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沈修齐从打一个变成了打两个。
“你这是作弊!”
沈修齐跳到县衙的台阶上,躲开锁链和影子人的夹击,苏明玥手上没什么武器,但她身后锁链的数量在缓慢增加,影子人则手持短刀,身姿矫健到沈修齐怀疑他的腰是假的,这二鬼配合默契,攻击如狂风暴雨般袭来。
此时的沈修齐也不是毫发无损,他已经身负多道伤口,身上不少布料都已经被鲜血沁透,但他眼神中的坚定倒是一点都没少,甚至还越打越兴奋,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一打二,但他觉得他能赢。
这自信来的莫名其妙,却正好鼓舞了他的心气。
只是再昂扬的心气也无法阻止他体力的流失,每一次的躲避开始愈发艰难,每一次反击都需要付出更大的努力。
到底是这段日子在周万里手底下被打了无数次的人,挨打已经打出了经验,怎么在极度疲惫下存下少许力气也成了必修课,为了不让自己受到更毒的毒打,他的眼力也在随之增长——他在被打多次后终于找到了破绽。
影子人和县官的配合也并非天衣无缝,他们当中也不是像他最开始猜测那样——两颗大脑独自工作,这二诡之中只有一个主事者!
那么两人的攻击就绝对不可能连贯!
影子人再次挥刀袭来,沈修齐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向另一侧猛地跃去,沈修齐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次机会!
他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避开短刀锋芒的同时,他手中长剑如闪电般砍出,锁链被精准斩断,他再次如法炮制跃上另一条锁链,长剑如狂风骤雨般挥舞,将这些锁链作为障碍全都抛给了影子人阻止他跟上,苏明玥连连后退,速度却不如沈修齐快。
最终,在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中,沈修齐的长剑深深刺入了苏明玥的心脏。
周围的场景如同化掉的油画般逐渐褪色露出真正的模样。
沈修齐收剑,他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双手不住颤抖——他就说他能赢!
“果然,还是这样。”
刘玉生看向正中间的椅子,那里正坐着苏明玥——她还在看卷宗。
“和小万里是一个状况,打赢只是拿到通行证,而不是真正消灭她们。”
沈修齐一笑:“没关系,这样反而更好,我能感觉到我更强了。”
“去问问,这时候她应该可以交流了。”
——正如沈修齐所说,苏明玥的态度甚至可以说是和煦。
她几乎是有问必答,若不是现在她还是一副死人样子,换身衣裳也能称得上一句大家闺秀。
沈修齐对苏明玥的生平过往没什么兴趣,他想知道的只有关于【那位】的事。
苏明玥脸上有些茫然,她已经想不起来那个把她从棺材里挖出来又陪她走了一路的【那位】大人的模样。
“只是不记得模样?”
沈修齐刚听时觉得诧异,但转念一想倒也正常。
“你不是因为鬼婴才诞生的?”
这是割断了绳子自己跑出来的晏守拙。
沈修齐也不奇怪晏守拙能自己跑出来,毕竟怎么说都是天枢弟子,他甚至觉得来的正好:“你也来说说,你上次跟【那位】走了之后都去了哪?”
晏守拙盯着沈修齐,上次他就有隐隐约约感受到,他晏守拙有点不喜欢这位沈公子。
晏守拙有些疑惑,他对人和善,从不与人为难,见到的不管是善人还是恶人他都能以平常心对待,只是这位沈公子不同,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内心深处有声音在说他不喜欢沈公子。
更不想和沈公子说林姑娘的事。
但实际上他应该和沈公子说说的。
沈修齐收拢了笑容,他不高兴,姓晏的小子是不想说啊,啧,要不是因为他是天枢弟子,这就带回到牢狱里,严刑拷打之下就不信吐不出来字。
“晏公子这是……想要隐瞒?”
晏守拙终究还是输给了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教育,他应该说的,正道诛魔天经地义,有何可隐瞒的。
他压下心里的不愉快,到底还是将所见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正巧,他师姐那边也终于寻到了他,吴师姐大惊:“师弟,你居然还藏着这种事!”
晏守拙脸哄的爆红。
倒是解知白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吴师姐转头问解知白:“此事你也知晓?”
