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
基安蒂根本没看清月见里的手是不是动过,下一秒震耳的枪声响起,她的耳膜一阵痛苦的耳鸣,但是并没有感受到其他的疼痛。
心中一凉,她僵硬地扭头,与此同时,□□沉闷的撞击声出现。
科恩前额已经没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红红白白的血洞,躺在地上肉眼可见已经没有任何抢救的必要了。
“科恩!!!”
基安蒂目眦欲裂,这个搭档虽然平时看起来笨笨呆呆,但确实是为数不多能和自己有默契的人,想要在组织里找到这样一个人并不容易,失去科恩对她来说和断其一臂没有区别。
她想也不想就要再做攻击,两人距离眨眼只剩下一步不到。
“咚!”
月见里左臂抬起悍然撞上她颈部肌肉,右手在触及她胸口的瞬间由横掌化拳——
基安蒂所有的动作在这一刻停滞。
她胸口剧痛,过好几秒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摔了出去,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痛。
外面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是多半已经骨折了。
“我记得,你是右利手。”
看着一点点向着自己靠近的月见里,恐惧潮水一样吞没了基安蒂。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今天死定了。
这个绝望的念头一旦冒出来,行动力就会逐渐丧失。基安蒂试了好几次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只能用双肘一点点挪动身体后退。
月见里在距离她半步远的地方停下,低头俯视她。
以前大多是基安蒂俯视在地上跪着的月见里,如今位置陡然转换,她被迫昂起头,才发现其实月见里身量很高,垂着头看向自己时,那双死寂的眼睛里居然汹涌着愤怒和心痛。
她忽然不想挣扎了。
“那个警察已经死了!你做的这一切死人都看不到了!”
她肆无忌惮地刺激着月见里,“你真可怜又可笑,为了几个死人活着!”
月见里脸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几下,几秒钟后缓缓蹲在她身前。
“你要、你要干什么?”
他眼中的阴郁太吓人,基安蒂纵使已经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还是不由自主后退了一下。
“你在害怕?”
月见里看着她的动作,忽地咧开嘴笑了。
基安蒂这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咬破了口腔,满嘴都是血,连牙齿上都是红色。
“原来你也会害怕。”
无意识中泪水从眼眶里溢出来,可是月见里的表情依旧是割裂的笑,他下半张脸保持着笑起来的动作,上半张脸却是痛苦,像是两个灵魂在争夺一具躯壳的使用权。
“你们也会怕死啊……”
如果闭上眼,他的声音听起来又轻又柔,抛去内容,几乎想让人靠近他亲近。
但是基安蒂连眨眼睛都不敢,更遑论其他。
月见里肤色比贝尔摩德似乎还要白上两分,眼球、嘴巴里都带着血,如同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点点凑近她,时刻准备着收割她的性命。
“杀了我……杀了我!”
基安蒂几乎要被这种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逼疯了,失声尖叫,“快点杀了我!”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求月见里能够在瞬间了结她,就算是大恩大德。
但是月见里很快让她失望了。
“想死?”
他扼住基安蒂的脖颈,“不可能。”
冰凉的匕首短暂抑制了痛楚,基安蒂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顺着自己的脖子往下流,但是月见里却突然松了手,甚至给她的小腹扎上止血带。
基安蒂抓住机会当即就要逃,可是分明低着头的月见里出手如电。
“啊!”
“你不能走……你不能走!”
他重新站起来,抬脚踩住基安蒂的右肩,紧接着俯下身体抓住她右臂,一刀送进她的骨缝。
这一下毁了基安蒂右肩的肌腱和神经,她就算侥幸逃了要不可能再做狙击手。
组织不会养一个废物,月见里彻底断了她最后的念想。
“我要和你——”
月见里把她从地上提起来,泪水甚至落在了基安蒂的手臂上。
她疼得几乎晕厥,还能感觉到那一滴眼泪烫得惊人。
“你暂时不能死……”
他表情又哭又笑,“你要给他偿命!”
基安蒂在他手上完全没有反抗的力量了,只能被月见里拖在地上走,组织特制的行动服都被活生生磨破,后背大块皮肉破开,留下触目惊心地血痕。
她完全想不到月见里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小路,能够完全不引人注意地把自己拖到警察医院附近。
“阵平……阵平……”
月见里焦躁地啃着自己的指节,想要知道松田阵平现在的状况。
“阵平……”
“你能不能别叫了!他死了!”
“不可能……不可能!”
