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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2021—怪

作者:鸢升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2021


    丁知乐从暑假戒掉药物后,没主动吃过药,她会每天做半小时冥想,看一小时以上励志读物(熟称“鸡汤”),还会摆弄在宿舍养的两盆多肉。学业方面,丁知乐已经调研了诸多考研院校,不过在学科方面她有些犹豫,她没想好未来的方向。


    选师范是乌龙,教师行业并不为她所喜,但真正喜欢的学科又只有物理,不想读博不适合做研究人员,似乎当物理老师是很好的选择了。她思考,遗憾才是人生常态,选择接受眼下看得清的路并没有错。


    杨文帆比她高一级,他没有考研,没有保研,而是直博了,丁知乐实在不想和这种天赋怪外加卷王比,想想别人越飞越高,自己越躺越稳,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失落,可能他们就从来不是一类人。


    这样想着,丁知乐逐渐对两人的现状满意。很久之前,她开始酗酒的时候,杨文帆就同她一周两聊了,他不知是脑子抽哪根筋,和她聊的话题就很奇怪,比如某地的特色菜及菜谱,比如童年的动画片们,比如世界上有多少种糖,虽然这些话题并没有很强吸引力,但和他这样聊丁知乐不反感。


    最近两人在聊“哪种洗衣液好用”,丁知乐认为是威露士,杨文帆认为是蓝月亮,两人无聊到分别做了PPT来battle,当然最后的结果是两败俱伤。他们聊天从不谈家人朋友,不提现状往事,只聊不痛不痒的东西。


    “你看什么呢,过来拉我呀。”丁知乐幽怨的声音,像是荒郊野外的可怜小鬼。


    杨文帆手电筒没关,观察到坑深80CM左右,丁知乐的鞋像钥匙一样嵌在小坑里,硬拉不好拉,把她脚从泥里拖出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丁知乐见杨文帆没动静,平缓的心情又开始闹腾:“你在做什么?”


    杨文帆把手电筒放到外套口袋,外套偏薄,仍有光亮,他一只胳膊往下伸,一条腿也要下坑,察觉到他的目的,丁知乐吓得连忙推开他胳膊:“有这么同甘共苦的吗,不行,这套路我不接受。”


    “我……”丁知乐使出吃奶的蛮劲儿,一把推开杨文帆,但美救英雄的戏码不适合她,杨文帆的重量比她高上许多,况且他身体也在使劲,两人一起摔到了草丛里,额外给厕所外的大树先生磕了个响头。


    额头的耐摔性比不过大地的牢固,两人默契地抚慰受伤的脑袋,一时之间没人发现丁知乐的脚已经从泥坑里逃出了,没发现两人倒在草窝里的诡异。


    “我的脑袋……”丁知乐哭号。


    杨文帆抱紧脑袋:“我的也疼。”


    “嗷呜,啊啊啊啊啊!”丁知乐像只受惊的狒狒,渴望通过嚎叫缓解疼痛。


    苗晴蹲完厕所脚丫子有些麻木,想到要将丁知乐从泥坑里捞出,她费力地跺脚,肠胃舒畅,心情满分,正要解救姐妹之时发现姐妹的踪影不见了。


    电话还没拨出去,眼睛率先发现了猫腻,和青年男子倒在草窝里的不是她姐妹又是谁,苗晴的义气是在一瞬间增长的,她捡起路边的一块板砖,朝男子的额头拍去。


    大风阻力,板砖略微偏离方向,砸到了男子额头的四分之一,趁他昏过去,苗晴赶快拉起丁知乐的手逃命,然鹅,丁知乐没反应,再拉,丁知乐哭了。


    “快跑呀,傻愣着干啥?”苗晴心里的炸弹在倒计时。


    丁知乐仰天大哭。


    “你真傻了?”苗晴心想,自己的一次便秘伤害了姐妹一辈子,内心要破碎掉。


    “他是杨文帆呀……”丁知乐滚大的珠子落在男子脸上,手电筒的微光尚在,确实是个清俊的帅哥。


    这次轮到苗晴傻掉了。


    杨文帆只感觉到了晕感,脑袋比平时略沉些,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感觉,丁知乐就比较着急,又是观摩他额头,又是用手指比划一二三让他来猜,听到他将十以内加减法倒背如流时,丁知乐满意地呼了口气。


    “没傻就好。”茶杯里的水冷了,丁知乐拿了杯子去暖水房接水。


    门外有个年轻女孩,似乎是丁知乐同学,那女孩双手合十眼神虔诚得不得了,丁知乐用余光瞥杨文帆的位置,女孩心领神会进了房间。


    这是双人间,另一床的病人今早刚出院,目前房间只有杨文帆自己。


    “嗨。”杨文帆闻到了丁知乐的酒气,想必正是和年轻这姑娘喝的。


    杨文帆脑袋缠着绷带,稍稍活动就感觉吃力,他礼貌地回应女孩:“你好。”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是丁知乐的……未来男友。”苗晴说后面四个字并没有耗多大力气,话说得理所应当。


    房间离接水的地方近,丁知乐回来时,苗晴正好说到未来男友,她那小碎步立马换作大踏步,差点没把身子飞起来:“咳,你们说什么呢?”


