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利箭独独避着萧亦柔。萧家严自顾不暇,只得先行躲避。萧亦柔也不敢赌命,瑟缩在地不敢动弹。
前方十数人也忽而变了模样,回转过来。对萧家严几人痛下杀手,却都不伤萧亦柔分毫。
萧亦柔瞧着他们打斗,血撒于地,惊声尖叫。
萧家严并无空看清他们是否对萧亦柔动手,下马来护着萧亦柔在旁。却也令“杀手”有所收敛,几次之后,萧家严发现端倪。
两方争打之时,萧浩然也已至旁。趁乱强行扛起萧亦柔再朝马车而去。
萧家严瞧见却也无法。面前二人对他一人,丝毫不敢轻敌。
萧建章至萧家严身侧,两人背靠背之际口中问道:“不大对呀。这都不是咱们府上的人。浩然带的这都是哪里的。方才亦柔同你说何了?”
萧家严未有空档回应。
萧家严胜在带人众多,很快抽出身来朝马车追去。快追至马车之时,萧浩然自窗再射出数箭阻挡,皆无果,萧浩然扒着窗框,半个身子出马车,以刀剑相抗。萧家严不明所以,手下多有留情,仍是不住发问。萧浩然却是剑剑直挑,颇有不敌萧家严之时改换刀来。刀刀奔命,剑剑直挑,萧家严方才对二尚未受伤,却被萧浩然先是一箭贯穿手臂,其后刀砍在胸前,险些遭受重创。
马车所绑系的马惊了,直朝着悬崖而去。
萧亦柔在马车内尖叫不止,其后拉着萧浩然的衣裳将人朝马车中拽。明显被惊,那话断断续续。
萧家严听不清萧亦柔在说何,只是萧浩然回身重入马车中相护。萧家严得了空,急忙靠近马车。奔前,合力转动马来,越发脱轨,已不可控。只得砍断绳索,妄图与马脱离。却是车厢惯性也朝着山崖而去。萧家严在前车厢之前正抓住了萧亦柔的手。
后十数人多负伤被控。萧府所随急忙过来控车。
车厢已朝山崖处坠。众人几人抓车,几人抓住了萧家严。萧家严紧抓着萧亦柔。奈何萧亦柔另一手与萧浩然相牵,重量之坠萧家严一时难拉出人来。
“萧家严,我二人不愿被世俗分离,自愿奔离萧家。何苦非要逼我们殉情于此?”
“不,哥......”萧亦柔满脸盛满着委屈。
“你若自想走,便走。松开亦柔。亦柔方才被绑束着跌出马车。你同我说她自愿背离?”
本就无法长时间承受这份坠力,时长更尽乏力。萧浩然转而道:“还有空管亦柔,可寻到亦严了?”
萧家严神情涣散之际,手上稍松了劲。萧亦柔本就无力,那手已一般有余渐脱离了萧家严手心之中。甚至萧家严手心中升腾出的汗水更加速了双手得脱离。萧家严急忙咬牙坠着手臂,略微打弯,另一手一瞬松脱后急忙朝前控住那纤细手腕。这手才敢朝前滑动稍许,不敢托大,急忙又抓紧在手。
“人是我抓得!受不住刑,说出不少萧氏秘隐。”萧浩然还在以话语试图攻破萧家严的心理防线。
但萧家严这次只屏息凝神,奋力抓着萧亦柔的手。任由萧浩然自顾自的说,唯恐失了劲而松脱。
萧建章等人在旁一同扯人拽车厢,却是听得清晰。
这般众人中多人思绪而飞,加之车厢力重。越发眼瞧着欲整个坠下。忽自山下再跑出十数人来拉住车厢。奈何车厢再坠,萧浩然一手拉着萧亦柔,一手却还抓在车厢之上。
“浩然松手,松开车厢。禁不住。”唐致仕还并未靠近,那角度正看得清晰,急忙大喊。
“啊。”萧亦柔轻声呼痛。却是早已失了腔调,额上一层汗珠,衬得脸上煞白。
“亦柔。你脱臼了?”
