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那一瞬间，凌婧宜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屏住了。
“我的班主任，吴芷馨。”听到保安嘴里说出吴芷馨，时曜起初也非常惊讶，但现在他已经把这种情绪消化了，“但在坠楼之前，吴芷馨就下楼了。所以她应该没有做什么伤害林雨凝的事……但她们有没有说过话，就没有人知道了。不过这件事我知道了，警察也一定知道，交给他们查吧。”
凌婧宜身体微微抖动了一下，很多事情犹如走马灯一样在她的脑海里掠过，看似毫不关联的两个人，她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也逐渐拼凑在了一起。
上次她去办公室帮忙拿作业本，就无意间见到了吴芷馨和林雨凝一前一后从教室办公室旁边的小阳台走出来，当时她并没有细想她们在那里做什么，现在想来恐怕那时候她们已经有了一些联系。
再到后来，林雨凝好像整个人都变得越来越精致了，她的鞋子外套，发色打扮都有了变化，而成绩却一落千丈，她似乎再也不是那个刻苦学习的好学生了。
再到后来，她和刘楠去医院找林雨凝，本来雨凝已经动摇，愿意对他们敞开心扉了，但吴芷馨却很突兀地出现了。从那以后，她似乎就彻底封闭了自我，再也不跟其他人沟通来往，就算是回到学校，也好像行尸走肉一般。
而现在，时曜说她坠楼之前，很大可能见过吴芷馨，还跟她说过话……
“凌婧宜！”一把声音从身后传来，凌婧宜回头，看到朱晴急匆匆地跑来，“邓老师说有事要问你，让你赶紧去办公室一趟！”
“哦……好。”凌婧宜下意识地转过头，和时曜对望了一眼。
时曜没有说话，只是朝她轻轻点头。
来到办公室，她看见邓枫的工位旁边站着两个男人，一个身材高大，肩膀很宽，模样看起来也很年轻。另外一个身材矮小，看起来像是中年人，给人一种精明干练的感觉。
“来了。”邓枫招呼她走来，声音倒是比平日还和蔼一些，“雨凝的事呢，学校已经交给警方去调查了。只是一些例行的问话，你如实回答就行了，不用怕。”
凌婧宜看着邓枫，又看了看她身后的两个男人，讷讷地点头。
“请坐吧。”邓枫工位旁边还有一张空桌子，正好给那两个警察用来办公。其中那个矮小的警察对她笑了笑，似乎是想卸下凌婧宜的戒备，“我姓刘，你叫什么名字？”
“凌婧宜。”
“你在上周五最迟是什么时候见到林雨凝？”
警察的问话大多都是围绕着周五那天发生的事，以及她和林雨凝的关系，以及对她的了解。凌婧宜也一一地如实作答了。那位刘警官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似乎记录了很多东西。
“关于雨凝同学，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任何你想起来的小事都可以。”
“我……”凌婧宜犹豫了一下，吸了口气，“可以在外面说吗？”
邓枫皱了皱眉，“为什么要在外面说？”
“没关系，那我们就去外面说吧。”刘警官对邓枫摆了摆手，和凌婧宜一起走出教室办公室，来到办公室旁边的小阳台。
“你放心说吧，这里只有我们俩，其他人不会听见。”
其实……给别人听见也没关系了。凌婧宜捏着衣角，鼓起勇气，“我怀疑一个人，可能跟雨凝坠楼有关……就是一班的班主任吴芷馨老师。”
凌婧宜把之前想到的吴芷馨和林雨凝若隐若现的关联都说了出来，刘警官看起来很认真地记录着。
希望能尽自己的微薄之力，查到她们背后到底藏着些什么秘密吧，这样也算是帮了雨凝了……凌婧宜把说完之后，抬头看着天空，感觉心里舒坦了一些。
也不知道雨凝怎么样，现在有没有好一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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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对不起，是我来迟了。”病床上的人儿，正安安稳稳地闭着眼睛。如果不是躺在病床打着点滴，看起来就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医生说林雨凝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伤到了大脑，还是一直昏迷着，什么时候醒来也是未知之数。
林雪原走到床边，轻轻拿起她的手，拉下了袖子。
她的手腕上密密麻麻地布满划痕，让人触目惊心。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把她的手重新放进了被子里。
虽然林雨凝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他始终不愿见她不明不白地躺在这里。即便没有能力救她……能够找出是谁把她害成这样，替她报仇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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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有几件事我要跟大家宣布。”早读的时候，邓枫突然走进班里，站上了讲台，“首先是艺术节的事，每个班都需要出了一个节目，我想大家在高一的时候也参加过了，这件事我会让文娱委员来负责。还有一件事……我们班有一个新同学要加入，大家来欢迎他吧。”
