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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道菜

作者:菲尼克斯P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请说出你的答案。”


    所有人都屏息静待。


    “集赞。”连洋说道。


    “啥?”如此简约的回答,以至于不少人都没听明白。


    “展开说说。”导演说道。


    “时间!”见导演没有直接宣布,连洋愈发肯定了,“就是您宣布隐藏任务完成的时间。不是烧好菜也不是客人品尝,而是笑笑在询问客户味道是否满意之后。四道菜,每道菜都得到了客户的赞扬,连着米饭也得到了赞扬,一共集齐了5个赞。”


    听完连洋的解释,众人一脸错愕,第一反应却是:这居然都可以!?


    然后转而看向导演,老狐狸脸上的笑纹更加深邃。


    “回答——正确!”


    “啊——!”众人哀嚎。


    不是成功的喜悦,而是痛苦的哀嚎,是被跌宕起伏蹂躏过后的心情,是从未有过的精神折磨过后的精疲力竭。


    “没人关心这次的奖励是什么吗?”导演问道。


    “随便了,这节目的套路,估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姜灿直接摊倒在椅子上。


    “谁说的,我可是特意给你们准备了一个超级大奖。”


    “是什么?”王曼颖问道。


    导演神秘一笑:“等这期节目结束后我再宣布。”


    “切,我就知道。”姜灿摊摊手。


    “但现在可以告诉你们猜对的额外奖励,就是下期节目还会来个神秘嘉宾,来帮你们一起经营餐厅。”


    “哦,嘉宾啊,这也能算是奖励啊。”徐星悦一脸嫌弃。


    “多个人就多个帮手,对我们来说这个奖励其实很实用。”王曼颖说道。


    “那不一定,得看是怎样的帮手。如果想连洋哥这样的,那可是一个顶俩,但再来个像我这样帮倒忙的,那还不如不要。”徐星悦说道。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嘛。”姜灿吐槽。


    “所以,我们能指定要个大厨当嘉宾可以咩?”


    “就觉得呢?”导演一句话断了徐星悦最后的念想,“已经定好了,没得选了,就这样。”


    晚上,送走最后一个客人,本期节目也就差不多结束了,但直播间在线人数一直未减少,甚至还有上升的趋势。


    “导演,该宣布隐藏奖励了。”副导演提醒了下。


    “哦,你不说我还真忘了。”


    在做最后扫尾工作的团员们都停了下来等待着导演宣布奖励。


    “由于奇妙餐厅经营成功,总部准备追加投资,打算去其他地方开设分店,但选址却一直商讨不下来。”


    “目前公司上层意见主要分为两派,一派主张发展下沉市场,进军乡镇。”


    “而另一派主张走出去,去海外开设分店,宣扬我国悠久而绚烂的饮食文化。”


    “由于你们完成了隐藏任务,因此把分店的选址权交给你们来选。”


    “注意我们最终任务是要做到餐厅盈利,如果最后算下来还是亏本的话,就真的倒闭关门,从此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奇妙餐厅了。”导演特别提醒道。


    简而言之,如果餐厅没经营好,本季拍摄就提前结束,甚至下一季的奇妙餐厅都会因此腰斩。


    显然,姜灿并没有读懂导演话背后的意思,一说完,他迫不及待道:“这么好的机会当然是去国外啊。”


    “但国外人生地不熟还语言不通,这生意怕是难做。”保守派代表王曼颖并不想冒险选择开设国外分店,“还是国内稳妥点。”


    向来文静的聂笑也主动开口道:“我同意店长的意见,不过往乡镇开店会有个问题,我们奇妙餐厅的定位很难让乡镇居民接受。”


    “怎么说?”


    “我老家就是某个十八线的乡镇,大家的消费习惯和水平我都了解,虽然我们店价格亲民,但对他们来说还是太过奢侈了。更何况现在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留下的都是老人,他们并不习惯出去吃饭,所以现在镇上除了老牌饭店,已经很少有餐厅还能生存下去了。”


    聂笑的回答大家深有感触,每个人都或多或少被家里的长辈叮嘱不要去外头吃,少叫外卖,不干净。


    老一代人的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消除了。


    “那我们就选择冲出国门走向世界。”最终,大家得出一致的决定。


    “不过——”导演一句转折,又大家提心吊胆了起来,“你们明天还要再完成一个任务。放心,不是隐藏任务,任务难度不大,具体等明早再宣布。好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姜灿冷笑:“切,我就知道还有坑等着我们跳。”


