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好像还是往常的说话方式,汤昼恒语调里的温度却分明比平时更低一些,带着淡淡的疏离感。
好像他也还在和方柏嘉闹着别扭。
方柏嘉:“……”
这完全是明知故问。
汤昼恒既然知道他拿了项链,肯定也能猜出来,方柏嘉是觉得不好受,才特意找了个沾有这人气味的东西来安抚自己。
——已经对他的信息素依赖到这种程度,怎么会不需要他?
——已经可怜到只能拿项链暂做缓冲,行径和伪感期用香水的本质无异,又怎么可能找了别人?
汤昼恒就好像专门在等着方柏嘉主动开口否认,然后再来求他一样。
方柏嘉心里突然有点憋闷。
但对方自发过来看望,也让他松了口气,是方柏嘉未曾预想的事。
不管怎么说,自己没道理在难受了一天后还因为小孩子脾气拒绝这主动送上门来的帮助。
闻言,冷淡地闷声道了个“哦”,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那你过来吧。”
说完也不看汤昼恒的表情,转身就从半开的卫生间门中溜了出去。
*
结果还是让汤昼恒进了自己的卧室。
毕竟现在三个人一块住,指不定什么时候陆翰音就要起夜或者出来喝水,客厅显然不再是个安全的场所。
方柏嘉在床头抽屉里翻找了一阵,找到了氯雷他定,用杯子里所剩不多的水伴着吞了。
这期间汤昼恒就坐在床边,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方柏嘉被对方的目光盯得发麻,走路都差点顺拐。放下杯子,舔掉嘴角边的水渍,慢慢踱到汤昼恒的身前,皇帝一样地说:“上去。你这样让我怎么弄?”
语气生疏而又冷淡,好像这样就能掩盖住他逐渐上升的心跳。
汤昼恒于是彻底坐上来,靠在床头,两条长腿舒展而又自然地打开。
方柏嘉钻进来,一对膝盖分别跪跨于他的左腿两侧,二话不说地直奔主题,上来就骑在他的腿上亲他。
过了一会儿,身体完全地软下来,又被汤昼恒引导着慢慢把腿并起来,坐在他的腿/心中间,搂着他的脖颈和青年接吻。
两人都没戴任何阻碍信息素溢出的物品,樱桃和奶油的香气很快混合,由一开始的清冷,逐渐变得浓郁。
全程无言。
因为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二人都表现得相当熟练。
亲到一半,方柏嘉就受不了了。
汤昼恒毕竟进过他那么深的地方,尽管没有在他体内留下标记,但在这过程中信息素交流的深度也是单纯的咬腺体和亲吻远比不了的。
二十岁出头的alpha,正是对那方面很上头的阶段,何况他们还睡过。
每一个似曾相识的动作,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将方柏嘉拉回那个和汤昼恒肌肤相贴的夜晚。像是一枚石子投入湖面,紧接着荡起无数连锁反应般的涟漪。
方柏嘉本来不想这么投入,象征性地完成脱敏就好,却忽略了他们彼此之间的吸引。
两条舌头不知不觉中便用力地缠在了一块,方柏嘉亲得忘我,大脑一片空白,胸口重重地升起又落下来,宛如灵魂都在出窍。
有一瞬间清醒过来,觉得荒谬,自己和汤昼恒好像那种吵了架后还要同/房的夫妻,明明相处时还能明显地感觉到隔阂,一亲密起来又变得没完没了。
他拼命拉扯着自己的意志,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努力,才气喘吁吁地把自己黏在对方嘴上的双唇撕下来,小狗一样呜咽一声,慢慢下滑着躺到汤昼恒的颈窝处,发烫的额头抵着对方颈侧跳动的动脉,双腿尴尬而僵硬地并拢。
察觉到方柏嘉不自然的瑟/缩,一记短而快的呼吸之后,汤昼恒的手冷不丁又善解人意地贴着松紧腰伸/进去。
“嗯——”方柏嘉吓了一跳,整个人像被电了一下,“你干什么?”
顿了顿又说:“别……”
他匆匆按住汤昼恒露在外面的手腕。
回答他的,是汤昼恒无比平静的一句:“方柏嘉,你*得很厉害。为什么别?”
