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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第 49 章

作者:出西边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二十分钟后,许栖回到了律所。


    她一推开办公室的门,目光便落在那抹熟悉的身影上。


    陈驰坐在她新办公室的沙发上,身着休闲潮牌,长腿交叠,但姿态却没有以往的轻松。他手里夹着一根未点燃的烟,指间搓揉着,像是在掩饰什么情绪。目光锐利,落在面前的茶几上一叠文件上,却神游在外。


    他身旁站着一个外国男人,高大挺拔,黑色西装剪裁精致,站姿笔直,整个人像一把利刃插在空无一物的地板上,静默、冷肃。他五官深邃,眉骨高挺,褐色眼睛平静地扫视着室内环境,像是时刻保持戒备的职业军人。


    许栖的步子顿了顿,随即恢复平静的步调,走入办公室,目光淡淡一扫,最终落回陈驰身上,语气冷静:“这是谁?”


    “国际掮客。”陈驰抬眼,语气一如既往地玩世不恭,却藏不住眼底的一丝锐利和情绪暗涌,“他和沈栎有过接触。”


    那男人微微颔首,用一口蹩脚的普通话说:“Luka。”


    许栖没有回应,只是拉开椅子坐下,语气简洁:“说重点。”


    陈驰垂眸,指尖在烟盒上轻敲两下,像是蓄了很久的情绪终于找到宣泄口。他慢慢地抬起头,看向她,眼神复杂:“许栖,你觉得沈栎,是个什么样的人?”


    许栖眉头微拧,隐隐感到不对:“你查他了?”


    “当然。”陈驰看着她,语气看似吊儿郎当,却并不像平日里的那般随意,“毕竟是你的老同学,最近又走得近,我不关心一下,像话吗?”


    他将一份文件扔给她,声音微冷:“你看看这个。”


    许栖垂眸,翻开那沓资料。


    开头第一页,写着醒目的名字——沈栎。


    【沈栎,美国哈佛医学院高材生,主修外科,实习期间自愿申请战地医疗志愿者,足迹遍布多国战区与冲突边界……】


    她越往下看,神色越发凝重。


    【20XX年,某战区医院突遭袭击,医疗人员四散逃亡,医院负责人被劫持。袭击发生五小时后,沈栎和医院负责人成功带着多名重伤患者撤离,途中未受任何阻碍。事后,参与袭击的武装组织分裂,幕后指挥者神秘失踪,尸体一个月后才被发现,死状骇人。


    ——20XX年,某贫民窟爆发黑*帮冲突,沈栎受邀前往救治伤员。据目击者称,沈栎曾与黑*帮头目单独交谈数小时。三天后,该黑*帮势力被不明力量清剿,头目死于内部叛乱,而所有相关人员的医疗记录、伤亡报告均被人为销毁。


    ——20XX年,沈栎在当地组建了一支私人医疗队“曙光”,短短一年内扩展到多个战乱地区,拥有极高的资源调配权,甚至能够直接与部分武装组织进行谈判。一次极端情况下,某武装组织违约扣押医疗队,沈栎独自进入对方营地谈判,两小时后安全离开。翌日,该武装组织的核心成员集体“失踪”,组织名存实亡。


    ……】


    每一条记录都冷静得如同冰块堆砌,但内容却惊心动魄。


    Luka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稳重:“Dr.Shen确实是个天才,无论在手术台上,还是在战场上。”


    他的声音带着浓厚的欧洲口音,语气克制,不带任何情绪,像是在陈述一条被反复验证的事实。


    “他的外科技术无可挑剔,能在极端环境下完成高难度手术,多次挽救濒死伤员。但他的能力,远不止于此。”


    Luka微微顿住片刻,目光落在档案上,神情带着一种深藏的敬畏:“他能与武装势力交涉,甚至在暗面世界中左右局势。你看这里几起事件——从战区医院遭遇袭击的处理方式,到某国黑*帮势力突然覆灭,再到他组建的私人医疗队在灰色地带的扩张。”