    “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估计有一场硬仗要打。”连洋说道。


    第二天凌晨5点,天还蒙蒙亮,还在熟睡的众人被工作人员无情叫醒,坐上车后还在迷迷糊糊地打瞌睡,等醒来发现已经到了山脚下。


    “不会吧,别告诉我要爬山?”之前徒步下山的阴霾还未从心里散去,想起那个隐藏任务,姜灿瞬间就PTSD了。


    “想得美,任务在山上,先坐缆车上去。”


    导演一句想得美,把所有人的吓醒了,踟蹰着不敢踏上缆车。


    等全员抵达山顶,道观道长一行人已早早地恭候在了门口。


    看到那个奇怪道长,连洋下意识地往人群后头躲了下,换来道长意味深长的笑。


    “今日道观将举办一场答谢宴,今日的任务便是帮助道观完成这场答谢宴。”


    导演宣布完,众人莫名地松了口气。


    然而道长却接着道:“今日邀请了100位施主前来参加答谢宴,并且还会对今日所有前来本观的游客开放。”


    “你就直接说有多少人吧。”


    “估计会有四五百人。”


    “什么?”听到这人数,众人无不震惊,每人一记眼刀想导演投去。


    “因为人数过多,仅本观的弟子亦是不够,便邀请各位善人前来帮忙,本道再次谢过各位了。”道长说道。


    “不不不,道长,光我们这几个人也不够啊,要不您再多喊点人来?”


    道长想了想,倒也没拒绝,只是道:“若再喊些人来,怕是给不了各位太多报酬。”


    “原来还有钱拿呐,多少呀?”


    道长笑笑:“本观也没多少钱,只能支付给各位每人400元。”


    徐星悦一听瞬间失望了:“算了,这点钱您拿去多请几个人来吧,我们不要了,就当是积善行德。”


    “你确定?”导演说道,“友情提醒下,目前我们奇妙餐厅开张一月有余,扣去成本82500元,税费11500元,总共盈利才13000元,算上节目组的友情赞助补贴,距你们出国的路费还差2000元,因此才想方设法帮你们找了这份工作。”


    “也就是说,只要今天我们的收入少一元,就凑不齐路费,无法出国是吗?”连洋问道。


    “没错。”


    “小本经营还要交这么多税,要不咱就别交税咯?”王曼颖说道。


    “不行,缴税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导演严词拒绝。


    “那就让节目帮我们再多赞助2000元呗。”姜灿滑头地说道。


    “不行,多一分都不行。”导演无情地拒绝。


    “他就是故意的。”姜灿忿忿地对连洋说道。


    “倒是意外你们这么开店还能赚钱。”连洋说道。


    “都是我当主厨那段时间赚到的,当然,主要还是你的功劳。”姜灿笑道。


    节目组直接断了他们所有的退路,不给他们任何选择机会,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然而来到厨房,看到几个老态龙钟的道士正缓慢地干着活,众人这才明白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一个怎样严峻的任务。


    这根本就只让他们五个人完成五百人份的菜!


    “难怪那道长一口一个善人的称呼我们,这工作量和难度,才给那点报酬,真是见着落泪啊。”姜灿颤抖着一把抓住连洋:“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没有。”这次连连洋都无奈的叹了口气。


    看着那直径达一米的大铁锅及替代勺子的大铁铲,纵使是连洋,都未必能烧好这大锅菜。


    “这怎么办啊?”徐星悦已经急得快哭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把菜洗了吧。”王曼颖说道。


    于是,大家便二话不说,撩起袖子卖力地洗菜切菜。


    连洋刚切了一会儿菜,王曼颖走到了他的身边说道:“连洋,你别切菜了。”


    “嗯?”连洋不解。


    王曼颖指了指这里最原始的泥石灶台:“这玩意我们估计连火都生不起来,今天这烧菜的工作只能麻烦你了。”


    “可我也从没烧过大锅菜。”连洋诚实地说道。


    “但总比我们烧得好。”经过昨日,王曼颖终于承认了也信服了连洋的实力,“不管怎样,还是拜托你了。”


    话说这份上,连洋也没法拒绝。当然,从一开始,他也做好了抗下这艰巨任务的准备。


    “行吧,我去讨教下老师傅怎么烧。”


    就如各武侠小说里所说,不要小看任何一个扫地僧。


    同样,在这个厨房,最深藏不露的就是那个看似手脚不利索的老道士。


    “道长,请问这锅该怎么烧菜?”


