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将至(6)
那句话刚说完,原本暧昧的氛围顷刻间变了调。
人都有生理需求,姜至也不例外,压力大的时候偶尔会用玩具疏解,但现在对象换成李惟钧,她好像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意识好像要飘走,硌住她的地方很明显,让人想忽略都难,夏天的衣物轻薄,她察觉到李惟钧腰腹越来越紧绷,呼吸声也越来越重。
李惟钧的目光掺杂了别的东西,他偏头,草草在她唯一露出来的耳朵上亲了下。
某个在他怀里装蒜的人耳朵噌一下红了。
稀奇,每次他们接吻时,耳朵红的人都是他,姜至看见了就捏着他的耳朵调侃:怎么会这么红呢?
没想到现在轮到他调侃她了。
他拍拍某人后腰,“还不走?”
姜至稍稍抬起脸,视线落在李惟钧脸上。他还有反应,格外有存在感地顶着她,姜至看了他一会儿,看的李惟钧受不了了,情绪异常浓烈,眼睛一闭,后脑勺靠在沙发上,无奈地笑:“刚才还吵吵着出去,怎么现在我让你出去又不动了?”
“那我就不管你了?”姜至咬着唇,指尖在他锁骨上画圈,小声说:“你怎么办?”
李惟钧倏然睁开眼,颠了下腿,她顺着他的动作起来,又重重坐下,他自虐般紧盯着她的脸,调笑道:“至至,你有点马后炮了。刚才撩我的时候也没考虑过我啊。”
马后炮说:“那我走了。”
李惟钧不说话,眼神肆无忌惮地朝她扫过来。
“你自己能解决吗?”
女朋友太好奇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他反问:“我要是自己解决不了呢?”
“……”
姜至又趴在他耳边不知死活地好奇:“你自己的时候有没有……过?”
他瞧了她片刻,“以后就有了。”
姜至愣了下,品出来什么意味后,在这句话当中败下了阵,他以前这么清心寡欲的吗?跟她相比,她男朋友真是个恋爱白痴。
不过,她刚才到底都问了他些什么东西啊。
实在太羞窘了,姜至低下头,却又猝不及防看到了他的渴望,李惟钧忽然扣过她的后脑勺,吻住她的唇,堵住她接下来一切过分的,直接的问题。
舌尖被搅得一塌糊涂,姜至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
盛夏到来之前的西途非常舒服,气温不高不低,太阳也柔和,李惟钧把小院的酒吧开了,高越冬小时候学过乐器,赵理明会唱歌,李惟钧连驻唱也不用请,那两个人一有空就跑外面弹琴唱歌,有时候客人还会把酒吧当成卡拉OK唱民谣,盛夏将至从早到晚迎来送往,每天几乎都有客房预定,每个人都挺快乐。
姜至却有了新的愁绪,录用公示期已经过了,她马上就要到服务地报到,这两天一直在思考要不要从盛夏将至搬走,她占了一间房,民宿就得少住两个人,但要是搬走的话,又得重新熟悉新环境,离李惟钧也就远了。
没想到这件事情如此难以取舍,记得刚来盛夏将至时,她还在想她总有一天会搬走,不会在这里长住的,可到底是心境变了,有了放不下,舍得不的人,真当那一天到来,她已经完全没有那时候的果断和干脆了。
李惟钧对这件事倒是挺洒脱,他说:“想住就住,不要怕少一两个住客会怎样,那损失不了多少钱。”
“也不是,”姜至说:“乔映谣说支教的小学在良平县远郊,离这里比较远,我怕到时候上下班通勤时间太长了。”
李惟钧看着她,“那就住过去?”
姜至没有立刻回答他。
这么多年,姜至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她有很多小习惯,譬如吃饭时一定要追剧,但有时候经常不知道该看什么,总是在饭快吃完的时候才找到想看的;接吻时喜欢咬人;拥抱时一定要先跟他面贴面脸颊蹭几下;跟人耍心眼之前会憋不住偷笑;犯懒的时候几步路都不愿走,总是借口说自己腰酸背疼腿抽筋耍赖要他背或抱。
还有,她很少闹小脾气,但每次闹起来都会把“不高兴”三个字写在脸上。
李惟钧牵住她的手,在手心里攥了攥,“姜至。”
“怎么了?”她照常应了声,语气听上去也很平常,却没看他。
李惟钧不怎么会哄人,尤其不会哄姜至,思来想去,把人拉进自己房间里,用最简单的方式——
抱住她,说:“至至,你要告诉我。我从小到大都不太会表达,所以你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好的话,要告诉我。”
也不知道刚才从哪里冒出来那么多小性子,心里跟堵了口气一样闷闷的,姜至抿着嘴,环住他的腰,“你怎么一点都不舍不得我?”
李惟钧顿了下,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他松开姜至,“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舍不得你?”
姜至揪着他心口的衣服,“我纠结那么多天,你倒是利落。说不搬就不搬,说搬就搬。”
“我刚刚话还没说完,”李惟钧按住她作乱的手,“你不搬我也不搬,你搬我也搬。”
姜至猛地抬起头,反应了几秒,嗫嚅道:“什么?”
“还没带你去我们的科技公司参观过,那边离良平近,至少比民宿近,你要是搬到教师宿舍我就和你一起走。”
心头堵着的闷气好像一下子就散了,姜至脑子有点乱,竟然不知道该从哪句话说起,挂在他身上,“对不起啊,我是不是有点作?”
