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竹篮打水一场空
几个小时后，西城分局审讯室。“姓名、性别、年龄、家庭住址、工作单位……”
我无语，我挠墙，我一缕一缕的往下薅头发，这种公式化的询问还有完没完？
“我说两位大哥，你们相信这世上有鬼么？”
既然是一样的问题，我也只好再一次拿出了同样的台词。
“相不相信，取决于你。”其中一个中年警察面无表情的回道：“把你所知道的一切，如实说出来就行，我们会自己分辨真假。”
犹豫了一下，我就决定把一切经历毫无保留的讲出来，毕竟这可是涉及到几十条人命的大案子，我可不想因为遮遮掩掩，被怀疑成是凶手。
而且看这两位淡定的表情，似乎对所谓的牛鬼蛇神，也不是太陌生的样子。
“说来话长，其实我一开始也就想弄俩钱花花……”
我足足在审讯室里交代了两个多小时，直到细节被反复确认之后，这才被带到了看守所暂时关押。
中午，还是上次那个单间牢房……
“陈哥，这次可真是玩大了！”王聪口沫横飞的道：“今儿我刚上班就被吓了一跳，门口足足堵了好几百人！哭的那叫一个惨啊……”
我斜靠在硬板床上，没理他，三十几个同事死于非命，实在是让我提不起议论的兴趣。
“干什么呢？！上班时间来这里瞎扯淡？！”
王聪正口若悬河，一声暴喝就吓了他个激灵，只见秦彪黑着脸走进牢门，劈头盖脸的骂道：“你个兔崽子是不是闲的蛋疼啊？！给我滚到大门那边维持秩序去！”
王聪吭都没敢吭一声，忙悄默声的溜走了，秦彪又把视线集中到我身上，咬牙切齿的道：“你小子不会是灾星下凡吧？！这才特么几天啊，你就又给老子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喂喂喂~！这说话可要凭良心啊！”跟老秦混的熟了，我倒是没有以前那么畏惧他，再加上心情本就不怎么好，于是立刻反讽道：“我怎么捅娄子了？倒是秦队你，明明申请了搜查令，怎么就没查出阿菊这个幕后黑手啊？”
“废话，我特么那知道一个菲佣能会巫术？！你不是会法术吗？怎么也没看出来？！”
“我至少还抓住了凶手，不像你们警察，总是最后一个到现场！”
“艹，之前又没人报案，我……”
我和秦彪斗牛一样，瞪了半天眼珠子，老秦这才颓然的把屁股砸进椅子里，没好气的丢给我一份‘保释’证明，道：“签了它赶紧滚，记得别乱说，这案子已经被封锁了，等着上边派人来严查呢。”
对于他直接放人，我倒是并不意外，因为之前王聪早就透过口信了，说是严重肛裂的阿菊已经招供了，承认所有的案子都是她一手做下的，所以哥们现在的身份妥妥的是个受害者。
只是案子太大，谁也不敢乱担责任，所以一直拖到秦彪回来，才敢放人。
我二话不说签了字，不过却没急着走，而是随口问道：“王秀云呢？我找她有事。”
这女人虽然表现的下贱了点儿，可她老公的遗产却不是假的，我在牢里已经想好了，等出去之后就跟她来个闪婚，把遗产二一添作五之后再离婚。
等哥们成了有钱人，第一件事就是先建个基金啥的，帮鑫鑫超市那些死于非命的人照顾妻儿老幼……
做人，不能忘本！
“王秀云？”秦彪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变得有些古怪起来，迟疑道：“你找她做什么？”
“钱！”我也没隐瞒，略有几分得意的打了个响指道：“她之前说过，要把财产分我一半！嘿嘿，从今以后老子就是亿万富翁了！”
说着，我拍了拍秦彪的肩膀，戏谑道：“怎么样老秦，要不要跳槽给我当保镖，我可以给你开百万年薪呦。”
“好意我心领了。”出乎意料，秦彪竟然一点儿生气的意思都没有，看着我咧了咧嘴，幸灾乐祸的道：“不过，你这亿万富翁怕是当不成了。”
“为啥？”我一愣，随即勃然大怒道：“难道王秀云想反悔？！反了她了，真当老子是好欺负的？！”
爷们现在可是妖刀在手，不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起码对付个寡妇不成问题！
等等？
我刀呢？
我那把妖刀哪去了？！
“不。”秦彪摇头道：“她倒是没反悔，不过……却已经疯了。”
“疯……疯了？！”
“没错，武疯子那种，连亲姐姐都认不出来了。”
我了个去~
哥们一听这话，就跟被雷劈了似的，王秀云连亲姐姐都不认识了，我的钱还有指望吗？！
“别想了，就算她认得出你，也没有用。”秦彪继续泼冷水道：“按照法律规定，她的一切财产都会被临时托管。”
靠~
