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把劲！都没吃饭吗？”
黝黑的皮肤，紧实的肌肉，杰瑞里挥舞着手里的鞭子呵斥着。第三人视角看来，恍惚间好像来到了上古的农场，牛马们在鞭下无声地劳作。
然而实际上——
“打不动了，真的打不动了。”凯亚面对着力量测试仪上大大的“B”，头上的汗像瀑布一样。
“坚持一下啊，你还差20公斤就能到A了！”水晶在旁边恨铁不成钢，恨不得上去替他猛捶测试仪。
“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凯亚喘得上不来气，“下一轮，到你，看你，打多少。”
“额……”水晶回忆了下自己入学测试时力量评价那个大大的“C”，决定闭嘴。
另一边，雨竹酣畅淋漓的一顿拳击后，测试仪屏幕慷慨地给了个“A”的评价，她兴奋地朝向凛音，双手举起，手心向上，“老大！我拿到A了！八部金刚功牛炸了！”
凛音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然后继续闲闲地坐在长椅上等。她的指标太变态了，所有老师都很默契地把她放到最后一个做测试，免得打击到其他人。
“凛音，你来。”杰瑞里招呼凛音让她过去，指着一台看起来又大又新的机器和她介绍，“新到的，这个测试上限是两千公斤。你收着点，别再打坏了。”
杰瑞里的话让凛音想起来，她好像是不小心打坏过一台力量测试仪。那次是水晶说想体会一下成绩单上有个A的感觉，她心一软，就趁杰瑞里不注意打了仪器一拳，谁知道那台仪器上限只有500公斤，用来的测试部分整个被打变形了。
虽然那次损坏的机器被杰瑞里鸡贼地用“日常损耗”上报了，没让她和水晶赔钱，但凛音从此面对仪器都是小心再小心，小心驶得万年船。
蓄力，提拳，前冲。
“扑。”能承受两千公斤单点撞击的测试仪稳稳接下了这一击，炫彩大屏上跳出了“850公斤”的字样。
“卧槽，老大又变强了。”凯亚拿着毛巾，嘴巴张成蛋形。
凛音感觉这台新机器挺稳当，不由得有点兴奋，无极真气成型以后，她还没试过呢。是试一下呢，还是试一下呢？
金色细流调动起来，凛音的眼睛变成了金色，她现在可以看到测试仪接受击打的平面上有好几处灰色孔洞，根据《无极真气》的描述，这几个点位就是测试仪的弱点。
保险起见，她选择避开这几个点。
掌心浮现隐约的阴阳鱼图案，握拳后有金色光芒从拳缝流出。
一拳！
“轰。”
巨大的声响中，测试仪摇摆了几下。
凛音心道不会吧，不会又坏了吧。
在她的心惊胆战中，仪器摆动幅度逐渐变小，最终站住了，屏幕跳出了“1255公斤”。
“太好了，没坏。”凛音和杰瑞米同时出声。
………………
幻兽系教学楼一层4号训练室。
场地中间，一只肩高超过了一米六的穿山甲闭眼趴着，背部的六边形鳞甲细密地反射着训练室的灯光。不同于普通穿山甲的鳞甲尾巴，他的尾部呈毛笔状。
“它的真实身份会不会是一位画家。”凯亚站在最后一排，拿着水晶做的那台老式光学望远镜，细细地观察。
“你最好祈祷这位画家不是我们的教学幻兽。”凛音透过无极真气已经发现了这只穿山甲的不一般，“它是地级幻兽。”
正说着，学生们突然安静下来，凯亚收声不及，吼得很夸张，“地级幻兽？”
“这位同学说得很对，看来对幻兽非常了解。”综合战斗技巧课的老师，武斗系教研主任，菲亚娜，款步缓缓地走进训练室，极其优雅轻柔地把手放在穿山甲的吻部，“这是你们今天的教学伙伴，遁甲地灵，地级幻兽。”
学生骚动起来。
“安静。”
菲亚娜精致的脸上笑意全无，“再过两周就轮到你们去野外试炼，武斗系这一届一百多个学生，0个人契约幻兽，0个人完成幻兽铠化。你们拿什么去面对野外的异兽？”
“要是有钱养幻兽，那我也不在这儿了啊。”有人小声哼哼。
菲亚娜如刀的眼风刮过来，准确地捉住了哼哼唧唧的人，是个用发蜡把头发抓得根根分明的男生，“哟，刺猬头，你不在这儿，你想去哪儿？”
“荆棘花幻兽学院，现在排名是不怎么样，但幻兽系的入学门槛，除了拥有可契约的幻兽以外，身体素质三项平均必须达到A级。”
她走近刺猬头，终端识别出他的信息，她扫了眼，冷笑一声，“思危.黄，体能C级，敏捷C级，力量，”
“C级。”
“扑嗬。”终于有人没憋住笑，这下所有人都不忍了，放声大笑起来，刺猬头在人堆里如坐针毡，如鲠在喉。
“如果不是武斗系常年招不满人，你这样的3C确实不该在这里。”
菲亚娜回到了场地中央，但她并没有放过他，“我知道你们当中的很多人，来荆棘花只是为了混个文凭。但是，真的不可惜吗？”
“武斗系和幻兽系共享图书馆，训练场，大部分师资，提供各种各样的奖学金和奖励幻兽卵的比赛，这样好的条件，你们交出了0个人契约幻兽的答卷。”
“现在，我，作为武斗系教研主任，正式通知你们，”菲亚娜右手指向遁甲地灵，“和野外试炼一样，五人为一组，不论你们用什么方法，撑过它十五分钟的攻击。失败的，取消本年度野外试炼资格。”
