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茧忍耐着四肢麻痹的疼痛,习惯性地咬紧下唇,缺血的青白色从他齿痕周围向外散开,本来薄薄的唇瓣都被他自己咬得丰满了一点,泛着水光微嘟起来,像一片雍容的绸面的玫瑰花瓣。
浅色长睫抬起,上翻着眼睛,刻骨而直白地盯着牧野,是一种幼鹰对猎物静待时机的审视。
“我特别帅,你看入迷了?”
“……”
牧野呸掉嘴里的叶子,换了个更帅的姿势,单手撑在墙上,左脚斜靠在右脚,一股吊儿郎当的气质:“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当Omega比较久,会看上我这种优质Alpha也很正常。但出于职业素养,作为教官,我可得提醒你一句,联邦不允许搞AA恋,你趁早把自己那歪了十七年的择偶观改改,别到时候因为搞AA恋被你爸的政敌举报给送进去。”
时茧瞬间有种全身都被牧野舔过一遍的恶心感。
牧野啧了声,无聊地转着手里的鞭条:“你说你现在这样不挺乖的吗?真希望以后我的课上你也能乖乖听话,少给我整出些幺蛾子。尤其是和余宸。我知道你们的来头一个比一个大,谁也不服谁,但至少在我这儿,别闹得太过分吧?”
时茧冷冷道:“拉偏架?”
“哪个Alpha被当众打了两巴掌能咽得下那口气?再说你那一口下去也不是好受的。”牧野挑挑眉,视线在时茧的脖颈上转了一圈,早上他去把人拎起床时,那块儿还青青紫紫的,现在被校服立领一遮,倒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昨晚的来龙去脉,顾识云的报告里写得很清楚,虽然余上将那里不好办,但我对他的处罚建议没有意见。”牧野正经了些。
“听纪察部的人说,余宸还没来得及去校医室就被顾识云逮到思过楼了,还是当值老师拿急救箱随便消了消毒,现在伤口还淌着血呢,比你惨多了——没看一年级生的代表是沈行川吗,要不是那大爷搁禁闭室里出不来,新生代表发言这种事能轮得到一个平民学生?”
牧野说完嗤笑两声,时茧说不上来他想讽刺哪一方,但说到底他也并不关心——如果牧野告诉他,余宸被咬那一口得狂犬病死了,他可能还会多给几个眼神。
时茧情绪称得上稀薄,能挑起他厌恶或者喜欢的东西都不算多,他不想把心思花在除了家人以外的事上。
牧野的视线却一直落在时茧身上,语气戏谑:“我忽然发现你这细皮嫩肉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下手还挺狠的,真冲着咬断那家伙脖子去的啊?真行,这方面倒是像点样子。”
时茧平静道:“我只知道我爸爸从小教我被欺负了就要还手,出什么事他兜着。”
牧野就爱犯贱逗他,跟逗小猫玩似的:“你爸要哪天兜不住你了呢?”
时茧斩钉截铁:“不可能。”
“……行吧,对爸爸盲目崇拜又患有分离焦虑症的小海马宝宝。”
时茧闭上眼,默念眼不见心不烦。
下一秒,一道熟悉的声音却让他又错愕地睁开。
“中心区上午九点整,二年级学生代表顾识云代同窗及纪察部,向联邦第一军校全体师生和到访诸位问好,联邦万岁。”
隔着一道大理石墙进入时茧的耳朵里,数九寒天一样冰冷,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像AI合成。
相比之下,沈行川略有紧张的声线才更像是得知要作为学生代表发言的正常表现。时茧不止一次觉得顾识云与其说是人类,倒不如说是个内置了情绪安装包的智能机器人。
牧野捕捉到时茧眼神里残留的惊讶,讽刺中又隐隐有几分忌惮:“看不出来嘛,才来几天啊,课都没正式上,正经同学还没认识几个,就先和纪察部的部长玩熟了?”
时茧淡淡地嘲讽回去:“教官的职责范围还管学员私下交友?”
“哈?我管你?我巴不得离你远点好多活几年,要不是……”牧野嘟囔着抱怨了几句,时茧没听清,说到后面又提高了音量,冷笑道:“顾识云是吧?总之这家伙没你表面看上去那么无害,还想在军校好好待这几年的话,就少去招惹他。”
“为什么?”
牧野不耐烦道:“哪来那么多为什么,让你离他远点,老老实实听话不就得了?你在家里也天天当好奇宝宝,问你爸这啊那的?”
