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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飞花

作者:宴空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段竟回去的时候,顾饮檀已经等久了,她坐在一旁的软椅上,问:“母亲呢?我怎么没看见她?”


    段竟:“大概是还没有到,老夫人今日先去了尚国寺。”


    顾饮檀点点头:“哦……那就先……你不是说母亲找我?”她有些不高兴了。


    段竟没有一丝惊慌,仿佛断定了顾饮檀不会怪罪,“是吗?是奴才念主心切,失了阵脚,还望祖宗轻饶。”


    顾饮檀看着他没有半点求饶的神色,转身往外走,方才没有直接去见徐宁瀛,现在也抽不开身。


    她一望过去,徐宁瀛身边拥簇着一群拍马屁的,瞬间就不想下去了。


    “哇——!”孩子烦人的哭声在耳边徘徊,顾饮檀不耐烦地皱紧眉头,又是这个“孙子”。


    顾家媳妇瞥见顾饮檀不大高兴地看过来,连忙哄着怀里的孩子,孩子看见顾饮檀精致的打扮和脖子上的长命锁,立刻伸手要抱。


    顾饮檀无语地看了眼,这小屁孩最烦人了,不会还要她抱吧?


    顾饮檀做了个鬼脸,那小孩愣了愣,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别惹祖宗不高兴了,小心回去打开你的皮!”


    过了一会儿,顾流芳过来了,顾饮檀有些讶异,旋即摇了摇头,“马上就要科考了,你娘可真好,只让流章抓紧,就没管管你?”


    这世上有几个继母能把继子当亲儿子对待,顾流芳和顾流章两兄弟,虽说吃穿用度都一模一样,但是细微之处总还是又差别。


    小时候不显,长大了自然明显了,顾流章在亲生母亲的管束之下,对于顾流芳就不管不问。


    “流章他上课不认真,被母亲关在家中读书呢。”流芳乖巧地摇头,和顾流章完全不是一个性子。


    顾饮檀闲来无事,和顾流芳下着跳棋,嘴里嘟哝着:“那也不见得能考好,他那蠢脑子。”


    棋盘上的黑子一点点被白子吞吃殆尽,顾饮檀在顾流芳的放水之下终于赢了一局,顾饮檀转过头,段竟正盯着她看。


    “干嘛?”


    “顾夫人要所有下人过去,我……”段竟搓了搓自己的手。


    “哦,那个,你去吧。”顾饮檀挥挥手就当回应,低头捏着棋子又开始了下一盘。


    顾流芳的眼神在段竟背后,正觉得顾饮檀和段竟气氛有些诡异的时候,顾饮檀把棋子一摔,大声说:“不玩了不玩了!都是输没意思……”


    顾流芳笑了下,轻声哄到:“小姑别生气,我们再来一盘,这一回让你先。”


    顾饮檀不高兴了,环顾一圈,站起来说:“你先去席间吧,我也要去找宁瀛了。”


    赏花宴的玩法很多,大多是京城中上流人家发明的玩法,都和鲜花有关,最好玩的就是飞花令了。


    但是顾饮檀一向不参与这种游戏,因为她肚子里没几两墨水,也懒得让人笑话。


    徐宁瀛刚好坐在飞花令的区域,看见顾饮檀走过来,赶紧挥手:“檀檀!我可想你!”


    顾饮檀坐在徐宁瀛旁边,恰好飞花令轮到了她,她动作一僵,死要面子地轻咳一声,假装不明白:“这是在玩什么呢?”


    一个女子说:“在玩飞花令呢!顾小姐也来一起玩吧!”


    顾饮檀:“呵……我就不……”


    “算了算了!谁不知道,当年官家选了她进宫和太子爷一起读书,顾小姐读了两天就不去了,懒得和我们这种俗人玩俗人游戏。”


    顾饮檀嘴角一抽,听见这刺耳的声音,转过头去:“李襄。”


    李襄是当朝太傅的侄女,太后很是宠爱,据说还想要许配给太子做正室,在外难免有些骄矜肆意。


    但是再怎么骄矜也比不过顾饮檀,她挑眉说:“听你的口气,觉得我不会玩了?”


    “不如顾小姐就和我们一起玩玩儿?”李襄走近,不屑地瞧着顾饮檀脖颈间的长命锁。


    所有人都恭敬顾饮檀几分,那又如何?她可从来不怕!


    “刚好,我这里有一枚太子殿下亲赐的玉牌,他特意给我,说给我赏着玩,也不值钱,不过就是二十年也难一见的水色祖母绿,谁想要?”


    李襄这话一出,许多人都转头看过来。


    祖母绿不稀奇,稀奇的是太子之物。


    “李小姐……你这话是真的,这真是太子亲赐的?”一个公子哥问。


    “那是自然!我与太子殿下一同读书,一块玉牌而已,今日我便拿这东西来当作飞花令的奖赏,谁拔得头筹,就拿去好了。”李襄把玉牌拿着放在桌上,拨了拨风铃,对顾饮檀说:“顾小姐,请坐吧。”


    李襄哼笑一声:“看来,顾小祖宗您还不知道呢,你们顾家……”


    “怎么?”顾饮檀皱眉,眉头忽然舒展,转而坐下来,“也罢,我就陪你们玩玩儿。”


    京城中有名有姓的家族多少读了点书,飞花令这种游戏不过是活跃气氛的,但是接不上就相当丢人了。


    这不,一个小公子没能接得上来,一时间惹得众人嘲弄。


    顾饮檀拧了拧衣袖,她没接上来自然没人敢笑话,但是这其中的尬尴自然不必说。


    “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李襄望向顾饮檀,今天她是铁了心要顾饮檀出丑。


    顾饮檀浅笑一声,接上:“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就这样轮过一遍后,在场读书多的也有些头疼。


    这飞花令好是好,但人一多,再多的诗词歌赋也会被说尽。


    “哎,这背诗有什么意思,要不我们来作诗!”李襄大声说,“既然是从现在开始作诗,那就让我左位的顾小姐来打个样好了!”


