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杨昭抱着南南坐在急诊抢救室的门口,抢救室三个红色的大字“抢救中”映照着,杨昭的心里很不安。
“妈妈,爸爸怎么了?”
“爸爸阳了。”
“是南南传染给爸爸的吗?”
“不是,也有可能是妈妈。”
“是南南的错。”
杨昭摸着南南的头发,“不是南南的错,爸爸之前受过重伤,身体的底子不如我们好,他如果阳了,大概率是要进医院的,但是南南不用怕,爸爸能撑下来的。”
说话间,杨父杨母赶过来,“小昭,怎么样?”
“我和南南阳了四天,陈铭生应该是照顾我们累的。”
杨父转过身对杨母说:“你带南南回家,我和小昭在医院。”
“嗯,小昭,钥匙给我,我先带南南回去,给你们收拾些住院的东西。”
杨昭把钥匙递过去,“谢谢妈。”
“对了,陈铭生的妈妈呢?”
“我刚刚打过电话了,没有阳,我没跟他说陈铭生的事,怕她担心。”
“嗯,等这一波过去吧,现在外面到处都是病毒。”
杨母带着南南离开,杨父陪着杨昭等在门口,不一会儿,从抢救室走出来一个医生,看到杨父和杨昭,细心地沟通陈铭生的情况。
“杨院长,病人家属,现在我们还在抢救中,病人是一个因为新冠病毒引起的急性心肌炎,病人之前有什么病史吗?”
杨昭从包里拿出了陈铭生的病例,一边介绍一边跟医生解释。
医生了解情况之后,继续回到抢救室。抢救室门口,杨父安慰杨昭,“小昭,心肌炎,不是什么疑难杂症,能治的,就是慢一点,麻烦一点,铭生的情况,可能恢复期会长,到时候,我们一起慢慢陪他康复就好。”
“嗯,谢谢爸,谢谢你们一直陪我。”
良久,抢救室的门被重新打开,陈铭生脱离了危险,送到了单人的病房里杨父跟当班的医生护士交代好情况。
杨昭则寸步不离地收着陈铭生,杨昭看着躺在床上的陈铭生,一脸憔悴的病容,眼眶边上是淡淡的青黑色,杨昭知道是因为熬了几个晚上照顾自己和南南,才显得格外憔悴。
陈铭生的脸因为高烧显得有些红,嘴唇烧得有些皴裂,一个巨大的氧气面罩覆盖在他的脸上,杨昭拿着棉签,蘸着杯子里面的热水给润一润他的嘴唇。
杨昭的父亲从门外走进来,“血氧太低,必须吸氧。”
杨昭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她看到刚刚阳康的爸爸也是一脸的疲惫,还不住地咳嗽,“爸,您也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了,还有医生和护士,没事的。”
“我等你妈和南南把东西拿过来,一起回去。”杨父拍了拍杨昭的肩膀,“铭生这两年身体恢复的还不错,会没事的。”
“嗯。”
晚上,陈铭生开始发高烧,新冠叠加着急性心肌炎来势汹汹,他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像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每一呼吸一口气,都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有些烦躁地拽自己胸口的衣服和贴在胸口上的各种监护仪器。杨昭把病床摇起来,让他半靠着,这样能感觉到舒服一些。
身上的高温把他的脸烧得通红,杨昭一直用酒精擦他的胸口、脖子、脚心……给他降温,温度居高不下,杨昭急得不行,两个小时跑了好几趟值班医生办公室。
医生告诉杨昭:“退烧是一个过程,康复也需要时间,没有出现更严重的症状就是在慢慢恢复。”
回到病房,杨昭继续给陈铭生擦酒精降温,没多久,她就看到他的左腿和脚开始水肿,一按下去,就是一个坑。
杨昭一夜无眠。
陈铭生昏昏沉沉地烧了一夜,第二天才依稀恢复了意识,但是这一次生病,杨昭觉得陈铭生跟以前不太一样,不想喝水,不想吃饭,不积极配合治疗。
早上吃饭,杨昭把小米粥伴着鸭蛋黄喂陈铭生吃,陈铭生一边吃一边喘,粥喝了两口就摇摇头说喝不下。
杨昭有些着急,“陈铭生再喝两口,你不吃饭,病怎么能好?”