    Luka抬眼看了她一眼,补充道:“他表面上永远是个医生,但每一次都能在最复杂的局势中脱身,而且,从未失败。”


    许栖指尖收紧,继续翻阅着文件,目光最终定格在档案底部那一行冷冽的备注上。


    【Dr.Shen,极其擅长操控、谈判、施压,行事诡谲狠厉,极具控制力与威慑力,非常人可敌。】


    陈驰一直沉默站在一旁,此刻忽然伸手按住那一页纸,指节微屈,压住那一行字,眼底情绪翻涌。


    他不是看不出许栖的动摇。


    “这样的简历,看得出来,你震惊了。”他语气低沉,没有调侃,没有随意,只是盯着她,目光里隐隐透出某种警觉与不安,“这不是普通人会拥有的能力,他颠覆了很多规则。”


    他收回手,靠近了几分,语气低缓,却充满压迫:“你查过那么多人,战区里像他这样的医生,你见过几个?”


    “无可比拟。”Luka淡淡地接话,语气沉稳如铁,“Dr.Shen不仅仅是医生,还是战略决策者、心理控制者、危机操控者。环境越混乱,他越冷静,像是……生来就是为了掌控局势。”


    陈驰冷笑了一声,视线略显复杂地掠过档案,嗓音低哑:“听起来,比雇佣兵还像个武装头目。”


    “他从不亲自动手。”Luka瞥了陈驰一眼,语气平稳,却藏着一种旁观者的冷静判断,“但只要他决定了结果,就没有人能逆转。”


    陈驰盯着档案上的名字,脸色阴沉几分,唇角抿出一条冷线:“也正因为如此,才真正危险。”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目光落在许栖身上,像是一头本能察觉到威胁的猎犬:“而且他真的很擅长隐藏……表面上斯文冷静,甚至让人信赖。”


    他顿了顿,像在克制情绪,低声道:“许栖,我不否认他有他的魅力。他强大,冷静,甚至有种让人佩服的魄力。”


    他语气忽然一沉,眉眼间的警惕几乎藏不住:“但越是这种人,越让人无法轻易接近。他是我们这种,生活在和平阳光下的人,根本不了解、也无法掌控的那种存在。”


    “你了解他吗?”陈驰忽然逼近一步,语气压低,“你懂他在灰色地带做了什么吗?你懂那种地方有多脏、多复杂、多不可控吗?”


    他的声音像是压着火,低沉沙哑地吐出一句:“那不是你该靠近的世界,更不是你该信任的人!”


    说完,他忽然低头,从一叠资料中抽出一份,啪地一声重重拍在她面前,语气比刚才冷了几分:“这是国内的档案。你最好认真看看。”


    许栖垂下眼,修长的指尖轻轻掀起封页。


    沈栎,原名沈嘉栎。


    熟悉的名字赫然印入眼帘。她当然知道这个名字,曾经是南安市风头最盛的沈家继承人,少年天才,未来可期。


    可翻开那一页页的记录,却像被人一刀刀剖开往昔,沉重得近乎让人喘不过气。


    十年前,沈家轰然倒塌。沈栎的父亲沈广庭,锒铛入狱、罪名缠身;沈栎的母亲叶雨嫣,精神失常,被送入疗养院。而后,沈广庭在狱中自缢身亡。


    “很戏剧化吧?”陈驰低声道,唇角带着一丝勉强的讥讽,“你可能不知道,沈广庭的确有问题。但真正致命的,是有人趁火打劫。他应该算是个,被更厉害资本反噬的失败者。”


    陈驰随手拨弄着打火机,火光一闪一灭,语气低缓却透出逼人的锋利:“按理说,像沈广庭那样体量的企业资本家,怎么也能留下几条退路,有兜底的手段。但最后你看,他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家破人亡,一败涂地,曾经的盟友一个个都消失不见,甚至有人亲手给了致命一刀。”


    “所有人都踩着沈家往上爬。”他的话语里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嘲弄,但同时又有着难以言喻的沉重。


    许栖沉默地听着,不置一词,直到下一页翻开。


    沈栎,在沈广庭死后,悄然回国了一次。


    她的呼吸猛地顿住。


    陈驰的声音紧接而至,低沉中不由自主透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紧张和警觉:“你知道他回来做了什么吗?”


