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夹杂着腐肉味扑入鼻腔,若非已经闻到过这种气味,她一定会大吐特吐。
虽然梦境五感并不可信,但这突然出现,同样意味着威胁。
所谓的后厨意外地宽敞,似乎与正厅呈四十五度角,过分异样的既视感让她以为这是扭曲的镜像。
如出一辙的座椅和走廊,不同的是已经残缺的顾客们。
它们的身子比自己这屋残缺成都更甚,癫狂一般痉挛着啜饮不知何种成分的饮料。
分明与自己这屋差不多的构成,怎么会有这么重的味道,又是什么陷阱吗?
吱呀。
算了,事已至此先关门吧。
莫舟子毫不犹豫,礼貌地关上房门。
不管怎么说,还是太惊悚了。
比起这个…
莫舟子抬眼,发现1号顾客仍卡在原地,无措地端着奶茶。
这算是间接做了好事吧?
莫舟子摇摇头,重新打量起柜台。
那个形似宋沛峥的黑影已经消失了,找不到踪迹。
于是蹑手蹑脚拉开收银柜,将整齐排列其中的硬币拿出几个。
一时也装不下太多,莫舟子索性挨个拿了一个,其余收在兜里,只留心脏硬币攥在手里壮胆。
嗯,小本生意,我拿一个复活甲,剩下的还是留下当营业额吧…
嗫嚅一般的小声交谈,似女非男,听不分明,分明是连缀的熟悉语言,却一字都听不懂。
这种感觉和先前的的喧闹声相当不同,发音越发晦涩,连接成一段段低沉的嗡鸣。
背后一阵发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打量自己。
不对…声音似乎靠近了。
不祥的预感。
身后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
越来越近…
莫舟子猛然回头,身后空余一片死寂,一号还是摇摇晃晃地拿着奶茶发呆。
迟疑地靠近一号,只觉得鸡皮疙瘩褪去了不少,莫舟子壮着胆子碰了碰这个遗世独立的出头鸟。
指尖刚刚触碰,那身影就迫不及待跨下,堆成软绵绵的一坨肉球。
毕竟上一秒还成人形的东西突然不成人形,莫舟子被惊得后退几步。
没有起来的意思,一号完全变成堆叠而成的肉皮,就连奶茶也洒了一地。
咯吱咯吱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但这一次莫舟子听清了,声音依旧从背后传来。
会是什么东西?
猛地转头,然而身后依旧空无一人。
手中什么东西突然崩解,泡腾片融化一般的感觉让她觉得有点恶心。
摊开手一看,刚刚还相安无事的心脏硬币融化在自己手里。
这一融化,莫舟子也总算明白边角处的小心脏并非镶嵌而成。
黑银色而与平素硬币无异的颜色,原来都是暗色血管凝结。
一簇簇血肉,在手掌中拼命地泵动,却还是一点点瓦解。
最上端的小心脏慢慢失血,变成一摊橡皮泥般的白色肉块。
血肉漏过手掌,悄然消失。
强忍着恶心思考,她必须知道为何会变成这样,难道刚拿出收银台就失效了?
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
“请二号喝下奶茶。”
不远处的座椅上重新站起新一位顾客,颤颤巍巍来到柜台。
我们的一号玩完了,因此轮回又开始了?
不止如此,这也意味着我到账的复活甲也在刚才玩完了。
等等,那我拿的这枚硬币不会就是…
重新端详起眼前的白色肉块,莫舟子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
逼迫自己扒拉开臃肿的肉块,明明外观看上去完好无损的一号却完蛋的这么快。
莫舟子一瞬闪念,勉强找到了算是口腔的位置。
顺着牙齿的指引,她似乎找到了上颚,学着医生问诊那样掰开口腔。
奇怪的是,即使是刚刚“死去”的一号,身上也没有那样令人作呕的气味。
不过这样最好,至少极大的方便了她的探查。
她的确仔细观察了。
但口腔深处,什么都没有。
欸?
没有舌头,没有扁桃体,没有会厌软骨。
什么都没有。
原一号咕噜噜融化,连骨头也不剩下。
也就是说,这位倒霉蛋一直以来付出的代价都是体内器官?
莫舟子又有些想吐了。
随着时间流逝,身后不时走过顾客,已经到了第18号。
莫舟子不得不站起来,观察着顾客们的行为,它们着急地扑向柜台,迫不及待地娩出身体部件。
哒、哒、哒…
又是奇怪的声音,而这一次她听清了。
音源不前不后,不偏不倚。
在头顶正上方。
“请38号喝下奶茶。”
已经顾不上电子音了,身体先一步行动,该死的好奇心驱使她抬起眼睛。
一只连着电缆的眼睛,红血丝自眼眶溢出,不时缓缓地敲击天花板。
它注意到自己被发现了,敷衍地停下敲击,这过分蹩脚的伪装…
从前也见过。
“请44号喝下奶茶。”
“又是44号吗?”
