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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曲径通幽

作者:小飞鸣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好啊,你居然跟踪我!还跟踪到这儿来了!”


    何七本好好地走着,冷不防被这吓着,拂柳和飞云赶忙拦到了自家主子前边。然何七听这声音实在熟悉,忙道:“不必拦着,应是我在郡王府的同窗。”


    拂柳和飞云这才让开,何七一瞧,果然是乌眼鸡世孙。表情虽与平常如出一辙,但他今日这身打扮却甚是低调,一身鸦青色素面直裰,袖口收着灰鼠毛寸里子,腰间束着玄色绦带,只坠了枚青玉平安牌,玉料虽润却无雕纹。脚下踩的这时节惯穿的千层底棉靴,鞋帮子处略沾着些泥渍。发髻用乌木簪固定,鬓角散着几缕碎发,若非衣料用的是上等松江棉,倒与寒门学子装扮无二。虽朴素,何七却觉着这幅模样比平时花枝招展的乌眼鸡要顺眼多了。世孙身边还跟着那位平日甚少说话的王孙,穿一件灰褂子。


    “呵呵,”何七笑两声,“世孙,这么巧,真是狭路相逢,没想到在这儿都能遇到您。”


    “年还没出,你一个人跑到这儿来,分明就是在跟踪我,意图不轨,说,你要做什么!”


    这小世孙今日真是好生猖狂,莫不是还忘了自己手上有他的把柄吧,何七清了清嗓子,幽幽道:“此处风景秀丽,我趁年节人少,便前来观赏,倒是世孙,进入前来此山,莫不是任二公子也来赏景了?”


    “你!我……”世孙的气焰顿时灭了一半。一旁的王孙见世孙这副模样,还以为他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赶忙劝道:“世孙,何公子一路都走在我们前面,应当不是他跟踪我们,真要说,也是我们跟踪他才是……”


    “闭嘴!”世孙脸又红了,一个个的,都净说些让他没面子的话。何七却是有些意外地看向那位沉默的王孙,除了徐夫子点他名,他从未在学堂中说过话,何七还以为他是不善言辞,不想竟然主动开口。


    “世孙,何公子,将近午时,不妨先坐下来一道用饭,之后再赶路。”何七看了这王孙一眼,她先前只听徐夫子叫他“清淞”,就再不知其他了,也不知他在王孙中行几,是谁所出。他今日说的话,可比在学堂小半年说得都多了。


    世孙冷哼一声,但也并未拒绝,撩起衣摆捡了处干净地方坐下。他在这个“谢清淞”面前倒是毫不掩饰他这坏脾气,难不成这位清淞公子也是被世孙欺负的对象吗?何七想着,同情地看了眼“谢清淞”,也坐下开始吃干粮了。


    “世孙来山间所为何事?”何七好奇开口。她环顾四周发现这世孙居然没带下人出来,连何七这样的都尚且要带一两个人,她可不觉得郡王府心这么大,会将这两小孩单独放出来。普通官宦人家出行都要带上好些人开道,更别说还有像世孙这样身份金贵的小金人了。若是如此,那便只有一种可能,这两人是悄悄逃出来的。


    “关你什么事?”


    得到这样的答复,何七是意料之中,然“谢清淞”却开口解释道:“何公子别见怪,世孙这是不好意思了,我们方才见你走在前头,本想上前来打招呼的,最后又作罢了。”


    何七笑了两下,却是腹诽,这世孙方才可差点没把她吓一跳。不过这“谢清淞”居然这么友善,比起他两个王孙兄弟,他可真是一点架子也没有。他看着约摸比世孙大两三岁,说话做事要成熟许多。


    “卿松,你哪来这么多话要说!”世孙对这解释十分地不满意。


    何七并不在乎世孙说什么,可方才这句话,怎么听着怪怪的?世孙对他的堂兄也是直呼其名吗?她怎么记得即便是对谢清源,世孙也会叫一声十五哥。


    其实这“谢清淞”开口时她就觉得哪里不对,他并不像谢清源一样叫世孙十七弟,只是这会儿何七才抓住这点细枝末节来。


    “何公子不必奇怪,我并非世孙的亲生兄弟,而是随母亲改嫁才来到王府的,郡王仁善,准我居于郡王府,与世孙一道长大,如兄弟一般。”“谢清淞”忽的开口,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了一桩不得了的消息。


    何七一时还未反应过来,眨眨眼看向“谢清淞”,难不成她表现太明显,叫人一眼看出她在想什么?不对,她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我本姓卿,单名一个松字,何公子直呼我名便可。”