    她没应声,只是定定盯着档案上的内容。


    那一页页纸上,记录的不是简单的事件,而是沈栎所涉及的,曾经与沈家纠缠过的那些人,他们的命运接连崩塌,仿佛注定了某种不可逆转的破裂。


    那些曾踩着沈家尸骨上位的人,一些人破产、身败名裂;一些人爆出了腐败丑闻,一夜之间崩溃;甚至有些人被卷入了金融诈骗的漩涡,最终连累整个公司倒塌。


    她的手指渐渐紧握,指尖几乎要透过纸张。


    陈驰注视着她,语气冰冷,带着一丝无法忽视的警告:“你看这些事,一个个看似毫不相干,但如果你细细梳理,你会发现,每个最初的崩溃点,都在他回国后不久开始的。”


    “而最恐怖的,是没有人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动的手。”


    他顿了顿,手指指向她手中的资料:“但结合你刚刚看到的那些——你还不明白吗?他有这个能力。”


    空气在一瞬间仿佛凝固,房间里静得令人窒息。


    直到Luka轻声开口,语气淡然,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容忽视的威慑:“这就是Dr.Shen的风格。他不复仇,他清算。”


    “对他而言,复仇毫无意义,真正有意义的是,确保敌人彻底消亡。”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抹几乎难以察觉的情绪:“Dr.Shen如果动手,那就一定是毁灭性的。兵不血刃,干净利落。”


    许栖倏然攥紧了手中的资料,指尖泛白。


    沈栎……真的做了这些?


    她以为自己对沈栎已经足够了解。可眼前这些资料,如同一块块拼图,把一个陌生的、甚至可以说是可怕的沈栎展现得淋漓尽致。那个冷静、隐忍、善于操控局势的沈栎,甚至可能是个不惜一切手段的存在。


    她不禁扪心自问,这真的是她所认识的沈栎吗?


    “如果他真的只想当一个优秀的医生,”陈驰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中透着一丝锋利,“他当年完全可以留在国内,心无旁骛的专注学术。”


    他顿了一下,嘴角扬起一抹复杂的意味:“但他偏偏去了最乱的地方,战区、黑*帮、军火交界处……”


    他低低地嗤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微妙的冷意,“你觉得他真的是因为医者仁心,想去拯救世界?”


    Luka淡淡接话:“Dr.Shen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的每一步,都是为自己铺路。”


    陈驰靠在沙发上,食指轻轻敲着扶手,语气里透着一丝烦躁:“许栖,你要是再想得简单点,恐怕哪天被他卖了,都还在帮他数钱。”


    许栖合上文件,语气平稳:“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驰看着她,语气比刚才缓和许多:“许栖,我是关心你。沈栎不是个坏人,但他生活的世界和我们不一样。他身上背负的东西,也不是你轻易能碰的。许栖,”他声音里几乎带着哀求,“别把你自己,放到危险的位置。”


    Luka放下水杯,微微侧身,声音低缓,点头赞同:“Chen说得对,Dr.Shen,真得是个非常可怕的人。”


    空气沉默了一瞬。


    Luka看了眼腕表,似乎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站起身,语气依旧克制冷静:“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许栖点头,起身送他到门口。


    临出门前,Luka忽然停下脚步,侧身看了她一眼,眼神深邃,像是在衡量着什么。


    片刻后,他缓缓道:“Xu,你是个美丽的姑娘,我从未见过Dr.Shen身边有漂亮女人。但凡有,不是在他的手术台上,就是在为他送命。”