月见里忽然下定了什么决心,拖起基安蒂大步向着警察医院门口走去。
“斯皮亚图斯你个疯子!你要干什么!”
月见里充耳不闻,自己浑身是血地拖着另一个血人翻过院墙,来到停车场。
他掏出一捆绳子,把基安蒂和一辆车捆在了一起,一旦车子发动,她就会被立刻拖行。
“阵平……”
再三确保基安蒂没有逃跑的可能性,月见里三两下进入医院内部,去尝试寻找松田阵平的消息。
他听力视力一片混乱,几乎完全分不清现实和幻境。
医院不分淡旺季,这里又是急诊,往来的人好几次都差点发现他。
月见里紧急躲进一个病房里间,缩在门板后听着外面两个整理东西的护士们对话。
“刚刚警视厅送来的那个?”
“……还在抢救……说是这样说,但是送来的时候主任都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了,只是警方再三请求,说让我们努力……”
“嗐……”
“哐啷!”
一声巨响把两个护士吓了一跳,她们连忙奔进里间检查,却没有发现任何端倪——除了那一滩血。
两人对视一眼,并没有鲁莽地分头行动,而是背靠背把里间检查一圈没有发现可疑人员后立刻退出去锁门,去叫医生。
月见里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那间病房的了,他踉踉跄跄回到捆着基安蒂的地方。
后者见他神情,知道自己猜对了。
“我说了!他没救了!”
“闭嘴……闭嘴!”
暴怒之下的月见里根本没有收着力气,抓着基安蒂的头发,把她的脑袋对准水泥地面狠狠掼了下去!
她抽搐两下没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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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月见里也没有再检查,喘着粗气站起身,离开了警察医院。
回到阴影中的瞬间,他像是被人突然抽走了脊梁,大头朝下直挺挺摔在地上。
眼前视野一片猩红,应当是摔破了头。
“你这个废物!”
“你该死!”
“你怎么不跟着一起死!”
“你是废物吗!”
“为什么不救我?!”
……
很多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认识的人脸浮现在眼前,声声泣血般质问他为什么不救下他们。
月见里分辨了很久,才勉强从中辨认出了自己第一次考察时的那个小孩、实验中心的小志两人……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想要碰他们,却发现自己的手指直接穿过他们的身体。
“哥哥,你为什么不救我?”
“为什么不救我?”
“为什么不救我!”
两个小孩的身体逐渐靠近、相融——最终变成了松田阵平的模样。
“月见哥,我好疼。”
月见里恍惚了一瞬,以为回到了小时候松田阵平上完拳击课,捂着腮帮子来找自己的时候。
“我好疼啊……”
松田阵平眨眼间抽条长大,穿上了警服。
“阵平,我……”
“你为什么不救我啊月见哥,为什么啊?!”
松田阵平额前出现了一个孔洞,他盯着月见里神色幽怨又愤恨,“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吗……”
“阵平……”
月见里手脚发软,始终站不起来。他只好爬过去靠近对方,“别怕,别怕……哥哥来陪你。”
决绝逐渐吞噬了他眼中其他的一切情绪。
“等等我……就再等一会儿会儿就好,哥哥马上就来陪你,哥哥带着那些人来给你道歉……”
松田阵平的身影轰然破碎,与此同时月见里重新站了起来。
“我会让他们给你赔罪。”
他随手抹了把脸,血已经干了些,从皮肤上脱落的时候还有些疼。
不过月见里已经感觉不到了。
他把沾了血的外套脱下来反穿,走远了些,找出手机给椎川和光发了一条邮件。
“对不起。”
他朝着警察厅零组办公室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他实在是没办法了,实在找不到两全的办法了。
不求椎川和光能理解他,更不求原谅。
他只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月见里把袖刃重新收回去,裹紧了外套,朝着基地的方向坚定不移地迈开脚步。
他不能再失约也不能再让阵平失望,答应了要让那些人给阵平赔罪,他就一定要做到,不惜一切代价去实现。
他不怕死,只怕死在这些家伙之前,怕没能带着整个组织去和父母、去和阵平赔礼道歉,怕他们已经不愿再见到满手鲜血的自己。
月见里心头一阵绞痛,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脚步也越来越沉重,以至于他走出一段距离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这很明显不是什么好征兆。
“……”
又一次差点原地摔倒之后,月见里连带着对自己发了怒,从背包里摸索出原本用来应急的药物扎进血管。
反正……过了今天可能就再也用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