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没有的，莫舟子知道。
毕竟事实上这两人的购买全都由自己代劳。
而自己对草莓冻冻产生了深重的阴影，绝对不会再点了。
等等…深重的阴影好像也是在各种意义上的“这家店”里产生的。
手中拿着的草莓冻冻，其中漂浮着不明絮状物让她有点恶心。
莫舟子一个哆嗦，立刻站起来环顾四周。
刚才还有小有生意的奶茶店如今空无一人。
只是耳边还回荡着嬉笑声。
“我们又回去了。”
莫舟子神情严肃地看向古霄，再看看满脸疑惑的许斩霜，沉声开口。
“也是呢，毕竟要上班了吧？”
古霄眯起眼睛，相当自然地重新起身，看样子已经完全熟悉打工流程了。
……
别就这样安心打工了好吗好的？
莫舟子轻声咳嗽几声，尴尬地敲了敲桌面：
“嗯，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我们三个都睡着了很不妙。”
许斩霜恍然大悟：
“你的意思说我们都会被当成睡眠障碍被抬走？”
别这样好吗，校园生活还没完全开始就要结束了吧？
“那岂不是很尴尬，还好我没什么朋友太好了！”
古霄很没情商的拍手庆贺，当即挨了莫舟子一巴掌。
“的确呢，大概此后四年也没有拥有朋友的机会了吧…我们三个。”
已经被气出倒装句的莫舟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虽然时间不大妙，但好在地点没错，没有发生想象中的偏离。
至少今天也可以找找自己的心脏…
“所以你们说的老板在哪里？他真的会一口一个恭喜发财吗？”
那很好了。
莫舟子扶额，但还是做起了负责的向导，引着莫舟子走入工作间。
今天的工作间看上去更加破旧，尽头的窗户闪着奇怪的蓝光。
“店主又挂在那里了吗？”
咯吱一声，古霄好像踩到什么软软的东西。
似乎已经找到店主的位置了…
莫舟子叹了口气，她发现自己已经快速适应这一切，因此连口气也淡漠的可怕：
“我想你踩到黄老板了。”
古霄低头撤步，还没站稳就与腾空的眼睛对视。
许斩霜站在一旁啧啧称奇，她有点期待地推了推莫舟子的胳膊：
“舟酱，古霄这小子是不是要遭重了？”
完全是落井下石的态度啊，古霄这家伙犯天条了吧！
“你们、睡了好久…但没关系，毕竟还带来了…”
那一双眼睛相当灵活地坠在地上，咕噜几圈后拼命地抽出血肉。
“嗯嗯，我们给您带来帮手了。”
莫舟子敷衍点头。
“还带来了小偷！恭喜发财、恭喜发财！”
欸？
那是喜怒参半的语气，至于黄老板其人…
也不像会开玩笑的样子。
大脑自动检索小偷，哦，原来是那个曾经的前台？
但…那个前台的脸都看不真切，怎么能确定她就是小偷呢？
“唔、遭重的另有其人喽，支持黄老板正义审判！”
古霄嘴上很幼稚的选择了记仇，但还是默默移步挡住了老板。
莫舟子沉默了，她是不是曾经觉得那个黑影有点像…
宋沛峥来着？
那要这么算的话，的确很像，毕竟本质上应该能算是同一个人？
“我这个朋友脾气是有点差，还刻薄、懒惰、暴食、傲慢，但我向您保证哦，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许斩霜瞥了古霄一眼，眼中暗含杀气——
真是谢谢你的说情啊！
一只巨大的招财猫，视线几乎与她平齐，昨天看上去还有点怪异萌的黄老板似乎进入了警戒状态。
“绝对是她，偷走了、钱…”
连口头禅都不说了，那的确很严重了。
眼看黄老板就要变成急急急老板了，莫舟子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
非要说的话，有什么是许斩霜有而宋沛峥没有的吗？
该死完全不知道啊？
许斩霜昂起脖子，似乎随时打算逃跑。
再这样下去好不容易维持的脆弱平衡又要被打破。
“我想您认错了，请仔细想想吧，那位携款逃跑的员工，模样真的与她如出一辙吗？”
莫舟子勾起许斩霜的下巴，毫不犹豫与黄老板那双血丝暴起的眼珠对视。
噩梦中，一切都有迹可循，而只与宋沛峥骨相相似的模糊黑影，不可能拥有与许斩霜如出一辙的长相。
招财猫还在膨胀，含糊地吐出一枚枚硬币，肥大的肚子挤满硬币的轮廓。
它翕动着鼻子，如同个真正的猫科动物，只是在这之后，又同人类一般皱紧眉头。
“黄老板我们不开工吗？这样下去没办法恭喜发财了哦，所谓时间就是金钱嘛。”
古霄在一旁伸手，似有所求。
这家伙…已经学会了为许斩霜掩护了吗？好高的情商！好样的古霄，我们为你骄傲。
莫舟子仰起头，神色更加坚定。
“你说得对、我误会了…恭喜发财、恭喜发财重要…”
黄老板说着迅速缩小，“搜肠刮肚”地吐出两条围裙。
古霄笑眯眯蹲下接过围裙，不亦乐乎地待在身上。
……我是不是高估他了，这家伙单纯没带够围裙？
