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茵完全没想到在七岁大的孩童欧阳毓秀面前,自己会是这么一个‘诱拐孩子’的形象。
不过或许正是因为她的心理年龄更年长一些,所以才能让这些同龄的孩子们在与自己相处时更加轻松地放下内心的警惕,与自己‘打成一片’。
在自己的记忆中,尽管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前世离开时究竟是多大的年纪了,但朦胧模糊的记忆显示,差不多也不过是刚刚大学毕业的年纪。
这样的年纪对于这片修士大陆上偏早熟的仙门子弟来说,虽然在实力上与他们差距并不明显,可至少在心理年龄上能够让初茵在‘情商’方面对他们形成碾压式的优势。
所以相较于同龄的欧阳毓秀来说,她可以用年长者的思维,丝滑无痕地巧妙融入进这个小团体中,只用短短半天的功夫。
但无论如何,能够赢得他人的欣赏和信赖,无疑是一件值得让人开心的事!
然而就在初茵与欧阳毓秀和乐聊天的欢愉气氛内,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躁动的声响,瞬间让两人转移了注意力。
初茵在转头的一霎,只看到那个身着墨色轻衫的漂亮男孩子,被两个年岁稍长一些的少年一把推倒在地。
周围的几名寻衅者见那男童跌倒在地,却仍不满意,而是直接上前,骂骂咧咧道:“废物!”
“弱智!”
“哑巴!”
“白痴!”
“我们独孤一族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怪胎!七岁了都还没觉醒灵力!你家里人居然还好意思送你上族学!你听得明白吗?!”
“你不好好在族地里待着,跑到外面做什么!”
“是嫌我们还没揍够你吗?!”
“你简直丢尽了我们独孤一族的脸面!”
“我问你呢!说话呀!”
“你明明会说话,我看你在老师面前告状不是告得很积极吗!”
“上一次,就是你在老师面前泄了密,才害的我和独孤孝被老师留堂,狠狠地责罚了一顿!”
“今日哥几个刚好心情不痛快,让你小子给撞上了!”
“我独孤良今天就告诉你了,以后你还敢踏入族学,或者是在外面让我们哥几个碰到,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兄弟们,来,给我打!”
眼看情势不妙,初茵刚想上前阻拦,却被欧阳毓秀按下,“那是独孤一族的家事,你出身轩辕世家,就算你现在出手,护得了他一时,也护不了他一世。”
“等到他回到独孤族地后,还是会被那伙人欺负,甚至会被他们教训的更狠!”
“还不如我们先看看情况,一会儿独孤涵回来了,让他出面解决!”
就在欧阳毓秀说话的功夫,那边的单方面欺凌已经开始了。
几个围攻的男童拳打脚踢,边打边骂道:“让你敢告状!”
“让你话多!”
“让你自找死路!”
“让你敢不老实回答我们的问题!”
“哑巴!”
“蠢货!”
“白痴!”
“废物!”
初茵完全不理解眼前这一幕是怎么发生的!
虽然在现代也存在‘校园霸凌’的问题,可那大多集中在十几岁的青春叛逆期,而不是现在这些看起来最多不超过十岁的孩童之间。
因为是心智未开的孩子,不懂得这种行为所造成的严重后果,所以才会格外的残忍吗?
然而初茵不知道的是,在七年前的战国乱世中,七八岁已经觉醒灵力的孩童,就已经是仙门敌对家族可以斩杀的对象了。
如果说七岁的孩童连性命都可以如此轻易地被修士剥夺,那么哪怕是桃源仙城建立,这些成长在仙城庇佑下的孩童们在老一辈旧有观念的影响下,也丝毫不会认为区区几下拳打脚踢算是什么严重的问题。
只要没有伤及这名同族的性命,在这群施暴者看来,就已经算是他们网开一面,格外的仁慈了。
从头到尾,那名被打的男孩都不曾还手,他只是双手抱头,蜷成一团,任由那群稍微年长一些的男童对自己拳脚相向,彷佛已经习惯了这种近乎于残忍的日日欺凌。
初茵再也无法忍受,她起身,刚要开口,却只见一道迅如闪电的渺小身影飞快出现,眨眼间挠花了那群施暴者的面颊,让他们痛呼连连。
原来,是那只被男孩救下的狸花猫去而复返,为男孩出气。
此时此刻,这只在阳光的照耀下浑身隐隐泛着红棕色油光的狸花猫,正稳稳地站在男孩的面前,朝那群施暴者龇牙咧嘴,发出阵阵微弱却不容忽视的嘶吼声。
领头的独孤良和独孤孝二人捂着自己被幼猫抓伤的脸颊,反手就要朝那只狸花猫扑去。
男孩眼疾手快,先一步将幼猫抱在怀中,护在身下。
他闭眼,准备迎接着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残忍报复。
哪知,三个呼吸的时间过去了,一切的预设都没有发生。
他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的眼前多了一方镶着银边的烟紫色绢帕,绢帕一角绣着一枝高雅的梅花。
这让他一时间愣住。
初茵扶男孩起身,用绢帕为他擦去唇角染上的血污,“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抬眼的一刻,顺着那方烟紫色的手帕,以及执帕者素白的手腕,蓦然看到了一张殊色昳丽的面庞,粉妆玉琢,仙姿佚貌!
