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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湿漉

作者:宴空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男人将钩子递过去,只是那长钩很重,上面又粗糙,顾饮檀压根抬不动,段竟从她身后抓着钩子上方,让她抓着下面。


    顾饮檀玩了会儿,大部分都是段竟在使力,她语气揶揄:“你还挺熟练。”


    段竟一顿,过了好一会儿才把钩子放回去,侍女去洗枇杷了,他净了手后才坐在石凳上。


    “段竟……我从来没问过,你是从哪里来的?”顾饮檀突然来了兴致,随口问道。


    段竟剥了个枇杷:“江东,我小时候帮忙摘过果子,全家都靠卖杨梅为生。”


    顾饮檀撑着下巴,皱眉道:“卖杨梅?这怎么养活一家子啊,你们家的杨梅树吗?”


    段竟没笑话她,而是思考了一会儿后答道:“我记不大清了,但那个村子都是这样的人。”


    顾饮檀一口咬下去,被枇杷酸到龇牙咧嘴,吐了吐舌头。


    “呜……”


    顾饮檀一愣,嘴里钻进来两根手指,不等她反应,那块枇杷已经被男人拽出去。


    顾饮檀手上反应比脑子快,她一巴掌就扇上去,将男人的手指打开。


    段竟喉头一紧,他紧盯着顾饮檀的脸,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她嘴上,红唇微张,被果汁浸润得愈发诱人,果香从她的嘴转移到了他的手指上。


    顾饮檀到房间去喝茶了,只剩段竟还坐在院子里,他仰头看了看高耸的枇杷树,日光从叶间投射下来,摇曳生姿。


    他的手指湿淋淋,还残留着方才的触感,过了会儿,段竟伸手,薄唇贴在手指上。


    *


    半月后,天气猛地降温,段竟赶紧逼着顾饮檀换衣服。


    她坐在床上,看着男人忙前忙后,翻找半晌。


    “怎么了?”顾饮檀开口问道。


    段竟站起来,犹豫着看她:“那串金玉环佩去哪里了?前不久戴过吧。”


    顾饮檀的衣食起居基本都是男人一手操持,他比她自己还清楚自己的衣服首饰,顾饮檀嘟哝着走近。


    “不可能啊,不见了?或许是丢在哪儿了吧,我怎么记得,一串环佩罢了。”


    段竟抿唇形容了一下,那串环佩是他专门命人从琉球带来的,没想到才戴了一次就不见了。


    “哪儿有什么环佩,我怎么不记得——”顾饮檀愣了愣,眼睛猛然放大,两颊猛地泛起粉色。


    她犹豫着说:“咳,可能是不小心掉了,哎呀没事……”


    段竟给她换了一枚羊脂玉佩,叮叮当当的缀着粉色穗子,随着走动一晃一晃,呈现粉黄交替的颜色。


    他没再提起那串环佩,毕竟这种东西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丢了就丢了。


    顾饮檀心虚不已,好一会儿没有对段竟发脾气,她格外听话地喝下了一整碗燕窝。


    “喝完了?”段竟举着空碗,又看了眼空碗,确定自己拿的是一整碗燕窝。


    “嗯,我喝完了,我要出门。”顾饮檀推开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段竟一把抱住。


    顾饮檀臀部挨到桌子,她翘着脚坐在木架子上,头部不慎碾到木板。


    段竟的手就撑在她脑袋后,直到她避无可避,她对上男人的眼睛,一眼就看出他想干嘛。


    “怎么今天这么听话?”


    顾饮檀不大情愿,她忍不住发出埋怨:“你怎么总是要……”


    话音刚落,一切都淹没在突如其来的吻中。


    顾饮檀呼吸不稳,被男人扯着唇,一得到空隙就大口呼吸。


    燕窝的独有香气在两人唇齿间迸发,段竟皱着眉,忍着那点他不喜欢的味道,更加深入地吻。


    直到顾饮檀眼角都泛起红色,她才成功推开段竟,跳下了桌子。


    “今日又要出去?”段竟伸手揩了下她唇角的水光。


    顾饮檀偏过头:“我就要出去。”


    段竟轻笑一声,喜欢得不得了,凑过去又亲了亲:“没有不准你出去,只是最近京城在闹疫病,你出门戴着面罩。”


    顾饮檀心一颤,想到什么,揪紧了段竟的衣袖,仰头问他:“疫病……你知道些什么?”


    段竟摇头:“不是我,我不是什么都知道的,也不是什么坏事都做。”


    顾饮檀心思被看穿,她磕巴道:“我又没说是你……疫病会死人吗?”


