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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送信

作者:远上邀明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历史上景荣长公主堪称史上最有权的公主,因先帝宠爱,不仅有盐铁税权,还握着一半禁军的兵权。


    学习邺史时,孟红檐就觉得她是最有种的女人,握着才一半禁军兵权就敢谋朝篡位。不过具体是怎样谋朝的,孟红檐并不清楚。


    因为她高中学的是物化生,此时孟红檐十分痛恨当初为什么不好好学历史。早知道人生还有穿越的戏码,当初就该选政史地的。


    好在孟红檐能确定的是,景荣长公主最后没有谋反成功。只是身在局中,她不敢用命去赌。


    她顿了顿,清晰地吐出裴不澈的名字:“殿下忌惮的是裴不澈。他如今重伤在府,看似虚弱,可殿下比我更清楚他的手段,更明白他麾下那些忠心耿耿、悍不畏死的北境铁骑!我若此刻不明不白死在宫中,殿下猜裴不澈会作何想?他会不会不顾一切,拖着病体也要查个水落石出?届时殿下要如何安抚,或者说又如何压制裴不澈?”


    孟红檐说话敢这么嚣张,完全是猜到裴不澈在军中的威望,在北境经营多年的根基,还有裴不澈深不可测的心机和狠厉手段,确实是景荣长公主目前最大的变数和阻碍。


    “你在威胁本宫?”长公主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危险的嘶嘶声,按在她颈上的护甲力道却松了一分。


    “儿媳不敢。”孟红檐放低姿态,语气转为一种带着卑微的恳求:“儿媳只是陈述一个殿下早已了然于胸的事实。杀我易如反掌,但可能立刻引来殿下此刻最不愿面对的麻烦。殿下要的是时间,一个月的、安稳无虞的时间。何必为了我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子,提前点燃那个最危险的引信?”


    殿内静得只剩下承明帝微弱而痛苦的呼吸声和炭火偶尔的噼啪声。


    长公主死死盯着孟红檐,像是在重新评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的价值。


    孟红檐的话,的确精准地戳中了她最深的顾虑。她确实需要时间,需要朝臣被蒙在鼓里、裴不澈被伤势拖住脚步的时间。


    就在孟红檐几乎要让这沉默的威压碾碎时,景荣长公主忽然收回了护甲,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呵……好一张利嘴。看来临安娶你,倒不全是因为那张脸。”她踱回主位坐下,姿态重新变得雍容,长公主扬起下巴:“你说得对,本宫此刻确实不想节外生枝。但你以为,本宫除了杀你,就没有别的法子让你听话了吗?”


    长公主微微抬手,一个心腹内监躬身近前。她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内监领命,快步退了出去。


    孟红檐的心再次揪紧,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攫住了她。


    长公主的手段,绝不止于死亡威胁这么简单。


    “本宫要的是一个活着的幌子,一个能坐在龙椅上,让本宫的旨意名正言顺盖下玉玺的幌子!”长公主转过身,深紫的宫裙划过孟红檐的脸,她指向龙榻上气息奄奄的承明帝:“太医院那群废物,要么诊不出,要么不敢说!而你,孟红檐,你诊出来了,还敢在本宫面前充什么忠臣孝子、仁心圣手?”


    果然不过片刻,那内监去而复返,身后跟着几名侍卫押着一个反剪双手的人进来。


    “娘子!”甫一看到孟红檐,挣扎得更厉害了。


    是卓元鹤。


    孟红檐只觉得眼前一黑,有些站立不稳。


    “你那个忠心耿耿的下人,倒是一路跑得挺快。”景荣长公主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撇着浮沫,语气平淡得令人心寒:“本宫的人在西华门外‘请’到了他。还有你那个机灵的药童,此刻大约也在哪个暗房里‘休息’了。”


    她抬眼,目光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孟红檐:“孟红檐,本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吊住陛下的命,一个月。本宫便能肃清障碍,掌控大局。届时裴不澈是生是死,是王是囚,皆在本宫一念之间。你若识相助本宫成事,裴临安也是本宫养大的,本宫保你夫妻富贵荣华,许你孟家平步青云,甚至允你将来执掌太医院。但若你执意寻死,本宫会让你看着裴不澈在你面前受尽折磨,挫骨扬灰!让你身边所有人为你今日的‘大义’陪葬,你选一个。”


    长公主说完,只是轻轻挥了挥手。押着卓元鹤的侍卫猛地用力,卓元鹤痛得闷哼一声,看向孟红檐的时候还在安抚她:“娘子,我没事,你不要答应她。”


    “不,不要伤害他!”孟红檐失声叫道,所有的坚持和抗拒在长公主的威胁面前瞬间崩塌。


    她可以为了大义赴死,可她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卓元鹤,看着可能被牵连的裴不澈因她而遭受厄运?


