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死活不愿意做灵峰峰主,“上任”就像是被“上刑”了的渡泽云,现在居然说自己不愿意卸任灵峰峰主之位?
这话骗骗宗门外面的人还行,孟听安反正一点也不吃惊。
毕竟这人想一出是一出,谁把他的话当真,那才叫完蛋了呢。
孟听安摇着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还没发现吗,现在的灵峰峰主根本就不是你。”
渡泽云嗤笑着歪了歪脖子,用很欠扁的语气反问道,“不是我,还能是你不成?”
孟听安也用嘲讽的语气回复,“我在养病的时间,确实是灵峰的代理峰主。”
听到孟听安这么一说,渡泽云歪着的脖子瞬间卡顿了,一时间忘了要摆正脑袋位置。
那段被杜修德闹得鸡犬不宁的日子,他跟顾修弥还不认识。
后来跟顾修弥聊起宗门的事情,好像是听说有这么一回事?
当时是伏听尘觉得,如果孟听安只考虑重新修炼,没有其他的事情做的话,肯定会忍不住胡思乱想。
于是伏听尘特意让宗主和尹云泽进行了一场近乎于道德绑架的“友好协商”后,成功抢抢到了灵峰峰主的工作,硬塞给孟听安负责,一直做到孟听安进禁阁后才停止。
原话无法反驳也没关系,渡泽云还可以选择换个方向。
“以前做过又如何?那会儿我又没有进宗门,现在这个位置是我做的不就行了。”
孟听安嫌弃地摇摇头,“玩忽职守的人,还好意思说你在这个位置坐着呢?”
“找茬是吧?我怎么就什么也没做了?其他主峰要管教学,灵峰又不上课,我管什么教学?厨房的烧火教学吗?唯一的本职工作不就是守门吗?也没几个蠢货吃饱了撑着非要来挑战修云宗啊,我闲着才是正常的!这个位置本来就没什么事情,非要装作自己很忙吗?搞那些形式主义做啥?”
孟听安被逗笑了,“峰主从长老会里分出来,本职工作只为了守个门?你自己听听这个话,不觉得好笑吗?你以为灵峰弟子每年的转峰申请是谁在处理?转峰前的择峰建议是谁在分析?杂役弟子的食材供应商谁在联系?每年的总开销是谁在核算?新一年的经费是谁在申请?这些你从来没有处理过的职责,你觉得是怎么完成的?放在那里自动完成的?”
渡泽云也被问愣住了,啊?这些也是他的工作吗?
他上任的时候,老顾明明只是让他负责看好宗门的大门,不让有心之人进来搞破坏啊?
心里虽然很震惊,但嘴上依旧不服输,“还能怎么完成?反正不是你完成的,这些东西老顾又没跟我说过,肯定是他做的呗。”
孟听安翻了个白眼,“宗主怎么可能给你做这些事情?你是觉得他很闲吗?他只是看起来喜欢偷懒,那也是因为交给他定夺的事情,都是很麻烦的争议事,他偷懒完全是在找借口拖延,不是在暗中调查,就是在故意吊胃口。所以灵峰的工作,以前都是李听风给你处理,近十年才变成了林风远在处理。按照负责人来划分,林风远才是现在的峰主峰主。”
渡泽云猛然回头,看向了林风远。
什么?你这小鬼,平时闷不吭声的,什么时候成为灵峰峰主了?我怎么不知道?
林风远坦然地跟渡泽云对视,笑盈盈地解释道,[倒也没做多久,您还记得我进思过崖的那次吗?出来之后,我被叫去长老会做了一段时间的文件分类。李师父是觉得我做得很不错,正好年底考核的时候,他手上的工作忙不过来,就把林峰的工作慢慢分给我做了。]
渡泽云见林风远那么坦然,只能将视线转移到了小院里其他人的脸上。
几人的眼睛都微微睁大,有些震惊。
好家伙,以前还以为你是不喜欢做这些事情,没想到你居然完全不知道峰主要做什么?
苗赢默默感慨了一句,“不愧是你,总能在各种地方让人惊讶。”
渡泽云想了半天也没想清楚,这个问题应该算谁的锅。
顾修弥当时没告诉他,应该是觉得他从剑峰被贬去灵峰,肯定很心烦,所以才没告诉他。
李听风就更不用说了,他一向不放心渡泽云的教育能力。一个连自己的剑招怎么教都分析不清楚的人,你让他去观察转峰弟子的具体情况,再根据弟子的综合能力提出择峰建议?
这种事情交给渡泽云来分析?那不是闹吗?
但渡泽云自己也觉得冤枉,他确实不知道峰主要做什么,怪他玩忽职守?那他觉得自己也太冤枉了吧!