    “疫病当然会。”


    “那你还让我出去?”顾饮檀用余光瞥他,段竟很矛盾,想管她又不敢用力过猛。


    段竟撩起她的头发,将一整张脸都暴露出来:“我有把握护住你。”


    他不知道,这句话在顾饮檀听来就像是地狱的低语,和“我有把握锁住你”一样可怕。


    就像他从来不怕她逃跑,也不怕她要杀了自己,只要她能做到。


    *


    马车又停在了末村集市,天气降温,风寒感冒的人越来越多了。


    顾饮檀一下车就看见茫茫人海中,正在忙碌的顾流章。


    顾流章戴着面罩,没注意她已经来了,他埋头做事,将一个一个病人嘱咐好,问诊台前的人越来越多。


    顾饮檀见他忙不过来,干脆走了过去,帮他把药粉打包好。


    时间过去,前来问诊的人渐渐少了,顾流章又开始熬药煮药,让那些没处可去的人喝药。


    “取山姜来!”顾流章大声喊道,他一转头,刚想说动作太慢了,就看见顾饮檀一个人在忙碌。


    “来了。”顾饮檀急忙把药放在桌上,就看见顾流章茫然的神色。


    顾流章没那么多时间耽搁,尽管顾饮檀很多东西不认得,他就一边指挥一边做。


    等到人都散去后,嘈杂的环境在一瞬间抽离,顾流章把房门关上,给顾饮檀递过去一杯水。


    “姑姑……您来了。”顾流章环视一圈,今日一个在他这里帮忙打下手的伙计应已经不见了。


    “你这里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忙?没见其他人呢?那个老先生呢?”顾饮檀喝了口水,她今日是来买避子药的。


    “他啊……死了,在你来的那天晚上就死了。”顾流章语气平静,半点听不出遗憾,“死的时候还在写病历,手还拿着笔。”


    想到上回来的时候,顾流章如有所思地盯着顾饮檀的小腹,他在顾饮檀伸手拿东西的时候抓住了她的手腕。


    “姑姑,失礼了。”


    顾饮檀没动,直到他开口问:“你现在和……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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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起?上回来为什么要避子汤?”


    顾饮檀低头:“总之是一个不能怀孕的人,反正吃了避子药了,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呢。”


    顾流章叹息一声,将她的手放了回去。


    这医馆还和顾饮檀不久前来的时候一样,但是帮忙的少了,病人却多了。


    顾饮檀放下水杯,“你要不要走?”


    顾流章坐下来,“走不了,我也不想走,我不是读书的料,要不是顾家出了事情我就当一辈子酒囊饭袋了。”


    “窝窝囊囊一辈子,竟然开始给人看病了,你说好不好笑?”顾流章捂着眼,笑着笑着就忍不住哭起来,“姑姑……我真的好后悔。”


    顾饮檀一顿,她垂眸盯着顾流章伤痕累累的手:“现在走吧……对了,你有没有见过流芳?”


    顾流章一愣,立刻擦了擦泪水:“没有见过,家里出事之后我娘把我送到了外面,我待了两个月就跑回来了。”


    顾饮檀拧紧眉头,犹豫了一会儿后,她转移话题:“这些风寒发热的是怎么回事?”


    “疫病,从上个月开始的,我的医术并不精进,也不知能撑多久,朝廷的赈灾今日就会下来,但官员要先来核验。”


    话音刚落,房门猛地被敲响,伙计在门口说:“阿海哥!官家来人了!”


    顾流章刚想说什么,顾饮檀立刻站了起来:“我和你一起去。”


    顾流章成熟不少,下巴长了些青色胡茬,他凌厉的视线扫过房间,拿了一顶帽子过来,“戴上,走!”


    一出门,便听见百姓叫苦不迭,一股寒风吹来,咳嗽声此起彼伏。


    顾饮檀只听见一道丁零当啷的声音响起,接着就是百姓的求饶声:“官爷!您再看看这粥啊!”


    最前头前来施粥的几个官员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用大铁勺挥舞着,口中喊道:“爱吃吃不吃滚!哪儿有这么多功夫陪你们耗!”


    那大铁锅里面,说是粥,可因为米太少,颜色稀薄,一看就是不够的。


    “睁大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看!我这可是严格按照规制的,筷立不倒,都好好排队!”


    那施粥的官员将筷子往米粥中一插,直立着的筷子半分往下倒的趋势都没有。


    顾饮檀皱眉,还没来得及开口,身边的顾流章先行一步:“等一等!我要看看这粥!”


    他大步上前,手还没碰到那铁勺,就被人用力一推,脸上的面罩也掉在地上。


    几个官员都是世家子弟,看见顾流章的脸愣了一瞬,其中一个脱口而出:“顾流章!?”


    “好好好,原来是你啊,你这小子竟然还活着,还在这挑事,怎么,怕我们不给你饭吃?”


    随着几声嘲笑,另一辆马车悄无声息地停下,里面的帘子撩开,一个穿着金鱼袍的男人走了下来,几个官员齐刷刷地喊道:“顾大人!”


    气氛猛地沉重起来,官员们一字排开,紧盯着下车来的男人,一道声音传来:“嗯,发生什么事了?”


    顾流章没回头,他是被人用力按着回过头去的,一眼便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他登时犹如一瓢冷水,从头浇到尾,彻骨的凉意令他齿关都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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