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从医院里出来,桑未怜手上总少不了一堆抑制剂,这次倒是两手空空,他颇有些不习惯,干脆将双手交叠在腿上。
汪故一边开车,一边说:“咱们认识算蛮久了,有路霖在对你的身体确实是有好处,于公于私我都不会再过问太多,你处理好就行。”
桑未怜不置可否,默默听着。
“不过既然你身体恢复的还不错,要不要挑一挑新剧本?”
之前信息素紊乱症每每发作都让桑未怜的身体越来越差,工作效率也不断下滑,所以汪故顶着压力扣了很多剧本下来,筛选了一些相对轻松的工作给对方。
如今桑未怜的状态恢复,大荧幕上自然少不了他。
“都有哪些剧本?”提起拍戏,桑未怜顿时来了兴趣,坐姿都正了些。
“之前压着的一些都是情情爱爱居多,那些导演编剧似乎对让你献出荧幕初吻很热衷,我都给拒了,只留了两个还算不错的。”汪故说,“一个是悬疑本子,还有一个是军旅,本来我觉得这两个里面挑一个是不错的,不过……”
桑未怜:“不过什么?”
“不过我刚在医院接到了河明的电话,他说他手里有个古装剧,你要是感兴趣发给你看看。”
“古装剧?”
要知道古装剧鲜少出现在大荧幕上,一来制作成本高昂,如果票房不理想,前期投入和后期回报完全不成正比,二来古装剧本不管是在角色塑造还是剧情上都容易出现明显缺陷,很多导演都不爱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是啊,还是河明导演,这不是天方夜谭么?”就算是亲自接的电话,汪故仍旧不太相信真的是河明来拍古装,他以前明明都是拍搞笑片的,还被最佳导演奖提名过多次,这转型转的跨度也太大了。
“把这三部的剧本都发我看看。”
“行。”汪故打着方向盘,“对了,河导还说,你要是对他手里那个剧本感兴趣,他想加你个微信好友跟你聊聊。”
“你把我微信推给他了?”
“还没,得你同意才行。”
“你推给他吧,但我不一定拍,我先看看。”
*
回到家不久,桑未怜就在邮箱里收到了汪故发来的三个剧本。
他花了一天的时间把悬疑和军旅两个本子翻完,觉得中规中矩,不出错但也不出彩。
悬疑本的剧情环环相扣,但有不少刺激血腥的敏感场面,真上大荧幕肯定要删减不少,放映效果自然要大打折扣。军旅本沾了“红”字光,为国为民,肯定能博得个好宣传,但光拍摄就要九个月,起码得一年后才能上映。
第二天,他翻开了古装剧本《盲》。
华昭三年,主人公洛鱼出生,身为皇后的孩子,本该风风光光成为太子,偏偏出生那天天降大雨,都城涝灾,他还是个天生眼盲的婴儿,实为不详。
为保孩儿性命,皇后命嬷嬷将洛鱼偷送出宫,寻了个死婴替他。
皇上暴戾无度,以死婴冲撞问罪皇后,将她废后囚禁于慈月宫,终生非召不得出。
华昭十九年,改名李平安的洛鱼上山采药时偶遇被追杀的五皇子洛图,救了对方一命。
洛鱼无意得知洛图豢养私兵,计划起兵谋反之事,因为突如其来的瘟疫,他被洛图侥幸饶过一命。
身患疫疾的百姓在前,洛鱼蒙纱在医馆后堂为病人诊治,还命小厮搭棚施粥。
洛图觉得洛鱼与自己太过相像,虽心中存疑,却也只知他叫李平安,从小眼盲、无父无母,出生不久便被医馆老板收养,从未离开过德平村。
而皇上觉得洛图战功赫赫、功高盖主,不断派人刺杀他,他干脆隐姓埋名也在德平村住下,还收买了刺杀之人,为皇上送去了洛鱼为自己所做的足够以假乱真的假人头。
好景不长,洛鱼因年满十八被征入边关成为随行军医,屡次深陷险境又保下性命。直到洛图带私兵杀入边关,边关大捷,边关大将带领士兵归顺洛图。
华昭二十六年,废后发疯,道出自己有个送出宫的亲皇子。
皇上龙颜大怒,以德平村全村人的性命逼迫洛鱼主动现身,他为不连累假死的洛图,不告而别,入宫被发现双眼已经复明,自此被封为太子,从此与洛图分道扬镳。
剧本的结尾,洛图带兵谋反逼宫,皇上早已被洛鱼毒害驾崩,并不知晓实情的皇上留有遗诏,命洛鱼继承大统。洛鱼自曝毒害先皇,一头撞在洛图的剑上,自弑双目、退位让贤。
从此,洛图以贤明大度、骁勇善战、富有仁慈之心闻名华昭国,洛鱼则被送出宫,成了一名游历于江湖的眼盲神医。
整个剧本最大的看点集中在最后洛鱼毒杀皇上的反转,以及与洛图的对峙,前面也有精彩的地方,总归算危机四伏、高潮迭起。
让桑未怜决定接这部电影的首要原因还是“洛鱼”这个角色,聪慧机敏、心怀大义,却又自由闲散、心若浮云,可进可退,他很喜欢。
桑未怜拿起一旁的手机,告诉汪故自己决定接《盲》,又同意了河明不知何时发来的好友申请。