    昔日孟红檐看到的只是书本上一个又一个循规蹈矩的文字,而现在都是活生生的人,她不想大邺陷入战火,为众生,也为自己。


    巨大的无力感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她闭上眼,再睁开时,道:“殿下,虎毒尚且不食子。我答应……我按殿下说的做,求殿下放过他们。”


    景荣长公主满意地笑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乖儿媳,这才是聪明人的选择。去,开方子吧。记住本宫要的是陛下‘活着’,仅此而已。”


    孟红檐僵硬地走到太医刚才的位置,提笔的手抖得握不住。她强迫自己冷静,脑中飞速运转。


    不能解毒,但也不能让皇帝立刻死去,更不能让他醒来……她需要一种极其复杂、看似在缓慢消耗、维持着最低限度生机的“续命”方子,实则暗中能吊着皇帝的性命。


    杀人不难,救人也不难。


    她落笔写下药名:百年老参须三钱吊气,川贝母、天竺黄各二钱化痰“护肺”,生牡蛎、珍珠母各五钱镇惊“安神”,朱砂半分“定心”,再辅以几味药性相冲、会加重脏腑负担却不易察觉的药材。(1)


    写完药方,她双手呈上,指尖冰凉。


    长公主随意扫了一眼,递给旁边一个眼神阴鸷的老太监:“王公公,你亲自盯着煎药,按方子来,一丝一毫都不能错。”


    老太监接下药方,恭敬地说了声是。


    她看向孟红檐,道:“乖儿媳,这一个月你就留在陛下身边‘侍疾’。本宫会派人好好照顾你的。”


    孟红檐点点头。


    冰冷的宫殿里,药气混合着阴谋的气息,沉重得令人窒息。


    孟红檐站在昏迷的皇帝榻前,如同站在悬崖边缘,深渊之下,是她不得不踏入的步步惊心的绝境。


    景荣长公主的目光缓缓扫过殿内,最终落在了那个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的太医身上。


    太医感受到那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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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刺骨的视线,浑身筛糠般抖了起来,想要求饶,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废物。”长公主的声音不高,穿透了殿内的死寂:“留着也是无用。”


    她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极轻微地抬了抬下巴。两名如铁塔般的玄衣侍卫如鬼魅般上前,动作迅捷而无声,一把架起那已经吓瘫的太医。


    “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饶命!臣……臣什么都不知道!臣什么都没看见啊殿下!”太医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双腿在地上徒劳地蹬踹挣扎。


    长公主端起茶盏,优雅地抿了一口,眼神漠然得如同在看一只蝼蚁的垂死挣扎。


    “拖下去。”她的命令轻飘飘的:“处理干净些。”


    “遵命,殿下。”侍卫应声,毫不费力地将不断哀嚎求饶的太医往外拖拽。


    太医的官帽滚落在地,发髻散乱,涕泪横流。侍卫生怕打扰了景荣长公主,捂了他的嘴,太医的求饶声在殿门口戛然而止,只剩下沉闷的呜咽和衣料摩擦地面的窸窣声,迅速远去。


    殿内重新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只留下拖拽留下的淡淡痕迹和空气中若有似无飘散开的一丝血腥气。


    孟红檐亲眼目睹了一个生命的骤然消逝,仅仅是因为“无用”和“可能知情”。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紧了她的四肢百骸。


    这血淋淋的警告,比任何言语都更直接地碾碎了孟红檐最后一丝侥幸。在绝对的强权面前,任何人的生命都轻如草芥。


    就在侍卫处理完太医的动静彻底消失,新的侍卫正要上前接手看押卓元鹤之际,孟红檐猛地向前一步,对着坐在主位的景荣长公主深深拜了下去。


    “殿下!儿媳已按殿下吩咐开方煎药,定当竭尽全力,保陛如殿下所愿。只是……”


    她微微抬起脸,目光尽量显得恭顺而带着恳求的哀戚,孟红檐字字斟酌道:“只是儿媳应召入宫,未曾与临安交代去向。他伤势沉重,醒来若不见儿媳,必会忧心如焚,四处寻找。殿下深谋远虑,所求者乃大局安稳。若因临安一时情急,不顾伤势贸然行事,惊动朝野,甚至惊扰了殿下的大计,那殿下就是得不偿失了。”


    长公主看她:“那你想如何?”


    “故此,儿媳斗胆恳求殿下。”她深深叩首:“允儿媳给临安修书一封,报个平安。只言片语即可,就说儿媳奉召入宫为陛下侍疾,宫中太医医术精湛,儿媳只是从旁协助,一切安好,让他安心静养,切勿挂念,更切勿轻动。待陛下龙体稍安,儿媳自当回府。”


    孟红檐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她提出的理由,句句都试图站在长公主的立场上:稳住裴不澈,避免节外生枝,维护大局安稳。她将侍疾说成理所当然,将裴不澈可能有的激烈反应归咎于忧急伤势,弱化其威胁性,强调其重伤虚弱的状态。


    长公主没理由不答应。


    长公主笑了几声,笑声如同银铃般,孟红檐听不出喜怒:“你倒是处处替临安着想,也替本宫着想得很。乖儿媳,本宫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报个平安倒也无妨,省的临安胡思乱想,坏了本宫的事。只是信的内容,本宫要亲自过目。”


    “多谢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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