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迟伸手去接酥点,但由于对方不松手,导致她也没办法及时把东西收回来,同时也就在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了对方那一颗较劲的心,说:“难道太子没跟你说他的事?”
“你在明知故问什么?”
“既然他没说,那我能说什么呢?”方迟脸上笑着,但手上一用力,两人之间的流心酥顿时就断成了两半,“而且我和太子陆祁真的啥事都没有发生。”
安宁不完全相信地问:“你们见面后就立刻返程了吗?他都跟你说过什么话?”
“自然是他为什么要接我回宫的原因,给天子唱戏。”这一点,方迟并不打算骗任何人,只是关于那个交易,她不会傻到轻易地说出来。
“你的脸还疼吗?”这回相信的安宁关心地问,“我这里有上等的药,你可拿去。昨日的事,怪我太着急,希望你理解。”
方迟点头,随后摇头,虽然脑中的某些神经仍然还记得昨日脸上那麻木的疼,“我理解,那是一种担心所爱之人的表现。”
“那你最好把嘴管严实了。万一被太子殿下听到些什么,后果自负。”总是能瞧准恰当时机出口的青竹这次也不例外,她像是要成为安宁心声的首席发言家。
方迟一口吞下那半块的酥点,没心没肺地说道:“放心,太子才不会管我这等小事。我保证他永远不会知道。”
相反,安宁则是毫不在意地将酥点扔进了湖中。她说:“那就好。如今我和陆祁哥哥的大婚在即,我不想出现哪怕一丁点儿意外。”
“祝福郡主如愿以偿。我吃好了,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我想我该回去了。”
“别这么着急嘛。我想说一个故事给你听。”安宁拉住想要离开的人,且重新让人坐回椅子上。
一定要现在说?怎么皇宫中的人都喜欢这样强迫别人?陆知远也是。心想昨夜把盏畅聊的方迟,心里那叫一个苦啊,但奈何自己仍是世界地位等级制度中的最底层的存在。
没有办法,她只能细细听安宁讲述她和陆祁的故事。
东棠初年,新皇登基,但皇后却死于最后那场战乱,于是为巩固江山社稷,群臣谏言,新皇应该及时注重子嗣绵延。
而陆祁就是众望所归的第一个皇子。
安宁见到他的时候,他刚满7岁,但丝毫没有孩童般的那种天真和无忧无虑的生活。陆祁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和校场上度过。
他读过很多的典籍,也学会了骑马射箭,却唯独不会使用能与人对抗的刀枪剑戟。说到底他就不是练武的那块料。
这一点,其实包括陆祁在内,大家都心知肚明,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文武双全的百里挑一。
但偏偏,新皇严厉,对陆祁寄予了很高很大的期望,一旦陆祁达不到他的要求,就会面临他的惩罚。有时是罚抄四书五经,有时是禁足半年,也有时是就那样跪在地上一夜。
因而,一年深冬大雪,陆祁就直接跪晕在了雪花纷飞的雪地里,那年,陆祁9岁。
当时只有7岁的安宁见了,还以为他死了,所以还不知道什么是天子一怒,百官即死的安宁硬生生地将陆祁背进了大殿。
且直到安宁抱了陆祁很久后,后者才慢慢暖和和醒来。不过,那时他的第一句话却是:“我这是死了吗?”
“如果你已经死了,那我算什么?算是索你命的女鬼?我可不想成为女鬼。”安宁一拳打在怀中人的胸口上,骂骂咧咧地说,“只是我就不懂了,为什么陛下唯独对你这样?他还有其他孩子啊。”
“咳咳。”陆祁轻微地咳嗽,动身体时发现手掌心破了,却也只是看着它破了,“第一个孩子,凡事都要第一。做不到让他满意,理应受罚。我到底是太笨了。”
“放屁!”安宁两眼心疼地看颤抖着站起来的陆祁,“你是我见过最会背书的人了。不过,你真的不疼吗?我帮你包扎吧。”
即使将手别在身后,也阻挡不了血滴落的陆祁,有些迟钝地笑:“谢谢。”
这是他对安宁说的第一句谢谢。
也就是从这一句谢谢开始,在后面渐渐熟络的相处过程中,陆祁对安宁说了无数声谢谢。
虽然安宁分外地不喜欢,因为这意味着他们的生分,和彼此之间永远走不近的那段距离。
尽管从那之后的安宁确确实实地带给了陆祁很多的快乐,包括拿来进献的会说人话的鸟儿,和会用温暖漂亮的鲜花插满原本清冷的书房,再或者是带着他爬上一处衰败但一直未修的宫墙去远看天边的月亮......