竹篮打水一场空，为谁辛苦为谁忙？！
我失魂落魄的向外走去，临到门口忽然又想起了我那把妖刀‘村长’，连忙又绕回来，冲秦彪伸手道：“我的刀呢？之前你们不是收走了吗！”
在被收走之前，我特地交代过让警察们别用手碰那柄鬼头刀，当然，我没说这是柄能蛊惑人心的妖刀，毕竟这世界上不信邪的警察还是有很多的，所以我给出的理由是：上面有凶手的指纹。
秦彪斜眼横了我一眼：“怎么，难道你还想把凶器带走不成？”
“别啊！”
王秀云那边儿没指望，我就指着这柄刀弄钱呢！于是凑过去死乞白赖的哀求道：“秦队，这可是我豁出命才搞到的宝贝！以后斩妖除魔啥的，就靠它了！再说，这玩儿意你们警察也用不了啊？万一再闹出什么百人斩事件来，你们刑警队可就乐子大了！”
“哼！”
秦彪冷笑道：“你以为这世上就你一个人有本事？实话告诉你，上面派来查案的人已经指名要柄妖刀了！”
“不会吧？”我心中一动，脱口道：“难道上面也准备用它来挑拨别的国家互殴？”
真要是这样，那我还真挺期待的，小日本和越南佬在海上互殴，这画面想想都有点儿小激动呢！
“你不会以为这办法真有可行性吧？”秦彪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我，直到把我看的恼羞成怒，这才解释道：“其实各国政府里都不缺你们这样的人，不过却没那个国家敢用他们的能力做这种事儿。”
“为啥？”
“据说是因为所有的非自然能力，都会留下一定的痕迹，很长时间都消散不了，所以压根瞒不过有心人的调查，那疯女人真要做了手脚，到时候先被灭掉的肯定是菲律宾！”
原来如此。
不过，我只是用妖刀做一些‘小动作’，应该不会被盯上吧？比如操纵彩票开奖啥的……
“想也别想！”
秦彪斩钉截铁的道：“那把刀你就当从来没见过好了，反正它也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我愤愤的竖起一根中指，怒道：“那我带回来的骷髅呢？这总不算是凶器了吧？”
“骷髅？”
秦彪想了想，不确定的道：“你是指被小杨拿去做标本的哪个吗？”
靠~
这世道，还让不让人活了？！
嘈杂、混乱、狂躁……
有抄着大喇叭的，有举着抗议横幅的，有披麻戴孝痛哭流涕的，也有跳脚骂街指天怨地的……
总之，当我走出西城分局的大门，看到的就是这些情景。
这倒也正常，平时死上个把人都有跑来抬棺抗议的，就更别说一下子死了这么多口子了。
我一眼望过去，就在其中发现了不少的熟人，全都是超市同事的家属亲人，扶老携幼聚在一起，看上去当真是凄凉的很。
我正犹豫要不要不过去说点儿什么，一个眼见的大妈已经扫见了我，指着我惊呼道：“陈和尚！你……你怎么没死？！”
这还真是一言激起千层浪，呼啦一下子，我身边就围满了人，七嘴八舌的问道：“和尚！到底怎么回事？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小陈，我……我儿子呢？他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老陈，我家……”
我被吵的头都大了，正不知该先回应谁，一老头就突然扑了上来，一边往我脸上抓挠，一边不干不净的骂道：“所有人都死了，为什么你还活着？！说！是不是你害了我儿子！”
这老头我倒是没见过，八成是死在旅馆那批人的家属，我一边抵挡他的抓挠，一边皱眉道：“你没听警察说已经抓到杀人凶手了吗？我要是凶手，还能走的出这扇大门？”
“我不管！”
老头依旧不依不饶的吼道：“凭什么就你能活下来？！凭什么死的是我儿子？！这里边一定有问题！说，你说啊！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尼玛~
难道老子活下来还有罪了不成？
要不是我爸从小就教育我要尊老，我非大耳瓜子抽他不可！
这老东西蹬鼻子上脸，周围还真有几个人被他的歪理给蛊惑了，围着我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看在他年纪大了，又刚失去了儿子的份上，我努力憋着火，咬牙道：“我有没有问题，警察说了才算！我警告你啊，别再胡搅蛮缠……”
“呸！”
老头啐了我一脸唾沫，跳脚道：“别拿警察吓唬人！今儿你要不给我们一个说法，就别想走！大家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