    “怎么烧?”老道士看了看连洋,然后缓缓走到灶台前,“平日里怎么烧,就怎么烧。”


    “可这锅和铲这么大,这菜都很难翻得均匀。”哪怕是在学徒阶段,连洋也从未翻车到连菜都炒不熟。


    “不难,只要翻得够快就可以。”


    “那道长能否教我下该怎么翻?”连洋虚心讨教。


    然后老道士摆摆手:“现在不行了,翻不动咯。年轻人,自己慢慢琢磨吧。”


    老道士说完,晃晃悠悠地站起来,然后走到水缸前,将挑来的两桶山泉水轻松地提起倒入了缸里。


    连洋:“……”


    道长,演戏好歹演全套啊!


    没了办法,连洋只能自己琢磨。


    “好了吗?”


    “差不多,你们倒吧。”连洋直接站在了灶头上,双手抓着铁铲,当菜倒入锅里后,立马翻炒了起来。


    可就翻了几下,俩胳膊就酸得提不起来。


    真没想到,炒菜也能变成了体力活。


    “哈哈哈哈,抱歉,我真忍不住了。”姜灿捧腹笑道,“你现在看着真像是工地里拌水泥。”


    “看你挺有气力的,你上来拌。”连洋对姜灿勾了勾手指。


    “别,我去切菜了。”姜灿预感不对,立马转身笑着就跑了。


    连洋没来得及多喘口气,又抱着铁铲翻炒了起来。


    “再快点,不然下头的就糊了。”路过的老道士看了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哎。”


    连洋赶紧下去一铲到底,果然,最底下的菜烧过头了,而上面的部分尚还半生不熟。


    看到连洋把第一道菜盛了出来,姜灿兴奋地立马过去伸手就想偷吃,却第一次被连洋阻滞了。


    “别吃了,这菜炒坏了。”


    “没啊,我看不都炒得好好的嘛。”姜灿夹了一筷尝了口,“很好啊,没坏,一点糊味都没。”


    闻声,其他人也过来尝了口,都在夸赞连洋炒得好吃。


    “你别对自己太苛刻了。”


    而连洋尝了尝,却直摇头。


    清炒蔬菜看似简单,但对火候的把握尤其重要,严格的师傅都精确到了秒。多一秒,菜过熟,影响口感,少一秒又没断生。


    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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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餐还有2个小时,现在再重新学炒大锅菜无论如何都来不及了,连洋端起小锅,准备返回自己擅长的主场。


    又不是小锅不能炒,无非多炒几盆。


    拿起小锅的那一刻,往日那个自信的连洋又回来了。


    一切又重新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然而这时,道长走了过来,突然宣布道:“受邀的客人提前到了,不知能否出菜?”


    “不是说11点开始吗?现在才10点,怎么可能烧完。”徐星悦立马拒绝道。


    “客人已经到了,若再等一小时,却也不好。”


    “现在一个菜都没烧好,催也没用呀。”


    道长没搭理徐星悦,而是径直走到了连洋身旁:“先到了20位客人,能否给他们先上菜?”


    连洋回头,看到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里闪出穿透人心的目光,吓得手抖了下,“可,可以。”


    “那就太好了,那么我就通知客人准备用餐了。”道长意味深长地一笑,然后缓缓地走了。


    “这菜要怎么上啊,都没做出来呐!”


    连洋擦了擦额头的虚汗:“20人份的菜还是有的,大家准备下,现在开始摆盘。”


    这两天相处下来,连洋给了太多惊喜,但现在,纵使的姜灿都无法相信,连洋能凭空变出20人份的菜。


    唯独徐星悦,陷入对连洋的崇拜不可自拔,立马端来一叠盘子,“我就知道没有什么能难倒连洋的!”