从回忆的故事中好不容易抽离出来,和在花了好一段时间才平复心情的安宁,问:“你说,陆祁哥哥真就不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郡主你啊!”许是也头一次听青梅竹马往事的青竹,微微动容,向着主人道,“你们可是一起长大的。我们都羡慕郡主和太子的感情。更重要的是,陛下也非常看好你们。”
“可我的绣花为什么偏偏绣不好和完成不了?”原本就有些失落的安宁在念到这事后,脸上更显得凝重,似乎只要一说起那轻盈的绣布,她的心头便有层层数不清重量的东西压住,“我记得他说过的,帝王家的孩子不好做,还不如做屋檐下的自由自在的雨燕。”
原来除了燕子双飞的美好寓意,还有另一层含义在里面,那就是她对他的爱。方迟沉默住,不仅是因为听了非常美好但有点惋惜的故事,而且还有她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她只是一个被强留下的人。
然而显然,安宁却不打算放过方迟,说:“其实我知道,关于绣花,更多的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因为绣到最后,我能感觉得到,陆祁哥哥好像并未对我有那种男女之情。他没有我爱他那般地爱我。”
“不可能的事。郡主,你和太子殿下的大婚在即。也许是你可能越靠近那天,才越会害怕地胡思乱想。”
与青竹的一心护主不一样,方迟没有她的这种偏袒,只是沉默。再加上,关于喜欢和爱人这种事,她也知之甚少。
谁让她也还没正经地谈个恋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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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不听青竹的恭维,仿佛是平日里听多了这样的话,已经再难有情感波动,而是一个劲地问方迟:“你知道我最担心的事是什么吗?不是陆祁不爱我,而是在这样一个我期待值达到峰值的时候,他万一爱上了别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方迟表面上装糊涂,实际上她已经感受到了一股敌意,那是一种先是讨厌她,而后逐渐升级到恨不得她立刻消失的冰冷敌意。
“真的?”安宁去到水榭楼台的栏杆边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眉头紧皱,“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方迟,我承认你出现的是好时候。至少让我明白了自己的害怕来自何处。”
什么算好时候?方迟真的很想问问,是她猝死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是好时候?还是她再怎么努力都挽回不了至亲之人的生命是好时候?抑或是她要被迫在皇宫中苟活下来是好时候?
方迟笑了,且笑的愈来愈大声,宛若整个满芳园里只有她一人。她说:“如果他不喜欢你,你还愿意吗?你有想过你们之后的生活吗?还是说你可以骗自己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仅仅是因为那尊贵的太子妃之位?”
“呵呵,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安宁转身时手臂摆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同时眉眼上挑,意思是让不再伪装的方迟来到她的面前,“爱一个人怎么能忍心看着他喜欢上别人?方迟,上次见面时的评价你还没说呢。”
“你爱他,你当然爱他。”
关于评价,这就是评价。方迟能看得出安宁的那一针一线都饱含了她的爱意,只是错了的针脚也在表明她到底是爱错了人。可,这一点,方迟也不能说啊。她怕死。
安宁看着近到身旁的人,终是得意,也犹如是在给自己打气:“是啊。我爱他。我们的婚后生活肯定会幸福。”
“但郡主,我想说一点。”不想戳破一个天真女子对爱情美好想象的方迟,也意外地落入到了一个言语反击的怪圈,提醒说,“你们中有人问过太子陆祁的想法吗?你们强加给他的喜欢,他真的喜欢吗?”
“额......”安宁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陷入到一种恍惚的状态,仿若一个沉睡了很久的病人突然醒来,但面对的却是格外陌生的新世界。
“你在胡说什么!你莫要不识好歹!”眼尖的青竹看出气氛不对劲,赶忙出声,“我家郡主好心邀请你,且好声好气地同你讲话。而你却是这样可恶话语回报郡主。我看你是在找死!”
话音落下,方迟便挡下了来自青竹的巴掌,和眼睛瞪向她,不留情地道:“你又是什么身份?也敢打我?”
而且还是打自己还未消肿的另一边脸,方迟庆幸自己提前察觉到了青竹的动机。
“你!你放肆!”青竹恶语相向,“我可是郡主贴身婢女。而你啥也不是。”说着,她又抡起另一只手扇来。
但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力道先一步出现,也猛地落在了方迟的身体上,“你确实是在找死。如果你死了,陆祁哥哥就不会被抢走了。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