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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竹馆

作者:格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淳王武承学是武圣人的侄子,膝下育有四儿一女,他独宠爱这个小女儿,还亲自到神都请武圣人为她赐名,武圣人知这女孩出生那日春光明媚,晴朗无云,便给其赐名为“武晴”。


    淳王对武晴几乎是百依百顺,见武晴从小对围棋很有兴趣,便找到鸿清棋院的欧阳奕,请他收武晴为徒。


    武晴两年前来到鸿清棋院,在这个高手如云的地方,她的棋艺算不得太突出,经过两年的学习,还是在欧阳奕和曹景有意无意的特殊照顾中方才升到了林组二等。


    话说回来,虽说武晴出生在皇族之家,从小备受父亲宠溺,好在其母亲身为开国重臣之后,在淳王府上能说得上话,对武晴的管教格外严厉,才不至于让武晴成长为一个飞扬跋扈的王爷千金。


    武晴生性谦逊,明事理,那日在棋经课上与陈钰雪一见如故,两人很快成了朋友,这次陈钰雪找她帮忙给白森说情,她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我马上去找监院说说看,”武晴眼睛一转,道,“不过,我有一个请求,还望钰雪妹妹向白姑娘转达。”


    “晴姐姐,你说。”陈钰雪回道。


    “前几日容州都督的公子遭遇不幸,”武晴脸上似有惧意,“我听棋院的人都在传,徐公子看起来是溺水而亡,实际上是遭人谋杀,真凶还未落网,还有可能是我们棋院中的人,在这里,你说我不害怕肯定也是假的。”


    陈钰雪立即会意,“晴姐姐是想要白姑娘也担当你的侍卫?”


    武晴点头,道:“若是可以,我想曹监院不会拒绝我的请求的,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去找欧阳山长,再不济,我回家去求我阿爹出面。”


    “我这就去找白姑娘。”陈钰雪起身,往于铁的木屋来了。


    白森听完,忍不住笑了。就是说这些古代贵族什么的,给人帮忙还必须得要点回报才行。


    不过,多护卫个人也不是不能接受,再说她的捕快身份也没暴露,能留在棋院中查案比什么都重要。


    比如眼前就有个线索必须要搞清楚。


    “好啊,”她道,翻身坐到床沿上,“我同意。”


    陈钰雪见白森同意了,正要高兴地说些什么,却见白森走下床来,也站起身来紧张道:“白捕快,你还没康复,还是静养着好。


    白森没应答,径直来到墙角,低头俯看着蹲在面前的于小林。


    于小林仰头看着她,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显得有些茫然,但绝不呆滞。


    白森蹲下身,平视着于小林,问道:“那首诗,《咏鹅》,你是在哪儿抄写的?”


    于小林面色如常,脸上连一丝微动都没有,双眼坦然的接受白森的凝视。


    “他听不见,”于铁走近过来,狐疑地问,“你说的是什么咏鹅?”


    陈钰雪也走过来,看着白森不解地问:“是啊,什么咏鹅诗?”


    白森这才想起来,以前语文老师教过,古人即兴写诗是不会特意给诗起一个诗名的,都是后人在收录这首诗时另起的诗名,例如这首写鹅的诗,七岁的骆宾王出口成章,即兴成诗,而一直到明清时由人们收录进诗集,才专门给这首诗起了名字。


    眼下陈钰雪和于铁当然不知道这首诗在后世被命名为“咏鹅”。


    白森赶紧换了说法,“就是那首骆宾王的诗,写鹅的那首。”


    于铁听到骆宾王的名字,脸上即时黑了一层。


    那日陈钰雪没有来木屋,没见过于小林在木板上写下的诗句,现下听白森忽然提到骆宾王,她仍是一脸迷惑。


    白森索性把全诗都背了一遍,“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这十几个字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道,怪异感再次汹涌而来。让白森打了个寒噤。


    “好了!”于铁忽然道,白森和陈钰雪都转眼看向他。


    于铁脸色极不好看,说话的口气却是恳切的,“小林尚且年少,还不知道骆宾王的诗作是不能传布的,他抄写诗句只不过是想学写字而已,看在这份儿上,你就放过他好么,白捕快?”


    白森马上反应过来,是于铁误会她要以书写禁诗为由给他们爷孙俩找麻烦。


    不过,白森转念一想,有这样的误解倒正好为我所用。


    “铁叔,你也说了,这是首不能散布的禁诗,”白森站起身,故意板起脸道,“既然你说小林是从棋院的某处抄来的,那我就得查查看是谁大逆不道,胆敢在棋院里书写逆臣骆宾王的诗。”


    于铁沉默了,盯着白森看了半晌,最后轻轻舒了口气。


    他回身到行炉边找了块木板,蹲下身对于小林打了几个手势,反复了几次,于小林终于弄懂了他的意思,抬起手往屋外的某个方向指了一下。


    “小林的意思是,他带你们去看,”于铁站起身来,上下看了看白森,“只是,你能走么?”


