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籁寂静,唯有屋外的风雨声在作响。
“咚咚咚——”
有人在敲门,苏辞安来到门前问道:“哪位,若无事请回吧。”
之前在她小时候有人半夜来敲门,其缘故竟是为了听她外婆一首昆曲。
不知这次是谁在敲门。
高辛在门外拎着盒子,听见她的话后,赶紧说道:“你好,我是司耀的助理,给他送东西。”
她拿出手机给司耀打了个电话,“司先生,你助理来了,烦请下来拿你要的东西。”
司耀嗯了一声,不一会穿着小狗睡衣慢悠悠的从楼上下来。
他打开门,而苏辞安就站在离他不远处的斜对面。
高辛在抬头的一瞬间,表情有些呆滞。
这……司总怎么穿着这么可爱的小狗睡衣啊啊啊!!!
他不敢再看赶紧把手中的盒子递过去,“司总,你要的东西,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说完像身后有人在追着他一样飞快的关上门离开。
司耀手里拎着盒子,抬眸看向她挑了挑眉:“我这副模样很吓人?”
她闻言认真的打量着他,说吓人倒也不至于。
甚至连奇怪也算不上,只是有些让人惊奇罢了。
毕竟他可能平日里在下属面前不苟言笑,被看见穿着如此可爱的睡衣。
那他助理不跑才是奇怪。
她摇摇头,微笑着开口:“并无吓人。”
男人点点头,手里把玩着盒子,结果一个不小心,盒子掉在了地上。
里面的东西也散落了一地。
盒子是有夹层的,散落的东西只是放在外层的东西。
苏辞安见他东西掉了,只见是各种颜色各异的盒子,看起来竟像口香糖。
她心里想着他竟然还喜欢吃口香糖吗?
她蹲下身来,想要替他拾起,他却一个弯腰飞快的将那几盒东西捡起放在身后。
苏辞安伸出去的手落了个空,却与他的手触碰在了一处。
他手上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她心里一颤。
她抬头看他,却发现他的脸上竟然多了些涨红之意。
这倒是稀奇。
之前与他在一起时,他也鲜少有脸红的时候。
但也不是没有过,如果非要说的话,那么陪她去鬼屋,明明很害怕却硬生生的忍着。
最后憋的脸通红,还找借口说太热了。
那时候的苏辞安是很无情的揭穿了他,并且还狠狠的嘲笑了他一顿。
不过后面被他吻住了唇,这才堪堪放过了他。
而如今的他这是在脸红什么?
莫不是与他身后的东西有关?不过是几盒口香糖,也不至于吧?
她问道:“司耀,你身后是什么东西?”
男人轻飘飘的回道:“没什么,只是几个小玩意儿罢了,不值得一看。”
不值得一看?那她偏要看。
苏辞安:“若我非要看呢?”
听见这句话的男人不疾不徐的声线在耳畔响起,像是带着蛊惑人心的勾人之意:“看看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来用用?苏小姐意下如何。”
说完之后男人把手拿回身前,摊开手掌,那几盒东西就那样整整齐齐的放在他的手掌心。
而苏辞安也看见了那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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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瞬间红着脸,退后几步,怒目而视着他:“司耀!你……不要脸,竟然买这种东西!”
男人不慌不忙的把这几盒东西随手放在大的包装盒里,抬眼看她:“我冤枉啊,我只是让他给我买两条内裤,谁知道他会给我买这种东西。”
苏辞安:“……?!”
苏辞安:“司先生没必要给我解释,如果你忍不住自己找酒店解决,不要脏了我梨园的地方。”
司耀听她说完,好脾气的嗯了一声,“行,你放心,我肯定会忍住的,不会脏了你梨园的地,别赶我走,行不?”
她抿了抿唇,眼神不去看他,哦了一声:“那行,明天一早就给我走,最好把你的什么东西也给我带走。”
说完之后她迈步向楼上走去,走了几步她又回头看去。
男人站在门口,见她的目光朝她微微扬了扬眸,似是在问她有什么事儿。
苏辞安收回目光,头也不回的再次迈步离开。
她没什么事儿。
晚上的时候,苏辞安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脑海中又浮现他说过的话来,简直是无耻至极。
简直是不知羞耻。
她想了想从床头柜上拿出耳机来,点击手机上的音乐播放歌曲。
从前她跟着外婆练习昆曲时,时常因为心不在焉被外婆训斥。
小孩子哪里有不贪玩的,只是外婆去常常告诫她。
无论是学昆曲也好,还是其他的也罢,若想成功唯有“专心”二字可得。
若是专心不了那就想出能让自己专心下来的办法。
能让她专心下来的办法就是听歌或是昆曲了。
这些年来,她时时观看昆曲视频,到后面她也学着当年外婆的模样在戏园的舞台上粉墨登场。
成了小有名气的昆曲传承人。
只是还不够,如今大数据时代,能真正懂得并认真观看完一场昆曲的人太少了。
那她该何去何从呢。
是继续坚持还是放弃?
