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尖利的惨叫打破了宾客们对表演的所有期待,主办方铃木财团第一时间重新开灯,一时间宴会厅议论纷纷,众人都在左右打量,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公——”
一木太太看着已经倒地气绝身亡的丈夫,过了好几秒才又一次发出了尖叫。
从一木先生喉间喷出的血沾湿了周围所有来宾的礼服,。浓郁的锈腥味道慢慢弥漫开来,恐慌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
“所有人不要慌!”
风见裕也带着几个经常出现场的公安站了出来,以一种强硬的态度来到了一木太太的身边,要求她带着其子先暂时接受公安的保护。
出于公安的直觉,他觉得眼前泣不成声的一木太郎似乎有一些奇怪,不过他看到了自己年轻的上司——降谷零在暗处给他的眼神示意,他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公事公办要求一木家剩下的两位先行跟他们公安离开。
女伴很明显也被吓得不轻,请求希望自己能够和他们一起离开宴会。
这本就是公安的工作之一,风见裕也正要找人带她下去先冷静一会儿,谁料五分钟前还和她你侬我侬的一木太郎忽然变得暴躁,一次又一次推开自己惊魂未定的女伴,在扔卡无用后突然变得暴躁。
他跳起来一副要打人的架势,推搡着妆容都花了的女伴,骂骂咧咧打开想要拉住他的公安,对着女伴又打又骂,速度之快连最开始护着他的公安都反应不及被他推得一个趔趄。
“一木先生!”
风见裕也从一木太郎那堪称疯魔一样的状态中一眼看出了异常,当即做出判断,让自己的同事一左一右把他死死控制住。
“一木太太,”他看向眼泪要落不落,望着儿子欲言又止的一木夫人,“令郎的精神状态似有异常,还希望同我们返回警察厅后配合给他做一个药检。”
“不用!”
一木夫人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声音之大让三分之一的人都朝她看过来。
“……有什么问题吗?”
风见裕也依旧是那副一板一眼不懂变通的表情,此刻这种“不通人情”的神色反而成为了对付一木家人最有力的武器。
“没、没有……我的意思是,太郎他可能是被吓到了……”
“嗯,”风见裕也从善如流,“我们会为您和令郎安排心理医生,但是也会安排药物检查,这样也能让大家都安心一些。”
“好,好……”
一木夫人似乎就没见过像他这样这么轴的人,话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的,表情很是微妙。
月见里站在最外围的侍者堆里,远远眺望着这边发生的一切。
他的口袋里放着刚刚给一木先生拓印的新鲜指纹,而那具尸体原本的指纹此刻应该已经差不多溶解了。
一木行忠的死是他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结局。在椎川和光最开始的计划中,一木一家都会被“恰好”出现的保镖及时就下,紧接着作为主办方的铃木家就会顺理成章报警,届时公安只需出面就能直接把一木一家人带走保护起来。
谁料公安从一木行忠的资料里翻出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贩卖国家机密,过往与组织媾和、买卖违禁药物分子式……
总而言之,椎川和光皱着眉头看完了他的资料,最后亲自拍板敲定了他的生死。
鉴于朗姆特别交代要他的指纹,月见里特意留了心,带了点浓酸涂在一木行忠尸体的指腹上,借助浓酸彻底销毁他的指纹。
虽然公安已经先一步出现在现场,但是从程序和合理性的角度出发,铃木家最终还是通知了警视厅。
“啊,又见面了。”
伊达航瞅见风见裕也,朝着对方低声打招呼。以前他和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一样,觉得这家伙就是单纯高傲,来往交道多了一些之后才发现,这家伙就是有点呆,变通能力差了点,几人的关系也就因此好了些。
“辛苦了。”
风见裕也也朝着伊达航颔首,“这里就是第一现场。”
伊达航在尸体一步半远的地方站定,先是眯着眼睛把尸体完完整整打量一遍,随后叫来痕检进行初步记录和尸检。
“佐藤高木,你们先去记一下事发时距离几位,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好的伊达前辈!”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注意到已然成为靠谱前辈的伊达航,默不作声往角落里退了几步。
伊达航直觉很敏锐,明晃晃站在那儿肯定会被他第一时间发现。
月见里和侍者们站在一道,漫不经心听着他们的种种猜测,时不时应上一两句作为回应,实则大半注意力都在整个会场里,全神贯注地提防着随时都有可能从人群里冒头的行动组的家伙。
耳边的细碎八卦声一直没有停过,和月见里耳朵里的杂音形成了共振,吵得他从耳膜到脑仁儿都生疼。
他捂着一侧耳朵,有些无奈地回头看了眼自己身后说得最投入的三个人,见他们始终不为所动,只好扭过头在心里默念“冷静”——
等等!
