绝对不算一件小事,偏偏这一段时间李屿淮不在军营,传令的事便安排给了谢晗……
“为何要派我去给李校事送拜访函?”谢晗拿着军令,微微蹙眉。
孟叶幸灾乐祸道:“除了你还有谁?”
军区的总旗官已经被李屿淮调走,刚刚上任的蒋荣又下了牢狱,放眼整个军区,够资格有胆量去请李屿淮的可不是只有谢晗吗!
“别磨蹭了。”孟叶给谢晗牵来了一匹快马,“你现在登门拜访,还能顺道看看李屿淮受伤的惨样,岂不妙哉?”
这话倒是说到谢晗心坎里了。
他接了军令,带了一小队人马,直朝着校事府而去。这段时间,高彦打发了不少借着探望之名,想趁机巴结李屿淮的官员,眼看着一行人到了校事府门外,他刚刚想开口赶人,却见带队的居然是谢晗。
这可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往常都是他家主子撵着谢晗不放,今日倒是谢晗主动登了门。不过,高彦并不喜欢谢晗,虽然这一次戏院闹事谢晗有不在场的值守档案,并没有查到谢晗头上,但有谢晗出现的地方总是坏事连连。
再加之李屿淮对谢晗的态度太过特殊,高彦隐约有些担忧。
“谢大人,大驾光临校事府,有何贵干啊?”高彦冷冷道。
谢晗见对方挡在门外,一副不想让他进去的模样,心下不由好笑……若非军令在身,求着他来找李屿淮他都不愿意来。
“送函。”谢晗摇了摇手中的卷轴,“还请李校事到前厅一趟。”
高彦道:“李校事有伤在身,不便出府,谢大人将公函交给我转达吧。”
“那怎么行。”
谢晗微微挑眉,若是不让他见李屿淮,他倒越是好奇李屿淮受了多重的伤。
“公函严谨,我需得亲自交到李校事手上方能交差。既然李校事躲着不出门见人,那我就委屈委屈走两步,亲自入府送函吧。”
谢晗下了马往里闯,高彦下意识便执刀相挡,见此,谢晗身后的士兵纷纷拔开刀,双方一时剑张跋扈、气氛紧张。
谢晗什么都没说,只轻飘飘地扫了高彦一眼,那目光满含着冷漠的警告,青年微微勾起的唇角,仿佛在嘲笑高彦的自不量力。
高彦心知自己斗不过谢晗,真打起来,吃亏得还是他,只能不情不愿地让了路,“谢大人可快些,切莫打扰李校事休养。”
“一定。”
谢晗一笑,心道,只盼李屿淮这疯狗别紧咬着他不放。
其余士兵不得进府,下人将谢晗引至一处书房,恭敬地推开门之后,便悄声离开了。
谢晗刚刚走进书房,云绣流苏的屏风之后便传来一道冷音。
“我不是说过,不要进来打扰吗。”
李屿淮被脚步声惊扰,冷冷地抬起眼,然而,下一刻他却看见了一张朝思暮想的面孔。
“李校事。”谢晗笑吟吟地打招呼,嘲讽的话到了嘴边,却一下子消了音。
谢晗没想到李屿淮还伤得挺严重。
那一扇透明水晶门应该是在大力之下撞碎了,细碎的玻璃扎进了李屿淮的血肉,此刻,男人向来英俊脸庞正贴着几块纱布,莫名锐减了他平时冷漠的气质,倒显出几分滑稽可爱。
谢晗想笑,便真的忍不住笑出了声。
下一刻,谢晗对视上李屿淮的眼睛,那模样莫名与那天受伤的眼神重叠在了一起。
谢晗有些忐忑。
李屿淮,应该不知道是他做的吧?