“作我也喜欢。”他亲亲她。
她心软软的,“那你搬过去住哪儿?公司吗?”
“嗯,有休息室,里面家电都是齐全的,不用担心。”
姜至摇头,“那也还是不要了,公司总归不是家,住着不舒服。”
“我也很舍不得你走。”李惟钧捧着她的脸,说了实话:“但又想到你要是工作的话还得来回来去跑,现在夏天还好说,冬天天气冷,起床困难,你会睡不够的。”
考虑得好周到啊,姜至笑了,“你操心的比我还多,显得我像个恋爱脑。”
李惟钧也笑了,“不是恋爱脑。其实你心里早就决定好要怎么做了,不过只是想听我一句挽留。”
他弯下腰,把姜至架在手臂上,彼此的呼吸交错打在脸上,视线也交错着望进对方眼底。
李惟钧的吻很少这么温柔,似乎是在哄她,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眉眼,鼻尖,脸颊,下巴,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哄她还是在勾引。
滚烫缠绵的吻落在嘴唇之前,他说:“我们姜至是个高需求宝宝。”
……
七月中旬,姜至正式开始培训,这次西部计划把她分到了一所叫“良平自治县谷黎民族寄宿制小学”的学校,位置比较偏远,从县里去学校还得坐45分钟的公交车,所有支教老师周一到周五在学校和学生一起住宿舍,周末可以回县里的公租房。
李惟钧开车把姜至送到了集合点,要和其他老师坐校车一起去学校,路上大家聊天,姜至能明显感觉出来有些老师对支教并不抱有太大热情,是拿这件事当作考公考编的跳板。听他们聊天,她还以为要去的谷黎小学环境很不好,但车一开进学校门口,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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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觉得这学校的环境看上去一点也不比县里市里的小学差。
到岗培训第一天是一些礼仪文化知识和应急培训,参加培训的老师一共11个人,相比之前几批支教老师,人算多了,但负责给他们培训的校长彭毛央宗说,这些人还远远不够。
参培的几个老师问:“怎么会不够呢?我们这么多人,语数外政史地哪一科都有,也有几个老师拿了计算机等级证书,完全可以同时教学生微机课。”
校长说:“谷黎小学是这附近唯一一所小学,十里八村的小孩子都在这儿学习,所以教学压力还是很大的,但是这里太偏远,工资也不高,虽然最近几年有捐款,教室宿舍的环境还有教学设施都翻新了,但凭这些留不住老师,更留不住高素质的老师。”
这是每个偏远地区学校的现状,那些老师不吭声了。
校长也没想第一天就给他们泼冷水,但现实情况就是这样,甚至到服务期结束时,面前还是不是11个老师都难说。
第一天培训完,校长便给他们11个人分了岗位,姜至负责四年级三个班的语文。
老师们直接住进了学校里的教师宿舍,四个人一个房间。一进宿舍楼,就有很多学生从她们身边经过,频频向她们投来视线,成群结伴地留下好奇的打量。
新建的宿舍很干净,不用怎么打扫,姜至收拾好床铺,正在给李惟钧发消息,有个老师冲进宿舍,蹙着眉说:“我刚刚去洗漱间,水龙头出来的水居然是黄的!以后早上起来要怎么洗漱啊,校长怎么没跟咱们说这件事!”
姜至看了眼外头的学生,关上宿舍门,“应该不会每天都这样吧,我待会儿去问问楼管。”
这个老师也是清潭的,比她小两岁,不过不是西部计划的志愿者,而是研究生支教团的志愿者,恰好跟他们分到了同一个学校,姓焦,叫焦雨彤,“我刚才问过了,他们这里的自来水就是黄色的,跟咱们那边不一样。”
其他老师纷纷应和:“不会吧,不能洗澡就算了,居然也不能刷牙洗脸?难不成还得跑大老远去打饮用水洗漱?”
姜至到洗漱间看了眼,水真的有些轻微发黄,但闻上去也没有任何异味。
虽然心理上有点难以接受,但这里的孩子都在用水龙头的水洗漱,姜至说服自己习惯就好,转头要走时,几个小女孩站在她身后正瞧着她,没预料到她会突然转身,一个个都局促不安地愣住了,姜至叫住她们:“怎么还不回宿舍睡觉呢。”
几个小女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出来说话,也没敢看她,或许是不好意思。
谷黎小学没有统一的校服,学生们穿的都是自己的衣服,面前这几个小女孩的衣服都有些旧了,短裤洗得发白,还有个学生的衣服明显不合身,穿在身上肥肥大大的,短袖都快变成七分袖了,应该是她家大孩子穿不了的衣服。
姜至蹲下身,笑着问:“你们是几年级的?”
穿七分袖的学生说:“四年级的。”
姜至说:“我正好是四年级的语文老师,今天刚来,我姓姜。”
她双腮都羞红了,怯怯叫了声:“姜老师好。”
“你叫什么呢?”姜至问。
“罗珠。”她说。
姜至点点头,“罗珠,快和同学们去睡觉吧,明早还要起床上课呢。”
罗珠应声,很快和其他孩子一起跑上楼了。
姜至看着她们上楼,心想,这里的学生看上去都很听话,女学生更是腼腆,虽然她没怎么跟小学生相处过,但教小学生能有多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