    他顿了顿,轻描淡写地补充道:“曾经有一个黑*帮老大的情妇,也是个漂亮女人,她爱上了Dr.Shen,为他通风报信,为他去做免费义工,最后呢——”Luka做了个手势,“她被她的男人,给一枪毙了。Dr.Shen就在现场,连眼睛都没有眨。”


    话音落下,他看着许栖,唇角微微扬起:“美丽的姑娘,我由衷地提醒你——Dr.Shen不可能爱上女人,当然,他也不可能爱上男人。总之,他出现在你身边,一定是别有所图。”


    他轻轻推开门,声音低缓,带着几分随性:“珍爱生命,远离Dr.Shen,我亲爱的漂亮女孩,别让自己变成他手里的工具。”


    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屋内的气氛却并未随之轻松多少。


    许栖转过身,目光落在沙发上的陈驰,语气平静:“你也可以走了。”


    陈驰微微挑眉:“怎么,听不进去?”


    许栖没有回答,而是缓步走回桌边,指尖轻轻拂过那份文件。


    片刻后,她抬眸,看着他,声音轻淡:“陈驰,你是不是忘了件事?”


    陈驰倚在沙发上,眉梢微挑,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许栖微微一笑,语气不轻不重:“在你这里,我的每一任对象,最后都会被你调查得体无完肤。”


    她顿了一下,目光直视着他,清晰而冷静:“沈栎不是第一个。”


    陈驰的笑意敛去几分,目光微深:“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许栖轻嗤一声,眼底带着一丝讥讽,“我交往过的每个人,不管是谁,只要稍微接近我,你就会去查,然后总能找到一些不太好看的东西。”


    她语气缓缓,指尖在文件上轻敲了一下,嘴角的弧度微不可察:“有些是事实,有些呢……是你有意放大,甚至,推波助澜。”


    陈驰没有立刻开口,食指轻敲桌面,眸色沉了几分。


    许栖看着他的反应,语气淡淡地补了一句:“怎么,被戳中心思,不说话了?”


    她靠在桌沿,语调依旧不轻不重:“如果我现在随便找个人谈恋爱,你是不是又会用同样的方式,把他查得底朝天?”


    “许栖。”陈驰开口,嗓音低沉,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危险意味。


    她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依旧神色平静,语调轻缓地开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她微微一笑,唇角的弧度冷淡,“谢谢你一次次帮我筛选对象,确保他们都有黑历史,好让我认清现实,免得‘误入歧途’?”


    陈驰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眸色沉了沉,指尖在扶手上轻敲了几下,半晌,低低地笑了一声:“你要这么想,也不是不行。”他坦诚地开口:“过去是我不对,但许栖,我没有夸大沈栎的危险。你自己也能看得出来,这些资料,都是真的。”


    许栖微微眯眼,盯着他看了几秒,缓缓开口:“资料是真的,但有一点,你是不是忘了?”


    她的指尖轻轻点在桌上的文件上,目光凌厉,语气笃定:“我是律师。”


    她微微扬起下颌,嗓音不疾不徐,透着几分讽刺:“你觉得,一个律师,会害怕麻烦?”


    空气瞬间沉了下来。


    陈驰的目光幽深,盯着她,像是在试图判断她到底有几分认真。


    半晌,他忽然笑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语气懒散:“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你不怕?”


    许栖微微挑眉,目光清冷:“我只是想告诉你,别用这种方式来所谓的保护我。”


    她顿了一下,语气平静:“你应该清楚,比起你这些调查出来的东西,真正让我不安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陈驰的笑意收敛了些,意味不明地盯着她:“那是什么?”