陈铭生无力地靠在床上,一边喘一边闭上了眼睛。
杨昭拿过床边的的保温杯,“喝点水。”
陈铭生睁开了眼睛,又淡淡地摇了摇头,“不太渴。”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杨昭把早餐收到一边,转过身,陈铭生又睡着了。
杨昭起身把病床放平,拉上半扇窗帘,她坐在床边上想,越想越觉得不对,他没见过陈铭生这种颓丧的样子,即使在美国,治疗最难的时候,他还是强打精神吃了吐,吐了吃。锻炼的时候,不知道摔了多少次,还是咬着牙锻炼,这一次这么奇怪?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转身解锁了陈铭生的手机,换做平时微信的工作群一直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这次手机安静的让人意外。
她点进微信的工作群才发现,显示“你已被移除群聊”。
她心里咯噔一下,很快就明白了。
原来陈铭生的情绪和颓丧一方面来自于新冠,更多的是来自于工作,她不知道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一定是陈铭生觉得自己不再被队伍需要了……
在他的心里,毋庸置疑,警察的荣耀,占据了太大的篇幅,无法洗去,永不褪色,那是他会用生命和一切捍卫的尊严。
杨昭坐在床边上,摸着陈铭生紧皱的眉头,想要带走他内心的伤痛。
下午刚刚好一点的陈铭生又开始高烧,这一次温度升的很快,没过一会儿就全身滚烫。医生赶紧打退烧药,药物作用不明显,没多久,陈铭生烧得开始说胡话。
“严队严队……”
“爸……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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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铭生反反复复地喊着严队和爸爸,到最后,才带着哭腔喃喃地说:“我不是你们的骄傲了……”
杨昭陪在他的身边,给他降温。
陈铭生的嘴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杨昭听不清楚,最后,开始喊杨昭的名字。
“杨昭……杨昭……”
“在呢,我在呢……”
“杨昭……杨昭……”
“在,陈铭生,我在!!”
杨昭不停地回答,陈铭生还是一直念叨,杨昭才明白,这是他无意识的胡话。
“在,我在呢,陈铭生,我在呢。“杨昭摸着陈铭生的头发,陪着他。
“杨昭……”
“老婆……我好难受啊——”
杨昭听着陈铭生的胡话,心在滴血……
晚上,陈铭生迷迷糊糊地想醒过来,还没等杨昭反应过来,就看到他的身子紧绷成一张弓,新冠终于还是触发了他的神经痛,疼痛让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痉挛,豆大的汗珠直往下落,杨昭按了床头的呼叫铃铛,“医生,可以给他用止痛药。”
药物注射到身体里,他紧绷的肌肉才放松下来,然后是大口大口地喘气,血氧直往下掉,医生吓得差点给他插管,好在慢慢地,终于维持住基本的情况。
陈铭生睡到傍晚才醒过来,他微微睁开眼睛,感觉到床头灯光的刺眼,又闭上,没有睁开的意思。
“陈铭生,你醒了怎么不看看我。”
陈铭生转过头,看着杨昭,氧气面罩下,他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灯光太亮了,睁不开眼。”
杨昭把床头的灯调到最暗,然后拉住了他的手,“你有事,怎么不跟我说?”
陈铭生愣了一下,脸上显出悲戚,“你知道了?”
“你手机天天响个不停,这两天安静得反常,怎么了?”
陈铭生叹了一口气,“昨天队长跟我说,组织架构调整,让我……先不要做线上警务了?”
“没问题啊,可能就是组织架构调整呢?”
陈铭生陡然提高了声音,“不是的……队里不要我了……”说完之后,胸腔剧烈的起伏,然后大口大口地喘。
杨昭吓了一跳,一直帮他顺气,“你别激动,你病中呢,急性心肌炎,严重了会心衰,搞不好要进ICU的。”
陈铭生喘着气,眼底透出深深地委屈,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无所谓了……队里都不要我了……”
杨昭坐下来,拉着陈铭生的手,“你可能是想多了,队里人多,调整组织架构,可能真的需要时间,队长人那么好,很真诚的,他不会骗你的……”
任凭杨昭怎么开导,陈铭生一直闭着眼睛,没有再说话,杨昭看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腔,他感觉到陈铭生内心的波涛汹涌。
晚上,护士过来输液,没多久,陈铭生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