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两道身影鬼鬼祟祟的穿梭在长廊里。
漆黑的夜里,只能听见偶尔划过的风声和几阵轻微的脚步声。
万物寂静,大宅院里面的人早已熟睡,舒窈带着季时净偷偷溜进离北院最近的小厨房,准备找点东西吃。
她推开门,木门不可避免的发出一阵响声,她神经一绷,万分小心的将门再合上,生怕弄出点什么动静。
老夫人不让人送吃食来北院,不就是想把她和季时净饿死吗?她可不会坐以待毙。
把门关好后,看着食材丰富的厨房,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饿了一天的她早已经饥肠辘辘,瞧着地上放着的番薯,她甚至都能生吃下两个。
舒窈转头对季时净露出一个得意的笑:“阿净,我来给你露一手。”
季时净表情淡淡。
舒窈在厨房里转了一圈,本来想煮点饭,但煮饭时间太长了,还是吃点速食吧,这样想着她拿了一袋面粉和一条肉,顺带还有几颗小青菜,然后看向季时净:“今天我们吃面条好不好?”
他点头,对于吃食,他从来没有太大的欲望。
舒窈笑了笑,准备起锅烧水,这天寒地冻的冷水洗菜多伤手呀,她得把水烧热了。
季时净坐在小板凳上,安静的帮她生火,火势起来了,一点点驱散了周围的寒冷。
“阿净,你以前在北院的时候会有人来给你送饭菜吗?”舒窈盖上锅盖,坐在他旁边,撑着脑袋看他。
季时净神色一暗,抿了抿干燥的唇:“偶尔。”只不过偶尔端来的也是馊饭馊菜。
前段时间府里办丧事,他已经三天没有进食,实在饿的不行就想去灵堂看看有没有供品,哪知那天晚上遇到了舒窈,她……还亲了他。
想到这,他微微偏过头偷偷看她,火光跳跃在他脸上,激起一阵热浪。
她似乎没发现那天晚上的人是他。
水终于烧好了。
“阿净,帮我洗一下那几颗青菜吧。”舒窈站起身,把面粉倒在盆里顺便对季时净说道。
他站起来拍了拍衣摆上落着的木屑,把衣袖挽上去,修长的手指试了试水温,拿起一旁的青菜开始清洗起来,他洗的格外仔细,一片叶子都要洗上很多遍。
舒窈眼睛又望向那挂着的瘦肉:“阿净,还有那块猪肉也要洗干净。”
季时净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但还是有条不紊的清洗起来。
而舒窈这边已经将面粉倒了出来,加入适量冷水,再打了两个鸡蛋,随后撸起袖子就开始和面。
她把这面想成老夫人,使劲搓搓搓揉揉揉,这么一通操作下来,心里舒畅多了。
揉了有半炷香的功夫,舒窈觉得有些汗热,下意识用手背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一旁的季时净已经把菜清洗完了,他抬头,就看见舒窈额头上的面粉屑,条状的碎屑挂在她的额头上,滑稽可笑。
他压下嘴角的弧度,只是说:“洗完了。”
“阿净真快。”舒窈冲他笑了笑,说完还朝他竖起一个大拇指,就像哄小孩一样。
她继续说:“那就麻烦阿净再把肉切一切。”
季时净只是淡淡的“嗯”了声,把肉放到砧板上,看到刀在灶台角落里,他走过去,微侧下头,撑着身子越过她去拿那把刀。
灶台旁边的空间本就不大,季时净贴着舒窈的后背,略一动作,就能听到衣料相互摩擦的声音。
舒窈感觉到脖颈一片温热,她停下和面的动作,两具躯体相贴,她有些高温,尽量往灶台上靠。
季时净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洁白脖颈,感受她身体的温度,他呼吸渐重,低头,靠近她的耳垂,低声说话的气息让舒窈浑身战栗。
“嫂嫂,可否……让一下。”
话毕,他直起身子,生生压制心里那股疯狂的冲动,面上一片平静。
舒窈刚刚还以为他要做什么事呢,吓死她了,她赶紧让开。
季时净把刀拿过来,离开灶台去一旁剁肉,看着皮肉分离的肉片,他一阵眩晕,一些往事在他脑子里闪过。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
舒窈把面擀成很薄的圆饼,然后再用刀切成一根一根的条状,谁让她不会拉面呢,只能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
她切得很仔细,季时净这边都已经忙完了她还只切了一半,一顿操作下来,舒窈足足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把面条全部切好。
她长舒一口气,直起身子看着自己的杰作,甚是满意。
水开,下肉片,下面条。
舒窈开始调调料,忙的不亦乐乎,她把第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端给季时净,眼含希冀:“快尝尝看。”
季时净端起碗,面香味扑鼻而来,迎着她的目光,他轻轻夹起一小筷子面条慢慢送入嘴里。
舒窈迫不及待的问:“好吃吗?”
季时净看着她,良久,才点了点头。
得到他的肯定,舒窈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开心:“那下次我再做给你吃。”说完端起另一碗开始吃起来。
季时净低头盯着碗里的面条,心里好似有什么东西轻轻流过,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吃到这样的好东西,端着碗沿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他抬头看向她,目光复杂。
系统:[经检测,信任值为10%。]
舒窈“嘿嘿”一笑,更开心了,把碗里的肉全给了他。
后半夜,二人悄悄回了北院。
或许是因为院子里刚刚死过人,舒窈只觉得这里阴风阵阵,她躺在床上浑身不自在,一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那张女人的脸以及她尖而长的红色指甲。
她索性用被子蒙住头,就这么挨到天亮。
第二日,她顶着两个熊猫眼刚起来,就听见路过的下人说昨天夜里小厨房遭了贼,管家现在正在盘查。
一听到这个消息,舒窈瞬间清醒,吓得赶紧把院门关上。
他们昨天只吃了那么一点东西都被发现了,以后估计去不了小厨房了。
那吃食的问题怎么解决?想到这儿,她面上一片愁容,盯着自己的双手发呆,盯着盯着她突然眼睛一亮,想到办法了,就是不知道可不可行,但总归要试一试。
舒窈来到后门,后门有两个守门的小厮,小厮见她过来,下意识拦住她,语气不善的问:“舒姑娘,你到这边来干什么?可有何事?”