时茧权当这堆话是耳旁风。
直到顾识云演讲完毕,台下响起热烈掌声,牧野才大发慈悲般一扬下巴:“起来吧,下午还有军事理论课,别现在就趴下了,到时候只能爬到教室去。”
时茧顿时松了口气,紧绷的肌肉放松,脑子里一股眩晕感。
他保持着单腿下蹲的姿势太久,血管不通,从四肢到脖子以下的躯干部分全麻了,一下子起不来,慢慢地挪动脚尖放平,缓了好一会儿,才能撑着墙壁勉强站起来。
牧野有些嫌弃地扫他一眼:“细胳膊细腿的,蹲个四十几分钟就虚成这样,要是靠你这样的上战场打异种,还不如把你送去和亲得了。”
时茧全身都细软的发着抖,脸上却没表情:“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
“你浑身上下也就这张嘴硬了——我也真是纳闷,时藏锋到底怎么养的儿子,不是说你以前是个Omega吗,除了身材和脾气,我也没见你哪里像个Omega了。”
时茧看着他,平静地科普:“大型猛禽,比如美洲角雕,比如海东青,全身最坚硬的就是喙,铁钩一样弯曲而尖锐,能够轻松刺穿猎物的皮肉和骨头。你再仗着自己教官的身份对我父亲出言不逊,我就让军刀和钢笔啄死你。”
这种级别的恐吓在牧野眼中完全是人类幼崽万圣节扮鬼“不给糖就捣蛋!”,他抱着手臂,嘲弄地一笑:“唬谁呢。”
下一秒却突然痛叫出声,猛地捂住耳垂。一只通体雪白、翅羽背羽覆着黑点的海东青扑扇着翅膀,用利爪抓住牧野肩膀,捕捉到他手指缝里流出的猩红液体,朝着他的手指又狠狠啄下。
牧野一阵鸡飞狗跳,等弄清楚堵着自己啄的是什么东西后,联邦军校一年级生总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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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级Alpha罕见地崩溃大吼:“你哪弄来的海东青!让它赶紧滚下去!”
然而他冲着时茧吼完后,海东青啄得更起劲了。
这大鸟扑棱着翅膀飞过来时连时茧都吓了一跳,但很快他就认出在牧野头上为非作歹的是大哥时序的精神体钢笔,露出一个真心地微笑。
牧野忌惮着不能伤到这只海东青,脸上难免挂了彩,转头时茧抱着手在看好戏,“还笑!你再不把它叫回去我把它毛拔了炖汤喝!”
“叽!!!!”海东青展翅,发出猛禽的叫声和进攻。
时茧的声音轻飘飘的,每句话末尾的咬字又带着点往上扬的钩子,牧野听得牙痒痒:“报告教官,我的精神体又不是海东青,让我命令它,未免有点强人所难了吧。”
“谁特么不知道你亲哥的精神体就是只海东青!这算什么?教训完小的来大的?当起点升级流爽文啊!!”牧野一个不提防,右眼差点让这见血疯的海东青啄瞎,气得他放出自己的精神体。
一只威风凛凛的德牧汪呜一声自虚空中出现,它兴奋地扑向牧野,后者眼前一亮,以为有救。
但德牧伸出漆黑油亮的鼻头四处嗅了嗅后,却忽然嗷呜一声,甩着尾巴掉头冲时茧去了。
被啄得满耳朵流血的牧野:“?”
这对吗。
海东青余光看到家被偷,仰天长啸一声,一个急转弯往回飞,扑腾着翅膀把差点扑到时茧身上的德牧踢开,随后并起双爪收拢,优雅地落在时茧肩头,抖擞了下蓬松的羽毛,高贵而骄傲地挺起胸膛。
那双鹰眼炯炯有神,像可追踪监控头一样左转右转。
德牧遗憾败北,垂头丧气夹紧尾巴回到牧野身边,忧郁地趴下了。
那两只水汪汪的黑眼睛滴溜溜转着,不时看看时茧,被海东青对眼一瞪,又嘤呜一声,低头叹气把下巴搁在前爪上。
牧野脸色黑得深沉,暗骂德牧不争气的玩意儿,不顾抗议把它收回精神海里。
他看向立在时茧肩头精神百倍的海东青,冷笑两声:“看来时家这位大公子今天也在场咯,真好奇他会不会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抽空来问问你在军校的表现——那恐怕他不会失望的。”
时茧立刻听出他话里的威胁:“钢笔——”
海东青扑扇翅膀,那带着弯钩、久经磨炼的喙尖在阳光下锐利反光。
耳朵的血还没止住,牧野可不想让一只精神体抓得满脸花,忙打断道:“诶行了行了,知道大小姐不好惹了,把你那破鸟弄远点,我不跟你家长告黑状了成不?”
时茧不为所动,人假鸟威:“报告教官,我管不了我哥的精神体。”
海东青作势要起飞——
哪怕会得罪时家也没其他办法了,总不能真让只精神体欺负,牧野双手凝聚起风刃,就要挥出去前一刻,一道冷彻入骨的青年声音忽然响起。
“钢笔,回来。”
同一时间,时茧、海东青、牧野,都看向了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