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斓这次连闲话都懒得跟他说了,她揪起路子然的头发,眼眸烦躁地眯起:“路子然,我不想跟你废话。你不用拿话术来威胁我,我不吃那一套。我没那么想活,但看你应该不想死。不想死的话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然就等死吧,反正我总归是比你晚死的。”
路子然神情满是无语,最后带着些隐含的怨怼扫了林则安一眼。
“先去加工厂。”他不甘道,垂眸盯着自己流血的双腿,在脑海默念道具后变出伤药撒在伤口上止血,疼的唇色发白愣是一声不吭,那张精致的脸上因着不善的表情而显出几分阴郁的冷戾,又很快遮掩了下来,“我得完成我自己的主线任务,但我现在腿已经动不了了。所以,我要你背我。”
季斓表情一冷:“做梦,你爬过去吧。”
站在一边的林则安淡定弯腰,在他面前蹲下了身:“上来,我背你。”
路子然视线在季斓愠怒的脸上和林则安后背扫视一遍,利索地爬上了林则安的脊背。
林则安都这么做了,季斓也不好说什么。她将染血的匕首收好,淡定地走在前面,循着地图的记忆往加工厂的方向走去。
“今天为什么没有昨天的情况?”
“子舒怎么样了?”
两道询问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同时响起,季斓扭头看向路子然,微挑了眉,语气是过于自然的理所应当:“我杀了她。”
路子然眸光一颤,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你杀了她?”
季斓“嗯”了声。
“她拦我,我当然要杀她。”季斓语气淡淡,带着些许嘲讽的意味,“况且她似乎对自己的失控并不知情,这应该是你的手笔吧?镇长寄予重任的助手?”
林则安惊讶:“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路子然并不在意自己被拆穿,语气漠然:“她有她的任务。鸦羽不搞集体主义,反水和被反水,只要有利可图就百无禁忌,做到什么地步都是对方的本事。”
季斓皱眉:“她很信任你,而且一直在为你说话。”
路子然瞥她:“我能保证她的平安无事,并且已经做好最坏情况的评估。即使她死亡,我也早就已经给她铺就了一个he的结局。在审理堂上,我也能带着她选出‘同罪者’,拿到s级的奖励。”
季斓有些忌惮地看着他:“你对这个剧本怎么那么了解?什么消息渠道能让你对事态发展把控到这种程度?”
难不成拿到了剧本?
路子然趴在林则安的背上,手指轻点自己的太阳穴,微笑:“人会思考。”
……
哈,被装到了。
“我进来时告诉你们哪些,我就知道哪些。所做出的判断都是基于我先前和现在所收集的线索。跟我一道的人,我不会辜负。”
路子然嘚瑟完后又重新正色道:“你真的不考虑甩开这个累赘……”
背着他的林则安转头看他一眼,一只手卸力,似乎要直接将他摔下去。
路子然慌乱间抱紧了林则安的脖子,林则安声线清冷的反唇相讥:“现在来看,你应该更是一个废物吧。”
季斓忍不住勾了下唇角。
乖学生被逼急了生气的样子真可爱。
路子然气的不轻,但还是担心他又搞刚才那一出,暂时没再说挑衅的闲话,而是回答了季斓刚才的问题:“昨天是‘神降日’,恭迎海神降临,赐福镇子的日子,所以为了我防止万无一失,你们所在的‘有鱼’旅馆会用办法将你们困在房间里。”
神降日?
昨晚密密麻麻的人鱼在月亮下仰面的“仰望星空”形态给季斓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她小幅度地晃了晃脑袋,把掉san的场景在脑子里清了清。
他们一个是已经变异的人鱼,一个是镇长的得力助手,所以能在昨晚行动自如。
但她和林则安的情况跟两人完全不同。他们是外来者,如果真的窥破了秘密,那等待两人的估计是灭口的死路一条。
“昨晚如果我和林则安尝试逃跑,是不是就会被彻底抹杀了?”季斓犀利地问。
路子然沉默,旋即轻笑,坦然承认了:“嗯,聪明。不过我可没有想让你死的打算,我是打算救你的。”
他这次的目的,一是清除林则安这个人,二就是用这个剧本的丰厚奖励向季斓示好。奈何季斓实在是不知好歹,反而三番两次打乱他的计划。
季斓冷笑,懒得理他。
“不过今晚应该算一个‘平安夜’。”路子然并不恼,笑意浅浅地看着季斓,“昨日迎了海神,镇长累了,懈怠了,并且迎过海神后那些变异的‘人鱼’大部分没法出现了。”
所以今天镇长只是口头上说要几人夜晚不要闲逛,并没有强硬地绑着他们回去。
不过路子然刚才的一句话话季斓十分在意。
“‘那些变异的人鱼大部分没法出现了’是什么意思?”