伸了个懒腰,外面天色渐亮,现在已经是第三天的清晨。
一夜通宵,他反而没有一点困意,干脆起身走向厨房,打算泡杯咖啡。
拉开橱柜,桑未怜注意到咖啡豆的包装袋上不知何时被人贴了个蓝色的便签。
他揭下便签,看到上面龙飞凤舞的一行字。
【哥哥少喝点咖啡,如果困了就睡觉吧,睡不着可以给我打电话,哄睡服务一叫就到!】
后面还画了个可爱的小狗叼着爱心。
桑未怜饶有兴致地笑出声,几度拎起装着咖啡豆的袋子,最终还是扔在台面上,转身进浴室冲了个澡,换上柔软的睡衣躺进被窝中。
将视频电话拨通,桑未怜算算时差,本以为路霖不会接,没想到等不到片刻,屏幕上画面便变了。
路霖放大的俊容出现在屏幕上,很快,他就摆正手机。
“哥,我在。”路霖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很是好听,隔着手机混着极其微弱的电流,更显温柔。
桑未怜打量了一番他背后,不像在卧室,墙角堆着几个破箱子,头顶的灯光微弱,外面黑洞洞的透不进光。
“你这是在哪儿?”他问。
“在……在阁楼。”路霖顿了顿,语气里透着心虚,“我正好在找东西。”
“撒谎。”桑未怜一眼就看穿他的谎言,“你要是不……你额头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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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路霖背着光时,桑未怜还没发现,这会儿他因为心虚侧头,昏黄的光打下来映在他脸上,才让桑未怜看清,路霖额角青紫,很像是被人打了。
“我没事,就是因为一点事惹父亲发火了,这是我自己撞到的,不碍事。”路霖说着,抬手碰了一下额角,顿时“嘶”一声。
桑未怜本以为路霖家里条件还可以,父母应当也是讲理的,没想到这才回去两天,就被下了这么重的手。
“疼就别摸了,去弄个水煮蛋敷一敷。”
路霖摇摇头:“父亲让我好好反思,晚点吧。”
桑未怜一听,蹙眉:“反思到了阁楼?你是不是被罚跪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么迂腐的家庭!?”
路霖一愣,没想到桑未怜会联想这么多。
这不作声的反应在桑未怜眼里俨然是被他戳中了真相,又不敢让他知道的心虚。
他问:“为什么不说?”
路霖抿了抿唇,垂眸回答:“怕你担心,哥你那么忙,我不能给你添麻烦。”
桑未怜恨铁不成钢:“你是我养的金丝雀,你被别人欺负了,我这个金主面子往哪儿搁?下次再有这种事,知不知道找我告状?”
“找哥告状,哥会帮我撑腰吗?”
“当然!”桑未怜顿了片刻,有些为难,“不过你现在这天高皇帝远的,我也没办法撑腰,你什么时候回来?”
路霖立刻说:“下午就回。”
“那差不多明天到?你明天自己来我家,我找医生给你看……”桑未怜话音未落,收到一条来自河明的消息。
河边有神明:听你经纪人说,你同意接我的电影了?既然如此,明天有没有空见一面?就在你们公司,聊聊合同的事。
桑未怜打字回复了个“好”,同路霖改口:“算了,我明天要去公司,忙完正好去接你。”
路霖喜笑颜开,不小心扯到额角的肿包,又疼又笑地点头:“那我们明天见。哥是不是忙了一夜?我来哄你睡觉吧。”
“嗯。”桑未怜放下手机,闭上眼睛。
很快,耳边传来温柔轻声的说话声,如同和煦的春风将他轻柔包裹,让他渐渐有了困意,不多久便沉入梦乡。
*
佣人端着煮好剥了壳的水煮蛋,正要送上楼,器宇轩昂的路宇国叫住她:“这是做什么?”
“少爷熬了两个通宵完成了工作,出书房时不小心撞在梁柱上,额头肿了个包。”
“多大人了,还撞柱子。”路宇国哼哧一声,“他人呢?”
“在阁楼,说是什么东西丢了,正在找。”佣人刚答完,阁楼的门就被推开。
笑眯眯挂了电话的路霖抬头,与路宇国四目相对:“爸,工作我完成了,下午就走,机票我已经定好了。”
“照咱们约定的,我是光越总裁这事儿您可得帮我保守秘密。”
“这么着急?!”路宇国瞪眼。
“未怜以为我在家受欺负了,要给我撑腰。”路霖走出去两步又停下,语气欠揍地笑道,“哦,他明天还要去机场接我。爸,上一次妈去机场接你,已经是半年前了吧?”
路宇国被气的脸涨的通红,他大吼:“你这臭小子!有本事就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