学生再次骚动起来，“凭什么”和“怎么办”交织在一起。
“安静。”菲亚娜非常严肃，“是的，不参加野外试炼，这门课就没有成绩，也没有学分。修不满学分的自己想其他办法，我不能让学校的老师为你们中间的一些废物送命。”
“我听说，上一届武斗系野外试炼的时候好像出事了，有个老师为了保护学生牺牲了……”水晶消息一向很灵通，她悄悄和凛音她们咬耳朵。
凛音心下也有点沉重，野外试炼的随队老师是随机分配的，大概率和学生不是旧识。换位思考，让她为陌生的人付出生命，她应该做不到。
“我现在觉得，让我们在课上面对地级幻兽，就还，挺合理的……谁知道我们在野外会遇到什么。”凯亚眼睛里有点闪烁，抽了抽鼻子，“如果是我遇险的话，肯定让老师先走。我算什么呀，荆棘花的老师哪个不是少年英才千挑万选出来的。”
“不要这样说，你也是爸妈的宝贝。这个世界上少了谁，都会有爱他们的人伤心哭泣。”凛音像拍小狗一样拍拍凯亚。
“呜呜，老大，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哭泣吗。”
“……”
“第一组就让最了解幻兽的人先给大家探探路吧。”菲亚娜用教师终端扫了凯亚的脸，“凯亚.怀特，请你和你的组员准备，五分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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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时开始。”
“呜呜，老大救我，这是真的会死的。”
………………
凛音小队五人，一字排开。
凛音，体S敏S力S。
雨竹，体A敏A力A。
水晶，体A敏S力C。
凯亚，体B敏C力B。
娇娇，体B敏A力A。
娇娇就是送小熊饼干的小个子女生，一听到凛音组缺人就自告奋勇加入，看她的三项数据，应该是高爆发型选手。
凛音示意他们准备好了，菲亚娜不多话，右手按下，教学大屏上的时钟数字开始滚动。
遁甲地灵缓缓睁开眼睛。
“凯亚，水晶，退到安全区域。娇娇，雨竹，策应我，尽量让它多暴露几个技能。”凛音站在队伍最前方，等四个人到各自的位置后，突然发动。
教学幻兽都是曾经有过主人的成熟期幻兽，脾气都比较稳定，尤其遁甲地灵被选出来面对他们这些没有幻兽的肉体凡胎，攻击性不会太强，应该会偏向防守反击。
凛音于是一开始没有调动无极真气，仅凭身体力量，她也足够引起它的重视了。
地灵悍然转身，毛笔状的尾巴用一种横扫千军的气势扫向凛音，凛音轻松躲过，“留着你的毛笔画画吧，小画家。”触地后立即起跳，在空中翻了个帅气的跟头，落在了地灵的头顶。
“水晶，凯亚，准备好雷碧！”凛音站起身，脚尖点了点地灵的眼睛。
地灵终于有些被激怒了，张开嘴发出了一声长啸。
水晶从腰带里掏出她自制的易拉罐炸弹，这是她在上次被绑走后开始研制的，目前还在稳定性不错但强度有限的阶段。她一边分给凯亚两个，一边对准地灵张开的嘴巴丢了一个。
易拉罐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精准落到了地灵的舌头上，地灵赶忙合上嘴，骤然改变的压力让炸弹瞬间起爆。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很强。地灵吐出几颗被炸断的牙，灰色的眼睛有丝丝泛红。
“再给画家来几罐！”凛音一个后空翻脱离了地灵的后背，正好避开了它竖起鳞甲的时机。地灵背后几乎一瞬间就形成了晶体盾群，雷碧罐头很难在上面留下痕迹。
地灵被炸得很不耐烦，它眼睛里的红色越来越浓郁，凛音注意到后，马上运起无极真气，“水晶，凯亚，躲开。”随后真气过手，一拳轰向真气视野里灰色的区域。
”嗷嘤。“地灵发出痛呼，但他并没有转向屡次弄痛它的凛音，看准了水晶的方向，水泥地面在它脚下如冰雪消融。
”卧槽它会钻地！水晶危险！“凯亚干脆把手里的易拉罐全部扔到了地灵攻击水晶的必经之路上。
娇娇和雨竹默契地一齐挡在了水晶身前。凛音也不再保留真气，借着蹬墙的助推力，完成了短暂的滞空。她眼瞳彻底变成了金色，在地灵头顶的鳞甲冒出地面的那一瞬间，真气灌注到足部六条经脉，对准地灵的脑袋狠狠踩了下去。
“时间到。”菲亚娜按下秒表，轻轻鼓掌，“凛音组，通过考试，等级……”
“优秀。”
“耶！”几个人纷纷抱住凛音，“老大万岁！”
凛音正要说可惜没再多试出几个技能，就看到菲亚娜快步走到遁甲地灵的身边，站定几秒，末了长出一口气。
她打开终端，“帮我转接实验管理部，还有空闲的地级教学幻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