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里用雪莉的那一管血,在回去复命之前向里加了点东西,紧接着掏出一块像是从哪件白大褂上扯下来的碎布料,非常有经验地把加了料的血撒了上去。
“朗姆给了我使用APTX3889的权限,我只需要带一块沾了血的衣服回去就行。”
像是知道降谷零心中所想似的,月见里一边忙活一边给他解惑。
ATPX3889就是那一款能够让尸体逐渐溶解成血水的药物。
“所以说……你早有准备?”
降谷零很惊讶,从月见里准备的周全程度来说,他早在出发前就已经决定好要放了雪莉,那个时间点,自己和他还没有把话说开,甚至还在想要怎么杀了他。
而月见里则是一定在思考,怎样才能顺理成章“放走”雪莉。
“嗯,她的父母知道太多组织实验组的秘密,我怀疑她是不是也知道一些什么……”
处理好“物证”,月见里小心把白色布料放进组织特制的保管袋。
“时间不早了,快些回去吧。”
月见里神色看上去有些恹恹,他现在耳朵里各种各样的杂音嗡鸣一片,脑袋里乱糟糟,很是难受。
降谷零注意到他不大好看的脸色,蓦地想起了几分钟前雪莉——现在已经化名灰原哀——的话。
“学长,朗姆为什么……”
“没事,”月见里对于平添他不必要的愧疚没有兴趣,“不是什么事。”
见他不愿多说,降谷零也不便再多问,只能先把担忧吞回肚子,而是转念思索怎样才能在诸伏景光隔离期过后安全联络上对方,以便诸伏景光把这件事能转告给松田阵平,如果有机会,让那个卷毛混蛋好好照顾下学长。
“……别多想。”
他眼神太复杂,月见里低声提醒了一句。
得益于月见里的充分准备,朗姆那一关没有太难就过了,两人长舒一口气,降谷零正打算同月见里打个招呼回安全屋简短休息一下,可是对方半个眼神都不分给他,出了办公室脚都不带停的直接走人。
这样一来,他抬起到小一半的手停在半空,显得有点尴尬。
不过他知道月见里不是会一声不吭把别人晾在原地徒留对方尴尬的人,盯着他背影想了两秒,猛然想起,在组织其他人的眼里,两个人现在还是水火不容、针锋相对的关系。
余光中注意到角落里挂着的摄像头,降谷零非常自然扯了下嘴角,轻哼一声,紧接着双手搭在后颈,一副不屑模样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月见里虽然看上去头也不回直接离开,但实际上走过拐角之后就放慢了脚步,听到几秒钟后降谷零的脚步声愈来愈远,直至完全消失,才恢复了一开始的步调。
他连机车都没敢骑,一路上沿着人行道最内侧摇摇晃晃勉强支撑着身体,回到自己暂住的安全屋。
他一进门就踢掉了鞋子,把自己重重摔进了沙发里。
一夜紧张的任务画上句号,疲惫再无阻挡,悄无声息把他吞噬。
大脑的潜意识似乎也隐约觉得当下的环境暂时“安全”,月见里以为已经足够严重的幻听和幻视出乎意料变得更加严重。
这些错觉来的太快太隐蔽,完全没有给他反应时间,以至于他一时间完全不能分辨哪些是幻觉,哪些又是真实。
“阵平……”
眼前先出现的是月见夫妇,二人一如十多年前般,弯腰摸摸儿子的头,紧接着朝着他伸出手。
月见里知道他们俩是绝对不可能再回来的人了,只是……他拒绝不了父母怀抱。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冲着月见夫妇伸出手,几乎迫不及待想要躲进父母的怀抱里。
就在双方即将接触的刹那,愤怒的松田阵平突然冲出来,果断拍开他的手。
月见里一怔,没想到松田阵平会这么做。
“月见哥你在干什么?!”
眼前的松田阵平气呼呼地,像极了他曾经见到过的一只黑色柴犬。
只是现在月见里没心情觉得松田阵平可爱,他只觉得自己很委屈。
“阵平?”
他刚想说话,忽然瞥见月见夫妇迟迟没有等到自己的孩子,笑着冲他挥挥手,看样子是要打算离开了。
“等等——”
月见里瞬间慌了神,绕开了松田阵平就要去追。
“哐啷”一声,现实中月见里直接从沙发上摔了下去,但是他现在根本意识不到这一点,连滚带爬想要去追已经走远的夫妇二人。
“月见哥!”
后颈忽然一紧,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松田阵平直接把月见里捞回来推倒,死死把他困住。
“阵平你让开!”
