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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作者:钝书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F国的一场商务晚宴,顾峙端着一杯红酒,简单与几个围着他的欧洲投资人交谈后,转身独自坐在角落的沙发上。


    “你怎么了?看着这么愁?”


    一个敞着领口的桃花眼男人带着女伴走过来。


    “家里的事儿。”顾峙和他隔空碰杯,没往嘴边递。


    男人心领神会,他拍了拍花枝招展的女人:“宝贝儿,帮我拿瓶罗曼尼过来。”


    人被支走了,顾峙冷淡地说:“关望津,你一天也离不开女人吗?”


    关望津笑了笑,不太在意他的嘲讽,大马金刀地坐下来:“你兄弟我女人缘好,挡不住,跟你这种处男不一样。你愁什么呢到底?又是为你外甥?”


    顾峙懒得和他耍嘴皮子:“不,是我妹妹。”


    关望津呛了口酒,咳嗽两声:“咳……真的假的?语琴乖得跟洋娃娃似的,能有什么烦心事儿?”


    “她前段时间犯了哮喘,李小姐——纪嘉誉女朋友,正好来家里做客。碰巧身上带着哮喘药,救了她一命。现在非要雇人家当护工。”


    关望津收起笑意:“语琴犯哮喘了?你怎么不跟我说?”


    他这话说得古怪,顾峙侧目:“你这一年都在国外,和你说有什么用?她现在情况稳定,下周出院。”


    关望津攥紧酒杯,又变得吊儿郎当起来:“那就听人家的呗。刚捡回一条命,别逆着她。”


    顾峙抿了一口酒:“不行。”


    “为什么?”关望津想起来:“哦,对,我记得你外甥女朋友是当陪酒的?是有点脏,不合适。”


    虽然他这个花花公子女朋友换得勤,但一码归一码,他有条原则,就是绝不在藏污纳垢的娱乐场所乱搞。


    交往的女友们大多家世清白,谈恋爱彼此你情我愿,不存在什么金钱包养关系。


    除此之外,关望津家底厚,每一任的分手费都给得相当大方,素有散财少爷的美名,所以风评不差。


    不然,顾峙也不可能和他做多年的朋友。


    明明顾峙最厌恶夜场陪酒这种职业的女人,可听到关望津这么说李棠梨,他当下生出反感,语气平平道:“不是人品的问题。她只照顾过家人,没有专业的护理经验。”


    顾语琴第一次提出要雇李棠梨,谁也不同意。但她求得太紧,每天见到人就说个不停,烦不胜烦,顾家不得不注意起来。


    于是顾峙派人详细地调查了一遍李棠梨。不同于上次那张粗浅的个人资料,顾峙是真把这个最近频繁出现在他眼皮子底下的女孩掀了个底朝天。


    事实证明,实际上的李棠梨和他们认知里的存在许多出入。


    她在会所总共待了两个月,除了纪嘉誉,这期间没和其他男人发生过关系。


    没过多久就辞职不干了,目前一家自助餐厅打工,那天在老宅没有说谎。


    她是单亲家庭,母女俩住在一个老小区,街坊邻里谈起她,话风也都偏正向。


    说她每天起早贪黑上班打工,钱都送进医院给妈妈治病,早上经常看见她陪着妈妈在小区散步。


    调查结果和照片摆在台面上,顾家姐弟俩开小会商量,顾峙捡起那一沓照片,一张张翻过去,拍的都是李棠梨的日常生活。


    顾淑凤感慨说:“瞧瞧,这不比那天穿着短裙化妆好看?之前误入歧途,现在从那种乌七八糟的地方走了,也算回头是岸了,心性不坏。”


    有两张照片,顾峙停顿的时间长一点。


    一张是她在餐厅后门,一个人吃力地拉扯着一个到她胸口的大垃圾箱。


    一张是在书店,她靠在墙上,捧书聚精会神地看。脖颈线条清丽,延伸进领口,膝盖上依旧泛着青紫,还没有消下去。


    回到当下,听顾峙这么说,关望津挑眉,敏锐察觉到了他话里话外对那个李小姐的维护之意,感到有点不对劲。


    上回顾峙提起这个女孩,态度可是十足的轻视和不屑。但他观察顾峙,他神色如常,没表现出什么异样。


    不过想想也正常,毕竟人家救了语琴,怎么说也是顾家的恩人。


    关望津:“语琴就是没朋友,想找人陪她。照你这么说,人既然不错,可以时不时叫来家里玩。”


    顾峙颔首:“对,暂时这么计划的。”


    他站起身,将酒杯放到桌上,结束了对话:“我还有航班,先走一步。”


    顾峙穿着大衣,身影挺拔修长。女伴满眼惊艳,一直瞧着他走出会场,悄悄跟关望津打听:“这是哪位啊?”


    关望津笑了,话语间却满是警告:“别把歪心思打到他身上,你那些小姐妹可搞不定这个主。”


    女伴撇撇嘴,依偎在关望津肩膀上。


    他却提不起兴致,翻出手机通讯录,指尖在“语琴”上方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没有摁下去。


    万一她正在休息,还是不要打扰了,反正他很快就回国了。


    *


    下飞机后,顾峙回家倒时差。


    朦朦胧胧睡到一半,听见楼下嘈杂,他疲倦地没去管。再睁开眼,天已经黑了。


    客厅空无一人,闹得乱七八糟,玻璃渣碎了一地,弥漫着一股酒精味儿,像是有谁把酒瓶打碎了。


    顾峙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这肯定又是纪嘉誉和那群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们干的好事!


