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霖站在原地没有动。
“别听她胡说，也许现在不是一个解决她的好办法。”温琰害怕姜霖被神木留下的似是而非的话影响。
“祂是谁？”
“是你吗？”
姜霖看了一眼手上的小树枝，这是她刚刚从李琦扔给她的树干上，折下来的一个小枝条。
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实在是这小树枝太过于反常，姜霖想不明白，李琦为什么会拥有它。
又在每一次她遇到问题的时候突然出现，细数遇到的两件事，李琦旧相识被什么人派来帮助她一样。
姜霖没有那么清高，别人给她的帮助，她接着就是。
想着，她慢慢地走到神木的本体旁边，那旁边有适合生长的土地。她蹲下身，把小树枝插进去。
如果她杀不了神木，那么这节从树干上掰下来的小枝条呢。
姜霖饶有兴趣地站在一旁，好像在等神迹的出现。
但是等了好一会，小树枝还是像原来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
姜霖有点失望，难道这节小树枝还不够，她想到了李琦手上整节的树干，不知道换成那个行不行。
温琰走上前去，看了一眼被姜霖插进土里的树枝，他有点懂了姜霖的想法。
但是这节树枝看起来那么普通，怎么看也不像能打败神木的样子。
“走吗？”他看了一眼姜霖，从上面透下来的光点越来越少了，太阳正是在落山的时候。
姜霖摇摇头：“刚刚我在想，该用什么方式结束她的生命呢。”她有些失望地看看那节小树枝。
温琰想说天快要黑了，但是看着姜霖的样子，又把这句话咽了回去，静静地待在她的身旁。
姜霖不再等待，她手中的异能呼啸而出，整个山洞里刮起了一场局部暴风雪。
只不过刮的不是雪，而是各式各样锋利的冰刀子，这些冰片锋利无比，碰到皮肤上会瞬间割破血管。
姜霖用手挡在温琰前面，带着他后退，以免被误伤。
但是就像神木说的那样，她除了破了一点表皮之外，什么影响也没有。
姜霖的目光却没有停留在神木身上，而是转头看向了旁边的的树枝，刚刚那场她发动的异能攻击。
如果对神木来说，只是皮外伤，那对于那节小树枝来说，就像是一场毛毛雨。
它身上没有一点损伤，也没有被风刮倒，而是稳稳地站在土地上。好像刚刚那场恐怖的异能风暴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姜霖看着小树枝表情很复杂，她难以把眼前的小树枝和神木口中的祂联系在一起，小树枝的样子实在太有欺骗性了。
另一边，李琦骑着毛毛草回到了自己的山洞。
她往自己手上的树干看了一眼，她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当初站在她肩膀上的小芽，祂好像无所不能。
而且最重要的是，祂似乎是为了姜霖而来的。
这个认知让李琦心里莫名的难受，她看了一眼手上还在燃烧的树枝，看了一眼之后，面无表情地扔到一边。
山洞里树枝被李琦随意地扔到了一旁，但是上面的火没有一点要熄灭的意识。
小葵和毛毛草吓得停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李琦从毛毛草身上下来，表情平静地看着它们。
小葵笨拙地走到树枝旁边，想用自己的叶片把祂扶起来，毛毛草站在原地缩成了一团，好像这样就能让别人忽视它一样。
“小葵回来！”李琦想了想，突然命令到。
小葵为难地看了她一眼，李琦每天给她浇水喝，而且呆在一起那么久了，它和李琦的感情很是深厚。
但是小葵本能地害怕被李琦随意丢掉的小树枝。
最终，小葵闭着眼睛走回了李琦的身边，和毛毛草缩在一起。
树枝一个人在山洞的地上燃烧，好像永远不会熄灭一样。
“为什么这么做。”小芽的声音有些愠怒，李琦的做法，它难以理解也难以接受，这让它很不舒服。
“如果你想死，我可以立刻成全你。”小芽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好像下一秒就能杀了李琦一样。
“你和神木有什么区别。”
“本质上都是利用我们罢了，你披了一层金光闪闪的皮就可以掩盖你的行为吗？这次你们又想做什么？”
李琦的话毫不客气。
树枝上的火焰汹涌，瞬间烧到了她的笔尖，变异人一半是植物，李琦对这样的火焰本能的害怕，但是她没有后退一步。
“我很欣赏你的勇气，所以我给你一次活下来的机会，如果还有下次，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小葵听到这句话，毫不犹豫地挡在了李琦的前面：“请，不要杀她。”
小葵的声音像刚刚出声的婴儿，磕磕绊绊的，语调也很奇怪。
但是李琦感觉自己一向不曾跳动的心好像被温泉水包裹住了，她久违地感受到了自己已经死去的心脏。
但是面上还是冷淡淡的，甚至还把小葵推得更远了：“这里有你什么事，和毛毛滚到一边去。”
小葵委屈地看了她一眼，扁扁地走开了。
“真是不可思议呢，只是跟你有了一段露水情缘，竟然就能对你那么忠心。”小芽的声音说不出的讽刺。
