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未怜拍完两场晚戏，汪故和路霖还没到剧组。
算算时间，已经比预计的要晚了半个多小时。
他忍不住蹙眉，拿出手机正想给路霖发消息问问到哪儿了，就听见了汪故的声音，他是一个人出现的。
“怎么就你一个人？”桑未怜看着汪故问。
“路霖拖了不少行李，我让他回去放东西了。”汪故轻咳一声，“而且他说坐了一天飞机，身上不干净，先去冲个澡。”
“嗯，也好。”桑未怜在回应时，总觉得汪故神色不太对，他疑惑问，“发生什么事了？”
“……啊？没有！就是路上堵车了，给我的开的有点累。”汪故夸张地伸了个懒腰，“你戏拍的怎么样了？”
桑未怜直觉不对劲：“转移话题？”
“没有啊。”汪故努力让自己不回避桑未怜的视线，实则心尖直突突，他这么不擅长撒谎吗？
桑未怜眯着眼打量了他一番：“你们最好是没有事瞒着我。”
汪故哂笑，心虚不已，当然有事瞒着啊！
好在休息时间很快结束，桑未怜又该继续拍戏了，汪故等人走了才敢松一口气。
回想起两个小时前发生的事，他还陷在恍惚中没有回过神。
*
江城国际机场，两个小时前——
万天海好不容易找到个停车位，三个人前后脚坐进车里，没有路霖的吩咐他暂时不会开车。
“今天你看到的和听到的都别说出去。”
既然身份已经暴露了，路霖也不再伪装，面容略带严肃。
汪故瞬间觉得他气场不一样了，天生的上位者散发出不加掩饰的压迫感，他垂着头，连连道：“不说不说，我今天……什么都没听到也没看到。”
路霖只是简单“嗯”了声，让人听不出他的喜怒。
汪故很紧张，谁懂上一秒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十八线演员下一秒就变成公司最大的boss是什么感受，他忍不住在心里回忆自己以前当着路霖的面说过的话。
他应该没有什么大逆不道的发言吧？
他的工作还能保住吗？
“不用想了，最开始你有说过可以陪未怜哥解约去其他经纪公司。”路霖打断他的思绪。
汪故：……真记仇啊！
“是，我的错，光越娱乐才是最好的！我以后一定会为了公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汪故握拳，信誓旦旦。
“你该为了未怜哥鞠躬尽瘁，如果公司不好，想走情有可原。”路霖说，“但现在有我在，对未怜来说，你是个好经纪人，所以好好做。”
汪故没想到路霖对自己的评价意外的高，受宠若惊：“是，我知道的，谢谢路总。”
路霖微微皱眉：“在未怜哥面前别这么叫。”
“……好的。”汪故点头，他犹疑着，“那我叫您……路霖？要不还是路老师吧？”
“就叫名字，以前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路霖抿了抿唇，“总之在我坦白身份前，麻烦汪经纪不要露出马脚。”
“好的。”汪故咽了口口水，紧张地问，“请问，路总是因为喜欢未怜，想追他，才……隐瞒身份之类的吗？”
“不然呢？”
*
路霖反问他时的表情还历历在目，那是一种理所当然的眼神，给人一种就算天塌了也没关系，他就是来追人的感觉。
好大的一颗恋爱脑！
汪故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原地抖了抖，果断结束胡思乱想，开始回复一些品牌方的消息。
桑未怜下戏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其他演员接连拍摄夜戏，状态肉眼可见的变差，他却依旧保持着外表上良好的状态，让人看不出他的疲态。
汪故将他送回酒店的路上还跟他说了两个拍完戏之后要签约的代言：“Diamond今年还是选择跟你续约，另外有个Omega商品的代言，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Omega商品？”桑未怜稍微打起点精神，“嗯，仿A剂，是国家研究院最新研究出来的新款式，效果比旧版的要好很多。”
桑未怜：……
他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他唯一一次打算用仿A剂时，路霖过激的反应。
“不了，拒接。”桑未怜回绝，“我身上还背着讨厌Alpha的传言，接这种东西会有争议。”
汪故觉得也有道理，点点头：“行，那我帮你拒了，不过研究院那边还说想请你拍个公益宣传片，主题是关心特殊病种Omega，这个你总不能还拒了吧？”
“这个可以。”桑未怜点头同意。
车子停到酒店外，桑未怜迅速打了招呼下了车，头也不回地进了电梯，被落在驾驶座的汪故哭笑不得。
*
用门卡刷开房门，桑未怜微微张口，尚未出声，手腕便被熟悉的热度攥住，顺着力道整个人被高大的身躯抱住。
路霖身上除了萦绕着的淡淡的山泉味信息素，还有刚洗过澡的沐浴乳清香。