萧亦柔未答。
虽是未答,但萧浩然已然有了判断。其手并未松开车厢,反而抓得更紧。本拉着萧亦柔的手上的力量骤减,深知萧亦柔的手臂此刻稍动一下便是剧痛。但无有萧亦柔稍担那份重,萧浩然整个身子更全靠于车厢内壁。直让车厢身再晃动后朝着崖外再坠一分。虽只一寸,却让众人中多人扑倒,引得车厢再坠。
“浩然,松手。信老大,他不会松开亦柔的。”萧建章又道。“厢力太沉,抓不住了......”
萧浩然却道:“萧家严松手。她撑不住这份痛。”萧浩然急忙喊。“她胳膊会损伤到无法复原。”
“休想。我宁可自己也被拽下,也不会松开亦柔。”萧家严咬牙挤出几字。
“若是大家都平安,你愿意成全我们二人吗?无论......”并未说完,只突然恶狠狠的改口道:“否我宁可带着亦柔一道死......”
“绝无可能成全。”萧家严毫不客气的打断。但在确认右手牢牢抓着萧亦柔的手腕处,那左手便缓缓松开,转而朝着一旁,伸向萧浩然。
萧浩然口中呢喃了一句什么,只萧亦柔听了个清楚。其后忽而自行松脱了抓住萧亦柔的手。右腿踢在车厢之上,随着车厢一道而下。
好些人都扑倒在地,众人相拉才避免再有人坠下!
“浩然!”唐致仕大喊一声,才至崖边。
萧亦柔手臂疼痛骤减,可转头看去,哪里还有萧浩然。被蒙楞着拉回萧家严怀抱中,被接上错位的手臂后,萧亦柔喃喃问:“浩然?”
此处无声胜似有声。萧亦柔脑子中嗡嗡作响。
转头四瞧,人已骤减。
“浩然呢?”身子朝前俯趴,意图朝山崖之下瞧去。
被人拉住。
萧家严仍未松开手。“他们下去寻了。”
“下去?”萧亦柔无意识的重复,甚至手臂抵住地面,身子朝前涌动,再欲朝前去探。
“我带你去寻。”萧家严明显瞧出,另一手一把抓住萧亦柔后领口,朝后带着萧亦柔起身。转而下山转至山崖之下。徒留唐致仕质问之声:“萧府人皆绑缚绳索,怎不扔下给浩然。”
“扔给他也要接呀。有这功夫不如朝下去寻了。”萧建章仍在凭绳索费力拉着人上来。全未回头去看是谁在说话,只不想再有人坠下。
萧亦柔瞧着已有多人在此搜寻。那车架崩塌、散落、崩坏在各处。忽而有些崩溃。这般在其内的人,会否也是四分五裂?不敢耽误,急忙也同众人一起搜寻。在旁的萧家严却侧过头来瞧着萧亦柔腿侧。那裙侧上分明沾染着血迹。急忙上前拉住萧亦柔。“你受伤了?”
萧亦柔只愣呆呆的。
“是不是还有旁处受伤了?回答我。”
萧亦柔仍是目光呆滞。
“同我来。”萧家严打横抱起萧亦柔朝少人处走去。将人放在树林边石头之上,才同身旁之人吩咐。“离远些,吩咐出去,不唤不要过来。仔细找人。”
萧家严提衣蹲在萧亦柔身侧。目光从萧亦柔面上转而到她裙上。伸手稍微扯动裙来,瞧着萧亦柔的反应。
“嘶。”
“伤了是不是?”萧家严即刻停住手,抬眸看向萧亦柔的眸子。
“嗯。”萧亦柔只柔声一应。
萧家严收手,自怀中拿出一小瓶药来塞进萧亦柔手中。“自行涂药,我在旁......”
萧亦柔只拿着药瓶,分毫未动。眼眸中还似失了魂般毫无光泽。
“上药。亦柔。萧亦柔。”萧家严站起身来,却是连唤两声但见人仍无反应。“愣着做什么?”