所以渡泽云直接锁定了林风远,“你为什么不跟我说,灵峰峰主还要做这些事情?”
意识到黑锅天降的林风远,一点也没慌,还凑近了渡泽云,笑眯眯地对他说。
[您不是老让我别劝你跟李师傅和好吗?还强调你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而峰主的所有工作,都要交给李师傅做最终审批,基本上每天都要跟他打交道哦~你现在是打算跟他友好相处了吗?那我马上把工作移交给你?]
孟听安也只是轻哼一声,“不会有人还想把黑锅扣在帮助自己的人头上吧?”
渡泽云只能默默把黑锅捡了回来,扣在了自己头上,“这破工作你还是接着做吧,玩忽职守就玩忽职守,反正我不做。”
看到林风远随意的笑容,渡泽云直接扭头看向了另一边。
黑锅就黑锅,反正他头上又不止这一口锅,压根不带怕的。
店小二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对内部的吵吵嚷嚷充耳不闻。反正这些人都是筛选过的贵客,就算他们在店里面打起来,也不用担心赔偿的问题。
快速上完菜后,店小二还礼貌地带上了包间的门。
其他几人早就对渡泽云和孟听安的互怼习以为常了。
一个一门心思想着挖墙脚,一个被挖烦了成天想着怎么坑人。
两人这么多年居然还没打起来,不是因为宗门的情谊,更不是因为互有分寸,而是因为林风远的每次拦截都很及时。
苗赢直接进入了充耳不闻、内心不烦,心中只有美味佳肴的专心干饭模式。
你们尽管吵,反正少吃一口算我输。
孟听安把每盘菜都浅尝了一口后,就直接放下了筷子,继续劝林风远跳槽。
“回去之后,你来禁阁报道吧,我给你弄个见习宗管,带你体验一下禁阁的工作,有些案件可比树舌灵芝有意思多了。至于灵峰的事情,你就别管了,可以交给江若南和席素来处理,正好让两人锻炼一下。”
林风远继续用沉默的微笑来回答。
她真的不太想接话,从她这辈子第一次看到孟听安时,她就很清楚,以孟听安的执着劲,一旦被她缠上,自己肯定没什么安生日子过。
她当初还以为,自己可以让这个时间来得晚一点。
结果就是,这个时间来得比预料之中要早得多……
孟听安又拿出了当初她追着伏听尘拜亲传的毅力,开始用这股毅力追着林风远加入禁阁。
这还是林风远一直压着实力没有晋升的情况下。
林风远已经不敢想象,要是自己放开了境界限制,直接从结丹元满冲到元婴期圆满,孟听安让她当罚恶右使的执念,又会上升到什么恐怖的阶段。
就连每个月来一次小院的频率,都会急速改成每天都来蹲守她的程度吧……
虽然林风远没有接话,但原本在跟席素抢甜口菜的渡泽云,听到这不知道是多少个版本的撬墙角话术后,又不乐意了。
“梦天你管得太宽了吧?峰主什么时候轮得到禁阁来管了?你说让她去禁阁,我就会允许她去嘛?想屁吃!别忘了我才是灵峰的话事人。”
“连四阶炼药师的笔试都考不过的人能管什么事啊?管丢人的事吗?”
又被戳到痛处的渡泽云,牙都要咬碎了。
“明明是那个破药协的问题!我连五阶丹药都能够炼制,就因为我考不过四阶的笔试,非说我是三阶的低级炼药师?!有没有搞错啊?理论难道不就是为了服务于实践的吗?而且药协那四阶的笔试,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吗?谁家炼药还要去管这个药材会在什么温度和湿度的环境中发芽?我是来考炼丹术,不是考种植术!那些出题人脑子都有病吧!”
“考不过就考不过,自己不行,可没有资格说出题人脑子有病。”孟听安也懒得告诉渡泽云,四阶开始考核的药材类知识,在药青城就是区分低阶和中高阶炼药师的隐形条件。
渡泽云气得拍桌,“你搞清楚,我连五阶丹药的成丹率都是百分之八十!岑修雨能过五阶笔试又怎样?他练五阶丹药就没成功过!药协把我分去三阶,不就是为了控制中高阶炼药师的人数吗?药协不要脸,我凭什么不能骂他们有病?”
孟听安无所谓地晃了晃手中的茶杯,“你要是不服气,也可以选择直接跨考五阶啊,又不是不支持跨阶考试。只不过某人连四阶的笔试都过不了,五阶就更不可能考过了。”
渡泽云拿着筷子,对着孟听安指指点点了好几下,“懂不懂什么叫话别说太满,人别睡太死?我这次就去考六阶实操,考过了我看药协拿什么跟我狂。”
孟听安冷笑一声,“六阶实操?你最近几年有炼过药吗?”
