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晗快步走出大殿,一股得意的轻风从谢晗的天灵盖吹到了脚底心,把他的腿都吹软了。
今天一雪前耻了,很快,全天下就会知道李屿淮像个小孩子一样被他灌酒、受他玩弄。夏国大官又如何,只要他谢晗一支棱,李屿淮还不是乖乖放他走,他已经把李屿淮钉在欺软怕硬的耻辱架上了。
回想起今日酒宴上的种种,真的跟做梦一样。
翌日。
他刚出门,校事府送请帖的小厮就像粘上了他一样,在他的拒绝声中,一路跟着他到了衙门。
谢晗把小厮赶出衙门,一转眼却发现校事府的请帖早早放在了办公桌上。
一个小旗见状开玩笑道:“昨晚的宴会上,谢旗长一鸣惊人,用一招‘欲擒故纵’独得校事大人的心,谢旗长飞黄腾达后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兄弟。”
谢晗这种死要面子的人怎么可能会让别人造他的黄.谣,他立即拉住对方领子,拽人出了厅室,严肃道:“兄弟,药可以乱吃,话可千万别乱讲!”
时至午时,传闻终于顺耳些了。
“谢晗真的把李屿淮打在地上找牙?”
“谢晗把李屿淮当狗一样骑在身下。”
“谢晗把李屿淮的手下打得落花流水,到现在现场还没清理完毕呢。”
……
同僚吹捧的话张口就来,天花乱坠,谢晗博得了“震慑夏朝”的名声,东山再起指日可待。
谢晗当然不会讲出真相,面对“晗哥,真有你的!”“晗哥,太有种了!”之类的话,谢晗淡定处之,心里却击节敲鼓。
夸夸的话是怎么也听不够,晚上谢晗的狐朋狗友又拉着他到酒肆,准备大醉一场,话题当然是围绕谢晗的“英雄事迹”。
喝酒行乐至深夜,几个死党也没有散去的意思,谢晗酒量最好,主动去找酒家添酒。
“谢大人,想去哪儿啊?”来拿酒的谢晗刚走到后院,就见一人从前院疾行而来,这人穿着隐峰营的小旗官军服,与谢晗属同一衙门。
“陆荣啊,得知我在这里,迫不及待地跟着来啦?鼻子挺灵的?”
此人在隐锋营与谢晗同职多年,两人关系水火不容,惯常不对付,谢晗也从不跟他客气。
陆荣挑眉道:“没想到谢大人抓叛军的本事不怎么样,得罪人倒是一得罪一个准,校事前脚方到,后脚你就冲撞了校事,当众强灌酒水,你有几个脑袋够砍啊。”
“陆大人既然怕被砍脑袋,还跟着我来这酒肆做什么?”谢晗讥讽道:“门在那边,怕被连累就赶紧走。”
蒋荣想起谢晗有孟叶拼力相助,又因灌李屿淮喝酒一事因祸得福,不由得愤愤道:“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个靠丈夫的窝囊废,听说你上次得罪了王员外的公子,是你家方琪巴巴地上门求人,才让王员外放你一马!怎么,这回得罪了夏国大官,自己在人前自吹自擂,人后怕是又要让方琪给你擦屁股?”
“你搞清楚,不是我得罪了王员外的公子,是那小崽子得罪了我,当然那小崽子已经被我教训了。还有,我跟方琪那叫恩爱,他愿意为我走动官员,我也愿意事事依他,给他洗衣做饭。夫妻间相敬如宾、相互扶持,乐趣无穷!哪像你,流连花柳之地,身子都被人耍栏了,脏货!”
蒋荣骂道:“你个暖床货!”冲上来就将谢晗狠推了一把。
谢晗因酒力上头,刚稳住步伐,就听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一转头,便看见那个濯濯如春夜柳的男人在几个侍从的簇拥下,信步走来。
李屿淮!他怎么跑这儿来了?
怔楞间,李屿淮已然走近,“怪不得怎么都请不到谢旗长,原来您这儿跟人秀恩爱呢。”
在高彦的怒视下,蒋荣忙作揖道:“参见李校事。”
“滚。”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蒋荣一骨碌就跑了。
谢晗看着眼前这张冷锋又英俊脸,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作揖道:“李校事若没别的事,下官先告退了。”
“到里面说话。”
酒肆雅间不大,却独成一屋。二人进屋坐定,一个婢女进来小心奉上茶水,又轻声退出。高彦将门带上,于屋外警戒。
李屿淮盯着谢晗,一时并未开口。
谢晗被盯得心里发毛,啜了几口茶。
头顶朦胧的光笼罩着李屿淮容色绝丽的脸,声音里的冷却扑面而来。“为什么不赴约?”
约?什么约?