“哥......浩然......”
“上药。”
萧亦柔低头瞧着这个药瓶,如此的小巧,怕就是随身以备不时之需的。低头看向自己裙子,这伤该是跌下马车时摔得,那时剧痛到腿都无有知觉,麻木至极。此刻已不觉得痛。仰起头看向萧家严,见他身上血迹更在明面之上,这点瓶装之药恐怕都不够他一人所用。站起身来道:“你身上伤重。我这......”
“我无碍。”萧家严都不待萧亦柔说完。
“我也无碍。我也要去寻......”萧亦柔将手中药瓶往萧家严方向一递,意图将手中药瓶塞回。
萧家严并未接过药瓶,只瞧着萧亦柔道:“坐下,上药。不差你一人。”
“可,现在若能找到救治......哥你若是不上药,这药就给他留着。”
“你觉得他还能活吗?”萧家严骤然的大声质问让萧亦柔神思皆无。瞧着萧亦柔失神,将萧亦柔重按坐在石上。萧家严也重蹲下身子在旁,手稍拉动萧亦柔裙摆。见萧亦柔面上稍显痛处,“血迹已沾凝,女子身上有无疤痕可是不同。你自己上药,还是我来?”
萧亦柔闻言急忙看向萧家严。
萧家严却是一脸认真。丝毫未见玩笑之态。
萧亦柔唇稍动,却未说出何。
“那我来。”萧家严说完已不待萧亦柔反应,再次扯动裙角,却未全数掀开,只是朝侧稍动。
“哥......”
“建章不是常说我们是亲兄妹,差着岁数。我幼时指不定......”萧家严并未说完,只稍稍叹息。手上却也未动。
萧亦柔脑子发空,却还记得马车之上萧浩然拉着她说:“我不在意你是罗家亲女儿。表兄妹本就可成婚,何况我是其上二房之子,我们已无多少血缘。同我一道走,我们自此隐姓埋名。”
“我瞧瞧你伤,可以吗?”萧家严又问一遍。
萧亦柔点头。
萧家严抬头注视着萧亦柔,确认她当真听懂,双手才缓缓拉起那裙摆,略搭在腿膝之处。单色裤管上那血迹更明显,显然已被血迹沾染紧紧贴附在伤处。萧家严尝试卷起裤管,但稍动萧亦柔便出声呼痛。才卷起半指宽,萧亦柔已俯身以手阻止。“不上药了。”
“不成。”说着未等商量,狠力的一扯裤管,让其与腿上伤口处分开。
“啊。”萧亦柔不可避免的叫喊出声。
唐致仕瞧着山下多人在寻,便朝陡坡处寻,指不定掉下来时挂在了哪棵树上。此刻听到叫喊之声,向声音所来看去,瞧不清萧亦柔伤情,却能瞧见二人。更深知萧家严能瞧清那伤。口中喃喃道:“还说不是萧家女,旁人怎能令萧家严这般。”
萧家严瞧着她因痛而揪在一处的脸,伸手把住萧亦柔的牙关。“别咬了舌头。”见萧亦柔稍松开的脸,才收了手。再卷起那裤管,眼下伤处立见。一指长的伤处,打斜着攀附在小腿之上。将裤管再行卷起至膝处。那伤由深至浅皮肉外翻,此刻血珠再次显现。拿出怀中帕子稍擦在伤处,伤处再现。该是被什么尖厉之物划伤了。伸手拿过萧亦柔紧握在手的药瓶,打开的同时道:“是药膏,需接触在伤处。会更痛些,但处理得当,该不会留疤。”瞧着伤处,并未直接去涂,而是扯过腰间所挂一随身水壶。
“抿一口,莫要都喝了。”萧家严说着将手中水壶递过。
萧亦柔接过,那水壶尚不抵她手的大小。扒开瓶塞便放于唇边,仰脖饮下。入口辛辣放缓手中水壶,却被萧家严接过。口中含着还未咽下,萧家严已利索得含入口后喷撒在伤处。
才咽下便受痛。痛的双唇都嘟起,微微吸着气。
萧家严抬眸瞧着,心下稍有笑意。风吹过,吹拂散萧亦柔的发,几缕发丝紧贴于脸侧。抬手抚摸过脸侧将发丝拨开。“忍忍疼。”
收手之际,眼眸只盯着伤处。以手帕裹住食指指尖沾起药膏,涂在伤处。一下捎点并未盖住多少,萧家严再沾取时便用着力来,挖取了不少,再抹过伤处后,伤处已全数覆盖。但膏药并未融入伤处,只虚浮在上。
萧家严不知是否故意而为,在旁忽而问:“你之前说亓官。什么亓官?”