“小旗官大人?”李屿淮专注地看着他,眸光渐渐变得贪婪。
谢晗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怎么?几日不见,李校事认不出我了吗。”
“自然不是。”
李屿淮受了伤,却仍旧没个正形,“我对小旗官大人寤寐求之,一时突然见到了,还以为在做梦呢。”
“……那你就当是在做梦吧。”谢晗将公函扔到李屿淮面前,“我是来给你送文书的,既然文书已经送到,我便告辞了。”
“等等。”
李屿淮突然出声叫住了谢晗。
“李校事,你还有何事?”谢晗头也不回道。
“公函上写了什么?”李屿淮询问。
“你自己不会看吗。”
“我眼睛伤到了,看不清字。还请幸苦小旗官大人念给我听听。”
谢晗微微蹙眉,一时拿不住李屿淮说的是不是实话。但若是公函传达不到位,最后还得谢晗背锅。
思及此,谢晗只得走向了李屿淮,坐在他对面的凳子上。
李屿淮还在桌前坐着,一动不动,目光满含侵略性地盯着谢晗,这让谢晗有一种错觉——他像是一只毫无所觉的羔羊,一脚踏入了野兽的境地。
“如此,能看得清吗。”谢晗微微俯身,双手将公函举到李屿淮面前。
这个姿势,他离李屿淮已经很近很近了,他们能感受到彼此之间的气息,男人半垂着眸,一眼就望入了谢晗紧束着的蜂腰。
“不行。”李屿淮慢慢地说:“还是请小旗官大人念给我听吧。”
谢晗微微蹙眉,“你还真是狗脑子?”
李屿淮但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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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晗只得又靠近了一些,启唇去念卷轴上的字。
“今西且弥国,陈亲王驾临……”
男人盯着谢晗薄而淡的唇珠,目光放肆又直接,那侵略性地目光像是有温度的火浪舔舐过谢晗肌肤,念了两句之后,谢晗终于受不了了,他想撤退。然而,太迟了,实在是太迟了。
猎物已经落入狩猎者的网,狩猎者又怎会让他轻易逃脱?谢晗刚一动,李屿淮就换了副脸孔。
刚刚还虚弱受伤的男人,此刻眼底涌动地兴奋的暗光,他伸长脖子,悄无声息地凑到谢晗脸侧,几乎要贴到谢晗脸上。
谢晗将脸往里缩回一点,骂道:“李屿淮!你有事说事,别他妈的靠这么近,烦死了!”
“你烦什么?我不过想近距离听听公函上写的什么,又不是扒了你的裤.子干坏事。”
“艹你大爷的!”谢晗蓦地站起身,把公函往桌面一砸,骂道:“老子不念了,你高兴就自己找人念!”
“那我只好找孟千户来念了。”这是要去磋磨孟叶的意思了,想起孟叶要他忍耐的那些话,谢晗呼了一口气,认命地再次坐回椅子上,重新拿起公函。
“今西且弥……”为了躲开李屿淮近在咫尺的亲密触碰,他微微偏着头,那略微屈辱又隐忍的表情被李屿淮尽收眼底,使得男人愈发热血澎胀。
可惜只能看看,不能触碰。
李屿淮只好换了个坐姿,慵懒地靠在那把柔软的椅子上,脊背轻轻陷进椅子背的凹陷处,双腿自然地舒展着,双臂放松地搭在扶手上,好像完全沉浸在谢晗的嗓音中。
谢晗霹雳巴拉地念起,也不管李屿淮听不听得清楚。
念完后,谢晗将公函随意放在桌子上,“念完了,告辞。”
“我只听出谢旗长确实心烦,国王的意思是一点没听见。”
“你想怎样?”这狗贼要是敢叫他再念一遍,他就把公函砸在他脸上——谢晗打定主意。
“我在想……谢旗长每次见我都好不耐烦,我得像个办法让谢旗长不那么心烦。”
谢晗被他勾起兴趣,问:“你有这么好心?你能有什么办法?”除非你把你自己噶了,谢晗心想。
“的确有。”李屿淮突然往后靠得更深,含笑地盯着谢晗,目光直白又放.荡,像是已经在脑海里将谢晗意/淫了千百回。
“长六寸,在我双腿之间。”
谢晗假装听不懂,天真地往桌面一靠,拉近和李屿淮的距离,实际手抚上砚台,准备给他脑门来一下,“那是什么玩意儿?”
“我叫他‘金璧将军’。”
谢晗哈哈大笑,“还是个将军?他打得过谁?”
“它可以……在这里……穿透你,进入你的月季花……”李屿淮声音中带着蛊惑,眼中的欲.望毫不掩饰。
“园”字还未出口,谢晗右手已扬起,全力向他扔出了砚台。
男人微微侧头,灵敏地躲过了这一击。
只听砚台砰的一声砸在地面上,碎成几片。
“真小气,伤也给你嘲笑了,公函也恭敬领受了,调下情都不行……”
李屿淮还想说些什么,谢晗已先道:“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再敢乱说话,我保证你断子绝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