舒窈清了清嗓子:“我要出去一趟。”
小厮依旧拦在门口:“老夫人说了,不让您和二公子出门,舒姑娘还是请回吧。”
舒窈心里叹气,她就知道出去没那么容易,看着面前人高马大的小厮,想了想,还是又默默的走了回去。
季时净见她一脸丧气的回来,放下手里已经被翻烂的书,走到她身边:“怎么了?”
他并不知道她要出去。
舒窈看向他,问道:“阿净,府里除了前门和后门,还有哪些地方可以出去吗?”
怕他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于是又补充道:“矮墙也可以,只要能翻的过去。”
季时净狐疑的望着她:“你为何要出去?”难道是想逃离这里?
舒窈踌躇了几下,说道:“出去透透气,这宅子里面太闷了。”她也不确定自己的方法能不能赚到钱,还是先不要告诉他,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
季时净表情沉默。
许久才开口:“你……。”喉结滚动两下,后面的话他到底是没有问出来。
舒窈:“嗯?”
他摇摇头:“没什么,我知道有一处地方,你随我来。”
两人避着人群,很快就来到了一处荒僻的墙角,残破的墙面只留了一个小洞。
舒窈指着那个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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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开口:“是从这里钻出去吗?”这个是狗洞吧,钻就钻吧,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钻狗洞总比饿死强。
说着她弯下腰就准备过去。
季时净拦住她,他盯着面前那座一人高的墙:“这里可以翻过去。”
舒窈这才注意到面前的矮墙,这里的墙确实比季府其他地方的要矮上许多,她一伸手就能碰到墙顶。
可下面没有垫脚石,她也爬不上去啊,对于她来说,这还是一座高墙,她左右看了看,周围都是一些杂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季时净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他走到拐角处,从那里拿出一个废弃的狗笼丢到她脚边。
舒窈踩着狗笼,稍微用了一下力就坐到了墙顶,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看着墙内的季时净:“谢谢了,等我回来……”话还没说完,她一个不稳直接掉了下去。
舒窈眼冒金星,她揉着屁股站起来,小声对着墙那边说:“阿净,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她等了一会儿,墙那边没有任何声音传来,她以为他回去了,便也没有多想,直接转身朝大街上走去。
季府处在繁华的闹市里,十里长街,酒肆茶楼,好不热闹。
舒窈穿梭在大街上,满眼都是红墙绿瓦,以及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标识,还有偶尔驶过的气势恢宏的马车,街上人来人往,小贩的吆喝声,酒楼的说书声,夹杂着推杯换盏的谈笑声,不绝于耳。
川流不息的人群裹挟着一股浓浓的烟火气,入目所及,一番盛世气象。
前两次她都没有怎么看过京城的景象,这一次身处其中不禁发出连连感叹,古代的闹市又让她长见识了。
不过她没有忘记自己出来的目的,她向迎面走过来的妇人询问:“请问,这附近有青……。”后面那个字让她有些难以启齿。
妇人看着面前衣着破烂的拦路人,眼里闪过一抹不快,听到她的话后,她有些嫌弃的后退两步,竟还有姑娘主动去找青楼,她还是第一次见。
“你问的是醉香坊吧?”
舒窈愣了一下,然后连连点头,这名字一听就对味了,应该是她要找的地方。
妇人打量她,面前这姑娘虽然穿的破烂,但好歹长得还有点姿色,如果去了醉香坊指不定要遭什么罪呢:“我看你也是好人家的姑娘,怎么要去那种地方?”
舒窈一听,就知道妇人误会了:“我不是……算了,请问醉香坊怎么走?”
妇人指着前面:“走到最前头,然后右拐就成。”
说完,她重重叹了一口气,嘴里“啧啧”了两声。
舒窈硬着头皮道了声“谢”,抬起脚往刚刚妇人所指的地方跑去。
长街长,她硬是走了半个时辰才到醉香坊。
瞧着醉香坊的布局,又让她惊艳了一把,只见它楼高三层,琉璃黛瓦,气派十足。
硕大的额扁上写着“醉香坊”三个大字,旁边的门联上还有两行镀金小字,连台阶都是上好的碎玉铺就,上面撒着飘香的花瓣,几个赤着脚的女人踩在光滑的鹅卵石上,露出自己好看的玉足,再往上看,是姣好的小腿……
姑娘们穿着轻薄的纱裙,画着勾人的浓妆,在冬日里翩翩起舞。
一些公子书生无不驻足停留。
这不,一位挺着大肚子的男人直接上前揽住一个女人的腰肢,他眼神迷离,走路摇头晃脑,一看就喝了不少酒。
像猪爪子一样肥硕的手狠狠掐了一把女人身上的肉,女人娇嗔着推了他一下,欲拒还迎。
男人搂着女人:“今日怎么跑出来了?是我给你的钱不够花吗?”
女人娇羞的说:“王哥,昨日我有一个好姐妹收到一只上好的翡翠簪子,奴家也想要。”
男人搂着女人往里面走:“放心,明日我就给你拿来。”
舒窈收回目光,深吸几口气,踏上碎玉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