“什么?我何时说了?”萧亦柔深知不能承认,转而装傻。“兄长,别涂那许多,你自己都未上药......”
“管好自己......待回府我再同你算。”
“算何?”
“私奔之罪。”
萧亦柔惭愧的低下头,只瞧着萧家严给自己涂上膏药。
萧家严的手越发用力,眼瞧着伤口已盖上不大可见。反复抹匀已待药尽吸收。“亦柔。你也参与了?”
“参与了何?”
“绑架亦严,逼供于他?”萧家严上药的手越发的重。甚至刻意按在那伤处。抬头来瞧着萧亦柔的眼眸。
“谁是亦严呀?”萧亦柔的手去拉萧家严的手,却是无力扒开。眼眸的泪夺眶而出。
萧家严骤见其泪,也收了手。抬手以手背抹掉那泪,手背沾染尽湿。“不哭不哭。哥混账,不该迁怒于你。”
萧亦柔却并未止住泪,直将萧家严的手背都打湿。此番因萧浩然两句话便挑拨至此,要是被发现是奸细入府假扮......就算像浩然所说自己是真,恐怕也不会被善待。眼下萧浩然不在,或许能瞒住。可寻到了之后呢?那些随从眼下都被擒了,不会道出自己也是暗影吗?越发慌乱,不顾萧家严在身前,站起身就要去寻。
裙子落下,盖住伤的同时,也将那药沾染下去不少。“我要去寻,浩然。”萧亦柔说着,不顾缓缓起身的萧家严。将他手推开,一瘸一拐的朝着人堆的方向去。行了那么多山路,这一坐下疲惫尽显,再站起来时腿都无力了。加之伤情,注意力不在之时麻木之痛,眼下却是实打实的痛处。
萧家严瞧着手指尖药膏混合着血,手背上尽是泪水,转头再瞧时,萧亦柔哪里还有闺秀之范,同旁人一般,拿着木棍在四处扒着。甚至趴在地上以木棍一点点扒着草土。自行转身褪衣上药......
“小姐!”
萧家严转身后急忙盖上衣裳,并未瞧见亦柔。只见众人聚在一处,吵吵嚷嚷的。快步走至终,有人便道:“找到了浩然少爷身子残骸,小姐见了,晕了。”
萧亦柔才被萧家严接过抱在怀中,便转醒过来。想来方才也并未真的晕厥,只是眼前骤黑而。
“浩然......”
“找到了。”萧家严语气中稍有哽咽。
“不。没,那不是,那怎么可能是。”萧亦柔挣扎着出了那怀,仍想去寻。
皆已认定,那是。甚至唐致仕都已带人离开,萧亦柔却还兀自坚持,坚称不是。但也说不出为何不是。
萧亦严仍无下落,萧家严还急着去找,自是想带回众人了去。只得再行打晕了萧亦柔在其不知的情况下带走。
萧亦柔清醒之即,已离着那山崖一日路程。开始吵闹,仍是无力改变。“你与萧浩然走时,可也是这般不愿?”
萧亦柔一时无话,只是被萧家严训斥后带回。却发现人少了泰半,准确的说,是萧浩然虽带之人都已不在。“他们还在找?”
