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不少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想看何七与周慕贤一决高下,可现在却出现了铁证。何七的诗一字不差地从周慕贤身上被搜出来,谁抄谁,这不是一目了然吗?
“陆三郎,你做什么?不问缘故就将人扑倒,伤了人该怎么办?”谢清源倒是比被抓包的周慕贤先反应过来,他方才还言之凿凿地说是何七抄了周慕贤的诗作,这会儿就被这陆鸣珂当场驳了面子。都指挥佥事陆观澜自己是个粗人,生的儿子也是如此野蛮。
“此人品性不端,纵有才学又如何?郡王府不会连这样的人也要放进来吧?我可是看着何七兄弟一字一句把诗写出来的,他剽窃他人之作,实是可恶。”陆鸣珂将那张小抄啪地一声拍在桌上,转头看向周慕贤。
周公子此刻脸上是血色尽失,他到濯缨亭时离线香燃尽已经不足一刻,根本来不及用心写诗。却偶然见到一团废纸,打开来便是何七这首诗。他只当是谁的废稿,又觉此诗甚妙,便化用了前头四句在自己的诗里,想着也没人会发现,哪里知道这世孙竟然看得这般仔细。这会儿又被陆鸣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品行不端,他只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种人自然是入不得郡王府读书。”世孙说罢,便将周慕贤交上来的诗作拿起,撕了个粉碎。经此插曲,世孙已经是无甚兴致了,直接吩咐然将剩下的诗收好,送到郡王处,便与几位堂兄一到走了。他虽未言要对周慕贤作何处置,但此刻落在泥地里的碎纸已然昭示了他的态度,周慕贤是绝无可能再入郡王府读书了。想来今日宴席结束,周知县家公子抄袭他人诗作一事便会被传得到处都是了。
主人家都走了,这场文宴自然也结束,众人便各自散去,且按下不表。
……
“今日居然还发生了这种事,一个知县家的,居然还要靠抄旁人的诗。”卢氏隔壁的宴席里头,自然也听到了这事的风声,当时她只当耳旁风过去了,可回家一问,才知被抄的竟然是何七的诗。
李妈妈一旁道:“可见是咱们七哥儿诗写得好,引人嫉妒,今日哥儿也遇上了贵人,也是有惊无险。”
“还好有这位陆家公子在,小七,你可跟人家道谢了?”
“嗯。”何七点头,直到这位陆公子冲出来替她出头,何七才终于能确定这位陆公子确实没什么坏心,只是有点缺心眼。宴席结束后,何七便振重地向他道谢了,才知他是陆佥事家的三公子陆鸣珂,与顾家三公子顾少棋是同窗。他先前听顾三公子说起过救下他堂妹的何七,对这个从歹徒手底下逃出生天的人十分好奇,是以今日一路跟着她。
这陆鸣珂的父亲武将出身,为人豪爽,他也颇有一颗侠义心肠。何七今日被人污蔑,他便暗中观察着周慕贤,发现他一只手一直不自然地握着衣袖某处,于是他当机立断,果然从周慕贤身上搜出来了证据。原是这周慕贤抄了诗之后又不知如何处理这纸团,怕丢掉之后又被旁人捡起发现拿去誊抄,便一直带在身上,想着待回去之后烧了,可他太过紧张,被陆鸣珂看破了他的小动作。
“不过今日这事也不全然是坏事,你的诗既被世孙看见了,想必郡王也会多留意些,说不准一眼就看中了你。”
“或许是吧……”何七没敢告诉卢氏今日与世孙的纠纷,这世孙虽然没有当着众人的面把她的诗也撕掉,但说不准会私下里偷偷干这事。依她的观察,这世孙在只有她一人时,骄纵蛮横的性子是暴露无遗,可到了这么多人面前,他又是另一幅模样,多半是表里不一家伙。且她今日也注意到,这世孙虽不喜他这位堂哥,但却默许了这堂哥指责她抄袭,显然是为着要报复之前的事,除了这表里不一,还要加上一条睚眦必报。她是不想着能入郡王府读书了,不被这世孙继续揪着不放就可以了。
当然,今日这事里头,最叫何七恶心的,既不是这位世孙,也不是周慕贤,而是何怀环。她先前倒是低估了她这个“好六哥”,手段是一套一套,脑子却未必好使。她何七背上了抄袭的恶名,除了叫她去不成郡王府读书,对他这个做哥哥的也无半点好处了。何家本就是商户,已为人瞧不起,再加上一个这样的名声,何怀环就算是进了郡王府,也别想别人能对他正眼相待。