虽然渡泽云已经很多年没碰过药鼎了,但并不妨碍他给孟听安回上一句,“关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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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不过就考不过,承认很难吗?”
“考不过笔试怎么了?你们为了卡通过率,故意出一大堆实操里面根本用不上的无用知识点,承认很难吗?”
“世上就没有无用的知识点,只有无能去怪别人的巨婴。顺便一提,林风远这次考的就是四阶炼药师,某人这个百年的三阶炼药师,马上就要被徒弟超越了。”
一生要强的渡泽云,听到这句话,瞬间就有了紧迫感。
他可以接受自己笔试考过,但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徒弟这么快就要超过自己。
看了看笔试不比孟听安差的林风远,渡泽云跟她对视了半天,脑子里面甚至闪过了蒙面去偷看药协笔试卷的荒唐想法。
转念一想,如果这样做的话,那不就是在重复林风远当年为了让苗赢通过补考而干过的事情吗?
坏了,自己什么时候沦落到跟苗赢一个水平了?
渡泽云非常嫌弃地看向了苗赢,脑子里面似有警钟敲响。
完犊子了,自己不会是被笨蛋传染了吧?
苗赢被渡泽云这么一盯,也觉得奇怪。
不是,你盯着我干什么?不会是觉得,全场只有我能够理解笔试反复考不过的感觉吧?
确实理解那种痛苦的苗赢,刚想问问渡泽云,要不要在考试前试试玄学派的做法。
实在不行,让林风远给他猜一下考点也行,风云姐在押题这一块上,准确率高到吓人。
被苗赢反过来盯着看着渡泽云,敏锐地感觉到,苗赢向他散发出了一股同病相怜的讯号。
渡泽云没好气的啧了一声,“看什么看?我跟你又不是同类,你一阶笔试也考不过!”
无辜被嘲讽的苗赢,默默收回了到嘴边的建议。
算了,渡泽云你还是就这么呆着吧。
非常清楚苗赢到底是怎么在历年的补考中、极限考到及格线的孟听安,自然能够猜到苗赢刚才试图给出什么建议。
她用真切的眼神,诚恳地看向林风远,“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你拜他当师尊,到底是图他什么?这个问题我想了将近十年,还是没想通,总不能是图他年纪大、心理年龄还逆生长吧?都逆成巨婴了。”
没等林风远回答,渡泽云先炸了,“草!孟听安你搞清楚,我们是同辈!同辈!你怎么有脸说我年纪大的?你年纪就很小吗?”
“小你一个甲子还是没问题的。”
“一个甲子才多少年?你有本事用六十年升到过这个境界来啊。”
“你也可以试试废了修为重修啊。”
“我可没有你这么……呜呜呜”
渡泽云话还没说完,就被林风远用公筷从桌上夹起了一块桂花糖藕,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
要知道,孟听安只是表面上不在意当年的事情了,要是再让渡泽云说下去,之后可是很难哄的。
孟听安每次被渡泽云刺激了,私底下都要跟林风远碎碎念好久,再反复劝她赶紧踢了渡泽云,重新换个师尊。
然后每次哄好孟听安,一回到小院就会发现,渡泽云也在闹脾气。
还喜欢说些什么:果然她就是想去禁阁当罚恶右使,不然也不会一直吊着孟听安不撒手了,我怎么就收了这么个海王徒弟,诸如此类的话。
虽然自己对此偶尔也会感到有些厌烦,但也不得不哄。
毕竟如果不哄的话,事态就会进一步发展。
搞得现在小院的几位风字辈看两人吵架,都感觉自己才是这个院子的家长。
并在群里面感慨:二十岁的我们,到底为什么总要被迫去听两个三百岁的幼稚鬼拉拉扯扯呢?
要不这个宗门的字辈诗,把“听”和“风”反过来得了。
林风远很清楚,再让这两人聊下去,这天又得被聊死了。
林风远直接岔开了话题,[这家的招牌菜,甜口菜不是很多,看您和席素还在抢菜。要不,让小二再上几份?]
渡泽云在林风远的和善微笑下,借着嘴里嚼东西的机会,顺着台阶就下了,“行,加吧。”
一听到加菜,江若南和苗赢这才伸出筷子,把最后两块桂花糖宝塞进了自己嘴里。
刚才她们可是一直忍着没有对甜菜下手呢,席素也提前停了筷子,就是猜到这玩意会派上用场。
苗赢这个从不挑食的人,自从发现甜食在灵峰的餐桌上,其实是专门用来打断渡泽云发言的道具后,就养成了只要和渡泽云坐一桌,基本上就不会碰甜食的习惯。
几人快速交换了视线,默契地会心一笑。
现在的配合真是越来越熟练了,不愧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