自然是要坚持下去。
外婆告诉她,若想做一件事情成功的话,第一要素是“专心”。
那她在外婆离去的这些年里,她知道了其二的要素就是“坚持”二字。
“专心”与“坚持”二字缺一不可。
哪怕结果不尽人意,但尽人事,听天命。
缘分使然。
她还存在于一份力,就绝不会让这偌大的梨园在她手里败去。
哪怕去博上一博,也比坐以待毙好。
她的歌曲是随机播放的,突然一道有些耳熟的音色透过耳机在耳畔处响起。
她心里狠狠一颤,打开屏幕来,上面显示的是“未知歌手”,而那个声线明显是他的。
司耀。
当年她听说司耀唱歌好好听,于是就缠着他要听他唱歌。
但是任凭她怎么说,他都摇头拒绝,可把她气的不轻。
好几天没理他,他也不肯。
于是她就放弃了,不听就不听,肯定别人是骗人的,说不定他唱歌特别特别难听。
不想在她面前出丑罢了。
可她不曾想到的是他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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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她准备了一首歌。
是翻唱的她当年特喜欢的一首歌,名字叫□□丫爱丫,是BY2唱的。
那个时候是他声音清隽又带着少年感的磁性,一字一句慢慢的唱着,像是在诉说着对心爱之人的爱意一般缱绻又动人。
爱我的话给我回答
我的爱丫爱丫没时差
等待是我为你付出的代价oh
爱我的话要回答
我只等你等你一句话
走太远你走太远
你的回答听不见
……
结束的末尾,少年夹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我爱你,苏辞安,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
只是现在却是像是被蒙上耳朵和眼睛,听不见也看不见了。
当年少年炙热的爱意在此刻听起来,倒像是笑话。
那不如就让他停留在那时好了。
她沉默着切换下一首歌,不想再听。
但也舍不得把它彻底的删掉。
她可能是有些念旧,又或者是有些犹豫不决的。
但是有些东西哪怕不在了,你也不忍将它从记忆中抹去。
总是会在夜深人静时从内心深处拿出那些让你既痛苦又甜蜜的回忆来反反复复的回味。
她总是和司耀说不要停留在过去,要向前看。
但是她又何尝不是被留在了过去呢。
苏辞安关掉耳机中的音乐,突然觉得有些口渴,于是翻身起来打开房间门朝着客厅走去。
她没有开灯,虽然环境很昏暗,但也勉强看得清楚。
苏辞安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每次起身时,都不喜欢开灯。
因为她觉得开了灯,那么眼睛肯定会有些睁不开的,要半眯着眼睛,好半天才能缓过神来。
她不喜欢那样。
她来到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的喝完了。
正准备回房间去休息时,突然“啪”的一声明亮的白炽灯被打开。
她被晃了一下眼,拿手掌捂住眼睛,过了大概几秒后,她透过指缝向外看去。
只看见那抹熟悉的黄色小狗的睡衣。
苏辞安:“司耀,你干什么?”
司耀无辜的挑了挑眉,慢慢悠悠的说道:“我突然有些渴了,起来喝口水。”
“怎么了,难道苏小姐的待客之道就是连客人喝口水都不行吗?苏辞安主人。”
苏辞安现在可听不得他叫自己这个称呼。
就感觉听起来怪怪的,有点不太正经。
她还没说话,男人就靠近过来,稍微弯下腰来把她的睡衣往上拢了拢。
期间他的手指不经意的擦过她的肩膀,带来一阵战栗。
苏辞安:“司耀,你干什么。”
司耀一边倒着水,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道:“见你衣服有些溜肩,出于好心帮你往上拢拢。”
“还是说苏小姐这样的不见外?”
苏辞安看着正在倒水的男人,他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握着壶柄倒水的动作再配上他这张面容清隽的脸庞。
倒真有几分仙风道骨,行云流水之意。
她收回目光,不甘示弱的反驳道:“司先生哪里的话,这是我的家,我见什么外,倒是你一个外人,才更应该见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