    许栖没有立即回答,只是伸手伪装似的碰了碰桌上的文件,指尖划过纸页时带着轻微的颤意,却藏得极好。


    片刻后,她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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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


    陈驰的瞳孔微微一缩。


    “是你让我不安,陈驰。”许栖抬眸,直视着他,眼神锋利而冷静,“你才是我真正的麻烦。”


    这句话像一枚子弹,直直钉进陈驰的心口,炸出一片沉默。


    他定定地看着她,似乎试图从她平静无波的表情中读出一丝破绽,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的心底一阵烦躁翻涌,不知是被她的疏离击中了,还是一种更深的茫然在泛滥。


    他缓缓起身,目光复杂地望着她,终于还是转身朝门口走去。


    手刚触到门把,身后却传来她一声极轻的唤:“陈驰。”


    他的动作顿住。


    回头那一瞬,他看见许栖静静站在原地,肩膀挺得笔直,可那份倦意却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藏不住。


    她的声音轻而平缓,却落得沉甸甸的:“放下我吧。”


    陈驰指节收紧,握住门把的手泛白,片刻后,他缓慢转过身,眸色幽沉。


    “放下我,也是放过你自己。”她唇角扬起一点笑意,却无半分喜色,像是在夜色里低声道别,“我们之间……不可能了。”


    她的语气像一把无形的刀,割断所有幻想。


    “以后,就彼此安好吧。”她的声音轻得像风,却带着无法撼动的决绝。


    屋内陷入静默,只有窗外风吹树叶的声音细细碎碎,像是有人在耳边呢喃哀歌。


    良久,陈驰的手慢慢从门把上滑落,他转身,缓缓走回她面前,语气低沉:“许栖,为什么?”


    他的嗓音带着一点疲惫,也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急切:“为什么你唯独对我……这么刻薄?”


    许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眼里不带怨意,却也不肯软化一分。


    那样的沉静落在陈驰眼里,比怒斥更刺人。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得几乎有些狼狈。


    他的情绪一点点往上涌,像是被某根看不见的弦拨动,蓄积已久的愤怒在这一刻几乎快要失控。


    她可以不选他,可以把目光投向沈栎,可以放弃他们所有的曾经,可为什么,她要这样对他?像是他从一开始就不值得。


    他一步步向她逼近,情绪在一点点上涌,像是被什么掀开了盖子,埋藏的东西开始失控。


    —往下续写陈驰视角在包厢里,被人问嘴怎么受伤了,一堆莺莺燕燕想朝他身上扑,但他很快觉得没意思,满脑子都是想许栖,越想越多,甚至想到大学时候两人的初夜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嗓音压得极低,带着咬牙切齿的力气,“我调查你前任,是因为我在乎。可你从来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只会一刀果决地割干净!许栖,为什么,凭什么,你是在故意地惩罚我吗?”


    许栖指尖一紧,眼底一片冰冷,却几乎要隐不住那些翻涌的情绪。她死死忍住声音里的颤:“对!我就是在惩罚你!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从来都没有!所以拜托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这句话像利刃般,精准刺进陈驰的心脏。


    他愣了片刻,忽然笑了,笑声压得极低,透着一种濒临崩溃的危险:“许栖,你怎么知道我放不下?我也放下了啊,我他妈早就不在乎你了。”


    话音未落,他骤然上前,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办公桌前。


    动作迅猛而失控,毫无缓冲的力道让她后腰狠狠撞上桌沿,刺骨的疼意攀上脊背,许栖皱了皱眉,还未挣脱,陈驰已欺身逼近,滚烫的气息几乎灼烧着她的皮肤。


    “我对不在乎的人——”他低哑出声,嗓音发沉,像是竭力压着某种快要爆发的情绪,“就他妈是这个态度!”