    顾饮檀冷然看着李襄在面前戏弄,她并不会写诗,一时间有些担忧。


    忽然,脑子里冒出来今早写下的那个“茗”,顾饮檀眼睛亮了亮,脱口而出:“茗茗浅雾环秋月,幽幽绿水踏丛莲。此花此叶常相映,那人那景未曾怜。”


    她话音刚落,身边响起了掌声,一溜儿的夸奖令顾饮檀松了口气。


    她自然知道,这里的人既不敢惹她又不敢惹李襄,今天不论她说出了什么屎,都能被夸成花。


    “顾小姐深藏不漏啊,这诗工整又不失韵味,雅韵而不失达意,好诗,好诗!”


    “谁说的?在座的都是高门子弟,读过不少书,连这都看不出来?”李襄幽幽说道,一脸得意地看向顾饮檀。


    “诗是好诗,但是好诗有恶意,就是不知道……顾小姐写这诗有何用意?当今圣上不允许咏诗寄闺幽怨,你却带头在此等场合做幽怨诗?你是何等居心!?”


    顾饮檀顿了顿:“你从哪里听出幽怨之情的?”


    李襄当即便说:“那人那景,又是哪里的未曾怜?”


    顾饮檀拧眉,环顾一圈,在座的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李襄笑容渐渐扩大,顾家小祖宗又何如,她还能输了不成?


    顾饮檀点点头:“今日不论我做出怎样的诗,你都有办法评价一二,也罢,你想如何?”


    “当然是……”


    “此花此叶常相映,绿卷红收自在香。”


    身后传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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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熟悉的声音,重新吟诵了那首诗,顾饮檀转头,却看见不知何时出现的段竟。


    “你……”顾饮檀刚要说话,段竟就跪了下来,语气毕恭毕敬:“祖宗,请恕奴才擅自接话。”


    段竟抬头看着顾饮檀,又看了眼周围的人,这里一个个的都是贵族子弟,都非他能惹得起的。


    “绿卷红收自在香……好!顾小姐,你这位小兄弟好才华!”一直在旁听的人站了出来,是当今的一品武将文清岳。


    文清岳家中几代文官,到了他这里出了个武官,尽管如此,文笔修养也是数一数二的。


    段竟不认识他,文清岳却很是欣赏地说:“我都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巧妙的对诗了。”


    李襄气得不行,本来就是为了风雅才请来了文清岳,如今他本人站出来说好诗,还有什么可说的?


    “好、好得很!你等着!”李襄气得直接离场。


    众人聚得快,散得也快,只剩下顾饮檀和徐宁瀛。


    “你这……下人?”徐宁瀛不确定地看着段竟。


    不怪她认错,段竟长相好,再加上顾饮檀不会给下人穿很差的衣服,更不用说段竟周身的气质。


    “他呀,不用管……”顾饮檀脸色有些不好看,她一向骄傲,今天确实多亏了段竟解围,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徐宁瀛没说话了,眼睛却一直盯着段竟,她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日救了顾饮檀的少年,短短几日没见,已经完全变了副模样。


    似乎长高了不少,腰杆也挺直了起来,额前的短发利落,衬得眉眼愈发浓烈深沉。


    顾饮檀难得和徐宁瀛见一面,两人是儿时好友,但是随着年龄长大,一个是高门贵女,一个是深宫公主,能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你都决定好了?”顾饮檀担忧地看着徐宁瀛,后者叹了口气。


    “不答应能如何?要是让我嫁到西凉国和亲,我……”徐宁瀛眼泪掉下来,抹了抹说:“要是能让我阿姐不去,我宁愿去和亲,父皇的决定也不是我能违抗的。”


    当今两位公主都已到了适婚年纪,大公主将于三日后和亲,二公主也要嫁给江南巡抚大将军。


    “檀檀,咱们这几个,只有你不着急嫁出去,你可千万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别随便就依了家里的,嫁给一个不爱的人。”徐宁瀛牵着顾饮檀的手。


    顾饮檀愣了愣,顾家好像从来没说过要她嫁人之类的人,毕竟谁都知道,她活不过二十二岁。


    顾饮檀靠在椅子上,僵硬地身体被凉风吹了下,立刻就开始觉得浑身难受,她才大病初愈不久,于是赶紧回了里屋。


    赏花宴热闹得紧,京城名流都到场了,顾饮檀坐在其中。


    才子佳人觥筹交错,不少人在谈论今年的赏花宴办得漂亮。


    顾饮檀昏昏欲睡,身形不住摇摆,她回头一看,就看见站在身后的段竟。


    “怎么是你?玉翠她们呢?”


    段竟:“回祖宗,赏花宴要交代事情,就让我来了。”


    “那你为什么在这儿?你不用去交代事情?”顾饮檀看着杯中的玫瑰茶,厌恶地皱眉。


    “大夫人说我不用去,我只管祖宗开心就好。”段竟低头回应。


    顾饮檀嘴角抽了抽:“那你帮我把这杯茶水换掉,换成蜜茶。”


    她手中的茶杯刚端起来,正要放在段竟手上的时候,一道响亮的声音从高门口传来,伴随着宴席的哄乱。


    顾饮檀还没回头,手指突然碰倒了滚烫的茶壶边,她被烫得没端稳,茶壶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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