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出现在感知中的是香料的味道,他认识这种香,是沈修远怎么也不爱换的味道。
指尖触碰到的质感也是家里常用的物件。
沈修齐躺在床上,浑身放松,思索着为什么自己一到国都就头重脚轻,若是只有他一个人有这个症状还能说上一声风寒,但所有人都这样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了,最重要的是,他依稀记得他们当中只有小绿妖看上去呼吸十分畅通,他进入国都后的表情堪称如鱼得水。
问题在这一刻变得刺眼了起来。
一个妖才能感受到舒服的城池。
真的有人能在这里生活?
“来人。”
沈修齐等了一会儿,可推门的声音迟迟没有出现,他的听力很好,就算是婢女再小心的动作他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嘶。”
他的身体好像磕在了哪,此时稍微一动就有酸疼感。
“诶?你醒啦?”
沈修齐的眼睛被窗外射进来的光芒刺激到只能微微睁开眼,这个角度和距离,他只能看清来人的衣角,像是道袍。
“你是谁?”
“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吧,但你小子长得好眼熟,对了你的武器是哪来的?我看着也有点眼熟的意思,我认识你吗?”
沈修齐眉头紧锁,等适应光线之后才敢睁眼瞧对方。
——果然是个道士。
应该是大哥请回来的。
“叫你主子过来。”
这话符真人就不爱听,他就算有主子也是他师傅,但眼前这小子说的绝对不是他师傅。
符真人撇嘴,他当然知道对面在想什么,不就是以为他是沈侯爷的奴才吗?
想到沈侯爷,符真人忽然觉得这小子的脸和沈修远的脸很相似。
“你是……”
沈修远的弟弟沈修齐?这么巧?
“我是接了我哥的信过来帮忙的。”
符真人陷入了奇怪的沉默里,他去倒了杯水递过来给沈修齐:“你先喝一口吧。”
要不然一会儿他要说的事,你未必能承受得住。
“那什么,你来晚了,沈侯爷,啊我是说沈小侯爷,沈修远,他……死了。”
沈修齐愣住。
他怀疑自己的耳朵里钻进了妖物,所以才产生了幻听,不然他怎么会听到如此荒谬的消息?
“什么?”
沈修齐下一秒站起来大怒,结果起的太猛,气血不足一个晃神跌坐回了榻上。
“好大的胆子!”
一个奴才现在都敢在青天白日里诅咒自己的主子去死了?
“你先冷静冷静。”
符真人也觉得这个事实不太好接受,谁能想到不过是进一趟京,沈侯爷这三个字就跟受到诅咒一样,老子儿子接连上了黄泉路。
论谁也吧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北面的叛军打过来了吗?”
莫不是狡兔死走狗烹,他大哥前脚刚帮皇帝解决完叛军,后脚皇帝就担心他大哥功高盖主而痛下杀手?
“……还没。”
符真人这两个字说的也很艰难。
现在看来,北面的叛军也没什么雄心壮志,明明就差一条河,叛军居然就不打了,还在当地盖了房子屯了粮接着封自己当皇帝了。
而且从那边只要是传回来的消息基本都只有一个中心主题——争权夺利。
简而言之,那边利益分配不均,他们自己人和自己人打起来了!
但是现在不打不代表以后人家腾出手后打啊!
可皇帝也好、太后也好居然就用一种放任的态度——玩死了沈修远。
符真人回忆起那段时间沈修远回府后的神色——“啧啧”。
沈修齐迷茫。
他不解。
“难不成是朝中还有武将?”
符真人这些日子对此也有些了解,出入军营对他来说也不是难事,所以他可以肯定回道:“没有几个能看的,朝中武将活到老的就没几个,而现如今还活着的呢,一个个也都认不清人了,再说,太后也没有要请他们的意思。”
“至于年轻的,诶哟,他们出了门别迷路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沈修齐呆愣半晌,问道:“那我兄长的死因?”
符真人挠了挠自己的后脖颈:“众说纷纭,但大多数人都认同的是——”
“沈修远做了太后的入幕之宾,是死在娘娘的床榻之上的。”
这句话符真人说的特别快,还特别轻,而且说完速度往后退,生怕沈修齐听完打他。
符真人打量着沈修齐的神色,对,没错,就是这样的表情,和他听说的时候一模一样的表情!
他哪怕是在现在也能回想起当时听说这件事的心情——复杂。
无比的复杂。
毕竟沈修远从最开始出现在他面前时可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气质,那身段说一句陌上人如玉也是可以的。
再努努力找个不错的光线和角度,公子世无双更是没问题。
但就是这样的沈修远居然和太后有花边新闻。
那是太后,小皇帝的亲妈!