    他的目光牢牢锁住她的眼,像是赌上一切的愤怒与不甘。


    “老子再也不想小心翼翼地珍惜你了。”


    他指尖缓缓划过她的侧脸,落在她的下颌,力道不重,却带着强势的控制感。他的眼神暗涌翻滚,像是破碎的执念凝成的漩涡。


    “你不是说我才是你的麻烦?”他声音低低的,笑意讽刺却克制,“那你就看看,我到底能让你多麻烦。”


    他俯身,唇毫无预兆地覆了上来。


    那一刻,空气骤然冻结,像是有根神经被猛然拽断。


    他的吻带着灼人的恨意与压抑已久的爱意,粗暴、鲁莽,毫不怜惜,像一头终于冲破牢笼的野兽,撕裂理智的边缘,把所有不可说的执念、愤怒与不甘,一并倾泻在这几秒的交缠里。


    许栖怔住了,大脑一片空白,指尖倏然收紧。她的第一反应是推开他。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他的身躯纹丝不动,像是一块灼热的钢铁,死死压住她所有的挣扎。


    她气得眼眶发红,猛地一低头,毫不犹豫地咬住了他的唇!


    血腥味瞬间蔓延开来,刺鼻、滚烫、疯狂。


    可陈驰却像是毫无痛觉,唇反而更深地贴紧她,不退反进,几乎要把她整个人都融进自己骨血。他像是疯了,吻得失控又执拗,贪婪得几乎要将她吞没。


    她的唇瓣在他重重碾压下颤抖不止,呼吸几近紊乱,脸颊被他贴得滚烫,脊背抵着桌沿,冷与热同时浸透全身。


    陈驰感受到了她的战栗。


    细微的,不是抗拒,而是一种极力忍耐住情绪的挣扎。他尝到了唇角一丝甜味,也听见她鼻息间那一声若有若无的喘息。


    那是一种情绪崩口的脆弱。


    她不是没感觉。


    这个认知让他的眼神瞬间灼热到了极致。他像是被这点回应点燃了理智的最后火星,整个人彻底沉沦进去,动作愈发深切、沉重,像是赌上一切的孤注一掷。


    但就在他以为还能继续沉沦下去的时候。


    一滴滚烫的泪,悄无声息地落在他唇上。


    陈驰动作一顿。


    像是全身神经被骤然拽回现实,整个人骤然清醒。他的吻一点点停了下来,额头抵着她的,呼吸滚烫紊乱,像是刚从深海挣扎上岸。


    她没有挣扎,没有再推开他,也没有尖叫,只是仰着脸,眼眶泛红,泪水一滴一滴地滑落,却用最平静、最冷静的语调缓缓开口:


    “你这样,只会让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那声音像钝刀划过心脏,不疼,却麻木得令人窒息。


    陈驰怔在原地,眼神空白。那句“连朋友都做不成”,像是一根生锈的钉子,狠狠钉进他还在流血的伤口。


    她没再口是心非,也没试图逃避,只是用一种疲惫到极致的眼神看着他,像是终于把希望丢尽了,把挣扎熬干了,把未来也彻底放弃了。


    良久,他才缓缓松开她。


    他低头看她,那微微红肿的唇角,还残留着他留下的吻痕与咬痕。喉结缓缓滚动,他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声音,连一声叹息都吐不出来。


    “朋友?”他苦笑,声音嘶哑发涩,眼底一片死寂,“许栖,我从来没想过和你做朋友。”


    说完,他转身而去,大步地离开。


    “砰!”


    门被狠狠甩上,撞出巨响,震得整面窗沿都微微抖了一下。


    许栖站在原地,眼泪未干,肩背微僵,指尖缓缓收紧。最后又松开,像是放弃了什么。


    门外传来陈驰拨通电话的声音,带着恼怒与疲惫的烦躁:


    “今晚包厢,通宵,把你们认识的漂亮的姑娘都叫过来!”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他低低笑了一声,嗤笑着应:“喝就喝,谁怂谁孙子!”


    脚步声渐远,一点点,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


    屋里,只剩下许栖一人,望着那扇被狠狠甩上的门,她的眼里浮出短暂的迷茫。


    活泼欢快的闹铃响。


    【吃药、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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