“我哪里知晓,咱们这位师弟面上忠厚,原来私底下也有自己的私心啊。”
这话是解知白说的。
但是沈修齐听不高兴了,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随即一笑,像是聊家常一般随口道:“世道怕不是真要变了,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咱们还真能看见人鬼情未了。”
吴师姐皱眉:“沈公子莫要胡说,人鬼殊途,哪里来的情之一字,要我说不过都是食欲罢了。”
解知白不说话,只是眼神的余光里扫着晏守拙的脸色。
至于晏守拙,他肯定了吴师姐:“这倒是没错,人鬼殊途,就如同人和动物怎么能在一起,有悖人伦荒唐至极。”
沈修齐松了一口气,他笑着说:“既然这样,不如在下请客,庆祝此事了结?”
“了结什么?她不是还?”
吴师姐迷茫。
沈修齐不耐烦解释这些,正打算让刘玉生站出来,就看见一张似笑非笑的阴暗脸。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啧,完蛋了,这是真说错话了。
几人也顺着看过去,正好看到一位书生打扮的男子和……如同蛇妖没有骨头只剩下一张人脸的女诡。
“……”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这……这位是?”
最终还是吴师姐扛起了所有。
沈修齐立刻介绍刘玉生的身份,满天飞舞一通夸赞,从长相到人品从能力到眼光,总之怎么让人舒心怎么夸。
刘玉生冷笑:“我这人鬼情未了、有悖人伦的畜生就不跟各位同席了。”
沈修齐:“你走可以,但你得发誓你不让莫丫头晚上来刺杀我。”
对此刘玉生的回应是再次冷笑。
然后人走了。
好了,现在解释场面的人到底还是成了沈修齐自己。
什么叫话多必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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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
好在他语言能力不差,几句话就能把事情讲的清楚明白。
“所以说,一切的源头正是那位林姑娘?”
吴师姐抓到了重点。
“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又为何要做这些事?师弟你之前给掌门传信也是为了此事?掌门为何不亲自前来?”
“师姐,冷静,毕竟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怕是掌门觉得我年纪尚轻不分轻重所以未曾当真。”
解知白:“你刚才这话好像踩了我一脚?”
解知白:“不过那位林姑娘可真是位美人,早知道当时多献些殷勤好了。”
沈修齐和晏守拙同时用摄人的目光看他。
沈修齐皮笑肉不笑:“那你可要小心,若是得罪了【那位】,怕不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晏守拙也劝:“师兄你消停些吧,莫要再生事端。”
吴师姐觉得自己闻到了奇怪的味道,她抬头看看天空,试图找到谁家开火的证据。
“行了,这件事还不是当务之急,现在最要紧的是廪水县的百姓吃食问题,那东西绝对有古怪,不能再吃下去了,沈公子,在下若是没猜错的话,您应当是沈侯爷家的,不知可否将此地情况告知令尊?”
沈修齐当然没问题,说实话他也挺好奇,哪来的粮食?
可以进行沟通,且已无攻击性的苏明玥道:“自然是我找来的。”
“从何处?”
“海底。”
“可有不良反应?”
“无。”
沈修齐明白了,廪水县的那些人估计无力回天了。
诡怪的食物吃了这么久,怎么可能没点副作用,若是觉得这东西像毒一样可以排出去——诡怪之食不得比毒物还要毒上数百倍。
吴师姐:“真的杀不掉?”
沈修齐往后退一步,你要是觉得你能做到,请!
“你们天枢的武器不行,我这倒是卖兵刃,而且对诡怪有特攻,要来买一把试试看吗?”
到时候【那位】回来了总需要些七零八碎的东西不是,他得给准备好啊。
——试图赚钱的沈修齐。
吴师姐沉思。
这得买,她倒是不用,但是两位师弟不行,到时候如果再碰到诡怪怕不是没有还手之力,这一点在路上已经得到了多次实证。
沈修齐:“多谢惠顾。”
他看了一眼晏守拙,之前晏守拙有把之后瓷窑的事一并托出,那么推理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了——【那位】绝对在天枢。
得赶紧赶过去才行。
沈修齐的眼神在这帮人身上一转,有了主意。
只是他的运气实在不好,刚要出发就被家里人逮了回去。
他大哥亲自上阵,藤条都抽断了三根。
后来他亲爹接了班,又打断三根。
最后是他亲娘,也拿了三根。
沈修齐躲也不敢躲,逃也不敢逃,硬生生受了,可再皮糙肉厚也受不了这三根又三根,最后他只能老老实实憋憋屈屈趴在自己的床榻上——养病。
可恶!
这样下去又要跟【那位】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