    然后,连洋转身抓了一把菜心放入清水中焯了几秒,然后每个盘子里各摆了一根。


    锅里油烧热,加入蚝油和豆豉,最后加入水淀粉将汤汁勾得浓稠,再擓了勺酱汁在菜心上方的盘子里划了一道弧线。


    从炖了一上午的锅里夹来一块红烧萝卜,对半切开,一横一竖堆叠摆放在菜心旁边,切了两片长长的黄瓜薄片,卷成圈摆放在两侧做点缀,最后,一小勺酱汁在盘子下方顺时针地划了一圈,宛如画龙点睛般,与菜心的蚝油豆豉酱交相辉映,这道再普通不过的青菜萝卜瞬间高级了起来。


    “好高级啊,我以前去米其林吃饭也是这么摆盘的!”徐星悦道。


    “天,你是怎么把一道菜做成了吃不起的样子?”聂笑震惊道。


    “别的不说,就这精致的卖相,1288卖给沪爷都不嫌贵!”姜灿笑得一脸狡猾,“以前我不懂沪爷们的想法,但今天看这道菜我明白了,这叫艺术!艺术就值这个价!”


    徐星悦笑着捂着嘴,“姜灿,够了,可别吹得太过了,哪怕再好看,但究竟还是普通萝卜青菜,怎么又人会花这价格买呢。”


    “这你就不懂艺术了吧,那些名家画画,不都是用普通的颜料画出无价的画作?”姜灿继续无脑吹。


    “画是用来欣赏,菜是用来吃的,不能相提并论。”最后还是联系及时制止了姜灿,“好了,都看会了吗?看会了就都照着这样摆盘吧。”


    “啥,全部这么摆?但外面的都不是沪爷啊,我们又不能真要卖1288。”姜灿瞬间震惊。


    连洋一笑:“当然不是。这么摆只是为了掩盖我们菜量少。”


    被连洋这么一说,大家瞬间恍然大悟,被华丽外表迷惑,而本质上这盘菜就只有一块萝卜和一根青菜,换谁都会抱怨甚至投诉,但唯独在那些高级餐厅里,客人们还会津津乐道,甚至还愿之付出更为高昂的费用。


    “真是太狡猾了!”


    可眼下他们的处境,来不及做出更多的菜,只能这么先应付了。


    下一道是主食,连洋把炒好的面条,用筷子转成一团,摆放在盘子上,一勺蒜泥酱,一勺辣酱,一勺番茄酱,扣上一小团青葱丝,搭配一小碗豆芽笋丝汤,这盘米其林式的炒面就完成了。


    就这么才一刻钟功夫,二十人份餐便准备好了。


    姜灿端着青菜萝卜问道:“你说,这盘菜可以卖多少?”


    “如果在米其林餐厅,这么道前菜可以卖100左右。”


    “那这份面呢?”


    “主食300。”


    姜灿听完,瞬间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黑了吧!”


    “米其林选用的都是顶级的食材,再加上精繁的工艺,算下来,卖这个价其实也不高。”连洋诚实地说道。


    “作为店长,我真的自愧不如。”王曼颖佩服地说道。


    “哎心痛,不敢想象,我们苦心经营的奇妙餐厅居然会变成一家黑店。”姜灿说道。


    “确实,太黑了。”聂笑听了直摇头。


    不过,亏了连洋的主意,他们成功地完成了此次答谢宴的工作,而且神奇的是,每一位客人都夸赞味道好吃,倒也没人反应菜量少。


    随着道观的答谢宴顺利完成,团员们得到了他们的那份报酬,终于凑齐出国的路费,本期的《奇妙餐厅》终于落下了帷幕。


    这连续两天的直播拍摄,对所有人来说都是莫大的考验,演员们辛苦,那些幕后工作人员更加辛苦。


    连洋见大家连午饭都来得及吃,便用厨房剩下的菜给大家烧了份素面。


    虽然没有半点荤腥,但借了菌菇与笋的做的汤底,使得这份素面异常鲜美,连原本叫着出去吃大餐的姜灿都跑来吃。


    想着以后导演能手下留情,少虐他们,连洋特意炒了个小菜去讨好那只老狐狸。


    然而刚走到门口,却不小心听到导演与人的谈话。


    “得亏最后让连洋过来了,他真的是太合适我们了。”


    “是啊,要是那时候真换了人,我们可就没这口福了。”


    “不明白了,这连洋是怎么得罪了经纪公司,宁愿违约都要求换人。”


    “还好他那个助理聪明,帮忙拉来了金主爸爸,我才好有理由跟台里去争取。哎,这么好的一苗子,怎么就摊上这样的经纪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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