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自己脚下不断被拉长的影子,然后又顺着影子的方向抬头,看到前面成群结队走在一起的四个男生,眼里隐隐流露出羡慕。
前面还在说笑的四个男生里的一个像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忽地扭头看向他,
舒默恰好和对方对视上,
两人眼里皆是一愣,然后那个男生又面无表情地迅速扭头。
“怎么了,忽然往后看,”,男生的同伴见到他扭头,也跟着扭头,看到舒默脸上愣怔诧异的神情,又好奇地问刚刚扭头的那个男生,“那是谁啊,你认识?”
“不认识。”,那个男生果断地摇了摇头,没什么感情地否认,见到自己的同伴还想要扭头去看舒默,直接伸手拉着对方就大步往前走,“没什么好看的,快走了,回去玩游戏,今晚...”
他的同伴一听到他聊起游戏,立马就转移了注意力,他们身后,舒默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男生和他的几个朋友逐渐走远。
不认识......
可对方大一的时候分明还主动地找他搭过话,舒默还记得他的名字——陈思远。
*
入秋的夜晚空气里都透着股萧瑟的凉意,寒意像是沿着皮肤一路渗透到心里,让舒默心里都有些发凉。
他抿着唇,站在原地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前方逐渐走远的陈思远,
身旁陆陆续续有人结伴着从他的身旁经过,他孤零零地一个人站着,脚下的影子被路灯孤独地往前拉长。
他曾经以为陈思远是他的朋友,可现在对方看见他却只有一句‘不认识’,甚至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舒默垂眸继续往前走,心里却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了一样,难受得发慌。
他大一刚入学的时候其实和别的新生一样也参加过学校的社团,
刚入学那会,他还没有那么缺钱,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几乎把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用在兼职上,还有一些空余的时间去参加课外的团体活动和认识新的朋友同学,又因为那时候仉曜他们全都选择参加学生会,所以他也跟着向学生会报名,
他其实并没有对能加入学生会这件事抱有多大的希望,因为学生会当时很受欢迎,很多的新生都报名了,其中很多都还是很优秀的alpha和omega,
在同等的条件下,社团在alpha、omega和beta间,更偏向于选择前两者,所以作为普通beta的舒默能够入选的概率真的很小很小。
可最后谁没想到,他还是幸运地入选了,然后加入了学生会的宣传部,而他也是在那里认识的陈思远。
一开始是陈思远先向他搭话的,对方热情又开朗,学生会有时候很早就有活动,天没亮就要去布置现场,舒默来不及吃早餐的时候,对方还会在休息时跑去给他买早餐,
那是舒默第一次接受到来自于仉曜他们三个以外的善意,所以觉得手足无措,又觉得受宠若惊,
可就在他以为自己能交到新朋友时,社团里突然就流传起了一些关于他的非常不好听的流言,然后陈思远对他的态度就开始慢慢地变得冷淡疏离起来,再然后,他就在流言压力下,不得不主动提出离开学生会。
那件事发生在大一上学期,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两年多了,时间像是过去了很久,又像是并没有,
如果今晚不是偶然遇到陈思远,他也不会想起...他的大学时光里,原来还曾经有过那么一段轻松正常又闲暇愉快的日子。
细小的飞虫不知疲倦地在路灯下来回打转,徒劳无功地追逐着光,
舒默独自一人从路灯下经过,伴随着脚下的影子,一步一步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
冰块在透明的塑料杯里相互碰撞,浓缩的咖啡液被倒入进去,
深棕色的咖啡液流淌过冰块缝隙,再然后是纯白香甜的牛奶坠入其中,稀释那浓稠的苦涩。
店里循环播放着圣诞歌,一杯又一杯不同口味的咖啡被包装好送到客人的手中,
舒默在收银台后和其他的几分咖啡店员忙得几乎脚不沾地,
门口处的金色铃铛随着客人的进进出出而不断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漂亮多彩的圣诞贴纸一张张地被贴的透明的玻璃门和明亮的橱窗上。