“这萱草居的贼猴果真不是个老实的,早知今日他险些害了七哥儿,老爷就是拿金山银山来换,我也要让这小东西去不成郡王府。”何怀环胳膊肘往外拐的事儿卢氏也听何七说了,但他是陈姨娘的儿子,做出此等事情并不叫人意外,卢氏只恨自己当时松了口,又没能将人看住,叫何怀环钻了空子,在几个王孙前露脸了。
何七本没打算继续想着进郡王府读书的事了,这阵子他为了这宴席每日勤恳练字背书,起早贪黑,实在是有些累了,原想着将读书的事暂且放一放,在家好好休息几日,找学塾的事之后在做计较。可谁知,不过几日,这临川郡王府竟然来人了。
这日上午,何七原是在房里头看闲书,心里头琢磨着玉姐儿说的在园子里搭秋千的事。玉姐儿从顾少棋那儿听说顾家园子里有一架秋千,背靠一树海棠,春日盛开,便可在一树繁花之中徜徉。玉姐儿听了甚是心动,使用这几日后晌放课后,都要拉着何七去后头园子里,找一块能搭秋千的地儿出来。左右何七这几日无事,自己也想找点乐子,便帮着何明玉一起计划这事。待过几日秋千搭好了,她也能去玩玩。
何七这厢想着玩乐的事,没注意到外头闹腾腾的,直到卢氏匆匆进来把她从座上揪起来,叫人给她换下居家穿的半旧合纱衫,穿上新做的琼枝树影白藤箭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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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系上鹅黄绦子,就把人带去了前厅。去了才发现,何佑,何怀环俱在,还有一位生人。见何七来了,何佑忙起身介绍:“瞿管家,这便是我家珮哥儿。怀珮,这上郡王府的瞿管家,今日特来家中。”
何七一听是王府的人,心中惊讶,但还是向瞿管家行礼,恭谨了叫了他一声。瞿管家约莫不惑之年,穿一身青绸半夏圆领袍,腰上挂着一枚象牙牌。他并未应何七的一声呼,而是微抬眼,在何七与何怀环两人之间来回掂片时,才肯撂下手中的茶盏起身,对何佑道:“何老爷,前日王爷读了何家二位公子在文筵上的诗作,觉得二位公子文才不凡,资质上佳,所以想请二位公子入徐先生座下读书。”说罢,从袖中抽出两份帖子,道:“这是王爷亲写的荐贴,二位公子好生收好,待三日后交给徐夫子,切莫弄丢了。”
两兄弟依次上前结果,何佑看着时比这两孩子还紧张,道:“犬子信笔涂鸦,竟蒙王爷夸赞,还劳烦瞿管家亲来敝宅一趟,这些小事,您差人来一趟便是。”何佑说完,卢氏便朝后头的丫鬟使了个眼色,端上一木匣子来。
“这是家中今年新制的松间雪,请瞿管家带回去尝尝,若是好喝,妾便叫人再送到王府去,还请瞿管家多多关照两个孩子。”卢氏虽这么说,但其实匣子里头装着的都是真金白银。去郡王府读书可跟去李通判那儿可不一样,李夫人跟卢氏是闺中好友,同窗也只有顾妙真一个。郡王府可就是真的高门大户了,总要多多打点,出了什么事也有人照应。是以去郡王府读书虽不用出束脩,但该花的银子,譬如节敬,伴读费,笔墨费可一点也少不了,比在外头找个好私塾要费的银子更要多些。不过是为了读书的事,这点银子出了便出了。
跟随瞿管家一并来的王府下人上前结果匣子,手上掂了一下,才替瞿管家收了起来。快至中午,何佑请瞿管家用顿便饭再走,虽是再三相邀,但瞿管家只说还要去别家,不肯留下,且先不提。
何七回到正房后,还晕晕乎乎的,她先前在文筵上可是差点与世孙吵起来,不想这样也能入郡王府读书,这里有不会有诈吧,小心眼世孙能容忍她成为自己的同窗?卢氏不知内情,这段时日日思夜想的事儿总算成了,她心中高兴难以自抑,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何换环居然进了郡王府读书。
……
三日后,何七与何怀环早早便从家中乘车出发赶往临川郡王府,依旧是从角门进,但走的路却与文筵那日不同了。祗应人带着二人来到讲堂,亦是在园林之中,堂前有修竹溪涧,远离居处,不闻人生,幽静安宁,这便是他们今后学习读书的地方。几位王孙还没到,但学堂中已坐着几个人影。其中一个见着何家兄弟二人来,起身打招呼:“何七兄弟,我就知道咱俩今日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