莫舟子僵硬地勾了勾嘴角，殷切地看向许斩霜：
“欸…哈哈、老板吸纳你为核心员工，快、快谢谢老板，给围裙拿起来吧。”
无声的、眼神的抗拒，只一眼莫舟子就知道许斩霜绝对不会接了。
于是做好心里建设，小心翼翼用食指与拇指捏起围裙。
开什么玩笑，不过是小猫吐出来的围裙，四舍五入相当于小猫舔过的围裙，更何况这还是招财猫。
再四舍五入一下其实做的是美梦啊。
“你去、帮帮…古霄。恭喜发财、恭喜发财！”
欸、我吗？
莫舟子有点意外，没想到自己柜台上任第二天就调岗了。
可是心脏硬币还留在那里呢，这下没法监守自盗了。
不对…黄老板这意思，难道是还没有相信许斩霜？
莫舟子扭紧眉头，这下看来今天无论再心急如焚，都只能暂且蛰伏。
“小舟来陪我清点食材吧！好吗？”
黄老板已经消失了，但她清楚，那双眼睛不知就挂在哪处的天花板。
于是默默点头，跟在古霄身后。
姊妹一般的双生房间，昨天走到窗户前就变成绝路的地方，今天凭空延伸出一条甬道。
油渍味让她有点想吐，索性把自己那份围裙也塞给古霄。
后者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份礼物，并老神在在表示：
“小舟一会儿就会用到的。”
明明都是第二天上岗怎么就这家伙跟回家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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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
还真挺、自来熟的。
“都有什么食材？”
莫舟子有点好奇，毕竟虽然这里叫工作间，但实际上是与奶茶店一般的镜像空间。
所以…以噩梦的调性，只能是自产自销吧？
古霄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她，但不说话了。
这副样子，看来猜对了一半呢。
“血别溅我身上。”
莫舟子避开古霄那略带歉意的眼神，似乎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比起无用处的猎奇惊吓，她更想思考一下许斩霜的处境。
“很简单哦，只需要将这些食材泡到水里就可以了。”
古霄说着，相当娴熟地掏出一捧闪着光泽的小东西。
虽然知道有惊吓等着自己，但这也太惊吓了。
一枚枚硬币，安静地躺在盒子里，边缘处镶嵌，不，不如说生长着可以证明其面额的…器官。
合着你们店真是原汤化原食，恶心的要死啊！
于是腼腆的笑了笑：
“古霄，你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食材啊，小舟认识吗？”
古霄偏头微笑，似乎完全不觉不妥。
不不不谁家正常食材是这样的？
冷静，冷静下来，事已至此还是事已至此吧。
她拍了拍古霄肩膀，释然的笑了：
“行了去玩去吧，没你事了。”
根本没办法就这样保持淡然，如果只是其他人的也就罢了，可是、可是自己的心脏也在其中啊。
古霄忙着放水，似乎选择性地忽视了自己的话，算了…当务之急是挑出数值最大的那枚硬币。
莫舟子大脑一片空白，她不得已低下头咯哒咯哒地数着硬币，入手有些粘腻却冰冷的触感让她深觉不适。
真是的，一桩苦差事…
“嗯、没有比这还要糟的事了，所以加油，你可以的。”
“小舟！我已经接完水了哦，接下来是清点名单，我们快一些吧。”
……
入目都是无用的东西，她还差点被落露在外的牙齿划破双手，全然不见心脏在哪。
“古霄，今天我们的任务只是【清点】食材吗？”
青年闻言转身，思虑良久后信誓旦旦地点点头。
虽然不知道得到这家伙的承诺是好是坏，但这也证明着今天只是清点食材而已，而非…
五星级大厨在线火辣翻炒什么的，对吧？
“呃，没关系吗？客人们望眼欲穿吧？”
“没问题的，好饭不怕等、恭喜发财、恭喜发财！”
冷不丁的声音吓了古霄一跳，差点打翻手里的水。
莫舟子眼疾手快扶住，不禁暗暗冒冷汗：
刚才沉不住气拿走“食材”的话，会被这家伙看到吧。
她如此想着，用手势为无头苍蝇一般的古霄指了条明路。
“在上面。”
天花板之上，倒挂着的老板被发现后却只是羞涩的笑笑，又化作一捧尘埃消失在排放管道中。
“昨天他没这样叮嘱过你？”
莫舟子无奈望着被吓的花容失色的古霄，开口吐槽。
“可能也看？只是我…不知道？”
不重要了，毕竟莫舟子现在更想知道所谓的“布泰辣食馆”的原材料该如何清点。
“请一号喝下奶茶。”
又是熟悉的电子音，莫舟子完全免疫了。
欸…
不过这一次，还会有44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