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苗赢沉默,其他人完全没有想到,她是因为渡泽云本人和话本传记严重不符,而感到幻灭。
其他人还以为她是被渡泽云解决宗门战的方法给噎住了。
江若南颇为好奇地问了渡泽云一句。
“你那个方法真的有效吗?虽然把对方暴打一顿,确实能够短暂转移注意力,但等你跑掉了,那留下来的人还是会遭到报复吧?”
渡泽云点点头,“一般出现这种情况,就已经能够说明,双方的能力其实是不匹配的。遇到比我弱的,打一顿也只会假装老实,我一旦离开,留下来的那一方如果实力不济,就只会遭到加倍的报复;如果遇到比我强太多的、连我都必须得跑路的,被选中的倒霉方,能不能活下来都难说。”
“面对这种情况,难道是完全无解的吗?”
“也不能算完全无解,那些很注重规矩的宗门,管辖区域发生这些事情的频率,比其他不重视规矩的宗门要低得多。”渡泽云摩挲了一下下巴,“所以这种事情,还是得看当地的顶层修士是什么态度。顶层强者如果有良心,愿意管这种事情,有坏心思的人就不敢太放肆。但顶层强者如果不愿意管,那么底层就只能任人鱼肉。”
江若南若有所思,“那底层的人,岂不是只能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强者的良心上面。”
“没办法,这就是弱者的悲哀。你们以为我催你们赶紧修炼,是吃饱了撑的吗?作为修士,我们都已经足够幸运了,要是身为凡人,任你再绝世聪明,在这强者为尊的修真界也照样低贱,懂不懂什么叫贫贱弱者百事哀啊”逮到机会的渡泽云又凑到林风远旁边,“所以你这丫头的叛逆期到底什么时候结束?赶紧给我晋升啊!”
林风远假装没有听到渡泽云的后半句话,而是扭头看向江若南,[你认识的那位哥哥应该还有联系吧,平常跟你聊天时,有说过这些情况吗?]
江若南摇摇头,“从没提过,可能问题还不是很严重?所以我才在思考,直接问他,是不是不太好?”
[就算你问他,我猜也不太可能会跟你说实话。]林风远整理了一下已知信息。
[首先就是两个宗门的吞并战争,对方宗门还有四阶炼药师坐镇,需要解决的问题肯定不小;其次我们做修云宗的弟子,在外历练也得遵守规矩,不能主动对其他宗门使用暴力,能使用的手段有限。]
她又调整了一下发声装置,[最后,还涉及到一个持续性的问题。就像我师尊说的,如果受助者本身并不具备破局的能力或者思想,即使我们出手强行逆转局势,也只是苟延残喘而已。对方只需要等到我们离开后再故技重施,依旧可以达到目的。]
渡泽云赞同的对林风远竖起大拇指,“不错啊!你这丫头看的可真透彻,我年轻那会儿,刚出江湖真是看谁弱势就帮谁,后来我才发现,很多帮助都只能起到一时的作用,我一走,立刻就打回原形了。受助者被欺负了,就老给我发消息,反复找我帮忙。但我自己也要修炼啊,不可能什么请求都答应,拒绝了几次,对方虽然不会再来找我了,但重新见到我,我就跟见到仇人一样。还说什么,如果我第一次没有为了满足自己虚伪的正义感而帮忙,他也不会被对方报复,陷入比以前更悲惨的情况了了。从那以后,在没有确定对方的人品之前,我很少会随便帮忙了。”
“其实我也能够理解那位受助者。”江若南颇为无奈地向渡泽云解释。
“我拿凡人来举例吧,作为最底层的凡人,你对于凡人来说,是绝对的高层人员。可哪怕欺负他的人只是低阶修士,对于他来说,也是处于世界中层的人。而不管是欺负他的中层,还是帮助他的高层,都是他惹不起的人。如果高层一时心血来潮,为底层人员教训了中层,但自己又无法留在当地长期管理治安的话,那么不敢找高层报复的中层,一定会把他的怨气和愤怒加倍施加给让他倒霉的底层。如果高层的人没有随意介入,底层的人虽然过得辛苦,但好歹也能赖活着。可一旦被中层盯着报复,不是被杀死泄愤,就是生不如死。”
苗赢听愣住了,“不会吧?以渡泽云这个名声,他帮过的人,还有谁敢动啊?”