符真人当然知道有句名言叫做贵圈真乱,但是他从来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就是——这个圈子他也踏了半只脚进去。
他后来实在想不开就和桃桃聊天。
桃桃说这才哪到哪,皇家的圈子向来是最乱的,只不过其他勋贵知道要脸要名声,他们可不像皇帝,不管是娶自己嫂子或是儿媳妇都有一大堆人忙着写诗歌颂皇帝的真情实意。
勋贵们这样做,只能得到一沓又一沓喷他们的折子。
桃桃是国都本地人,后又在三皇子府做事,偶尔也能在缺人的时候跟着三皇子妃进宫瞧瞧,次数多了,认识的人也就多了,大家都在殿外等主子,无聊的时候也要玩一玩闹一闹或是吃吃酒,有些嘴不严的最适合在这时候出来说上几句。
当然,大家谁也不是傻的,知道的事知道就行了,再去往外说那就是找死。
符真人那天就这样抱了一肚子的瓜回去了,晚上躺在床上时顺便把自己脑海中原来那个公子形象的沈修远打碎。
“哎,看来也不过是红尘之人。”
符真人嘴角带笑,先是在心里痛斥了一番,接着又原谅了沈修远,再后来就是在心里表扬自己这个修道之人有多么高尚。
时间回到现在。
沈修齐憋了半晌,吐出来一句:“不可能。”
沈修远他不是刚成亲,娶的嫂子还是公主?
皇室绵延也有几百年了,这么些年以来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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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皇帝的生母长相都不错,公主当然也不可能丑,沈修远他究竟为什么?
符真人仿佛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你还是不了解男人。”
我的妻子是没有魅力的,但别人的一定有。
“你这是污蔑!你这是偏见!你这是——”
符真人笑:“与其问我,不如你好好想想,你真的知道你哥是个什么性子吗?”
符真人见过太多人,加上他本身是个男人,对男人的了解,他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
对沈修齐来说,他哥当然是个君子。
他对母亲对胞弟,对百姓,甚至对那个渣爹,沈修远都是以礼待之!
他沈修远怎么可能不是君子?!
但沈修齐冷静下来了。
因为符真人说的对,他没办法百分百确定他就是了解他哥这件事。
他幼时确实好与兄长相争,但那时他的目光更多的是放在沈修远做出的成绩上,然后问自己——我能不能做到这样。
“我……我得进宫。”
进宫去问问那至高无上的二位,他哥究竟是怎么死的。
符真人面露难色:“你确定?”
你家‘沈侯爷’这个职位绝对是受到了诅咒,先是你爹再是你哥,你也要进宫?你还能活着出来吗?
沈修齐不管符真人的劝告,他亦有决断并一意孤行。
“好吧。”
符真人又能怎么办呢,他只能依照着之前沈修远每次进宫前的步骤,给沈修齐备齐各种人和物。
接着留下一句:“希望你能活着回来。”
符真人看了眼天空。
自从林真人离开国都之后,这国都的空气是一天比一天差。
他摇摇头,想着自己什么时候动身回廪丰城。
接着转身给沈修齐带来的那些人抓药去了,这帮人的身体得好好调理调理,妖气入体总是会教你生一生病的。
哦,对了,他们的队伍里甚至还有一只妖。
不如把这只妖带回观里好了,反正观里似乎开始赚妖怪的钱了,花草成精,大多脑子不行,稍微一忽悠没有忽悠不到手的。
符真人开始抽出匣子从里面抓药捣药,捣到一半忽然觉得自己真是个善良的人,他勾起嘴角,小声唱了起来还顺便蹦上一蹦。
他又想到了沈修齐,那句希望他活着回来可是真的发自肺腑。
皇宫。
沈修齐跪在殿外求见皇帝。
殿门被抽打开来,露出门后小皇帝好奇的脸。
小皇帝的眼神全是好奇。
“啊,对,沈爱卿说过,他家中还有一个弟弟。”
“你能进宫真是太好了。”
“你家侯爷的位置还得接着往下传呢。”
小皇帝没有叫他开口,沈修齐不敢随意质问,只要压下内心情绪。
“沈爱卿是朕的老师,他却英年早逝,朕、甚是难过。”
沈修齐瞳孔一缩,不过短短几个字的功夫,皇帝的衣摆居然已经到了沈修齐的眼皮子底下。
内心那点对皇权的敬畏在这种情况下被压了下去。
他抬头大声质问道:“不知,我兄长究竟因何而死?!”
“还请陛下,给我个满意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