萧建章却道:“还未下悬崖,他们都自尽了。我们也未想到,没个防备......”
萧亦柔身子骤然打了个颤,只觉得似乎也会有人将人灭口。便乖乖的跟在萧家严身侧。
京城萧府,萧亦柔独留府内,越发慌乱不止。萧府内早已盖棺定论,无可辩驳。但就是觉得萧浩然未死,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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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那四分五裂、血肉模糊的残骸并非他。虽然那残破成布的衣裳无错。可仍是不愿放弃,也不解他为何松手。试图出府两次,都被阻拦,甚至下人告到萧家严处。问明缘由,萧家严并未所罚。只规令其不要出门,添乱。
“这怎是添乱?”萧亦柔才反问着。外后忽来人禀:“崇阳陵府的来了。”
萧家严吩咐道:“在房,我不召你,不许出来。你若不乖,就关你到祠堂!”
萧家严走后,萧亦柔默念道:“崇阳陵府......”无事,沿房走了一圈,坐于床沿。看着身侧紧闭的房门,只得低头看向自己的鞋尖。来回踢着腿,忽而脚便踢在不远处椅腿之上。“好痛......”褪下一看,只稍微见红。呼出口气,瞧着桌上药瓶,拿在手自行再涂一遍失痕膏。小腿上刮痕之处留有浅浅一褐色痕迹,虽是上了脂粉便也瞧不见了,但还是用着着失痕膏。只盼着有用。
若说伤重,还是那次萧家严打的重,却未留疤。这次却留下这疤痕......胡思乱想之际,想起祠堂,想起似乎在祠堂哪处看到过崇阳陵府字样。“崇阳陵府,罗家?”
站起身来,不顾着裤管都未落下,便朝外去。拉开门,在门口两人还是反应过来之际,已跑向前厅。
“小姐,您别去。崇阳陵府的来,恐怕就是来问罪浩然少爷之事。”
“那我更要去!”
“此次来的是浩然少爷的母亲与亲哥哥!他们......”
萧亦柔不顾阻拦,愣是闯入前厅。只听其内一女声道:“虽说然儿过继给了你们,可是你们为何多年来不好好相待?如今轻飘飘一句,人走了,便罢了?”
萧亦柔闯入后,并未遇来人歇斯底里。只是端坐在那说着这番话。想来都是有教养、有身份之人。可看那罗夫人瞧着憔悴不已,似强撑着质问。见萧亦柔来,转头看来,问:“这姑娘就是亦柔?”
萧亦柔行礼。
罗夫人见此冷哼一声。
“娘!”罗夫人身旁一男子唤道。萧亦柔看去,那面容与萧浩然眉宇间有几分相似。
“方才听了大公子说了很多,不知......萧小姐可有补充?”男子道。
随着男子的话,罗夫人似想起了丧子之痛,痛哭掩面。
萧亦柔都不知萧家严方才说了何,只看此情此景,忽而便跪下身子。“婶母,我也不知如何称呼......”
“咳。姑母......”萧家严在旁提醒。
“姑母,都是亦柔之错,就算如何攀亲,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浩然是......”
“姑母,亦柔与浩然情深,自他走后亦柔便胡言乱语,若说出何来都是归责之言。您瞧,为着他的离世,这眼睛如今还肿着。”萧家严再次打断。
萧亦柔微微摇头,并不愿萧家严替自己去圆说。
“姑母,家严管教不力。各种缘由,方才已经禀过。至于亦柔......她与浩然外出惹祸,我会重罚之。您若想监刑,我这便传了家法来打。但绝不似外间所传一般。”萧家严说着见罗夫人无有任何表示,而浩然的兄长那般直盯盯的眼眸瞧着萧亦柔。便狠下心道:“来人,按住亦柔。传家法。”
外头人应,先有两人进门站在萧亦柔身侧。
萧亦柔转头看看左右,忽而便有些慌乱。
“表哥,既人已逝。莫要苛责了。这打便算了。娘,我们回去吧。”男子忽而道,甚至将手搭在罗夫人肩头。
“姑母......”萧亦柔并未起身,只拧着身子膝行一步,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小姑娘,我们家里,原谅你了。”萧浩然的兄长最后看向萧亦柔道。
待人走后,戒尺仍是奉来。萧家严拿在手后仍是道:“按下。”
“哥哥......”萧亦柔害怕的唤着。人却已被左右之人再次按在地上。牢牢抓着双肩和双手手腕之处。
萧家严蹲下身子,还道:“别以为他们说了原谅,求了情便算了......”