“之前是我的意识还没有完全觉醒，你又是什么东西，能够这样对我。”
火焰燃烧到李琦的右边脸颊，她的右脸瞬间被烧得焦黑，然后又飞速变成恐怖的疤痕。
曲墨尖叫了一声，把她护在身后。
“停下！”李琦不忍心看到一向怕痛的曲墨再次因为她受伤。
“现在知道害怕了吗，好好完成我的命令就行，无知的人类。”
“哦，忘了，你连人类都不能算是了。你算什么，谁又把你放在眼里。”
“人类那边是姜霖保护的人，变异人都在神木的麾下，只有你被两边排斥，那些变异植物就是你的伙伴。”
“但是很可惜，它们并不敢因为你反抗我。”
李琦不屑地嗤笑了一声：“这就是你的真面目吗，之前装成那样真是委屈你了。”她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右脸。
事实上，她的右脸已经疼得麻木了。
小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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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地苦了起来，但它只是一株不小心变异了的植物罢了，它什么也做不到，只能遵循本能为李琦而哭。
一滴滴水从它的叶片上滑落，小葵瞬间变得干枯起来。
被李琦日夜浇灌养成的漂亮花冠都慢慢地枯萎下来。
“别哭了，很难听。”李琦朝它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她本来想露出一个安慰的笑脸的，但是右脸的疼痛，让她做出来的表情不伦不类的。
而且她本来就不擅长安慰这种柔软的事情，所以变得扭曲而尴尬。
但是小葵没有任何被她吓到的样子，只是听话地收住了眼泪。
“真是想不到，你这样的生物竟然得到了一株向日葵的真心，如果它再聪明一点，应该也不会喜欢你吧。”
“毕竟你做了那么多让人唏嘘的事情，你手上沾染了自己同胞的鲜血。姜霖应该很想杀了你吧。”
“够了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曲墨捂住耳朵，他恶狠狠地往树枝上踩了好几脚，火焰烧掉了他的裤脚。
但是仅此而已，没有伤到他的皮肤。
“你看，我怎么是和神木一样的呢，我都没有烧死你的同伴。如果是神木的话，他应该早就死了。”
李琦把曲墨拉到身边：“不要害怕，它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烧火棍罢了。”
这样的忽视和贬低，让自诩比神木高大上一万倍的小芽受不住了。
它的火焰朝两人逼近，像是要直接把他们烧成灰烬。
“你怕死吗？”李琦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害怕，但是她不是害怕自己会死，而是害怕曲墨会害怕。
“如果是跟你一起的话，我觉得很好。”曲墨早就不想活了，他是为了李琦而活着的，如果不是李琦他早就死了。
他活着的每一天都是为了看着她。
如果她不在了，他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真是可笑，你这样的东西，竟然还能得到真心。”小芽的声音里是赤裸裸地看不起。
“那我就成全你们好了，反正你们是这个世界两个异类罢了，垃圾就是要被烧掉的。”
最后一刻曲墨闭上了眼睛，但是李琦没有，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要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要看着自己的爱人。
她应该是爱曲墨的，她想。
不然不会在最后一刻也想多看他一眼。
但是李琦的脑子里却突然浮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的身影，她们应该是敌人吧，她想。
预想的疼痛并没有来。
她疑惑地朝树枝的方向看去，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姜霖表情复杂地看着她，也许是生死之前了，李琦并没有看懂她眼睛里的情绪。
刚刚面对死亡都没有闭上眼睛的李琦，却在这个时候安心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但是好一会都没有等到下一步，只是感觉周围的温度在飞速下降。
那种虚假的温暖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寒冷。
那种冷好像要穿透她的骨头，冻住她的骨髓，李琦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很多年前的一个冬天。
那天也是一样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