    白森一听能亲眼看看这首诗是在什么地方出现的,心头一喜,尽管脚上还有些发软,但她完全顾不上了。


    “我撑得住,走吧。”白森捡起陆焕的夜行衣,裹在身上。


    “我随你们去。”陈钰雪快步跟了上来。


    于铁推开门,让于小林走在前面,他们三人紧跟着出了屋。


    天色将晚,木屋外的树林中有淡淡的薄雾,于铁取下挂在屋外的防风提灯,没急着点着,一行人借着还没黑尽的天光往棋院的方向行进。


    于小林没有带他们走通往后院的小门,而是走上一条隐僻的羊肠小道,路上满是枯黄的杂草,能看出这条路平时没有多少人走。


    小路的尽头是一道土坯墙,沿着墙角走了不远,就见一扇半掩着的木门,门的四边以铁皮包裹,像洞牢的门一样,这不过这扇门上的铁皮都已锈蚀得不成样子。


    于小林带他们穿过门缝,来到一片十步见方的小院里,一座破败的屋舍立在其中,昏暗的暮色中,眼前的屋舍残砖颓瓦,几扇黑漆漆的窗口和门洞正对着几个不速之客。


    于铁“咦”了一声,道:“这里不是竹馆么?”


    “什么竹馆?”白森问。


    陈钰雪解释道:“棋院的低等棋生使用的棋馆以梅、兰、菊、竹命名,这里就是竹馆,我听说这座竹馆过于老旧,好些年前就弃用了。”


    一阵秋风吹来,扫起棋馆前院中的落叶,让这里更显得萧瑟。


    于小林举手指着破旧的棋馆,嘴里恩啊了几声,于铁拿出火绒,把防风提灯点着。


    “他的意思应该是要往里面走,”于铁说着先迈开步子往前走去,“走吧。”


    白森正要跟上,就感到衣角被人拉住了。


    回头一看,是眼中满是恐惧的陈钰雪。


    白森冷声笑笑,说:“你可以在这里等我们,或者你先回去。”


    陈钰雪捋开一缕被风吹到眼前的头发,深吸一口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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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笑道:“我们一起去吧。”


    白森点点头,回身跟上已经走到棋馆门槛边的于铁爷孙俩。


    进了竹馆,里面更显得凄凉脏乱,地上随处可见残破的草垫、蒲团和矮几,几张不成形的棋盘堆在墙角,脚下不时能踩到些碎了边的黑白棋子。


    于小林脚步停了停,挠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又迈开步子往棋馆后厅走去。


    后厅很窄,跟前厅一样脏乱不堪,最显眼的是墙上一扇洞开的窄门。


    于小林朝身后一行人招了招手,当先走入门中。


    白森和陈钰雪紧跟在手提防风提灯的于铁身旁,进了窄门是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甬道,这里密不透风,屋外的光进不来,黑暗如粘稠的墨液般裹在身周,走在其中,脚步声听起来空灵缥缈。


    甬道有坡度,往地下倾斜,耳朵听不见声的于小林视力倒是很好,在前面稳稳地走着。


    沿着甬道越往地下走,空气越阴冷潮湿,让白森不禁想起被困于洞牢里那几日。


    一炷香后,几人来到甬道的尽头,这里还是一扇包了铁皮的木门。


    于小林上前推了推,门没动,于铁见状,把灯笼交到白森手里,一双大手放在门上,用力一推。


    门缓缓开启,包在门角上的铁皮划过地面,发出令人齿酸的锐响。


    推出能留一个人通过的门缝,于铁收了手,看向白森。


    白森伸长脖子,想看看门内有什么,可是其中应该是一个很大的空间,手拿提灯站在门口根本照不到里面的东西。


    “我们进去看看。”白森说着,越过身前的于铁,举起提灯第一个走进门内。


    果不出所料,门后是一个宽敞的空间,白森手里的提灯只能照亮很小的一片范围。


    于铁和另两人跟了进来,陈钰雪快步来到白森身旁,紧紧抱住后者的手臂,白森感觉到她心跳很快,看来她是真的害怕了。


    白森想把手抽出来,试了几次无果,便任由陈钰雪抱着,她把提灯又举高了一些,在地下空间里四处转了转。


    这里不知在地下多深的地方,十分阴寒,白森裹了裹身上的夜行衣,庆幸出门前把陆焕留下的衣物带上了,不过空气倒是不算浑浊,说明这里有连通地上的通风口,地上也不像竹馆里那样杂乱,相反,还收拾得一尘不染。


    “白捕快,来这边。”黑暗中于铁的声音响起,紧紧贴住白森的陈钰雪打了个抖。


    白森嗤笑一声,循声朝于铁那里走去。


    于铁爷孙俩站在一面墙边,白森提着灯走近了,看到他们俩脚下有一只炭盆,里面有木炭的残渣,看着像是不久以前烧过的。


    在炭盆上方,有几柄烛台嵌在墙壁上,在烛台盘上都放有烧了一半的蜡烛。


    白森更加确定此处不是一个荒废地,一定有人不久前在这里活动过。


    于铁向白森伸出手,指了指她手上的提灯,白森把提灯递过去,于铁取出里面的正燃着的油灯,把蜡烛一一点燃。


    在第一支蜡烛燃起时,白森就隐隐觉得不对劲,那支蜡烛顶端的烛火照亮了其后的一小片墙壁,墙上似乎有黑色的文字。


    随着于铁点亮的蜡烛越来越多,更多的黑字被照亮了。


    白森快步往后退去,直到能将整面墙收进眼中。


    她呆住了。


    烛光中,整面墙上用半个手掌大小的古汉字写满了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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