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月喜提脚趾骨折。
她哭够了想走,意外发现自己站得格外费劲,刚挪动一步,钻心的疼痛后知后觉涌了上来,差点眼前一黑晕过去。
有人扶住她,江初月的第一个谢字还没出口,转头看见了神情复杂的何年,用力甩开了他的手。
江初月气得要死,连他碰自己胳膊都火气直冒,甩开他后,她就开始思考今夜去哪里。
何年家是肯定不去的,而且是这辈子都不想再去的;而她不想回家,家里是造成今晚这一切的根源;她当然有朋友,但朋友都已经有自己的生活,大多已经在其他城市。
最要好的那个朋友倒是在本地,只是这位朋友当年本科毕业之后就选择结婚,如今正怀着孕,她更没办法去深夜叨扰。
思来想去,她竟然只能回幼儿园去。
回就回。
江初月下定了决心,然而走得一瘸一拐,并且实在坚持不住,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现在最该去的是医院才对。
何年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她既然不让他扶,他决定去把车开过来带她去医院。
车是停到了江初月身边——她现在想跑走也跑不了,但她正眼都不看它,低头继续拿手机打车。
结果更深露重,她竟然打不到车。
“上来吧。”何年的声音软下来。
江初月充耳不闻,尝试了二十分钟都打不到车后,她直接给自己叫了个120。
当然,她不会拿医疗资源开玩笑,电话接通后特意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并不紧急,也可以等下去,让对面有空闲车辆时再来接自己。
不多时,救护车来了。医护人员扶着江初月上了车,接着有点迟疑地看向站在一旁的何年,“这位先生……”
“就我自己上车,不用管其他人。”
江初月是打电话的那个,也是最后付钱的那个,医护人员当然以她的意愿为准,于是关上了车门。
对于医院来说,她这是小伤,医生给骨折的那根倒霉脚趾打了个微型石膏,配了个简单的拐杖,又嘱咐了后续恢复的注意事项,很快就处理完了。
只是该打不到的车还是打不到,即使有了拐杖加成,这么远的距离她也没法回幼儿园去。
排除了所有不想去的地方之后,江初月仍然无处可去,于是她干脆阔绰到底,在医院附近的酒店开了一个房间睡觉。
翌日清晨,江初月在楼下的早餐店买了早餐,然后顺利地打到了车去幼儿园上班。
她在门口正好碰见来上学的言言和咪咪。他们都是柴蓉送来的,看起来咪咪在柴蓉那里住得已经非常习惯。
江初月觉得欣慰,想挨个摸摸小妖怪们肉嘟嘟的脸蛋,无奈移动困难,第一下竟然没够到。
两个小妖怪倒是一起叫了起来,“老师,你怎么了?”
“老师出了点小意外,”江初月叹气,“这个意外告诉我们,不要试图用肉身去对抗科技产物。”
谁拿自己的脚用力踹路边的台阶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即使是妖怪也不会例外。
她概括得很抽象,言言和咪咪根本没听懂,但不妨碍他们非常担心她,贴心的咪咪走过来扶住她。而言言则发觉了她刚才落空的手,主动扬起小脸让她摸。
江初月简直要热泪盈眶,如果不是轻易动不了她好想把他们挨个抱起来亲亲,“好孩子。”
“我来吧。”柴蓉看咪咪拼命往上抬手,扶得很是艰难,走过去接手他的工作,扶住了江初月。
“我给老师拿早饭!”言言说着接过江初月手里的袋子。
“江老师,你为什么要带早饭来啊?”咪咪心细如发,纳闷道,“何老师不是每天都做饭吗?”
江初月过了好几秒才语气如常地回答,“换换口味。我买了好多,你们一会儿一起尝尝。”
言言欢呼,咪咪却皱起眉头担忧地看着她。
在幼儿园墙前耽误了这一小会儿,英英和维维也来了。
小妖怪们一见到受伤的江初月又是一阵大呼小叫不提,除了英英的妈妈之外,送他们来的车上竟然又走下来一个让江初月意想不到的妖怪。
准确来说是两个——英英的姥爷抱着一个巨大的海龟下车了。
大鹦鹉照旧很是局促,脸上都红了,江初月也不知道他干嘛要为难自己下这个车。
“你没事吧?”大鹦鹉憋了半天才问。
随着周围的妖怪越来越多,江初月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是怎样一幅场景啊:她作为一个老师,被一个孩子的家长扶着走路,另一个孩子的家长关切又尴尬地提出关怀,剩下四个小妖怪也都紧紧围在她周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我没事,我真没什么事,过几天就好了。”江初月大手一挥,只想逃离这个尴尬的慰问现场。
“江老师等等,”大鹦鹉却叫住她,把海龟往前一递,“这是送给你的。”
江初月犹豫道,“谢谢?”
