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地牢,鼠蚁吱吱乱叫,华丽的裙摆裹着烂泥被鼠蚁啃咬。
“啊啊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浦予瑶缩在阴湿的角落,这是她继任家主之际下令打造的牢笼,如今她成为第一个享用者。
平静的脚步踏入地牢,一双白靴不染分毫。
“谁!是谁!?”浦予瑶慌张望去。
一道身影恍过,有人解开锁链,提着一盏灯走到她面前。
突如其来的光线照得有些睁不开眼,浦予瑶抬手挡在眼前,耳边听见一声轻唤:“妹妹。”
她垂下手,那张模糊的轮廓逐渐清晰,一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兄长?”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他就像一道光照亮。
“呜……兄长!”她扑进他的怀里哭诉,“你为何现在才来!他们都欺负我!我要杀了他们!!!”
他温柔的问着:“你想杀谁?”
浦予瑶怒道:“浦予珂!他想抢走属于你的一切!他害死了你!如今又要回来害我!他该死!!该死!!!”
她的话自相矛盾。
那张儒雅的脸上勾起一抹笑意,他抬手落在她背上,淡淡的说着:“阿珂啊……他不是已死了吗?”
地牢陷入一阵死寂,浦予瑶顿时脊背发凉,猛然抬起头来。
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映在面前,生出两道叠影,一道是兄长烂掉的半张脸,一道是浦予珂被她踩在脚底下的模样。
“啊!”
她吓得连连后退。
他凑近问着:“妹妹,你不是想我吗?”
“滚开!你不是兄长!你不是!”浦予瑶眼中充斥着憎恶,“浦予珂,你这贱人!怎敢顶着兄长的脸!!!”
“呵。”浦予珂呲笑,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兄长让我活了下来,我便要替他而活。”
浦予瑶破口大骂:“兄长就是被你害死的!你有什么资格替他活着!?该死的人是你!”
他的目光彻底冷了下来,“浦予瑶,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真正害死兄长的人是你!”
周遭再度沉寂下来,浦予瑶忽而发出阴冷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
浦予珂猛然掐住她的脖子,“当年是你收买屠夫对我下手,为此特地引开了兄长,只是没想到他还是来寻我,最后死的却是他!浦予瑶,兄长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
他用力收紧掌心,手背上爆发出青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恨不得掐死她,可他早已答应过兄长留她一命。
在那暗无天日的陷阱里,浦予怀在濒死之际还在替她求情,“阿珂,阿瑶做错事,我替她向你道歉。你出去之后,求你饶她一命。她欠你的债就由我的命来偿还。”
“兄长若是死了,我一定要杀了她!”
“你不会的。”他看得比谁都明白,这个傻弟弟只会随他而去,“阿珂,你是我看着出生的,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我不要!我不要你死!!我只要你活着!!!”
“那就……替我……活下去……”
他的兄长是世上最善良的人,明知会有危险还来救他。
若他不来,死的人也不会是他。
他会成为木浦家的下一任家主,他生来是天之骄子,本该有个明媚的人生,可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却是在黑暗中结束。
浦予珂愤恨的甩开手,拳头狠狠砸在墙上。
“咳咳咳!”浦予瑶捂着脖子拼命摇头,“不!不是我!!不是我!!!是你,一定是你!你为何不去死!?”
“你以为我不想死吗?”他怒吼着,“早在兄长死去的那一天,我也同他一起死了!可他临死前还在为你道歉,他要我活下去……我就不能死。”
“呜……不,不是这样的!”
浦予瑶泪如雨下,唾弃的指责着他:“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我才是兄长最疼爱的妹妹!可他却把心思全放在你这庶子身上!是你抢走了他!你抢走了属于他的一切!若是没有你,兄长也不会死!!!”
浦予珂厌弃的摇了摇头,看她早已无药可救,“我答应过兄长不会杀你,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外头传来嘈杂的声音,沉重的锁链拖在地上,听着令人毛骨悚然。
手下押着一群屠夫进入地牢,“家主,人都带来了。”
浦予珂踏出牢门,“关进去。”
“是。”
浦予瑶惊恐的盯着他,“你要做什么!”
“浦予瑶,这些年我给过你多少次机会,可你从未反思过自己做过的事情,只会一味怪罪在他人身上。从今往后,你就在这好生反省,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木浦家。”
一群屠夫被关进同一间牢房,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做不到像兄长那般仁慈。
“滚!滚开!救命!!救命啊!!!不要!不要啊!!!!”