方柏嘉说不上来,只是单纯觉得很慌张。
大脑里拉响了双倍的警报,躺在别人身前的alpha一阵心悸,总感觉会迎来很羞/耻的局面。
不由得重复一遍:“不行,别这样。”
却在汤昼恒的指腹绕过一圈时忍不住弹了弹。
方柏嘉小声哈气,眼神瞬间变得迷蒙,最终还是没能阻止得了汤昼恒的行动。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没错。
明明他自己一个人时,往往都要十多二十分钟才能出来;可是一到汤昼恒这儿,时钟就被拉快了。
时隔一个星期,再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汤昼恒的信息素,方柏嘉的身体宛如出了故障,才只过了不到五分钟就交/代了。
空气中荡漾着甜腻的奶油香气。
方柏嘉在那一瞬间,小声地“呜”了一声,藏在裤管里的两只没有多余赘肉的细瘦小腿闭得很紧,羞到快要在汤昼恒的怀里缩成一团。
……太快了。怎么会这么快。
汤昼恒给自己擦干,接着吻他,方柏嘉晕乎乎被他亲了好几下才想起来应该生气,用手挡了一下把他推开。
“不要。”气息很短,好像肺部里的空气不够他呼吸似的,方柏嘉放狠话一样地说,“不准亲了。”
汤昼恒停了一下,不知道他突然又发什么脾气,只是说:“时间还没到。”
道出这话时的语气也很平淡,没什么人情味和大的反应,意思是要把治疗的十五分钟补全才算完。
说着,又要低头捕捉对方的嘴唇。
唇瓣颤动,从牙齿末端析出的热气都吹在方柏嘉的嘴角,青年猛然瑟缩一下,越发偏头往对方的脖颈处躲。
“医生本来也没说要一直亲……你走开。”方柏嘉说。
从来没有这么迅速过,他感觉十分的耻辱——
虽然自己是下面的那个,但身为alpha的尊严始终存在。
最让他感到害怕的是,一到汤昼恒的面前,他的身体似乎就不受主体控制了。
这种失控令他感到不安。
更别提他和汤昼恒现在还正在闹别扭。
很丢脸。
这种不自觉因为对方而起的反应也好,包括刚才的项链也是,无端就让方柏嘉比那人矮了一头。
汤昼恒偏偏表现得还这么冷淡,仿佛过来帮他只是不得已的公事公办——尽管他们之间确实没什么私情,方柏嘉还是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挫败。
该死的汤昼恒,害他变成这样,态度还这么拽。
方柏嘉心里是怎么想的,嘴上也就这么说了,泄愤似的重重来了一句:“都怪你。”
“我都说了我不要了,你干嘛还这样?你就喜欢做别人不让你做的事是不是?”
搞得他根本下不来台。
方柏嘉因为害羞而变得口不择言,汤昼恒却误解了,以为方柏嘉还在为酒店那次的事怪他。
沉默了好几秒,再开口时,嗓音微妙地变得比刚才更加冷硬:“你现在后悔也晚了。”
他侧头看着方柏嘉,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一开始本来就是你先提出来的,不是吗?我也只是满足你。你现在又来怪……”
话没说完,方柏嘉竟然直接侧过头,隔着一层睡衣咬在了汤昼恒的锁骨上。
像觉得他说的话太过分了,还不是那种只一下就松开的轻咬,而是持续了好几秒的,用上起码五成力道的报复。
网上开玩笑说一个成年人的咬合力堪比一头鬣狗,汤昼恒觉得不管怎样,方柏嘉的这一口都足以给一只仓鼠斩首。
纵使向来淡定如他,也有些被方柏嘉的这一举动惊到,进行到一半的话音戛然而止。
“…………”
这是真比格来了。
汤昼恒说这话的本意是想让方柏嘉公正一点,不要什么都怪罪到他头上。
虽然他的默许确实在事件的后半段起到了关键作用,但如果方柏嘉前边没有那么磨人地求他,把汤昼恒逼到无路可退,他也不可能这么随便地和别人上/床。
毕竟,他又不是那种yu望很重的alpha。
方柏嘉前面还跟他一口一个想要,一等清醒了就翻脸不认人,还把错全归结于他,难道不也是另一种程度的拔*无情?
然而,方柏嘉接下来的反应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这让汤昼恒不免怀疑,难道在对方眼里,自己真的有这么十恶不赦?
因为他是上边那个,所以不管对方怎么撩拨,他都得保持君子作为,否则就是过分?
肩头传来痛感,让汤昼恒忍不住地皱了皱眉,压低声音嘶了一声。
方柏嘉这才松开牙,气哄哄地说:“你闭嘴!”