她心想这么巧吗,她刚受了伤英英姥爷就要送她个甲鱼汤?不过她也不吃这么奇怪的东西啊,而且这是海龟啊,海龟不能随便吃吧。
下一秒江初月便开始庆幸自己没把刚刚的一系列心理活动说出口了。
因为英英的姥爷说,“这是我一位老朋友的孙子。”
“孩子挺大了吧?”江初月噎了一下,估算着海龟小朋友的体型问。
“害,他就是长得大,刚三岁。”
那就是小班小朋友了,幼儿园里其他的小妖怪都有五六岁,这学期结束就要升入小学了,和他的年龄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他家里对他学到什么没要求,就是嫌他调皮,送出来眼不见心不烦了。”英英姥爷补充。
“好,谢谢您又给我们介绍小朋友。”不过她此刻是不能牵或者抱这个名叫桂桂的小妖怪了,只能把这个任务安排给早就认识桂桂的英英。
英英非常开心能为受伤的江老师分忧,光荣领命,端盘子一样把桂桂端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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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许久,一行人(妖怪)终于抵达了教室。
教室里已经香气四溢,小妖怪们乖乖地在自己的座位上做好,等着何年发放早饭。
唯一的变数就是第一天上学而且年纪很小的桂桂了。
桂桂还变不好人形,并且非常在意自己的形象,干脆就一直保持着原形,此时趁着英英转头和咪咪说话,从他的怀里爬了出来,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上了灶台,想要先尝为快。
江初月目睹了一切但碍于脆弱的脚趾无法阻拦,瞠目结舌:到底是谁说乌龟跑得慢的?
她只好提醒英英,“英英,快去把弟弟抱回来。”
桂桂已经快把头伸进冒着热气的锅里了,回过神来的英英还没跑到位置,江初月生怕他掉进锅里烫到,情急之下按着桌子站了起来,牵扯到伤处,不由轻嘶一声。
这时,看似完全没有关注桂桂行径的何年右手拿着锅铲,左手轻易而举地抓住了他的壳,把他放在了地上。
接着他的目光就向江初月看来。
江初月转头不看他,并且在他给自己分完早饭后默默把它推开,吃起了她早上在医院旁边买的早饭。
虽然在冷战,但江初月的敬业精神不改,在正常的教学活动中会照常和何年沟通,只是非必要的、没有小妖怪们的场合她就一言不发。
这样的一天下来,除了神经大条的言言和英英之外,其他小妖怪都或多或少的觉出了有些不对。
放学的时候,维维拉住江初月的手问她,“老师,你今天怎么不高兴?是因为受伤了疼吗?”
江初月愣了一下,笑说,“老师没有不高兴,老师只要看见你们,就特别高兴。”
维维却摇头。
江初月一向觉得大人之间的事就是大人之间的事,不能影响到孩子,于是狠下心来为自己认下了怕疼的罪名,“好吧,老师是有一点点不高兴的。确实有点疼。”
维维却还是摇头,“不是一点点,老师今天特别不高兴。”
“维维为什么这样想啊?”维维目不视物,根本看不到江初月的表情才对,而且她今天绝对神色如常,她才不会把不好的情绪带给小妖怪们呢。
“我‘看’到的。”维维伸手,在身前向她比划。
眼睛看不到,但她的心却能看到,“维维希望老师天天开心。”
江初月沉默了一下,摸摸她的脑袋,“老师知道了,老师明天会开心的。快回家吧。”
小妖怪们呼啦啦地被家长接走了,旁听到江初月和维维对话的龙凤胎离开前还特意说道,“老师,明天我们给你带药,带药到病除的那种!”
还有能让需要静养的骨折药到病除的药?江初月哭笑不得,只能和他们道谢。
而来接两个孩子的沈女士也又好气又好笑地道,“别乱说话,我和你们爸爸可从来没这么和客人宣传过。”
而第二天早上,本来一心只有吃和玩的言言也开始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