浦予瑶声嘶力竭的哭喊,“你们都被他骗了!他不是兄长!他是浦予珂!他是杀人凶手!!!浦予珂,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她越是如此,旁人越将她当做疯子。
在这唯利是图的家族中,谁有最大的价值谁就有话语权,不会有人在意他究竟是谁。
浦予珂漠然离去,走到角落里无力的扶着墙,他痛苦的捂着脸,强烈的刺痛令他难以呼吸。
这张脸与浦予怀一模一样,眉眼间的神情却抹不去自己的影子。他们本就长得相似,只是性格天差地别,兄长本性善良,自幼在族人的爱里长大。可他只是个不受宠庶子,从小就是个性情凉薄之人。
如今他却甘愿忍受抽筋剥骨之痛,彻底变成兄长的模样。
浦予珂缓缓起身,脸上已没有任何神情,听着刺耳的叫声离开身后的黑暗。
这一刻,仿佛他的兄长终于离开了那片陷阱。
死的人只是他自己。
“浦予珂,这就是你想要的?”
猴八等了许久,浦予珂终于找上门来。看着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如今更加难以看清他。
一个月前,她再次来到江南,浦予珂见到她一点也不意外。
“风玖歌,我就知道你会改变主意。”他意味深长的说着,“但我,改变主意了。”
猴八还没开口就被他拒绝,“不干。”
……
猴八丢给他一个人,浦予瑶的表哥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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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他替浦予瑶干了不肮脏事,有他作证可助你夺回家主之位。”
“就他?”浦予珂根本没把他看在眼里,“南风家主,咱也是老朋友了,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你所行之事怕是搬空整个木浦家都不够填的,一个谢病就想交换千金万两,未免也显得太没有诚意,我怎敢与你合谋?”
“我知道钱财对你而言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你甘愿毁掉自己名声,究竟想要什么?”
浦予珂挑了挑眉,目光看向她身旁的也良。
也良对上他变态的目光,无措的捂紧自己,“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浦予珂饶有兴致的凑近,“听闻南疆有种毒术可移花接木,你自幼修行毒术,制毒无人能及,不知可会此法?”
也良挺起胸膛,“那是自然。”
浦予珂拍手叫绝,“我就知道,家主身边的人定然不是泛泛之辈。”
也良忍不住勾起嘴角,“你也不看看是谁。”
猴八蹙眉道:“你要用毒术做什么?”
“对哦,你怎晓得南疆的秘术?”
浦予珂收起笑意,认真道:“我要你,给我换脸。”
猴八质问:“谁?”
他取出一张画像,画中人与他有几分相似。
也良歪着脑袋,“这不就是你吗?”
“这是我的兄长,浦予怀。”
猴八困惑的看着他,“你……当真要成为他?”
“不错。”
也良看着画像,乍一看有些相似,仔细看来却是不同,“就算你们长得相像,移花接木也并非易事,毒虫会钻入皮肉剥开人皮,你需忍受抽筋剥骨之痛,你可想清楚了?”
“我清楚得很,若是能成,我定当倾尽财力相助。”
也良为难的看向猴八,她没再多说什么:“随他吧。”
毒虫撕开他的面具,无数刀针落在脸上施刑。
从那一日起,他以浦予怀的身份踏入木浦家,谢病作证揭露浦予瑶的罪行,陈年往事通通算个干净,浦予瑶彻底失势。
“不是我想要什么就能如愿。”
“你如今已是木浦家的家主了。”
他淡然一笑,这不过是他寄托在这副皮相上的执念。
“兄长若是还活着,哪还有她浦予瑶什么事。”
“那你呢?你打算一直这么活着?”
“我也曾想过为自己而活,与所爱之人共度余生。”他不愿再想起那段过往,“我早该明白,这本就不是属于我的人生,我的命早就死了,是兄长换回我一命,我的命就是兄长的命,我要以他之名活着。”
猴八欲言又止,或许只有这个扭曲的信念才能让他活下去。
“既然如此,你答应我的事何时兑现?”
“你还怕我赖账不成?”
猴八了然,“别以为换张脸就转了性,你这泼皮无赖可别想使诈。”
“我哪敢啊,南风家主一掌不得拍死我。”浦予珂笑了笑,“早知如此,趁你瘸的时候就该把你丢河里。”
猴八扬了扬眉,浦予珂收起玩笑,摆手道:“罢了,风水轮流转呐,谁能想到如今江湖四大家族会是这般局面,尤其是……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