“哥......”
萧亦柔还未唤完,萧家严已然出手。
萧亦柔本能的瑟缩着身子。
却是戒尺一端触在萧亦柔身侧地面之上,而戒尺之身半点未沾染在萧亦柔之身。“怕了?还敢闯来此。不怕我护不住你,将你交出换他们以公道?”萧家严道,听不出表情。
萧亦柔小幅喘息着,眼眸中稍其水雾。瞧着在身侧的萧家严,越来越不清晰。
萧家严持戒尺的手缓缓压下。戒尺的一端仍抵在地并未动,戒尺之身却是缓缓压在萧亦柔臀上。“记着打。别让我一起算。别再惹祸......听到没有?”
“嗯。”萧亦柔应着,满满皆是鼻音。
萧家严收了手。转头示意,本压着萧亦柔的两人也收手,退了出去。
萧亦柔稍缓了缓,自爬起身来,瞧着萧家严手持戒尺,却也早已起身走离自己几步之远,背对着,那后背稍有起伏,似也是压抑着。
“那姑母是长辈,她......想必也问责您了。”萧亦柔还未说完,双唇便微微打颤。
“闭嘴,回房去。”萧家严道。
萧亦柔并未离开,却是忽而跑前两步,一把自背后抱住了萧家严。
萧家严被这一步,人向前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子后微微转头看向萧亦柔。并不能见,却能感受到......深深叹息。
“哥,若是他们不走,你会打我吗?”萧亦柔出声问道。
“你觉得呢?”萧家严反问。
“你不会。”
萧家严不顾萧亦柔在后拥抱,转过身子,自拥萧亦柔入怀。
晚间两人同在一房,却是一个席地而坐,一个依他而躺......
萧亦柔躺在萧家严膝上,深知此次是时隔大半年后再次宿在萧家严房中。可此时萧浩然已亡,萧府众人悉数不在府,不知去了何处。
第二日转醒时,萧家严已不在府中。偶尔听下人议论:“崇阳陵府罗家旁系二房夫人来此不过走个过场,若是不来会被人说道无情,没瞧罗大人都未来。就算不是也是不想闹僵,撕破脸面。日后还要靠着这嫡支大房。本就是沾了点亲,这些年送了养子来,得了不是便宜......”
萧亦柔趁着萧家严不在府,再次偷溜出府......
再被擒回府上,萧家严明显失了耐性。在听闻萧亦柔只是想去那崖边再确认尸首之时,萧家严都生出两分无奈笑意。
“我......睡不安稳,你不在府,我睡不着,我总梦到浩然......”萧亦柔支支吾吾的说着理由。
萧家严早生倦怠,已哄都不想哄萧亦柔。只冷漠的瞧着她哭求再去救救萧浩然。
“人都死了,萧亦柔,你还要我说几遍,你才能接受。他家的都来过了。你却还是这般?就这般喜爱他萧浩然?这般离不开他?”
“大哥!可,他是浩然......”
萧家严兀自叹了口气,出得门去。
萧亦柔暗自松了口气,却是再次预备着偷溜出府。
萧浩然决计未死。否不会在最后同自己说:“等我。”那般高的悬崖,掉下去便是粉身碎骨。他还是刻意松手,致使坠下,为何还刻意让等?
还未等再行出房门,萧家严却亲手端着一碗浓稠稠的汤药进门。
“喝。助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