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最后一个见过首领夫人的就是他。”
宋承昱看着面前双手被铐在身后的男人，猩红双眼眯了眯。
他认出来了，这是那个安插在尤安身边的卫兵，他虽不喜欢对方看尤安的眼神，却也没怎么在意，区区一个三级异能者，掀不起什么风浪。
没想到……胆子竟然这么大。
宋承昱摘下黑色手套，露出那双骨节分明而有力的手掌，“尤安跟你说了什么。”
只是单纯的精神力压制而已，仿佛有超高分贝的声音在脑海中长时间嗡鸣，面前的男人口鼻都渗出了鲜血，却只是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你应该知道放走尤安的下场吧。”
有跟男人关系不错的同事捏了把冷汗，隔空递给他一个催促的眼神。
男人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却很坚定，“他不喜欢您。”
说话间他还抬起了那张流着血的脸，看上去竟有几分挑衅的意味，“所以我让他离开了。”
话音刚落，宋承昱甚至笑出了声。
“呵。”
男生的气息有瞬间的紊乱，那股强大的精神力毫无征兆地暴动，在场所有人都在这堪称恐怖的威压下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同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宋承昱慢条斯理地走到他身前，不似人类的血红瞳孔冰冷得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下一刻，男人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在这股巨大的力的作用下，他双脚离地，整个人悬在半空中，看上去既恐怖又怪异。
“呃……呃！”濒死前的求生本能让他拼命地扑腾着双腿挣扎着，背后的手铐也因为激烈的挣动叮当作响，男人的脸却因为缺氧渐渐变成紫红色。
“就凭你，还想英雄救美。”
全身的体重仅靠卡在喉间的手支撑，随着宋承昱冰冷彻骨的声音，力度还在一点点收紧。
“像你这样的人，”说到这里，男生嗤笑一声，“死了也不会被他多看一眼。”
咔哒一声，安静的空气中响起了一道关节被扭断的脆响，男人因为窒息暴凸的眼球瞳孔放大。
有人惊惧地闭上眼。
宋承昱面无表情走上前，手中银白的刀刃划开一道血口，失去凝血功能的血哗啦啦地滴落掌心。
电光石火间，他垂眸，接收到的记忆仿佛穿越时间和空间地感受到被少年握住手的温软触感。
真是个擅长蛊惑人心的小骗子。
他接过副手递来的纸巾擦了擦粘稠的血迹，声音没有丝毫波澜，“拖下去处理掉。”
这时，匆忙赶来的下官在副手耳边低语。副手面色微变，但还是稳住了心神，“首领，就在刚刚，辛舟被发现越狱了。”
男生脚步微顿，过分英俊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现几分令人心惊胆颤的阴鸷。
他很清楚这不是巧合，尤安……是和辛舟一起走的。
果然当时就应该杀了辛舟。
他知道辛舟的异能，区区三级领域系异能，不具备任何攻击力，仅凭这样的实力，他必然不敢带尤安冒险。
略微思索过后，宋承昱低声道，“一定有人在暗中接应他们，你去盘问一下基地外围的卫兵有没有见到可疑的车辆。”
面前的男人坐在主位上，四十出头的年纪，整个人的气质像是沉淀下来的猛兽，眉宇间带着上位者一贯的冷漠和威严。
“说说你的计划？要怎么杀了A市基地的新首领。”
辛舟皱了皱眉，“据我所知，宋承昱在上次的尸潮中吞噬了丧尸皇的晶核，从而觉醒了第二种诡异的能力，我的兄长就是死于这种异能之手。”
“若是想最大程度地减少损失，这件事情必须从长计议，我们要先了解他的异能。”
从会议室退出后，疲于应付的辛舟已是满心疲惫，夜色已深，青年的手在与自己邻近的房门上摩挲了几下，还是没有敲响。
“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道声音从背后突兀响起，辛舟身形微顿，而后反唇相讥：“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大少爷不在你的顶楼住跑来这里是何意。”
牧辙勾了勾唇，他跟辛舟认识这么多年，一直以来都看不惯对方那张像是长了张面具的脸，明明什么都不在乎，却还要表现得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虚伪得让人作呕。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辛舟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他和你是什么关系，和那个姓宋的又是什么关系？”
牧辙说的很模糊，但辛舟很清楚，他的主语是门内的那个人。
他压低眉眼，向来伪装出的温雅俊脸上竟流露一丝讥诮。
“我提醒你，不要对他产生好奇心。”
“否则你的下场会很惨。”