这个消息来得突然，班上的同学都很愕然。邓枫把头转到门外，示意外面站着的人走进来。
“这位新同学来我们学校借读一段时间，希望大家跟他好好相处。”
“我靠……这不是……”苗依依惊讶地看着讲台上的人，吓得捂住了嘴。
站在讲台上的林雪原环顾了一下全班，抬起手跟大家轻飘飘地打了个招呼，“嗨，我是林雪原……请多多关照。”
反正也只是走个流程，邓枫本来对他也没什么期待，他给林雪原定下的规矩，无非就是在上课的时候不可以干扰其他人，以及不可以暴露他跟林雨凝的关系。但看到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邓枫还是忍不住皱了一下眉。
“最后一排有空的桌椅，你就坐那里吧。”
“好的老师。”林雪原径直走到最后一排那个空位置上，把空空如也的书包挂在了书桌旁。他甚至连上课的书本都不带！邓枫一看就头大，回头还要给他准备一套课本，不然这也太难看了。
凌婧宜也很惊讶，没想到林雪原会突然来六班借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节课下课，她就走到林雪原的座位上。而林雪原因为熬夜照顾家里人，此时早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
虽然她对林雪原没有一点好感，但比起这个，她还是更关心林雨凝。凌婧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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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了一下，用力拍了拍他的书桌。林雪原被吓醒，整个弹了起来。
“你干什么？吓死人啊！”林雪原揉了揉眼睛，低声抱怨。
“你来这里干什么？你姐姐出了那样的事，你来这里替她学习？……”凌婧宜还没说完，就被林雪原迅速拽走，还被他捂住了嘴巴，“你小声点，邓枫说我的身份要隐瞒！”
凌婧宜挣扎，然后用力甩开了他。苗依依这时候又跑了过来，兴奋又好奇地准备开口，林雪原眼疾手快地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她闭嘴。
“出去说吧。”林雪原对两人使了个眼色，率先走了出去。苗依依和凌婧宜对望了一眼，跟着他走出了六班。
“雨凝现在怎么样了？”凌婧宜跟在他身后，轻声开口。
“医生说情况稳定下来了，还在康复中。”
“那就好。”
“我们可以不把你的事情说出去，但你也得好好说清楚，你来这里干什么？”苗依依一脸好奇地打量着他。
“我想来查查我姐到底怎么了。”林雪原抱着手臂，犹豫了一会才说，“哪怕她真的是跳楼，肯定也是有原因的吧。”
原因……一想到这个，凌婧宜的心就不由得一沉，“你不认为我是那个原因了吗？”
“我本来也觉得是的，不过我又不在现场，不知道你具体干了什么。后来我看了林雨凝写给你们的信，我想你们应该不是我想的那种关系吧。”
“什么？雨凝给我信了？……你还看了？”
“不看我怎么知道是给你的？”林雪原脸上毫无愧疚之色，“进去吧，我给你们看。”
林雪原回到座位上，从书包里掏出三个信封，上面分别歪歪扭扭地写了三个名字。“这两封是你们的，还有一封……你们给那个男的吧。”
那个男的……凌婧宜略一思索，就知道他在说谁了。
正好，刘楠似乎也从教室门口走过来。凌婧宜见状，就把他的那封信塞给他，“雨凝写给你的。”
刘楠愣了愣，然后接过了信。自从医院发过脾气，他们俩就几乎没有再说过话。
“啊？这是信吗？”苗依依急急忙忙地拆开信封，与其说里面是一封信，不如说是一张破纸，而且那张纸的痕迹看起来还像是从本子上撕下来的。
“其实也不是信，算是她的日记或者是随笔吧。当时我真的很想知道她到底怎么了，所以就到她的房间，把她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林雪原苦笑，“她分别给你们都写了点东西，其实是我自作主张想给你们看看。毕竟我们的目标都一样，都想她快点好起来，想知道她究竟怎么了。”
这时，上课铃声突然响起。凌婧宜捏着手里的那个信封，快步地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第二节是数学课，是邓枫的课。林雪原百无聊赖地坐在最后一排发呆，邓枫似乎也是视而不见。
而凌婧宜总有些心神不定，她想着那封信，却又不敢拆开它。一时放在抽屉，一时又捏在手里。
终于等到下课铃声响起，凌婧宜才重新拿出信封，鼓起勇气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