    透过玻璃,他隐隐绰绰发现外面的泳池边上趴着个人影,身形有几分熟悉。


    最近天气转凉,入夜后气温骤降,谁没事儿往泳池里跑?


    听见背后传来的脚步声,李棠梨受惊地扭过头,不是别人,是曾经见过几面的纪嘉誉的舅舅,顾峙。


    他穿着一身黑色睡衣,没有像之前那样把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到脑后。微长的额发垂落在额前,微微遮住眼眉,显得年轻了好几岁。


    “李小姐,”顾峙环顾四周,眉头紧缩:“你在里面泡着干什么?纪嘉誉他们人呢?”


    李棠梨脸色苍白,声音发颤:“他们,他们可能出去了。嘉誉说让我先呆在这里……”


    顾峙多聪明,一下就戳穿了她吞吞吐吐的掩饰。


    他一阵见血道:“是纪嘉誉让你在泳池里呆着,不许出来,直到他发话为止?”


    李棠梨轻轻“嗯”了一声,轻得几乎听不到。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自从上次她救了顾语琴,纪嘉誉对她有所改观,偶尔心情不错还会回她两句消息。


    其实当时的气氛很好,大家有说有笑,直到有个不长脑子的蠢货嘴一秃噜,感叹了一句:“誉哥,真羡慕你,反正顾叔叔不结婚不生孩子,顾家以后还不就是你的?”


    纪嘉誉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这话其实没说错,顾峙至今未婚未育,外界之所以称纪嘉誉是荣星太子爷,也是默认他未来大概率会继承顾氏集团的产业。


    但很显然,太子爷本人不喜欢,甚至很避讳这个话题。


    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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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抄起桌上的酒瓶,又快又狠地砸到地上。


    劈里啪啦,酒瓶精准地炸裂在那个人脚前碎玻璃四溅迸射,划过他的胳膊、脖子上,割出好几道血口子,疼得他喝多了的脑子立马清醒过来。


    这人是托了几层关系,削尖脑袋才挤进这个核心圈子里,见触怒了纪嘉誉,当场冷汗直流。


    再怎么装孙子道歉也晚了,纪嘉誉叫他立刻滚蛋,那人只好面如死灰地走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纪嘉誉周围了。


    可是李棠梨不清楚其中的缘由,书里对此也没有着墨。


    她一头雾水,跟着盛怒的纪嘉誉从露天庭院走入室内,还没劝慰两句,纪嘉誉就猛地停下脚步,看向她:“我刚刚是不是说过,谁也不要再跟我提这件事了?”


    “对不起。”李棠梨慌了神,讨好地伸出手,却被对方一把甩开。


    纪嘉誉的面容愈发冰冷:“你真把自己当我女朋友了?”


    看着这个平庸无能的女人,纪嘉誉一时间冒出茫然。李棠梨和学姐,除了那个唯一的角度,到底还有哪里相似?


    他竟然为了和家人置气,和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女人交往了这么长时间?


    意识到这是一个早该纠正的错误,他扔下一句通知:“到此为止吧。”


    “不,”李棠梨追在他身后,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棉花,她不知道说什么能挽救,笨拙地求他:“我不想分手,不分手好不好?”


    最后一点耐心也被消磨殆尽,纪嘉誉面无表情地指向屋外的泳池:“不分手?行,你现在跳进去。我让你出来你再出来。跳不跳?”


    李棠梨顺着他的指尖看过去,又脸色发白转回来,看了他半晌。


    她看得纪嘉誉胸口发闷,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充斥心头。


    但最后,李棠梨黯然地点了点头。


    她走进了泳池。没过五分钟,跑车的轰鸣声从车库传来——心烦意乱的纪嘉誉和其他人出门了。


    而李棠梨,就这么听话得泡在冰凉的水里,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她徒劳地等待着也许马上就会回来,也许今晚永远也不会回来的纪嘉誉。


    顾峙一时无言。


    沉默进一步蚕食着李棠梨所剩无多的自尊。


    他隔着一步距离,站在她身前。


    或许是水里太冷,她两条泛着冷光的细胳膊扒在池岸上,指尖已经泡得发白。


    黑发垂在瘦削的肩头,湿漉漉的,眼睛也是。


    李棠梨的眼尾微微下垂,她仰头望着他,顾峙一时无法确认,她到底是在求他发好心救救自己,还是在求他更重地欺负自己。


    顾峙垂眸,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李棠梨。”


    他的眼睛如同一片深灰色的大海,平静地倒映着她所有的狼狈:“你从来不会拒绝别人吗?”


    李棠梨的眼泪霎时间夺眶而出。


    看见她难堪的泪水,顾峙不仅不退,反而又往前跨了一步。


    可李棠梨已经无路可退,缩回手臂,整个人又要再度被冰冷的池水吞没。


    她无能为力,只能任由他强硬地侵犯进双臂间。


    直到他的鞋尖与池岸同齐,只隔着一层晃荡的水波,几乎要抵住她的胸口。


    李棠梨红着眼眶,充盈的泪珠不断地沿着眼角滑入鬓角,有几滴掉进池水里融为一体。


    顾峙轻声说:“为什么我每次见到你,你都这么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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