“为什么不敢?”江若南反问道,“越是高阶修士帮助过的底层,其实越容易招来杀身之祸。中层首先会来搜刮底层的财产,看他有没有从高层修士那里得到好处。为了防止底层去告状,大部分都会选择直接杀掉,这样就不用担心后顾之忧了。毕竟对于生命漫长的高阶修士来说,一个底层的凡人,活个三四十年,因为意外死掉非常正常,多数高阶修士连受助者什么时候死掉也不清楚。所以凡人其实非常害怕高层修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高阶修士拔的每一刀,最后都会加倍插在凡人身上。”
渡泽云难得有些沉默了。
江若南说的情况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他内心明白,或许这才是现实。
他也确实不知道,那些他在修炼路上随意帮助的凡人,最后都怎么样了。
估计结局都不会太美好吧。
别说凡人了,就连那些他帮过的低阶修士,在后来重遇他时,见到他都是飞速躲开,被他抓住时,也是急不可耐地找借口离开。
至于那些藏不住情绪的人,往往也都是用着仇恨和悲愤的眼神怒视着他。
渡泽云一度认为是自己遇人不淑,也曾坚信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说法。
作为一个出手大方的人,如果遇到一位在他看来需要帮助的人,他从来都不会吝啬物质上的赠与。
所以在后来收到昔日受助者的仇视后,他其实很难想通,为什么世界上以怨报德的小人会如此之多。
难道不求回报的帮助,也是一种错误吗?
而回到现在,他突然理解了。
原来曾经那些愤怒指责他是“为了满足自己虚伪正义感”的声音,并不是一时冲动的气话,而是被苦难反复碾压过后的深刻反思。
只是当时的自己仍旧沉迷于被人赞颂的包围声中,虽然听不到这样刺耳的警醒声。
一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就成为了彻底压垮对方的加害者,渡泽云心里很不是滋味。
林风远在旁边默默递了个软糖。
[同情谁的遭遇,一但准备施以援手,就要做好承担对方命运的打算。但倒也不必过于怀疑自己,历史的进步从来都是在发现错误后不断改进的。无类会早就发现了这种情况,对于凡人来说,不管修士是好意还是恶意,都不是他们能够承担的重量,所以无论会才会执意划分凡间界,将绝大多数凡人安置在那里,内部完全由凡人自制,禁止修士干涉,并限制修士进入的时间。有人以为那是对凡人的歧视,其实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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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的保护。]
渡泽云嚼了嚼软糖,“把世间大部分凡人聚到一起,还要说服修真者空出那么大一块地……这套方案难度还挺大的,无类会是怎么想到解决这个问题的?”
林风远想了想,[没有谁是一开始就想好了的,凡间界刚建立的时候,也存在很多问题。比如人口集中导致耕地不足、人员来源广泛语言文字完全不同等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凡间界也一步一步进化成了可供凡人安居乐业的地方。一套完善的安置方案,其实就像是宗门律法一样,我们不可能从一开始就写出一整套完美的律法,从而解决所有的问题。世间存在各种各样的复杂情况,所以不管我们如何努力,都做不到绝对完美,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去追求相对完美。]
渡泽云听着林风远看了一会,“相对完美,我倒是不会去追求这种事情。凡人我以后肯定是不会乱帮了,那江若南那位哥哥中能遇到的这种问题,怎么搞?我本来还想怂恿你们去看看……难道不掺和才是最好的吗?”
林风远狡黠地眨眨眼,[不一定,修真宗门和凡间界的情况并不相同,适用的对策自然也完全不同。我们要不要掺和,取决于宗门战的性质,所以必须先去当地了解一下情况,查一查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了这场宗门战。我猜测,对方很有可能就是青月城附近组成的宗门,正在试图垄断周边地区的所有本土资源。青月城虽然不是修云宗的直辖主城,城主拥有一定的自主治理权,但是需要定期上报主城情况,受到修云宗的管理。我怀疑,青月城城主应该是与其他宗门的高层有勾结,试图完全掌握青月城的话语权,这样的话可以更好的瓜分资源和转移主城财产。如果真是这样,城主就涉嫌违法了,肯定需要禁阁介入。]
“行吧。”渡泽云撇撇嘴,“看来又是禁阁的工作,上报了就没我们什么事了。唉,你们还是赶紧晋升吧,越聊我现在越想重新出门逛逛。你们没到境界,那帮家伙都不让我带你们出门,我真的快无聊死了。”
考虑到炼药师协会的考试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正当渡泽云以为自己又要重新回宗门去躺着无所事事时,就听到林风远焉坏地笑着提醒他。
[在宗门,您想把我们带出来肯定是有难度的,但是现在,我们是在药协啊~您要是执意把我们抢走,也没人能阻止得了啊,对吧?]
渡泽云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对啊!在宗门咸鱼太久,都忘记了还有强抢这个选项了。
等到孟听安忙完与药协对接的工作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她回来找林风远的时候,惊然发现,听弦峰的那几位小朋友,连人带蛇一块不见了。
心中顿感不妙的孟听安,立刻掏出已经,给林风远发去了一个问号。
很快,她就收到了一句一看就不是林风远本人回复的消息。
“哈哈哈傻了吧?你以为我真的会等你把林风远给带回去嘛?想屁吃!出了宗门我就是没人能管的自由身了!这几个家伙我就带走了,有本事就来抢啊!”
坐在接受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突发情况,让孟听安太阳穴的血管狠狠地猛跳了几下。
直到今天早上,渡泽云都是一副坐等考核结束就乖乖回宗门的老实表情,怎么到了晚上就突然变卦了?
到底是哪个混蛋提醒可以渡泽云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