谢晗早忘了李屿淮的精.液之约,一脸懵逼。
“你给我装。”
屋内陷入一阵长久的沉默。
李屿淮忽然忧叹了一声,道:“谢大人,跟我说说你自己吧。”
狗贼想了解他,然后想出更狠辣的招数对付他?谢晗一板一眼道:“我出生在精卫世家,十五岁时,考取了隐锋营的……”
“我看过谢大人的履历。”他眉梢微挑,清冷的目光在谢晗脸上流转一圈,刀一般的锋利和审视。
谢晗想得头都大了,终于缓缓道:“手下们叫我‘大指挥’,每次巡逻,大家都觉得‘这么认真做什么?整日巡城,也没撞见过叛军啊’。但我大概是仍有野心,不愿见到东家的财物受损失,也不愿西家的孩子再从树上掉下来,因此苦了手底下的人。”
这是说自己爱出头又太较真,完全不适合混官场,得罪了大官也是无心之过的意思了。
谢晗只一味解释三年前的笑容事件,不愿剖析心绪,李屿淮也不勉强,“三年前,我贬斥你一事,该怎么补偿你?”
你当然得补偿我!
谢晗心里忽又升起一股火气,当年他被喻为天才,每个西且弥的人都会称赞他的勇气、智慧,但这个疯子莫名其妙地将他贬黜,他的光辉前程被断送了,他那当世第一、无人能敌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想来想去,只能是因为李屿淮嫉妒他的才能。
可惜这三年来,他处处受限,什么功业都没有建,只得到世人的嘲讽!
其间的况味,他不会为外人道,更不会让这个狗贼看扁了自己。
谢晗装作无所谓地笑了笑,“三年前是微臣不懂礼数,冲撞了大人。大人不计小人之过,微臣感激不尽,怎敢索要补偿。”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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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行带了黄金三千两,赠送给谢大人如何?”李屿淮正色道。
三千两!还是黄金!
谢晗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哈哈大笑,他对这个数目很满意,为了这些黄金,把他卖到夏国当奴仆、喂一辈子马他也愿意。
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觉得为了这些黄金放弃对李屿淮的仇恨是值得的。
“李大人说笑了,无功不受禄,李大人如果觉得钱多,可以捐赠给西且弥的财政大臣。”
李屿淮笑了一笑,“这些钱是给你的,明天高彦会送到你家中,你收下便是。”
谢晗凝视着李屿淮,想要在对方眼中看出更深沉的一面。
他向来讨厌政客,这些玩弄权术的人,都高举仁义大旗,却把严刑峻法那套玩得溜转。
想用黄金把他的傲骨磨掉?做梦!
最后,谢晗点了头,反正这些黄金不会改变什么,他收下便收下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但你那丈夫,你必须休了他。”李屿淮看着他,冷峭的眉眼尽显强势。
谢晗听得脸色难看起来,之前的宴会,李屿淮就是这样纠缠不清,“李大人,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要夺臣子之妻?”
见他问得认真,“没错。”
谢晗觉得这煞笔真是疯了。
“李屿淮,我家有贤夫,你这些污言秽语少拿出来脏人耳朵!”谢晗站起身义正言辞道,正欲转身离开,下一秒上半身却被压倒在桌面。
李屿淮一只手压住谢晗肩部,脸向谢晗靠近,温热的气息扑在谢晗脸颊上,有点阳,“你刚才还有一点没说,谢大人。你的下属叫你‘大指挥’,你的同级,可是叫你‘暖床货’呢。怎么,这么急着回家暖床?”
谢晗被压制住,动弹不得,他奋力抽出了自己的右臂准备给李屿淮一拳,但手腕立刻被李屿淮给握了个严严实实。
被羞辱的气愤,让谢晗破口大骂:“给老子起开!”
李屿淮屈指刮过他脸颊,戏谑道:“这是你忘了我的惩罚!”
谢晗没听懂他说什么,又疼又愤道:“什么惩罚?”
“当然是干你。”
谢晗捏紧了拳头,特别想朝着那张讨人厌的脸一拳,“你个瘟神,离我远点。”
他用尽全力抽出了左臂,伸手捏住桌面上他刚喝的茶杯,向着李屿淮眼睛位置猛地泼了过去。
这一击正中要害,李屿淮痛苦地哼了一声,双手不由得松动了起来。
谢晗闪电般地抽出右手,先是给了李屿淮脸颊一拳,然后腿上猛然用力,把他狠狠踢倒在了地上!
他仍嫌不够,抓起刚才的茶杯,向李屿淮冲过去,准备给他的眼睛来上致命一击。
谢晗龇牙裂目,正待下手,却看见对方半睁着眼眸,那双眼眸本来犀利的像狼眼,此时却不带着一丝情绪、定定地望着他。
像在等待死亡。
茶杯打在了李屿淮脸颊旁边的地上。
谢晗站起身,居高临下,“再出现在我面前,就不是踢你怎么简单了。”
他打开门,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