    苗晴用胳膊碰丁知乐:“酒喝太多了,脑子浑浑涨涨,我得赶快回宿舍睡觉了。”


    丁知乐将水杯放到床头柜上,拉住了苗晴:“那么慌做什么,咱俩一起回,拼车还省钱呢。”


    “唉,闹肚子。”苗晴用胳膊捂住肚子,表情痛苦得像一只鹌鹑,丁知乐知留不住她,摆摆手放了她行。


    房间只剩丁知乐和杨文帆,场面太静不好他又受了伤,丁知乐的话像投入湖中的石子激起了千层浪:“你怎么会在禾安?”


    “我来看看你。”杨文帆的目光太烫,丁知乐不敢看。


    “那你为什么正好遇见了我,我不信世界上有那么巧的事?”


    “这种小概率就是发生在你身上了,你应该相信。”


    “你在说什么鬼话,你以为我傻吗?”丁知乐转头质问杨文帆,杨文帆笑脸盈盈,完全看不出刚被板砖拍了。


    看他还缠着白绷带,想起他流了一地的血,丁知乐的心又被酸涩塞满了,皱皱鼻子依旧没好气:“我问了医生不会留疤,就是得一段时间能把纱布拆了。”


    “明天能把绷带拆了吗?”


    丁知乐听他这上纲上线的话,气得头发丝都在颤:“你那么慌做什么?你脑袋是钢铁做的吗?”


    杨文帆像个讨糖的小孩,继续没皮没脸:“影响颜值。”


    “我真服了,”丁知乐瞪他一眼,发现他眉眼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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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得过于不真实,又翘着嘴把话往回说,“也就难看几天,这么着急干嘛,没人嫌弃你。”


    “你不嫌弃就好。”


    丁知乐面露难色:“你不要油腔滑调,我不喜欢听。”


    “好好好,听懂了。”


    “你来禾安做什么?”丁知乐还是想问明白。


    “来看你。”


    丁知乐决定要严肃一些,不能给某些人提供钻空子的机会,于是像朗读课文一样问了其他话:“你为什么要来看我,别说你不放心我,我不省心之类的话,还有别说旅游随便绕道,我这里只接受实话。”


    “来表白。”杨文帆一本正经。


    天知道丁知乐这一刻有多激动有多沸腾有多口是心非,她舔舔嘴唇,故作不在意:“开玩笑,没有花,没有情书,没有见证人,没有浪漫的现场,只有病房和消毒水味。”


    “那我撤回?”杨文帆的笑有些不正经,像是打趣,像是在猜丁知乐心思。


    丁知乐的表情直接僵住:“谁知道你和谁表白,爱撤不撤。”


    “丁知乐,和我在一起你开心吗?”


    这样无厘头的话,丁知乐不知道怎么答,正准备揶揄他时,丁知乐发现他的模样很慌,那些不合时宜的话又吞到肚子:“嗯。”


    “那我们要不要永远在一起?”


    “打住!”丁知乐像一只上蹿下跳的猴,惊吓得直接吼出声。


    “不好意思。”


    绷带只缠了一圈,医生没准备给杨文帆缠,丁知乐看到同时救助的另一人有,鼻涕眼泪一大把地求医生给缠的,可能刚才动作大,可能纱布太薄,有血液又从白布中沁出。


    “别动。”丁知乐打掉他乱飞的胳膊,不小心蹭到他的手,冷汗淋淋。


    “你手也有很多汗。”丁知乐无意碰到杨文帆的手,只觉得他们的温度相近,都是浸入冰水里的凉感。


    杨文帆的目光赤热,像正午的阳光,能晒化人的皮肤,穿透心脏,丁知乐不敢看,她的脉搏疯狂跳动,不知疲倦地擂鼓。


    “我……”


    丁知乐使坏地捏住他耳朵,怕他脑袋疼,又放松了力道:“我问你一件事?”


    “你说。”他似乎做好了心里准备。


    “我能亲你吗?”


    说时迟那时快,丁知乐像在描摹一尊雕塑,从眉毛到鼻梁,顺着来到嘴巴,然后出其不意地吻了他眉心,他似乎疑惑,她抱紧了他脊背,骨头相撞,然后她掐住他脖子,深深啄了他嘴唇一口。


    丁知乐到底年轻,不明白两个年轻的身体最不怕纠缠,她呼粗气准备离开,杨文帆却抱住了她的腰,火炉般缠着彼此,骨头贴着骨头,血肉都凝作火种燃烧。


    “我再想想吧。”丁知乐嗓子干成沙漠荒地,推开杨文帆像推门似的。


    “想什么?”云里雾里,大脑缺氧的杨文帆想不清她在说什么。


    “你刚才的问题啊。”丁知乐咕咚咕咚喝水,感觉不到冒昧,觉得底气十足、理直气壮。


    这是真实的丁知乐,杨文帆确信假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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