12月24号,平安夜,
商场搞活动,
一楼的舞台还有表演和现场抽奖,还恰好碰上周末,气氛很是热络。
商场里来看表演和逛街的人很多,有情侣出来谈恋爱的,有朋友结伴过来逛街的,还有父母带着孩子来商场游乐园玩的,有些人的头上手上还带着圣诞饰品,节日的氛围很浓重,处处都蔓延着欢快地喜悦。
四五层的餐饮业爆火,吃饭的都还在排队,
各个面包店,奶茶店,咖啡店里也是坐满了人,收银台前排着长长的队伍在等候着点单,
舒默从早上开店一直忙到现在晚上八点,期间都没怎么休息过,整个人像是陀螺一样地疯狂工作,
耳边不断回响着咖啡机和奶泡机运作是所发出的声响,身体形成了肌肉记忆,他像是个机器人一样高速运转。
晚上九点半,楼下的表演和抽奖活动结束,咖啡店里的客人开始逐渐减少,
舒默双腿因为长时间站立而酸胀发麻,
等到终于能休息的时候,他的手臂都因为长时间的用力紧绷而微微抽搐,
他面色苍白地找了张椅子坐下,空荡荡的胃这才后知后觉地痉挛着,向大脑传达饥饿感,
肚子里传来一连串的咕噜响声,他晚饭都没时间吃,外卖加店面订单多到令人崩溃,
一张又一张的订单雪花一样地从机子里疯狂地往外输出,
长时间的精神紧绷和高强度的工作让舒默现在又饿又想吐。
“.....舒默,你脸色怎么那么白,赶紧进去休息一下吧,”,店长看着他惨白惨白的脸,忍不住担心,“你看着像是低血糖,我那里有巧克力,我去给你拿。”
其他兼职的店员大多只上白班,像舒默这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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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晚班连着上的,除非真的很缺钱,否则没几人能熬得住,
咖啡店的工作强度很高,因为实体店打烊了,线上的店铺也不会停止下单,这就意味着他们一开店就得像陀螺一样连轴工作。
“不用了店长,谢谢你,我没事,我坐一会就好了,”,舒默抬起头,朝店长摇了摇头,“我自己也带了面包和巧克力,我歇一会再去吃好了。”
店长看着他毫无血色的唇,心有不忍,却有只能无奈地叹出一口气,“别太拼了,要不然等到时候把自己的身体熬坏了,反倒更不划算了,”
“看病更费钱,剩下的医药费能是你做好几份兼职的钱了,别因小失大了。”
“好,我知道的,”,舒默垂眸,轻轻地点了点头,“谢谢你,店长。”
“那你在这里坐会,我和方莉去清理一下仓库,”,
店长也不好多些说什么,劝了两句后,便带着咖啡店里的另一个店员去后面的仓库作整理,为待会打烊做准备。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要是能轻轻松松地躺着玩游戏玩手机,谁又会想要累死累活地当牛做马?
这世界有钱人少,但社畜,遍地都是。
舒默垂眸,有些疲惫地呼出一口气,
他抬头看着咖啡厅外来来往往路过的情侣、亲子和朋友,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轻松又愉快的笑,
咖啡店外热热闹闹的,可门外热闹繁华的景象却和清冷一人坐在这里的他毫无关系,
脑海里浮现出无数相似的场景,
小时候他独自一人站在福利院的门口,看着门外街上打扮好看的小男孩跟自己的父母撒娇,
上学之后,他安安静静地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看着同学在课间间隙聚在一起玩闹,
还有上体育课时,他独自一人站在篮球场外,看班里男生在球场上热火朝天地打球,
那些青春洋溢的笑容似乎从来都和他无关,
他被排挤的理由五花八门,
似乎,他天生就是不讨人喜欢的存在。
除了仉曜他们三个,没人愿意和他做朋友,也没有人喜欢和他待在一起,
即便有人因为一时的好奇愿意靠近,但也很快就会感到厌烦而离开,就像曾经的陈思远。
*
“阿默,江氏集团的代表今天带人来给孩子们送了礼物,院里的孩子们都很高兴,”
“之前仉家说设立的儿童医疗基金会的文书前天也送到了,”
“院里还增添了很多器材设施,覃家那边说要给孩子们建新宿舍,昨天也派人那图纸过来给我们看了,”
院长阿姨的说话声从耳机里传来,舒默垂眸清洗着三联池里的污垢,
白色的泡沫在水槽里溢开,然后被污垢染成一片灰黑,
舒默想起上次吃宵夜,他和覃烈他们聊天时,不经意间和他们提了几句福利院设施和宿舍老旧的情况,
他从没想过覃烈他们会记在心上,并且那么慷慨大方真的出资去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