    “卿公子,我没想到,并非是有意……”何七难得结巴一次,这事卢氏那头可从未打探出来,她自然也不知郡王府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女子再嫁在大历朝不是没有,譬如陈姨娘,就是死了丈夫之后再到的何家。可这多见于一些市井人家,且也都是没有生养过的妇人。稍微有些门第的,可有不少是苦守亡夫,公婆的。有心疼女儿的人家,会让女儿隐姓埋名,改换身份悄悄地再嫁。


    可嫁入郡王府都是要入皇室玉堞的,绝不可能是身世不清白的女子。也不知卿公子的母亲是何许人,带着一个娃娃,也能进郡王府,还把这个儿子护得好好的。


    “无妨,先前在学堂中不说,只是怕有无端猜疑,并非有意隐瞒。今日说及此,也因我知何公子绝不是搬弄是非之辈,所以何公子也不必介怀,只继续把我当做寻常同窗就好。”


    何七不曾想卿松对自己这般相信,明明在学堂中两人从没说上过几句话。不过他说的也不错,既然这事外头不知,那就证明郡王府不愿让外头知晓,她自然是会缄口不言。


    一顿简单的饭很快就吃完了。何七是不愿与世孙同行的,于是故意借口磨蹭了会儿,待世孙和卿松走了走了有一会儿之后才动身。谁知她脚程快,才走上一阵,就见世孙和卿松正在自己前头走着。何七心中狐疑,难不成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同一处?于是又跟了一会儿,发现他们三人还真是往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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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


    这下真是没办法了,何七想快些走找着人,附近又无近路可抄,便只好迎头赶上他们二人。看世孙那表情,是真要把她当成来盯梢的了。


    她也不愿意这样啊,何七心中叹气,只盼着一条岔路出现她能赶紧跟这两人分开走,可就这么一路走到了头,到了赵元礼所说的屋前,三人都还在一处,而世孙与卿松同何七的脚步是一道停下的。


    “你……”


    “世孙…”


    何七与世孙双双转头,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一丝疑惑。


    “你果然是跟着我来的!不然你怎知孤山先生居于此处!”


    “孤山先生?”何七仔细回忆了一遍赵元礼写的信,信中只说他师弟姓林,她直接称林师叔便好,并未说到什么孤山先生啊。


    “这里头应是我开蒙夫子的师弟,我唤一声林师叔,世孙说的孤山先生,可是他的雅号?”


    “林师叔……”世孙口中喃喃,何七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表情由不屑一顾变为不可思议,最后猛然抬头对着何七,道:“你如何识得孤山先生?孤山先生避世已有十余载,他这等人物,便是知府亲临,都未必能得见,你怎么会……”孤山先生的墨宝在临江可谓是一绝,他今日是为着祖父过寿的贺礼才与卿松一起上山,为得就是能见孤山先生一面,想求得一份他的墨宝。谁知这何七居然说这孤山先生是他的师叔,世孙心底艳羡,只能安慰自己这是假的。


    “究竟如何,叩门一问便知了。”何七说罢,便上前叩门,“林师叔,晚生何怀珮,是赵夫子在临江的学生。夫子此时已在京城,临行前未见您,心中挂念,便托晚生来看望林师叔,还望林师叔能允晚生入内拜见。”


    里头一时不见回应,世孙见状,也忙上前,拱手道:“晚辈临川郡王府谢清泽,久仰前辈大名,家祖寿诞在即,特备松烟墨十锭,田冻石印章两方,澄心堂纸百张,苏裱前朝江源公《兰花图》一副,恳请先生赐字。”


    原来是来求字的,何七看世孙一眼,他还真是下血本了,他说的这些礼中,数前朝的那副画最贵,乃前朝大家所绘,还是苏裱的,现在可谓是有价无市呢。世孙肯把这等好东西拿出来,看来这孤山先生也不是一般人了。


    何七琢磨着,里头总算是传来了响动。世孙眼睛一亮,可却听道:“那个在报礼单的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带了多少尾巴,我若是放你进来,我这院子今日是不得清净了。”世孙脸色一白,往身后看了眼,虽没见着人,但他知道,郡王府的人果然还一直跟在他身后。他知道孤山先生喜净,今日特意瞒着人出来,只带了卿松,不想根本没能将人骗过。


    “还有,赵元礼教出来的笨徒弟,你进来罢!”院内人语气似有不耐,何七赶忙推门进去。世孙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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