林则安代替季斓问了。
路子然摇摇头:“我只是一个助手,没法全程旁观迎海神这种事情,我只是从镇长的话里判断出了这点而已。”
没人追问了,沉默的时间,三人沐着锈色的月光到了加工厂。
季斓白天走了一圈唯独没到加工厂,此刻站在这儿还确认了下泛着冷光的铝制门牌,看清后才放了心。
才往里走了几步,冷风呼啸而过,一股浓郁的鱼腥味忽的被吹到鼻翼,季斓下意识抬手掩住了口鼻,结果还是有丝丝缕缕的味道钻了进去,光是闻着就几欲作呕。
“白天……”季斓忍着恶心,“白天这里也是这种味道吗?”
路子然神情自若:“白天当然不是这样的,所以说夜晚才是最好的时机。”
推开门,入眼的一切还是刺了下季斓的眼膜。
厂房由崭新的钢板拼接而成,可却从些许缝隙中渗出黏腻的暗绿色液体,滴落时发出腐蚀地板的“嘶嘶”声。
传送带还在不断的运作中,残留的半截鱼头冻成冰坨,眼球被铁丝穿刺,随着几人进来的原因吹进的风微微摇晃,如同吊诡的风铃。
墙角堆满鼓胀的黑色塑料袋,隐约透出轮廓,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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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用粗麻绳扎紧。
流水线机器同样在不停的运转,刀刃上凝结着黑红色的血垢,操作台上面还残留半具被斩断的“鱼”——躯干覆盖鳞片,却连着人类手掌。
五指绷紧的屈起,还能看清手背的青筋。
巨型冰柜门半敞,内部照明灯频闪,冷雾中隐约可见数十具直立“冰雕”,面容模糊的人形被鱼尾替代下肢,指尖抵在玻璃内壁划出凌乱抓痕。
“我c……”
季斓眼皮一跳,这场景对一个普通女大还是太刺激了。她下意识往旁边的排水沟跑去想要畅快的呕吐一顿,结果过好的视力让她看清了排水沟里泛着荧光绿的鱼鳍和绞碎的肉块,顿时让她连呕吐的感觉都卡在了喉咙里。
“要死。”
她的脸色并不好看,弯着腰缓了会儿才重新走到两人旁边。
这里明明很干净,一切都井然有序的处理得宜,可偏偏又因为被处理的东西并不是简单的畜生,以至于让她生出了觉得很脏的诡异感觉。
林则安的表情没有变化,但眼底能看出来被震撼到麻木的死寂,他背上的路子然稍微惊骇了下就接受了眼下的场景。
“拍照吧。”
季斓眼睑闭了又睁,提醒林则安。
林则安这才恍恍惚惚想起自己的任务,将背上的路子然放在了地上,举起脖子上挂着的相机就开始拍照。
快门按下,清脆的声音在这里异常刺耳。季斓心头一跳,一种近乎直觉的预感让她视线警惕的四下打量,结果与放在冰柜里其中一条倏然睁眼的“人鱼”四目相对。
人鱼的睫毛上已经挂上了雪白的霜,那双翻白的死鱼眼读不出情绪,在彻底对上视线后他像是被激怒了般,开始无意义的用头撞着冰柜的透明玻璃。
“神明……就……是谎言。”
人鱼断续地尖叫着,那张原本还算完整的脸从中间裂开,腮状裂口是满目的血红,从血红中探出带有倒刺的肉红舌头。
“品尝……谎言……美食……谎言……”
整张变形的脸贴在了玻璃上,随着他的敲击,越来越多的人鱼睁开了眼睛,也开始学着他的动作开始撞击着冰柜。
“咚咚咚。”
一声声钝钝的闷响,听得季斓的脑袋开始幻疼。她被眼前这诡异的一幕惊的呼吸都停滞了下,侧眸看林则安还在继续对着这诡异的场景拍照,不由夸了声。
“则安真厉害。”
林则安腼腆一笑,将相机重新挂回脖子上,没有丝毫停顿地回之夸赞:“因为阿斓很厉害,所以我也要变得勇敢些。”
这都要拐到她身上夸她啊?
季斓还没来得及高兴,盘腿坐在地上的路子然语调冷淡,被这两个不分场合秀恩爱的人恶心的不轻:“这种情况两位还有心思谈情说爱,心胸真是宽广。”
季斓笑的散漫:“谢谢夸……”
可惜突至的变故没有给她装逼的时间,一声枪响骤然划破了凝滞的空气。
来了。
路子然低下头,嘴角微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