说罢他没给牧辙任何发作的机会，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
寂静的走廊里，窗户随着冷冽的寒风轻微地震颤，高大挺拔的红发男生身影被幽冷的灯光拖拽得很长。
“明明……”仿若兽类的瞳孔不甘心地眯起。
“是他先勾引我的。”
第二天，尤安是被敲门声吵醒的，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被推进来的餐车，觉得除了没有宋承昱，这里跟在A市基地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不对，身边没有人监视他了。
简单吃过早餐后，他在书桌前拿起纸笔记录下目前收集到的信息。
F市基地听闻在尸潮中遭受了重创，已经名存实亡，也就是说实际上只有L市基地和X市基地需要注意。
而L市基地由牧家把控，笔尖在牧辙两个字上停留了片刻。他本以为对方会很难对付，刚想要另辟蹊径，没想到……
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尤安已经下定了决心。
“你跟辛舟什么关系？”
找到牧辙后，尤安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朋友。”
朋友？回忆起昨晚辛舟那个望眼欲穿的眼神，牧辙嗤笑了声，对准靶心扣动扳机又射出了一发子弹。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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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那个姓宋的又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问这个？”尤安眉心微蹙，枪声有点吵，他默默捂住了耳朵。
红发男生余光瞥见他的动作，收起了枪架。
“经过调查，末世前你们是大学室友，我该怎么相信你不是他派来的间谍，靠皮囊迷惑他人为你所用呢？”
尤安没想到牧辙这么敏锐，他定了定神，再次搬出了那套说辞。
“你真是高看我了，宋承昱是我的仇人。”面前的少年垂下浓长的浅色睫羽，有种透明的易碎感，好像下一刻这个美人就会破碎成一堆冰晶，让人难以克制地产生怜惜的感觉。
“我只是想提醒你们而已，他很强，异能也很诡异。”
“即使近了他的身，也很难杀了他。”
“我会告诉你们所有我知道的信息，做为我的投名状。”
这两天L市基地外都没传出什么消息，尤安对此松了口气，情报还收集完，他并不想这么快就见到宋承昱。
倒是牧辙找他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这天下午，认为时机到了的尤安终于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听说你父亲是这个基地的首领？”
牧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红发男生的脸是那种十分具有冲击力的俊帅，做这个表情时很像小姑娘会喜欢的坏男孩类型。
尤安略微不安地攥紧袖口，心道对方不会看出来自己的心思了吧。
不料牧辙单手撑在他耳侧，他很高，几乎要把并不瘦弱的尤安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
“没错，”男生微微低头，像是锁定猎物般盯着他的表情，戏谑道：“你就这么想当少夫人？”
尤安略微讶异，布偶猫一样的内勾外翘的雾蓝眼瞳显得圆溜溜的。
这种仿佛被猜中了心思般的表情让牧辙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他轻笑一声，俯身吻了下去。
他的双手抵在身前，“等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跟你套近乎做朋友。
为了避免对方恼羞成怒，尤安还是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牧辙停下了动作，握住少年推拒的手放在掌心里把玩，危险地眯了眯眼，“不是这个意思……那你什么意思？”
看起来一旦说错了什么话就会立刻被对方惩罚。尤安权衡利弊了一番，意识到自己只能将错就错。
“你不觉得现在的进度有点太快了吗……？”
尤安硬着头皮伸出手臂从下到上攀附环绕上男生的脖子，仰头在对方的唇边安抚性地落下像是毛绒绒的小动物一样的吻。
牧辙被他的动作取悦到，但倾闸而出的欲望只是被短暂遏制了一瞬，却让他在下一刻想要更多。
他反客为主地搂住少年的腰，穿插在发间的手掌微微施力。
视线里那张俊脸逐渐放大，尤安蓦地睁大眼睛。
等被送回到自己的房间，少年在盥洗室对着镜子擦了擦已经红肿破皮的唇，那张漂亮脸蛋上有几分沉郁。
不过他也不是没有收获，通过牧辙，他倒是知道了有关X市基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