方柏嘉又羞又愤,差点气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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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想自己之前果然猜得没错,汤昼恒就是个喜欢玩弄alpha的坏男人,把他睡完了开始假正经了。
他一开始也不是非汤昼恒不可的好不好,这人愿意帮他忙就帮,不愿意方柏嘉也不至于真的找不到别人,只不过会麻烦很多而已。
真这么论起来,先问方柏嘉有没有合适人选的人明明是对方,他那会儿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找汤昼恒开口呢——
怎么就成一切都是他主动的了,好像方柏嘉变成这样完全是自找的一样。刚才那一番话,更是典型的渣A发言。
知道自己喜欢他就表现得这么混蛋。
讨厌,讨厌汤昼恒!
“我说的不对?”
汤昼恒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到了这时,仍旧试图和方柏嘉讲道理,强压下心中的那点不悦道:“不管怎么说,因为和我生闷气就错过治疗的时机,都是很幼稚,对自己很不负责的行为。”
“……谁生气了!谁又幼稚?”方柏嘉听了这话,差点从他怀里跳起来。
年轻的alpha梗着脖子,反驳得却并不是很有底气。讲出这几个字时甚至没好意思看着对方,说着说着就撇开眼。
“你没有吗?”汤昼恒从嗓子眼里发出极浅的一记呵声,反问方柏嘉。
“假如今晚没有被我发现,你打算什么时候再跟我提起这事?——等你又像上次在拍摄场地那样,也差点在表演的时候晕倒?”
“明知道自己身体不舒服,还放任自己耍小脾气不采取行动补救,这不是对自己不负责是什么?”
方柏嘉被他说得哑然,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心想,原来汤昼恒早就看出他今天状态不对。
那他是不是在发现项链丢失的第一时间便猜到了原委?
……
方柏嘉强行遏制了思维继续发散的趋势,转念一想,又觉得汤昼恒是咒他的吧,明明没发生的事还要乌鸦嘴一句,万一自己后面真晕了,一定是汤昼恒的错。
不肯认输,他嘴上冷冷憋出一句:“谁说我没有采取行动了,我那不是——”
拿了汤昼恒的项链中场救急吗。
话音猛然停顿。
他突然开始怀疑这是不是汤昼恒的阴谋诡计,前面铺垫了那么多,就是为了钓他说出这一句。
方柏嘉及时醒悟,脸上又开始发热,什么都没有再说,重重地“哼”了一声,又倒回汤昼恒的臂弯里。
声音闷闷地道:“你爱怎么说怎么说。”
汤昼恒深深地看着他:“我不爱怎么说,我只想知道,如果我一直不来找你,你下次伪感期打算怎么办?还有下下次,下下下次——”
不对,准确算来,下下次就又到了方柏嘉的易感期。三月一轮回,很快的事。
易感期的猛烈程度不像伪感期那么好糊弄,到时候方柏嘉又该向谁求助?
倘若他真的铁了心要和汤昼恒闹掰。
从与方柏嘉的相处中汤昼恒已经看出,对方并不是一个随便的人。至少在酒店里,那种明知道自己吃不了抑制剂的情况下,一些荤素不忌、又耐不住寂寞的alpha估计早就打开手机喊人上门了。
可方柏嘉一没通知汤昼恒,二不曾叫任何人过来,就说明他的选择几乎少到没有。
汤昼恒这样问不是为了嘲讽什么,而是想确定方柏嘉是否有第二个方案。
可这话听在方柏嘉耳朵里,俨然又变了味道,像汤昼恒明知道自己的不可或缺而向他示威。
他耳根发热,语气很冲地道:“不怎么办,我的事不用你管。”
除此之外,也确实没有什么话好回答。
因为方柏嘉根本没想那么远。
汤昼恒总是出现得很及时,在方柏嘉还没来得及思索出其他可能性的时候,就已经替他将问题解决。一而再再而三,方柏嘉哪还考虑得到别的备用人选?
对话进行到这个地步,两人间的氛围已经僵得不能再僵。
汤昼恒言尽于此,见方柏嘉如此的不配合,也不再多说。
方柏嘉余光见他脸色骤冷,心里咯噔一下,其实讲完就觉得自己说话太重,却又不好意思立刻低头认错,整个人的身体都僵硬了。
还以为汤昼恒下一秒就会以“反正你的事也不用我管”的理由叫他从他身上下来,但对方到底没有多说什么,还是任由方柏嘉靠在他的怀里。
等到剩下的时间结束,才从卧室大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