月见里视线落在两人背影上,急得几乎哽咽。
“你让开——”
“月见哥,你知不知道你跟着伯父伯母走了之后是什么结果吗?”
“什么结果?我……”
他心里着急上火,奈何现在的姿势并不方便他发力,贸然动手又怕伤到松田阵平。
“你和他们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那又怎么样?”
月见里濒临失控,终于说了心里话。
“我真的好累啊!我好累……”
恐惧,疲惫,屈辱占据了他这些年的全部,月见里一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活着。
活着对他来说,已经和无期徒刑没有区别。
“我好累……阵平,我想家了。”
月见里觉得自己眼眶有些发热,他有些狼狈地抬起手盖住眼睛,不想让松田阵平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迟迟等不来松田阵平的回应,月见里心中恐慌更甚,也更加内疚。
“没事……没事,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稍稍冷静一点后,月见里立刻感到后悔,他是兄长是前辈,不应该让松田阵平接收自己的负面情绪。
“抱歉,”他努力绷紧肌肉,不要让自己深呼吸的动作看起来太明显,“是我太激动了……”
足足过去了好几分钟,他还是没有听到松田阵平的声音。
月见里心跳一乱,慌张抬起手,想要去看松田阵平的表情——
“……”
他眼前什么也没有,冰冷的安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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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只有他一个人。
月见里用力眨眨眼睛,又伸出手在周身摸索了一圈,再三确定眼前看到的画面就是现实,这才意识到,原来刚刚发生的一切才是幻觉。
没有父母,没有那些任务,也没有松田阵平。
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摔在了地板上,身后就是沙发。
寒意慢慢爬上后脊,他想要动作却觉得没有力气,只能把身体蜷缩起来,仿佛这样子就能暖和一些。
但是幻觉消失并不代表他现在就能舒服些,耳朵里接连不断的惨叫声、子弹出膛的爆炸声,以及一些难以形容的杂音,一下又一下刺激着他的耳膜。
月见里捂住耳朵却不能减轻这些幻听分毫,甚至逐渐从单纯的耳根疼眼神成为头疼,神经性疼痛使得他脸颊肌肉都在不受自己控制及的痉挛,最后逼得他用头撞地,头皮和头骨的钝痛短暂压制神经带来的刺痛,但这并不是一个长久之计,毕竟他现在连从地上爬起来回到沙发的力气都没有。
果不其然,撞了没多久他就没了力气,只能趴在地上疼得直喘气,挣扎间他还莫名有些“耳朵能用力”的感觉,但尝试用力之后只有更多的杂音出现。
在疼到力竭晕过去之前,月见里觉得自己的脸颊,似乎有些凉。
另一边降谷零回到安全屋囫囵睡了一觉,接着便和往常一样去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的波洛咖啡厅例行“打卡”,只不过今天多出了一个人——前一晚刚见过的雪莉,现在应该叫她灰原哀。
“欢迎光临,想要吃点什么呢?”
他把菜单放在桌子上,柯南看对面三个小孩已经就“买几个蛋糕”争论起来,忙不迭左右看看,凑到降谷零耳边。
“安室先生,灰原和我说了她知道的关于月见哥哥的全部消息。”
“是吗?”
“嗯,你知道吗?”
降谷零笑容不变,但是眼神有些冷。
“不知道。”
“那我——”
“等等,”降谷零及时阻拦他,“等会儿你到休息室来,这里人多。”
波洛生意不错,老板特意给员工休息室做了隔音,降谷零也检查过,那里没有窃听,是个说“悄悄话”的好地方。
“知道了。”
灰原哀坐在最里面,和降谷零隔得最远,兴许是波本在组织里实在太有名,她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接受朗姆手下的一号红人居然是公安的事实,表情有点空白,并没有贸然凑近,而是十分谨慎地观察着对方。
降谷零坦然接受着她的打量,整个人坦坦荡荡,不太熟悉的人可能还真的会以为波本和波洛的服务生是长得有些相似的两个人。
灰原哀咽了口唾沫,心说不愧是情报组的,这种变脸如吃饭的功夫,实验室里的那些老家伙们恐怕还得再练二十年,才能有安室透这样自然。
柯南还没坐下,复又站起来,“安室先生,先说好,不管听到什么,你都要冷静。”
降谷零挤出来了个笑,意思是让他放心。然而顶着个黑眼圈的柯南见此,却觉得更没有可信度了,上次他看到对方的类似表情,还是安室先生徒手掀了一个小偷的时候。