恍如一位堕入凡尘的小小仙子!
近乎被蛊惑一般,男孩道:“独孤祈佑,祈福的祈,庇佑的佑。”
初茵莞尔,“是个好名字!我是初茵,你可以叫我初茵。我带你去凉亭那边休息,可好?”
七岁的独孤祈佑怔然点头,他没想到会有外人‘多管闲事’,伸手帮他!
这不是独孤祈佑第一次挨打,很多次,街道上的大人看到了也当做没看到。
只因他们的身上都穿着绣有独孤族徽纹样刺绣的衣衫,这是身份的证明,桃源仙城的同龄者们也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对此统统视而不见。
至于在独孤族地中,如果老师在的时候还会好一些,一旦老师不在,那些人就只会变本加厉。
独孤祈佑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他把自己当成一团空气,一朵棉花,这样就不会在意这些陌生人的拳打脚踢,暴力伤害。
他只是不被需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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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就算受伤也没有关系。
不仅桃源仙城的大人们不在意,独孤一族的同龄人们不在意,就连他本人也不甚在意。
有时候,独孤祈佑也会在想,继续下去,自己会被他们打死吗?
可是得出的答案却是:他本人并不惧怕死亡。
好像活着,亦或是死去,对他来讲没有任何本质上的区别。
所以他从不反抗,因为没有必要。
平日里,他只喜欢和花草树木,飞鸟鱼虫待在一起。
他不喜欢这些人。
或许桃源仙城对这个世界的所有人来讲都是一处和乐无忧的理想乐园,可对独孤祈佑来讲并非如此,这里对他而言就是一处炼狱。
一处施暴者不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受害者浑不在意生死的麻木之地。
可是这一切的想法,在这一刻被眼前这名一袭粉紫色衣裙的昳丽女孩在瞬间推翻。
她说,她叫初茵。
只是在他扫到她袖口处那枚花环形状的族徽纹样时,瞬间意识到眼前这名和自己同龄大的女孩子,她的全名是轩辕初茵。
轩辕一族啊!难怪。
这世上能够与独孤世家平分秋色的唯有轩辕世家,反之亦然。
当其他仙门百家的同龄者们,对独孤一族的男童们针对同族施暴的霸凌之举熟视无睹之际,只有轩辕一族的同龄者会义无反顾地站出来,坚决阻止,无视这背后错综复杂的仙门关系。
没有人想要惹火烧身,而眼前的轩辕初茵是个彻头彻尾的例外。
此时此刻,桃源仙城中央广场边的一处林翳下。
喷泉池水仍在喷涌而出,夏日的骄阳依旧炙热明亮,仲夏的蝉鸣始终徘徊耳畔。
可是独孤祈佑却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他的眼底直只映出一人的身影,那就是轩辕初茵。
她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一束光,蓦然点亮了他原本黯淡无光的晦暗人生,将他的生命彻底照亮。
于是,在她牵着他的手,慢慢地向凉亭那边走去时,他只是眼都不眨地看着她在金色阳光的映照下,隐隐散发着银紫色光晕的动人背影,亦步亦趋,紧紧跟随。
初茵拉独孤祈佑坐下,她看向一旁的欧阳毓秀,“毓秀,你不是会疗愈术吗?可以帮他简单治疗一下吗?”
欧阳毓秀点头,“好,我试一试。”
哪知欧阳毓秀刚想上前施救,独孤祈佑却瞬间躲在了初茵的身后,拒绝他人的触碰。
初茵愣了一下,“祈佑,既然你不愿意让人帮你用疗愈术疗伤,那么一会儿独孤涵回来后,再让他带你回独孤族地治疗,你看这样子行吗?”
独孤祈佑点头。
从头到尾,他都未曾放开过紧握轩辕初茵的手。
初茵并不在意,只是随他握着。
在她看来,或许这只是男孩在遭受欺凌后的应激反应,缓一缓便能够自行恢复。
于是,她再次牵着男孩,让他挨着自己的身边坐下。
这个时候,原本一直跟在男孩身后的狸花猫也轻盈一跳,瞬间跃入到男孩的怀中。
男孩伸出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摸了摸怀中的幼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