他猛一个扭头险些扭到了脖子,视线径直落在了对面的大楼上。
生怕自己看错,他直接眯起眼睛,单用实力最佳的左眼确认。
在认出大楼楼顶边缘的人影后,月见里身体比脑子反应还要快,瞅准身边码放着香槟塔的桌子,抬手猛地一抽!
“哗啦啦——”
香槟塔瞬间倒塌,让本就人心惶惶的宴会厅又一次产生了小小的骚乱。
诸伏景光就藏在月见里不远处,从香槟塔倒塌的瞬间就辨认出声音来源,下一秒就猜出混乱的制造者是月见里。
降谷零距离稍微远一点,但耳朵一直竖着,也辨认出声音的来源。
两人借助宾客的混乱,冷静地朝着月见里的方向靠近。
“琴酒在对面狙击……注意柯南和灰原哀。”
月见里余光抓出了几个露出虚假惊恐的“客人”,匆匆丢下这句话朝着那几人靠近过去。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对视一眼,当即转身去找那几个孩子!
“你们是琴酒的人?”
月见里仗着自己手长,抬手一捞抓住一个沉迷演戏的家伙,冷冷盯着他。
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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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先是被吓了一跳,但是很快认出了月见里的脸,立刻变成了不屑。
“这不是朗姆的狗吗?”
他们虽说还不是代号成员,但也只剩下一步之遥,故而对组织的一些行事风格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从灯光暗下时那一声小小的爆炸声里,他们就知道已经有人抢先动了手。
果不其然,等待灯光重新亮起时,目标之一一木行忠已经变成了一具新鲜的尸体。
行动组和情报组之间的矛盾不再是秘密,看到一木行忠的尸体,也就意味着情报组这边的人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他们同样获得他的指纹。
也就是说,月见里的出现,彻底打破了他们“完成任务”的最后一点幻想,也封死了他们能够借此一举拿到代号的机会。
“自己废物……”
月见里没什么心情和他们打无意义的嘴仗,他现在需要知道琴酒那边有没有其他人。
“琴酒居然会把任务放心交给你们这些废物……”
激怒这些人月见里已经非常有经验,话说一半藏一半,适度停顿片刻后,再给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嘲讽笑容。
不出他所料,眼前这人瞬间像是被戳了痛处气的跳脚。
“你这条……琴酒大人就在对面,还有这里的炸弹,我们随时都能杀了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
月见里表情不变,自上而下打量了他一眼,末了笑了。
和刚才的那个纯粹恶意的笑容不同,这个笑容只让还没摸清楚情况的家伙看出了“灿烂”。
“你猜猜……剩下的任务,你们还有没有完成的可能?”
话音未落,月见里就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这个懵懵傻傻的外围成员,后知后觉意识到了月见里的目的。
他脸色一变,拿出手机就要联络琴酒:
在他们这些外围成员之间,“月见里”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熟悉在他们的前辈会告诉他们有关月见里的事迹,他们也会向后来者转述,当做茶余饭后的闲谈笑料;然而这几年真正能和月见里见面的人也越来越少,所以他们也对他很陌生。
在那些新补充进来的传闻里,月见里已经疯到了自己任务完不成,其他人也别想有好果子吃的地步。
以至于听到了月见里的问题,他第一反应就是,月见里要扰乱整个会场,甚至要突破那些公安直接把剩下的两个人也杀了,情报组拿不到的东西行动组也别想碰。
然而他电话一拨通就坏了事——会场加装了信号拦截,几乎是瞬间技术警就抓到了这通电话双方的大致位置。
“所有人保持安静!”
伊达航冲天放了空枪,强行镇住会场,“不要开灯!嫌疑人还在这里!”
他一嗓子让打电话的人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正手忙急乱在人群中稳住身形挂电话,下一秒眼前一花——不知道被谁踹到了伊达航面前。
两人一高一矮面面相觑一秒——
“喀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后,伊达航已经干脆利落卸了他的肩膀,交给了身后的佐藤。
“一定要看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