似曾相识的恐惧,让她不住发抖,也就是说,也就是说、
刚刚一直传来的脚步声,都是这只眼睛?
它一直在看我,它一直在看我!
挣扎着起身,已经没法回头了。
“我只是想活着!”
她只感受到小腿肌肉在鼓动,心跳声送来耳边嗡鸣,不管如何,她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分明柜台上的奶茶属于自己,可身体却没有像之前那样被控制。
那说明什么?
说明自己没有被控制。
头脑混乱的几乎没法思考,但她还是最快给出了答案:
一定是刚刚自己做了什么,才摆脱了控制。
想不了太多,她无视了柜台黑影,径直冲入“后厨”。
浓重的腐肉味让她捂紧口鼻,不料血腥味更重,但没关系,掌控身体的实感让她安心。
“冷静下来,快想想该怎么做?”
难道是那些硬币吗?可是应该全部无效了才对。
莫舟子如此思考着,低头翻找衣兜。
冰凉的金属质感,圆润的硬币和凸起的镶嵌,让她如梦初醒。
只有心脏硬币融化了,为什么?真的是拿走硬币这一行为解除了控制吗?
如此想着,她一路走马观花,粗略看了看与正厅几乎一致的布置,在熟悉的位置落座。
心脏砰砰狂跳,她掏出了全部硬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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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枚是头发,硬币末端只夹了一根发丝。
莫舟子摸了摸自己的发顶,一切如故,这一枚不是自己的。
第二枚是大脑,漂亮的大脑切片为血色穿插。
心中一紧,她摸了摸完好无损的发顶。
是不是自己多虑了?
第三枚是双臂,只镶着一节藕块般的迷你小臂
莫舟子摸了摸健康而健壮的肱二头肌。
嗯,很一如既往的健康。
这些硬币真的是控制顾客们的关键吗?可一开始的自己根本没有付出任何代价。
那又是怎么被控制的?
第四枚是指甲,闪着光的角质层看上去有点违和。
似乎是面值第二小的硬币…
欸?
捏住硬币的食指和拇指,空洞一片,覆盖其上的角质层不知被什么东西粗暴撬开。
脆弱的软肉暴露在外,血已经流干止住。
咔哒、
硬币滑落,莫舟子颤抖着摊开双手。
十根手指,无一例外残存着干涸的血。
全部没有了指甲。
“什么时候?”
痛觉后知后觉,尖锐的疼痛一瞬在脑神经末端炸开。
生理性的痛苦逼得脑仁昏沉沉的疼痛。
勉强保留着一丝神智,莫舟子滑下座椅。
挣扎着重新捏起硬币,冷汗淋漓而下。
硬币如同刚刚的心脏硬币一般瓦解,只是这一次它们似乎顺利的找到主人。
软肉得以被重新覆盖,她得救一般大口呼吸。
莫舟子明白了。
自己早在不经意间付出代价,又为梦的特性,迟迟感受不到失去指甲的痛苦。
同时作为“回报”,她得到了44号排单。
而自己取走了所谓的代价,也就不被控制了?
这的确是好事一桩,同时也叫她确定了一件事:
即刚刚送给服务员的心脏硬币,绝不是自己的。
重新感受到地板的冰凉,莫舟子拭去汗珠,稍微和缓后慢慢坐回座位。
但现在还有很多问题:
刚才那颗心脏硬币不是失效了,而是回归原主了吗?
如果回归原主,为何1号还会“死去”。难道它不是心脏的主人?
而且,倘若只要将硬币拿出柜台就会物归原主,那为何自己捡到的那枚心脏硬币没有立刻消解?
疑惑太多了,非要说离自己最近的疑惑,就是为何这样一个镜像一般的地方要被装饰成后厨。
莫舟子小心起身四处观望,鼻腔中浓重的腐肉味已经让她麻木,几乎就要闻不到了。
她觉得人类最可悲的特质就是习惯。
可以习惯奇怪的家伙,也可以习惯恶心的气味,还可以习惯无止境的痛苦。
一切无底线的包容不是为了幸福,只是为了活着罢了。
莫舟子摇摇头,在走廊踱步一圈。
原本的顾客们是无比驯顺的,即使失去各种重要的器官也无所谓。
但这里的顾客们却有所不同,它们的身体更加残缺,表情也更加痛苦,有的干脆缩在桌子底下,一声不发。
那一阵阵腐朽的气息,无疑自它们身上发出。
莫舟子从头看到尾,一一计算。
“嗯,总共有43个。”
那么再算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