桑未怜丝毫没有惊讶，顺势靠在他怀中，面上终于露出疲态。
路霖心疼地抚过他的脸颊：“累了？”
“有点。”路霖这段时间不在，他睡得不能算特别好，再加上连续的夜戏，精神确实不佳。
“洗澡水放好了，泡个澡就睡觉。”路霖一把将他抱进浴室中。
桑未怜泡澡时，路霖在旁边帮他擦拭着，他困倦地努力睁开眼，瞧见路霖认真的神情，抬手轻轻碰了下他的耳朵。
路霖立刻抬起头：“嗯？”
“伯父身体怎么样了？”桑未怜问。
“好多了，良性的垂体腺瘤，切除了就没事了，主要还是因为高血压。”路霖将医院的事情讲给桑未怜听，“我爸妈感情好，倒是给我妈吓坏了。”
“现在出院了在家休息就行，对了，哥哥给我的钱我没用，存着呢。”
桑未怜轻哼了声：“嗯，留着吧，以后有急用也能对付，等解除协议了再还也不迟。”
他提起“解除协议”，其实藏了让路霖转正的心思，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考虑给路霖一个正儿八经的名分，就是不知道路霖肯不肯接受。
所以在提及协议时，他偷偷观察着路霖的反应。
路霖手上动作一顿，垂下眼睫：“我帮你把头发冲一下。”
回避话题，表情也不太好看。
桑未怜发现了，倏地紧张起来，他试探着追问：“怎么？我提解除你不高兴？”
路霖手上彻底没了动作，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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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间干涩：“哥，如果我回来你是想说这些，我不想听。”
反应这么大。
桑未怜忍不住想，这样他心里真的会有期待的。
“总之，我不同意解除协议。”路霖说完，板着脸拿起淋浴头，打开水给他洗头。
桑未怜撇开头去，避开水流，挑眉问：“就算我说解除协议之后，跟你发展另一段关系，你也不同意？”
他的话被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盖过，桑未怜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
“哥，你刚说什么？”路霖神色微变，仔仔细细看着桑未怜，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到什么端倪。
他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另一段关系”？
桑未怜被电话打断有些烦，却也不想让路霖如此不安，干脆一把拽过他松松垮垮的衣领，咬住了他的下唇。
给了他一个急切又带着安抚意味的深吻，桑未怜从浴缸中爬起身，光|裸的身躯在白色灯光的照耀下蒙上神圣的光晕。
路霖瞬间被哄好，搂着他湿漉漉的腰，帮他把手机拿过来。
电话是汪故打来的，如果不是急事，汪故应该不至于大半夜明知道他累了还骚扰他。
“怎么了？”桑未怜重新坐回浴缸中，路霖帮他把身上洗干净，抱着他从浴缸中出来。
“房文斌的经纪人王杰出事了，胡玉龙也被抓了！”汪故的声音里透着掩不住的激动，“大半夜吃瓜的网友都疯了！”
桑未怜对这几人被抓并不意外，而是惊讶于警察办事的效率。
王树偷拍他被警察带走其实已经埋下了导火索，藏在他背后的那些势力被查出来是迟早的事，只是他没想到短短两天房文斌他们就都被抓了。
汪故确实疯了，不等桑未怜说话，一句接一句地往外蹦：“现在房文斌的粉丝已经跟公司撕起来了，要求光越给房文斌换经纪人，但是我打听到小道消息，房文斌好像暂时停止活动了。”
桑未怜微怔：“什么时候？”
“好像已经有一周了，我问了公司的人，没人知道他现在在哪儿。”汪故语气神秘，“你说他会不会是避风头去了？”
“不知道。”桑未怜打了个哈欠。
路霖拧眉：“哥哥困了？”
电话那头的汪故听见路霖的声音，短暂怔了几秒，立马接收到了信号，果断说：“等你睡醒再说睡醒再说，今天累了吧？赶紧休息吧！那我先挂了！”
他挂的太快，桑未怜还未反应过来耳边只剩“嘟嘟”声了。
路霖从他手里接过手机，帮他穿好睡衣，握着他的腰将人从洗漱台上抱起：“哥，你该睡觉了。”
桑未怜确实困了，但汪故和路霖这一系列操作总让他有种说不出的违和，就好像汪故很怕路霖似的。
还没来得及细想，刚刚裹上被子的桑未怜眼前陷入黑暗。
路霖把房间的灯关了，有力的手臂环上他的腰，耳边是低沉又温柔的“晚安”。
被清甜的山泉味信息素环绕，桑未怜瞬间放松了心神，不多久便阖上眼睛，沉沉地进入梦乡。
床头柜上，路霖的手机收到一条新消息。
万天海：公司和房文斌谈了解约，不过他人不见了，已经安排了人在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